就在這一瞬間,巴天石抱住自己的手腕,慘叫後退,又是兩聲尖叫,捉住簫惠仙的兩名壯漢,已抱著肚子,倒在地上呻吟慘號!
事起倉淬,坐在石床上的蕭清和忍不住心頭狂跳,定眼看去,只見一名身穿紫衣的少年!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蕭惠仙;這紫衣少年,正是鄭毅!
原來鄭毅隱身在這三宮殿屋脊暗處,眼見陸友仁一行人進入練功房,過了一會兒,好像這些人又全都不在廂房之中了,心頭不禁大奇?不知他們會到哪裡去了?要待下去察看,忽然心中猶豫起來。
自己既非「修羅教」中人,如何能去幹涉人家教中之事?有了,前些天容嬤嬤給自己縫製了一套紫色長衫,大概還在珠兒房間,何不去換上,繼續冒充蕭惠仙的「師弟」就算被這兩個師叔揭穿了,自己也算得上是「修羅教」的「姑爺」也不能算是外人!
一念及此,立即飛身越過屋脊,奔入後進,推開珠兒的房間,那套紫衫果然被珠兒褶疊得整整齊齊,置於床頭;鄭毅立刻脫下這件白衫,換上紫衫,再回到練功房來,伸頭一望,見到那扇門戶,他心中好奇,伸頭往門戶中一探,見到了夾牆,以及盡頭處的入口。
鄭毅心中又猶豫起來了,自己該不該下去呢?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小天井中響起一陣衣袂飄風之聲,似是有七、八個夜行人同時越牆而入,落在這天井之中,鄭毅心中一慌:「不知來的是甚麼人?」
要退出已經來不及,要進入地道又不知前途兇險如何,不得已,飄身上了屋樑,縮身到暗陰處;果然有腳步聲四下搜索,其中也有人往這練功房來,發現了這道暗門,立刻輕聲呼喚同伴,道:「在這裡了!」
立刻就有兩名壯漢現身,手執朴刀,行動敏捷,看來武功不弱,迅速地竄到暗門處,小心翼翼地向裡面探視。
一人道:「烏鴉鴉的,甚麼也看不到。」
另一人道:「你不會點起火摺子來?」
這人道:「裡面如果有埋伏,我一點火熠子,豈不要成為箭靶子?」
那人道:「虧你還是在江湖上混了許多年的」只見他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火熠子,呼地一口氣吹燃,卻只是伸手扔入了夾牆的地道中去!
鄭毅心中奇怪,他剛剛才伸頭看了那夾牆地道,雖然黝黑,仍能看清並無埋伏,為甚麼這兩個人說甚麼也看不見呢?
原來他不知道自己因為誤打誤撞吞服了那顆「九陽珠」又不斷的機緣巧遇,與這些美女們合體交媾,採得許多寶貴的處女陰元,增加了他許多功力!
他的功力讓他耳聰目明,在黑中能看清的事物,別人就不一定能看得見啦!
但是他也相當佩服這位仁兄,他引燃火熠子拋入,自已卻不現身,等了半晌仍無動靜,這才放、心地竄身而入,向前探去門口又有腳步聲,鄭毅抬眼望去,不禁大吃一驚!
進來的兩個人他都認識,就是「傲仙宮」護法「無影槍」赫連強,以及他那個不成器的徒弟巴天石!後面又跟了七、八名壯漢,手中各種武器,顯然盡是高手!
進入夾牆探視的漢子已經退出來,向赫連強躬身道:「啟稟護法,這堵夾牆通道上灑滿了毒針」他遞上一根細如牛毛的毒針。
赫連強接過來一看,誇道:「不錯,你很細心!」
那漢子又道:「通道盡頭是一處地道入口,有石級往下再下面就太黑了,屬下看不清楚!」
赫連強笑道:「原來如此,難怪據報修羅教隱匿三宮殿,怎麼會一個不見?原來躲到這底下去了」
巴天石道:「據報蕭清和練功走火入魔,已經三年,莫非也躲在這底下了?」
赫連強藝高人膽大,今夜又是有所圖謀而來,冷哼一聲,道:「是與不是,好歹也要進去瞧瞧!」
他伸手指了四個人,道:「你們跟我進去,其餘的在這裡守候,千萬別被人斷了退路!」
眾人應聲遵命,那壯漢此刻有了靠山,膽子也大了,手舉火熠子,搶著走在前面引路。
赫連強等人就魚貫進入通道之內。
只聽赫連強道:[這地上毒針,為數不少,是那機簧中發射出來的;奇怪,如是他們自己人,就不該發射毒針,那麼進入之人,就是簫清和的對頭」
芭天石在乘機表示聰明,道:「師父說得不錯,只有外人闖入,才會沒有把這夾牆與地道機關恢復原狀」
赫連強笑道:「不管是誰,都該感謝他!」
巴天石道:「謝他甚麼?」
赫連強道:「他沒有把機關恢復元狀,我們才這樣輕易找到入口,你說該不該謝他?」
巴天石大笑:「不錯不錯,著實是該好好謝他」
他們就把這裡當成了菜市場一樣,毫無顧忌地大聲談笑而入,一點也不怕有人聽到,直到他們聲音進入了地道,外面再也聽不到了
鄭毅心中暗道:「槽糕,這姓陸的與姓崔的兩位師叔,押著蕭惠仙進去,必有其目的;這、無影槍』赫連強又進去,好像也是有所圖謀,這一下更復雜啦!」
只見這暗門處只有一名壯漢,練功房的門口也有一名,其餘的已經散佈到外面的各地去戒備去啦;練功房門口的一個,自然是目光瞧著外面,警戒著有人從外面來的;而暗門處的一個則是一心一意地注意著夾牆裡面,不知道他們進去之後會有甚麼變化。
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就在這練功房之內,潛藏著一個敵人,所以鄭毅從屋樑上輕飄飄地落下來時,暗門口的這名壯漢正是背對著他,毫無警覺的。
鄭毅從沒有下手打過人,他不知該把這個人怎麼辦,正在猶豫時,這人忽然驚覺背後有人、猛地回身,一見鄭毅,張嘴就要喊叫。
鄭毅也猛地被他嚇了一跳,倉促間連想都沒有想,一伸手就點住了他的右胸肩下!
那是他在螢橋茶座見到盲女葉依萍點倒巴天石時所用的方法,他也不知道那點是甚麼穴道名稱,甚至不知道點中之後會有甚麼結果?幸好他這一指點出,雖然認穴不準,卻因為他功力深厚,力透附近幾個穴道,頓時將這壯漢閉住,身子一陣搖晃,就要跌倒。
鄭毅急將他扶住,自己先進入暗門,再將他斜斜靠在暗門之口!一如他剛才在向內張望一樣的姿勢,這壯漢就像那天的巴天石一樣,要睡上許久才會醒來啦!
然後他快速地走過通道,進入地道;他手中沒有火熠、火炬,但是仍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朦朧光影,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往前直追。
走完了地道,進入了石窟,才發現「托塔天王」錢貴增、紅老道、容嬤嬤、月兒、珠兒,以及另外四名少女,全都被人制住了穴道,站在那裡,呆若木雞。
「傲仙宮」的人卻一個也不見!
鄭毅功力深厚,卻不會點穴解穴,見到這些人的樣子,不知如何是好?一眼見到月兒眼中有祈求之色,心中一動,想到一個的辦法!
他走上前去,當眾伸手將月兒緊緊環抱,這樣他的雙手才能分別按在月兒的「玉枕穴」與[命門穴」上。
一陣「九陽神功」輸入月兒體內,立刻就衝開了她的穴道。
月兒嚶嚀一聲,嬌羞地推開她,低聲責道:「當著這麼多的人,你要叫我羞死?」
鄭毅道:「對不起,我不會解穴,我只知道用這個辦法!」
月兒一聽他不會解穴,立時過去將眾人的穴道全都解了。
蛛兒埋怨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鄭毅也在埋怨道:「你們學了同心劍怎麼還會被點了穴道?」
月兒與珠兒同時一怔道:「對呀,我們怎麼不用同心劍法?」
立刻從四名少女手上接過長劍,各拿兩柄,驀地聽得蕭惠仙一聲尖叫。
鄭毅心頭大震上個箭步就竄入石屏之後,發現那巴天石以正在扯破蕭惠仙的衣衫,他怒恨之極,疾衝而上,雙手疾點,驚退了巴天石,擊倒了兩名壯漢,將簫惠仙搶救了下來。
蕭惠仙死裡逃生,一眼看到救自己的手正是自己心上人,口中忍不住嚶嚀一聲,撲入了鄭毅懷裡!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巴天石沒有見過鄭毅,怒喝著要找他拚命,另兩名朴刀壯漢要為同伴報仇,揮舞著雪亮鋼刀,正待朝鄭毅攻來。
赫連強喝道:「你們退下!」
這時錢貴增等人也相繼奔入這石室來。
赫連強目中精芒電射,洪聲一笑道:「好小子,又是你!」
鄭毅抽空朝蕭惠仙道:「你快站好!」
蕭惠仙一時之間驚喜交集,才撲入鄭毅懷中,這時站定下來,才想到當著爹爹與這許多人的面,緊緊摟在人家身上,不由得羞得雙頰飛紅,默默退後一步,伸手緊緊掩住被扯破的衣衫。
鄭毅一眼就瞧見端坐在石床上的簫清和,心知他一定就是蕭惠仙的父親,他此刻走火入魔,行動不便,深怕赫連強這種厲害角色會傷到老人家,立時喝罵叫陣,道:「好不要臉的老傢伙,上次被小少爺打得掉到爛泥巴里,丟人還丟得不夠麼?這裡人太多,太擠了,有種的跟我到外面去,讓小少爺再教訓你!」
赫連強臉色大變,那一次的失敗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恥辱!心中殺機頓起,怒哼一聲:「好,出來!」當先縱出這石室,來到前面這間寬大的石窟中來,大叫道:「該死的小鬼,待老夫先超渡你,再把這裡的老老少少,全部殺光!」
他這樣凶神惡煞一般的怒吼,嚇得鄭毅心驚膽跳,蕭惠仙急握住他的手,道:「你千萬要小心」
鄭毅心頭髮慌,腳下發軟,但是他不能在這裡示弱,他咬牙向蕭惠仙道:「小心保護令尊我我去跟他拚了!」他不願讓蕭惠仙見到他懦弱的樣子,一咬牙,大步往外走出來。
蕭惠仙奔到老爹身旁,喚了聲:「爹。」
蕭清和一眼就瞧出女兒對這年輕人有不同的感情,也看得出鄭毅色厲內荏,目的只是在保護自己。
他向女兒道:「看到那石凳沒有?抱我到那上面去坐。」
蕭惠仙道:「那裡很危險!」
蕭清和道:「我要坐在那裡看看他」
陸友仁走過來,低聲道:「大師兄為何不抽空再給他一刀修羅刀?」
蕭清和刑長嘆:「剛才那一下,也只是把他驚退而已,其實我已內力不繼,再也不能動手啦」
蕭惠仙抱起老父到那可以看到大石窟的石凳上坐好,只見鄭毅面對這赫連強,昂頭挺胸,一副睥睨之態;看到、心上人能夠如此自信,蕭惠仙莫名其妙地也充滿了自信,充滿了得意之情。
赫連強吼道:「不用在那裡裝模做樣了。?趕快過來領死!」
其實他自己也是心中不安的,上次在螢橋茶座,就領教過他的厲害;那時他功力不足,經驗又差,此刻有多少進步,也不知道
鄭毅其實比他更害怕,但是他努力鼓起勇氣來,大聲笑著,道:「人家說,好戲要放在壓軸,你也算是個人物,小少爺自然會親自陪你」
他瞧見月兒、珠兒手中各有雙劍,便向她二人道:「你們兩個,是小姐的甚麼人?」
月兒道:「我們是她的婢女。」
鄭毅又道:「我是你們小姐的甚麼人?」
珠兒也答道:「你是小姐的師弟!」
鄭毅嗯了一聲,這才向赫連強道:「你現在聽清楚了?等下我再陪你玩,死在小少爺我手中,大概也不致辱沒了你的身份!現在」他轉頭向月兒、珠兒道:「你二人聯手,去把他帶來的這些劣徒跟打手,統統打發掉!」
見他這副指揮若定的神情,月兒、珠兒立時充滿信心,更何況她們剛才就是被那混蛋巴天石點中穴道,還乘機伸手在身上揩油吃豆腐,令她們恨得牙癢!
月兒、珠兒揮劍衝了過去,巴天石與四名朴刀壯漢剛才進來時就已經領教過她們的武功平平,這次二人手中雖然各多了兩把長劍,還是不會把她們放在心上。
誰知才一接手,她二人四劍,竟然相互呼應,成了一道綿密而犀利的攻勢,直攻得巴天石措手不及,情勢殆危!
在石凳上觀戰的簫清和不禁咦了一聲,神情緊張地注目再看去,只見那兩名朴刀壯漢也揮刀加入戰局,仍是被月兒、珠兒四把長劍逼得手慌腳亂,只有招架之功,完全沒有防守之力!
赫連強大吃一驚,再仔細一看,駭然大叫:「同心劍原來你們也學會了同心劍法?」
蕭清和本就驚異不置?月兒、珠兒這套劍法絕不是自己「修羅教」中的劍法,已經神妙得近乎奇蹟的劍法,他一時想不起這是甚麼劍法,經赫連強這麼一叫,他才恍然大悟:「同心劍法!」
只聽赫連強大喝一聲:「你們退下!」
巴天石與二名壯漢趕緊收手退下,在一旁拚命喘氣,差一點連站都站不穩啦!
赫連強吼道:「該死的臭小子,你過來領死!」
鄭毅知道自己最後仍免不了要與他一戰,心中膽怯,卻不能承認,大聲道:「師姊,咱們兩個聯手鬥他!」
蕭惠仙果然一掠而至,從月兒、珠兒手中接過長劍,自己手持雙劍,另外兩柄遞給鄭毅,道:「好,我們師姊弟聯手鬥他!」
他二人並肩站在一起,一式的淺紫色長衫,任何人一見都會承認他們是師姊弟,赫連強皺眉道:「怎麼?連你也學會了同心劍法?」
鄭毅笑道:「她是我的師姊,你說她會不會?」
赫連強開始有些膽怯了,環視四周之人道:「你們也都會同心劍法?」
鄭毅又是大笑,道:「他們都是修羅敦人,你說他們會不會?」
剛才進來之時赫連強能很快地將瞼匱陷等人全都制服,點中穴道,自然不會因鄭毅這一句話就嚇退,那次在螢橋茶座也鬥過這小子與秦慧珠的聯手!也不見得有甚麼了不起的天大本事?心中雖怯,也不甘就此退走,雙手一揚,哈哈大笑道:「好好,本座就教你們見識一下傲仙宮的武功上吧!」
鄭毅卻不急著攻擊,只是大聲向蕭惠仙道:「這個人很陰險毒辣,你要小心他雙手會突然出現奇怪的武器,又會突然縮回去!」
這樣把他的秘密講出來,赫連強大喝一聲,立刻展開攻擊!
他能夠很快的制服錢貴增眾人,也能避開簫清和的修羅刀武功非同小可;這樣含怒攻來,雙掌未到,就已激起了一陣尖銳呼嘯的勁風,襲得鄭毅與蕭惠仙二人的臉頰生痛。
蕭惠仙剛才見到月兒、珠兒聯手「同心劍」愈使愈熟練,打得那三個傢伙手忙腳亂,不禁心癢難熬,躍躍欲試;這一下真的雙劍在手,又站在心上人身側,真的面對敵人來攻,立時雙劍一展,清嘯一聲,反撲過去!
這「同心劍」的招式固是神妙無比,而最大的特點卻是一心二用,左右手相互使出不同招式應敵,而更大的不同是二人同心,各有雙手,就變成了四個人同時上陣!
蕭惠仙初學「同心劍」雖然她也與月兒、珠兒一起聯手練過,但是終究是初學乍練,不甚純熟;要她與鄭毅同心攻敵似乎不易,但是她只一動,鄭毅便立刻知她心意,便即展開身形,左右手兩柄長劍,立刻就輔助了她的招式上的不足,而形成了最完全的攻勢!
在旁人眼中看來,正是師姊主攻,師弟助攻,天衣無縫的一套劍法,在赫連強眼中,真正最厲害的殺著卻是鄭毅的劍上所發出來的!
他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鄭毅的名字,只覺得才幾天不見,他的武力又深厚了許多「同心劍」的招式變化又繁複了許多,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慘敗在這個小傢伙手上!
今天既然遇上了,無論如何要先把他廢了再說,一念及此,雙手連揮,他的秘密武器倏吐、倏吞,鬼魅似的集中攻擊鄉致,
鄭毅心慌意亂,那一雙「無影槍」就有如毒蛇吐信一般的又疾又快,專攻自己前胸與眼前,令人防不勝防,幸而蕭惠仙已漸漸愈打愈有心得;再加上她絕不願心上人受到任何傷害,一雙長劍指東打西,專攻赫連強腹背脅下等軟弱之處攻擊,叫他不能攻擊鄭毅!
而鄭毅又似乎受到「同心劍法」中一種無形的魔力所控制,只要蕭惠仙一動,他的雙劍就會不由自主地攻出,配合的恰到好處,攻勢頓時凌厲十倍!
赫連強久攻不下,突然起了歹毒之心,一招虛攻,卻疾速地反身飄退,在眾人驚叫聲中撲向了坐在石凳上的蕭清和!一掌擊上他的頭頂「百會穴」!
但是他仍是遲了一步,在他轉念偽攻的虛招之間,鄭毅的左手長劍卻已毫不客氣地刺入了他的左肩,深深地嵌進肩胛骨與鎖骨之間的縫隙之間!
他飛身躍退之中,也帶得長劍飛退
鄭毅握劍不放,也被他帶得跟進
眼見他要加害蕭清和,鄭毅情急之下,右手長劍脫手飛出,刺入了赫連強的手臂!
只是阻得一阻,赫連強的手掌還是拍中了簫清和的頭頂!
身旁不遠的陸友仁,崔浩然驚急搶救,已自不及。
蕭清和被擊中,登時如雷轟頂,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蕭惠仙雙劍往地上一扔,奔過去抱住老父,哭喊道:「爹!」
赫連強卻乘這一陣混亂問,飛身越過眾人,往外奔逃。
巴天石與四名朴刀大漢,亦立刻頭也不回,逃之夭夭。
錢貴增、紅老道大喝一聲:「哪裡逃!」
起身急追,但是他二人起步較晚,終於被他們逃出了地穴,招呼留守在外面的那些手下,一面抵抗,一面撤退。
他們到底是「傲仙宮」的人,錢貴增與紅老道也實在耽心老教主的傷勢,便匆匆趕回。
幸好那赫連強在下手擊中簫清和之前,已經連中了兩劍,受傷不輕,饒是如此,擊在蕭清和頂門上的一掌,怕不也有斤千之力?
就算一塊巨石也能擊碎,何況是個走火入魔,身負殘疾的老人。
簫清和自從走火入魔之後,只是仗著多年修為,保持著體內氣機暢通,但是三年來也折磨他身力愈見衰弱;這頭頂「百會穴」是人體上部經脈總彙,與腳心「湧泉穴」共稱絕穴,平常練武之人都受不了,何況是走火入魔的老人?
蕭清和整個人都閉氣昏絕!蕭惠仙抱住老父,口中哀叫:「爹爹」
容嬤嬤急將她拉開,說道:「不行,不能過份搖晃地!」
蕭惠仙卻撲倒在鄭毅身上,哭泣道:「怎麼辦?我爹爹如果死了,我怎麼辦?」
一口氣接不上來,竟也因此昏了過去,幸好鄭毅抱住她,雙手又壓住了她的玉枕穴與命門穴,緩緩地將一股「九陽神功」輸了過去
蕭惠仙又悠悠轉醒,月兒心中一動,道:「鄭公子,要救老教主,只有靠你啦!」
鄭毅驚怔:「靠我?我又不是醫生,我怎麼救人?」
月兒道:「你從玉枕穴和命門穴給老教主輸些真力過去,就能挽救他的性命!」
蕭惠仙一聽,立刻道:「對對對!你有九陽神功快給我爹輸功。」
月兒、珠兒已經合力將蕭清和翻轉身來,使他俯臥。
蕭惠仙又教他如何盤膝坐好,牽他的手來準確地壓在老父的「玉枕穴」與[命門穴」上,道:「現在開始催功,注入你的九陽神功!」
容嬤嬤卻耽心道:「這玉枕穴和命門穴也是人體內兩大絕穴,要是弄不好」
月兒道:「容嬤嬤放心,婢子親身體驗過」
珠兒也接口道:「婢子也體驗過就連小姐她,也親身體驗過,絕對沒有問題的!」
只見這年紀輕輕的鄭毅,調息運功,催動真力,額頂之處竟隱隱有暈氤氳紫氣!
再瞧老教主竟也漸漸轉為溫暖紅潤,終於呻吟一聲,睜開眼來。
蕭惠仙立刻低聲道:「爹爹不要動,師弟正在為您渡入真力!」
再看鄭毅,已經滿頭大汗,渾身溼淋淋了
蕭清和掙扎道:「好了,叫他住手,不然他會傷到身子!」
蕭惠仙只好叫鄭毅住手,再扶老父坐起身來。
鄭毅道:「老前輩感覺如何?」
蕭清和仍是虛弱,卻道:「老夫不要緊小兄弟,今日多承相助,蕭某感激不盡!」
鄭毅紅著臉道:[前輩不用客氣。」
蕭惠仙亦道!「爹爹,他是自己人,爹真的不用跟他客氣。」
蕭清和早已看出他倆的關係非比尋常,心中滿意,淡淡一笑,道:「你叫甚麼名字?你怎麼會同心劍法的?」
鄭毅就把自己的姓名身世,以及巧得「同心劍笈」邂逅蕭惠仙等等經歷,從頭到尾,詳述一遍。
蕭清和點頭道:「好,好,你的福緣不淺,我這女兒也是福緣不淺」
他伸出顫抖的手,拉住女兒的手,交到鄭毅手上,道:「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我把她交給你」
鄭毅一陣感動,蕭惠仙一陣羞怯:「爹」
蕭清和喘息,道:「我累了!你們先走吧」
四劍婢本來就是訓練了來服侍老教主的,立刻扶得他睡好。
蕭惠仙、容嬤嬤等人告辭退出。
出到外面來,才知天色已明。
折騰了一天一夜,又大量輸功給蕭清和,鄭毅只覺得頭暈腦漲,腳步虛浮。
猛一見到外面強烈的天光,刺激得他眼睛都睜不開,幾乎跌倒。
幸而月兒、珠兒急將他扶住,容嬤嬤道:「快扶他到後面去休息,老婆子還要到前面巡視一番,才能安心!」
月兒、珠兒將鄭毅扶入蕭惠仙房中,躺到小姐床上,將他鞋襪脫去,長衫褪去,再拉過被單來將他蓋好。
鄭毅立刻就呼呼大睡了,月兒、珠兒這才放心退出房間,發覺小姐就在門口徘徊,笑著拉住她,道:「怎麼不進去陪你的師弟?」
說著合力將她推了進去,再為她帶好房門。
二人相視一笑,月兒道:「折騰了一夜,我餓死啦!」
珠兒道:「我也是,我想,他們也是」
月兒道:「走,我們到廚房去弄幾個好菜,待會兒大家好好的吃一頓!」
一場劇變,考驗了鄭毅的愛情;一場戰鬥,也考驗了鄭毅的武功;更因為他竟能救回自己的老父,蕭惠仙對這位如意郎君,更是死心踏地,決定託付終生啦!
她在幻想著如何準備,辦一個熱鬧的、盛大的婚禮,如何佈置一個溫馨,舒適的家.!如何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她滿心幸福地寬衣解帶,滑入了鄭毅的被子裡,也伸手解除他的衣服,撫摸著,親吻著他健壯的身軀
鄭毅雖是疲累,但是他體內的「九陽珠」卻似靈物,一碰就醒,他的人還沒有醒,但是他的巨龍卻醒了!
那巨龍翹首昂然,柔嫩的光頭上有張小嘴,正晶瑩地流著口涎,狀極可愛!
蕭惠仙忍不住一陣心跳,血脈奔流,忍不住的跨身而上,乘騎了上去!
接著就是一陣瘋狂馳騁,瘋狂地顛騰跳躍,竭盡所能的要製造出頂撞摩擦的快感!
這種快感是曾經熟悉的,是刻骨銘心不會忘記的;蕭惠仙自從經過了人生的第一次之後,這麼多天來無時無刻不在懷念著這種熟悉的滋味的!
現在又抓住了這個機會,她不會放過,她不顧形象,主動地瘋狂顛簸!
不小心會脫離出來,她又慌忙地捉住,重新塞入,再度馳騁
但是這種工作終究是丈夫的工作,鄭毅不知何時早已醒來,翻身而起,將她壓倒,笑道:「還是我來吧!」
然後他開始勇猛地衝鋒馳騁,直搗要塞了!
雖然有過前此的經驗,蕭惠仙這次還是會重蹈覆轍,不多久就一陣哆嗦著,哀嗚著,閘門大開,蜜汁大洩特洩!
鄭毅的「九陽珠」再度發揮神奇的功用,吸得乾乾淨淨
蕭惠仙實在累極了,鄭毅卻又精神十足了,在她耳邊道:「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本是要去找葉依萍的」
蕭惠仙道:「不錯,你是說過。」
鄭毅道:「你已安全回到父親身邊,我已放心了,我該去找她了!」
蕭惠仙道:「好,你去找她!」
鄭毅保證道:「我還會再回來」
蕭惠仙道:「我會等你」
容嬤嬤突然推門而入,大叫道:「不好了,老教主危險了!」
他二人正在赤身裸體交股而臥,也被嚇了一大跳,匆匆披衣而起,蕭惠仙埋怨道:「容嬤嬤怎麼啦,就這樣闖進來」
容嬤嬤道:「這種事老婆子又不是沒有見過」她又大吼道:「還不趕快穿衣服,老教主危險啦!」
月兒、珠兒亦聞訊趕到,急快幫蕭惠仙穿衣,鄭毅到底是男人,穿衣的動作比女人快得多,急拉容嬤嬤往外奔:「老教主是怎麼回事?」
原來他們都離開地穴出來,只剩下那兩位師弟,還有四名服侍老教主的四劍婢。
安頓蕭清和睡下之後,四劍婢就暫時退到外間去。
陸友仁忍不住嘆道:「大師兄不是一記修羅刀就把那老賊的衣袖切下一截了麼?」
崔浩然道:「小弟看那赫連強除了閃躲,也不敢還手。」
蕭清和輕喟一聲,道:[二位師弟有所不知,愚兄若是沒有走火入魔,這些人自然不是我的對手,本教修羅刀無堅不摧,和道家的劍煦功夫,可謂異曲同工;但是修羅刀憑仗的是本身真氣。練成修羅心法,真氣在體內循環不息,自可隨時使出修羅刀來應敵而無事。但是愚兄走火入魔已三年多,走火之後,經脈窒滯,真氣無法循環,不過憑仗我多年修為,最多也只能發一記修羅刀!這一招若不能克敵,真氣業已衰竭,哪裡還有抗手之力?」
陸、崔二人默然。
蕭清和又道:「再說這個傲仙宮的護法,果然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也幸好有一位鄭毅能夠抗衡,我以為能就此把他嚇走,誰知仍被他瞧出愚兄已經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竟乘機對愚兄下手」
蕭清和乘著剛才鄭毅輸給他一些「九陽神功」精神還好,決定即時把「修羅真經」上的修羅心法,傳給陸友仁,崔浩然兩個師弟。
「修羅教」一直傳下來的規矩,只有教主才能學習真經上的心法,因為修羅心法是「修羅真經」的鑰匙,學會心法,才可能學習真經上的任何武功。
即然規定只有教主才能學習這修羅心法,而此刻蕭清和卻決定把修羅心法傳給兩個師弟,實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第一,他修習這修羅心法,自從練功走火入魔之後,經過三年的努力,才知道如果沒有外來的助力,只憑自己閉關苦修,是無法修復玄功的;運功入闢,解鈴仍須繫鈴人,要修復玄功,自然仍得從「修羅心法」著手。
那麼,除了同們師弟陸友仁,崔浩然二人,之外,還有誰才可能?
他二人從小練的也是修羅內功,是「修羅心法」的基本功夫,他們已有數十年功力,再修「修羅心法」可謂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如果傳給外人,像紅老道、錢貴增等人,縱然內功深厚,也至少要一、二年的時間,才得入門,那樣就緩不濟急了
這也是他與兩位師弟約好的,要傳給他們,再由他們協助自己導氣歸元,打通閉塞的經脈!
第二個原因,是三年前來找他的那個神秘黑衣人,說「九轉掌」只有「修羅刀」能破,當時雖然勉強將對方驚走,他勢必再來,而且看來已迫在眉睫,刻不容緩了
第三個也是很重要的理由就是「修羅教」恪於只有教主才可以修習修羅心法。才能修習真經上的絕世武學,以致多少代以來,修羅武學始終只有教主一人能使,而始終無法昌明於世,教中除了教主一人,沒有真正的高手,一日有事「修羅教」就無法自保。
他想試著突破歷代規章,傳授心法給兩個師弟,然後規定他們只能學習真經上的某一種功夫,也可以做為自己的左右手,有助於「修羅敦」的興替。
這就是他決心把心法傳給兩位師弟的心願,所以他便乘著此刻精神狀況還不錯,盡心傳授講解,把心法上的艱澀難懂的口訣,闡釋得十分詳盡。
一面又要他們當時就依法練習,不嫌其煩的從旁指點。
陸友仁、崔浩然是同門師兄弟,不但同根同源,也有數十年功力,此時經大師兄指點其中的關竅,自然聞一知十,豁然貫通。
練習了一個多更次,已經熟悉無礙。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蕭清和只覺得內力不繼,道:「恭喜兩位師弟,大功告成,現在可以休息一下了!」
崔浩然試探著問:「練會心法,就可以練真經上的任何武功麼?」
蕭清和道:「這個自然,心法是真經之鑰,練會心法,再練真經上的武學,許多難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頓了一頓道:「可惜的是,兩位師弟剛才沒有忍耐那真經之毒而提早服用瞭解藥,所以體質受到了限制,如今你們都只能從真經上選擇一種武功來學,專精為主,不要貪多」
陸友仁道:「大師兄的意思,是要小弟與三師弟,分別只學一種功夫?」
蕭清和道:「不錯,愚兄正是這個意思。」
陸友仁又道:「依大師兄之見,我學哪一種功夫最適合?」
蕭清和道:「愚兄練的是修羅刀這是真經上最難練的功夫,就算上駟之材,三年只能小成,十年方能大成,所以,若依愚兄的看法,二師弟宜修習修羅指三師弟宜修習修羅七訣!」
蕭清和希望兩個師弟分別修習修羅指和修羅七訣,自然是希望他們今後一直承襲這兩種武學,開創凡是「修羅教」長老,都可修習這兩種功夫的先例。
這原是很合理的構想,但聽到陸、崔二人耳中,就不禁大失所望,認為師兄還是存著偏心!
陸友仁表面上點頭道:「大師兄說得是,小弟沒有絲毫意見,大師兄要小弟練甚麼,小弟就練甚麼!」
崔浩然也道:「是是,小弟也沒有意見。」
蕭清和以誠待人,只道兩個師弟說的都是真話,心頭自是喜悅,含笑道:「如此甚好,從明天起,你們就可以分別修習真經上的功夫了」
陸友仁道:「大師兄不是說要小弟二人,以修羅心法助你導氣歸元麼?不知要如何才能助大師兄打通閉塞的經脈?」
蕭清和道:「那只有在一天之中的子、午、卯、酉四個時辰,才能行功,二位師弟初學修羅心法,還是再練純熟些,等明天午時再開始吧!」
陸友仁道:「明日午時就要正式開始,但小弟二人並不知道法門,此時由大師兄提示,試行練習一次,免得臨時生疏才好。」
崔浩然道:「不錯,小弟覺得修羅心法只是打開練修習本教武功之鑰,小弟二人練功數十年,方才依法運行,已能運用自如,只是替大師兄打通閉塞經脈,倒是沒有試過,大師兄應該早為提示,也好使小弟二人在心裡早有個準備。」
蕭清和見二位師弟說得極為誠懇,這才含笑道:「也好,二位師弟聽好,明天午刻,你們二人各出一掌,分別抵住愚兄背後兩處「正風門」穴道,然後徐徐運氣,和愚兄的真氣會合!」
陸友仁走到他背後,伸手按住他的右邊「正風門」說道:「三師弟,你也來按住大師兄的穴道上!」
崔浩然多年來一向以他馬首是瞻,深知此舉必有深意,但又不知他到底要幹甚麼?
只好依言跟著過去,伸出左手抵在大師兄左邊「正風門」穴道上。
陸友仁出其不意,左手迅若閃電,一下點在崔浩然右腰「志堂穴」上!
崔浩然絕對未想到二師兄會對他淬施毒手,反應已來不及,悶哼一聲,歪倒在石床之上。
蕭清和是背對著他二人,雖然看不見,卻已感到不對,喝道:[二師弟,你這是幹甚麼?」
但是陸友仁二話不說,集中全力,一掌拍在他背心正中「命門穴」上!
蕭清和閃避已自不及,何況早已身負重傷,哪裡是他這蓄意一擊的對手,百忙之中猛地問氣一縮,竟將「命門」大穴提高了半寸!
雖然避開了這危險的一擊,但也因這威力無窮的強震,擊得他兩眼發黑,張口噴出鮮血,昏了過去!
陸友仁嘿嘿一笑,道:「大師兄,你別怪我心狠手辣,老鬼師父已是偏心,你又如此私心,我只好先下手為強啦!」
他伸手從榻上取過那兩冊「修羅真經」塞入懷中,又點了崔浩然另兩處穴道,這才舉步往外走去。
他又突然回頭,因為他想起真經上有毒,他必須去找到解藥,誰知翻開石床上的凹穴,卻不見解藥!
一出石室,就遇到三名劍婢,他二話不說,欺身而上飛快地點中三人的昏穴。
三名劍婢應聲倒下,陸友仁厲聲道:「還有一個丫頭呢?」
三名劍婢已不能開口說話,就算能開口,自然也不肯說出同伴的下落!
陸友仁猜想她一定在那地泉處「解放」本打算追去將她一起擊倒,但是做賊心虛,不敢在此多做停留,匆匆離去。
誰知才到地洞出口,就遇到那名劍婢,她未必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但是他不想讓她發現而懷叫,驚動別人,心腸一狠,也是一指點去!
不料這劍婢雖然年幼,但是日夕照料老教主,多少也受到他一些指點,武功機智反應都快得出奇,一滑身間就已閃過,驚駭大叫道:[二師叔,你這是幹甚麼?」
陸友仁大驚,立時再度追襲,下手毫不留情!
這劍婢驚駭奔逃,大叫道:「救命呀,救命!」
撲地一聲中指倒地,前面卻出現紅老道與錢貴增,冷冷道:「好武功,好長輩,竟然下殺手偷襲一個丫頭?」
紅老道大聲叫道:「來人呀,老教主有危險啦!!別叫這個殺人兇手逃掉啦!」
陸友仁立時出手搶攻,卻是以攻為幌子,急忙縱身後退!
誰知牆角處卻突然出現容嬤嬤,爐鐵雙柺迎頭痛擊!
陸友仁倉促間舉掌格開,力道之大直震得容嬤嬤雙柺脫手,身子連退三步,幾乎跌倒地上。
只是這樣一阻,陸友仁失去了逃走的機會,紅老道的烏絲拂塵與錢貴增的降魔杵雙雙攻到!
容嬤嬤立穩身子,不再戀戰,扯起她的破鑼嗓子,大聲喊叫:「來人呀,老教主被殺啦,快來人拿兇手呀!」
鄭毅首先趕到,卻見紅老道與錢貴增都已倒在地上,陸友仁已不知去向。
隨後趕到的容嬤嬤道:「小哥兒快進去瞧瞧老教主,這裡交給我!」
鄭毅奔入,一見四名倒地不起的劍婢,心中知道不妙,再奔近石床,只見崔師叔與老教主都倒在那裡!
崔師叔是被點中穴道,而鄭毅卻不懂得解穴。老教主是受了重傷,他又不懂得治傷。
不得已只好先將崔師叔拉到一旁去,自己盤膝坐到老教主身旁,依自己的笨辦法,雙掌按住蕭清和的玉枕穴與命門穴,以自己的「九陽神功」強行輸入,以接續他的生命!
這「修羅教」的「修羅莫經」本是佛門旁支,與少林武功是同根同源,是正宗的佛門內功!
而鄭毅卻是以道家「上清神功」為入門基礎,吞下一顆「九陽珠」也是道家至寶。
因此他練的[九陽神功」應該是正宗的道家內功!
這兩種格格不入的內功,教鄭毅怎麼辦才好?
笨人有笨辦法,那就是以強勢的道家內功,強行驅除他早已若斷若續的佛家內功!
強勢的「九陽神功」開始大且裡的注入簫清和體內!
「九陽神功」護住了他的心脈,他的心臟又開始跳動
「九陽神功」護住了他的肺脈,他的肺部又開始呼吸
但是鄭毅卻已滿頭虛汗,力竭倒下!
他並不是昏倒,而只是累倒
他知道蕭惠仙驚急地抱住老教主,哭道:「爹,你麼樣?你好些了沒有?」
他掙扎著道:「你放心,老教主暫時不會死」
他累得兩眼發黑,直想睡去
他知道月兒緊緊地抱住了他,道:「鄭公子,你不要緊吧?」
他也聽到珠兒道:「走,我們先抱他回去休息」
容嬤嬤陸續把紅老道與錢貴增救起。
蕭惠仙與月兒、珠兒也把四劍婢救醒,一起趕到石室,見鄭毅已經拚著耗盡自己內力,在為老教主接續性命!
容嬤嬤過去將崔浩然的穴道解了,拉到外間石室來,問道:「崔長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崔浩然嘆道:「二師兄對大師兄如何下手的,兄弟並不清楚,當時咱們兩人聽了大師兄講解如何打通經脈,誰知他竟然對我下手,將我點昏!」
錢貴增怒哼道:「該死的陸友仁,他覬覦真經,竟敢犯上!」
容嬤嬤道:「現在別說廢話,先救教主要緊」
崔浩然嘆道:「兄弟初習修羅心法,功力尚淺,本來要與二師兄」
錢貴增怒目圓睜,咬牙道:「那個畜生,你還叫他師兄?」
崔浩然道:「是是,不叫本來要二人合力,而且要在每天的子、午、卯、酉四個時辰」
紅老道沉吟:「子、午、卯、酉?緩不濟急,我看還是由這位小兄弟」
容嬤嬤探頭向內瞧了一眼,嘆道:「可惜他年紀太輕,功力太淺,獨木難支」
紅老道微笑:「你以為他這麼年輕,而一身深厚的功力又是從哪裡來的?」
容嬤嬤睜大了眼睛,道:「對呀!就算他從孃胎裡就開始練功,也不可能有這麼高的成就?」
錢貴增忍不住道:「莫非他有奇遇,服了甚麼靈丹妙藥?」
紅老道又笑:「只怕還不止此!」
崔浩然也道:「難道又經高人前輩,給他強輸功力?」
紅老道:「那也有可能,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他擅於採補!」
眾人同時一驚,崔浩然道:「原來天下真有采補之術?」
紅老道點頭:「的確是有,源於印度佛教,現在佛們中也有野狐禪之說,道家也有修鉛鍊汞之術」
容嬤嬤冷笑道:「你這野老道也懂這麼多?」
紅老道嘆道:「這也不是人人能練得會,第一就要有慧根,第二還要有機緣;我看鄭毅這小子,從人中至印堂至發尖,隱然一條細紅的血線」
男人聽得坪然心跳,容嬤嬤卻怒道:「好了,你到底要講甚麼?」
紅老道嘆道:「你何不去與月兒、珠兒談談,探探她們的口氣?」
容嬤嬤她實在不想來問這種事,但是忍不住好奇,終於走近月兒的房間,裡面卻沒有人。
「這孩子,會到哪裡去了呢?」
忽然聽到小姐房間有奇怪的聲音,是一種甜膩的嬌喚和一種濁重的呼吸!
容嬤嬤心頭一驚,她是過來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鄭毅剛剛還體力耗盡而昏倒,此刻怎麼又生龍活虎般地幹這種事?
是鄭毅跟誰呢?是月兒還是珠兒?總該有一個在外面守護的吧?難道
她心中又是一驚,難道會是二人同時?
容嬤嬤忍不住走近,從窗隙中瞧去,赫然發覺她的猜測沒錯,果然是月兒與珠兒,同時陪侍。
而鄭毅正在勇猛地輪番攻伐,輪番採吸
容嬤嬤看得心驚肉跳,急忙縱身退開,在老遠的花蔭下守候著!
良久之後,才見鄭毅一面整理著服裝,一面匆匆再趕往地下石室。
容嬤嬤好奇心驅使?連忙悄悄跟在後面,只見他來到石床,輕聲地喚起陪在老父身旁的蕭惠仙,道:「我再來給他輸功!」
蕭惠仙驚異道:「你不是太累了麼?」
鄭毅道:「不要緊,我剛剛從月兒、珠兒那裡,又補充到許多體力」
他又盤膝坐好,伸手按住蕭清和的腦後「玉枕穴」與背後[命門穴」。
陽和的「九陽神功」再次注入
蕭清和又得到了生命的泉源,他的呼吸更見深沉,他的脈膊更見穩健,他的面色也見紅潤
蕭惠仙又驚又喜!
容嬤嬤也驚異不置?
突然「砰」地一聲,鄭毅又睡倒在石床之上
蕭惠仙急將他抱住,急切地呼喚道:「鄭毅,你不要緊吧?」擲毅露齒一笑,道:「我不要緊,我只要睡一覺就好了:.」他緊緊握住她的手,道:「你陪我睡?」
蕭惠仙緊緊抱住他,由衷地感謝他,道:「好,我陪你睡!」鄭毅便蜷伏在她的懷中睡著了。
容嬤嬤趨前探視了一下老教主,只見他的傷勢又穩定多了,不禁心頭大慰,輕聲向蕭惠仙道.!「看來只有他才能救老教主」
蕭惠仙道:「是呀,可是他一個人,實在太累了」
月兒與珠兒又來,雖然疲倦,精神卻很好,接口道:「小姐不責罵,婢子就把真相說了」
蕭惠仙一怔,心中猜想她們要說甚麼,嘆道:「我不責罵,你們說吧!」
月兒道:「你去陪他睡,他才能有精神幫助老教主!」
容嬤嬤也證實了紅老道說過的話,他目注二女,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會採補之術?」
珠兒一怔道:「甚麼是採補之術?」
容嬤嬤道:「就是採陰補陽」發現她們還是聽不懂,她也不說了,腦筋飛快地轉動著,又向她二人道:「你二人剛剛才陪他睡過,一定也太累了」
月兒、珠兒嘆道:「是,婢子剛才跟他玩得太瘋了,所以太累了,婢子該死」
蕭惠仙道:「現在該我陪他睡。」
容嬤嬤道:「不,你要在此照顧你爹,我去叫容兒、婷兒、宛兒、紅兒四個,輪流陪他睡!」
她說的這四個,就是由容嬤嬤一手培養訓練出來的四劍婢,年齡與月兒、珠兒相近,武功修為也不比二人差。
聽容嬤嬤這樣說,蕭惠仙等三人都驚怔不已?
容嬤嬤又道:「只是她們完全不懂得怎麼才能陪他,所以月兒、珠兒,你二人要從旁協助!」
「你二人先把這鄭公子抱到小姐房間去,我去叫容兒來!」
月兒、珠兒道:「是。」
抱了鄭毅去了,蕭惠仙道:「容嬤嬤,謝謝你!」
容嬤嬤嘆道:「當年的我神針容三娘時代,曾經叱席江湖、風雲一時,卻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仇家,被追殺幾乎死去,幸而老教主相救老教主對我恩重如山,我這樣做也只是盡一點心意,報答老教主!」她嘿嘿一笑:「誰知這樣卻便宜了鄭毅這小子?」
因為容嬤嬤這樣的安排,鄭毅輪流與容兒四劍婢,月兒、珠兒,還有蕭惠仙等七女合媾,藉「九陽珠」之助練成「九陽神功」;再逐日協助老教主蕭清和,使他傷勢復元,並逐步打通了他的經脈穴道,使他重獲生命!
蕭清和又可以與崔浩然重新修習修羅口訣了,雖然「修羅真經」已被陸友仁竊去,但是他沒有得到解藥,他絕對不敢任意翻閱的。
所以蕭清和不耽心修羅武功會外流出去,他自己倒可以依記憶所及,將修羅指與修羅七訣重新抄錄,並指導崔浩然學習!
鄭毅卻趁這幾天的機會,將「同心劍」第一、第二招,傳授給四劍婢;這「同心劍法」果然奧妙,威力無窮。
四劍婢因與鄭毅合體交媾,而得到陰陽調和,內功增加了一倍,有了「同心劍法」四人合力,竟連兩位護法都攻不進去!
蕭惠仙、月兒、珠兒,再加上這四劍婢,七個人就以「同心劍法」組成了一道嚴密的保護網,再也不用怕誰來欺負啦!
這天,蕭惠仙與鄭毅二人在房間,濃情蜜意,幾番雲雨,抵死纏綿之後,蕭惠仙又被他弄得幾乎虛脫。
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地伏在他胸膛上,嘆道:「你是怎麼回事?你好像心不在焉?有甚麼心事?」
鄭毅道:「我出來太久了,我該回去啦!」
蕭惠仙想起他曾經說到「白衣教」的事,道:「回到沈白鳳與沈紅玉那裡?」
鄭毅道:「不,在那之前還有葉依萍!」
蕭惠仙道:「葉依萍?她在哪裡?如果可能,何不把她也一起接來,跟我們住在一起?也免得你這樣兩地相思。」
鄭毅道:「好呀,我先去跟她說說看,如果你不嫌棄」
蕭惠仙道:「你以為我們會欺負她麼?你看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
鄭毅親吻著她:「你真好!」
鄭毅沿江而下,沿路打聽,終於找到那日借宿的農家。
農家夫婦竟然還記得他,大聲道:「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可憐的葉姑娘天天等你,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鄭毅心中慚愧,忙道:「葉姑娘呢?她在哪裡?」
農婦道:「後來有一天,她的小妹妹找了來,把她勸了半天,接她回去了!」
鄭毅道:「她家?哪裡是她家?我該到哪裡去找她?」
農婦道:「她說你知道,如果你不記得了,那就是根本跟她無緣,那也就算了」
鄭毅道:「我記得我記得,是老河口的沈爺爺家,我我這就去找她!」
突然身後「咭」的一笑,原來是葉依萍,投身入懷,緊緊抱住:「原來你真的記得」
她謝了那位農婦,向鄭毅道:「走,我們回老河口的沈爺爺家去!!」
如果依萍能夠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她一定高興得要命。
此刻伶伶見到她的模樣,就高興得跳起來,抱住依萍用力的轉著圈子,又跳又笑,大聲歡呼,道:「姊,你簡直變了一個人耶?」
依萍自己看不到,但是她也應該感覺得到。她眼睛復明了,她能看見東西了,雖然視力還是很弱,至少不必再生活在漆黑的恐懼中。
她得到愛情的滋潤,她的皮膚有了血色,已不再是那樣憔悴蒼白。
她練會了「同心劍法」加上她原有的武功基礎,她更有自信了!
這等等一切,都使她看來又健康,又漂亮,與昨夜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難怪伶伶看了,要為她高興呢。
伶伶牽著她的手,回到沈爺爺家,這沈爺爺原是她們家的老僕人,因為家遭鉅變,沈爺爺才避到這鄉下來,做了農夫。
沈爺爺只有一個兒子,卻有四個孫子和兩個孫女兒,最小的一個孫女兒和伶伶差不多大。
鄭毅見沈家的人又親切又和氣,而且還是對依萍兩姊妹恭恭敬敬的當成主人,一點也不因為她們現在落難而生輕視之心。
沈家人也瞧得出依萍對鄭毅的態度,猜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便把鄭毅當成姑爺一樣的對待。
鄭毅感動之餘,取出一張一佰兩黃金的銀票來,交到沈爺爺手中,道:「我也是孤兒,沈爺爺也是我的爺爺,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沈爺爺感激得發抖,握住他的手道:「好孩子,乖孩子,這裡就是你們的家,隨時可以來長住。」
沈家馬上挪出房間來給他們休息,全家人又忙著準備豐富的晚餐。
鄭毅也確實是累了,這一覺睡得天色昏暗才醒來。
卻聽到隔壁房內,依萍與伶伶兩姊妹在爭執的聲音,可憐的伶伶竟被罵得哭了。
鄭毅起床,走到隔壁房去,只見伶伶哭泣著奔了出來,依萍卻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鄭毅過去扶住她的肩,柔聲道:「怎麼啦?伶伶惹得你不高興麼?」
依萍仍在嘔氣不理,鄭毅又道:「伶伶年紀小,不懂事,你就別跟她計較」
依萍道:「她不是不懂事,她只是偷懶,不肯學!」
鄭毅好奇道:「甚麼事不肯學?你要教她甚麼?」
依萍道:[同心劍就這麼簡單的一招七式,她竟然怎麼都學不會?」
伶伶卻出現在門口,大聲道:「對,我就是怎麼都學不會,可是我並沒有偷懶,我也知道我們葉家有血海深仇,我們須要趕快練會絕世武功,才能去報仇;可是你這一招七式的同心劍卻要左右手一心二用的練,我怎麼也學不會。」
依萍又急又氣,怒吼道:「可是我卻在一個時辰就能學會。」
鄭毅立刻攔住她,笑道:「可是你卻忘了,練同心劍時我問過你一句話麼?」
依萍道:「甚麼話?」
鄭毅道:「我問你肯不肯與我永結同心?」
依萍道:「記得呀,那又怎麼樣?」
鄭毅道.!「這同心劍法最重要的關鍵,不在它的招式奧妙,而在於它的真誠心態,那天早晨在那羊皮囊裡面,你與我是真正的永結同心所以你練得很快,而伶伶卻沒有」
依萍一怔!道:[這麼說,任何人要練同心劍法都要與你那個」她一時說不出口,鄭毅知道她的意思,但也說不出口。
事實上他得到這本「同心劍笈」才兩天,完全沒有明師指導。只有靠自己摸索,研究,到現在為止他也只練成了兩招,而真的也是兩個女人,跟他「那個」之後才練成的,所以他一時為之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伶伶年紀幼小,卻似乎也體會出姊姊所說的「那個」是指甚麼,不很真切,卻莫名其妙的一陣臉紅心跳起來。
恰巧在此時,沈爺爺的那個小孫女走過來,喚她們去吃晚飯了!
這一頓晚飯吃得不像秦府裡那樣精緻美味,卻也是又豐盛又溫馨。
這才是「家」的感覺,鄭毅太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吃過飯,泡了茶,陪沈家人在客廳裡聊天,沈爺爺說他計劃在後院再蓋一座幽靜的跨院偏廳,給他們三個人住,暫時就委曲在挪出的房間裡住下。
有了一佰兩黃金,沈家人的心裡都踏實了,各人有各人的計劃,大家都興奮地討論著,沈爺爺卻打斷各人的興頭,道:「甚麼計劃都不準有,所謂財不露白,樹大招風,你們別忘了還有個冷鷹堡!」
大家果然都不敢再吭聲,沈爺爺又道:「我們把銀票兌換成銀子,悄悄的拿回來埋在地下,然後各人還是幹各人的事,種田的種田、做工的做工,安安穩穩、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鄭毅忍不住插口道:「甚麼是冷鷹堡?」
伶伶道:「冷鷹堡就跟我家的血海深恨有關」
依萍突然喝道:「住嘴!」
伶伶果然不敢再開口,沈家人上上下下,也再沒有人敢再談此事。
既然依萍絕口不提她家的血海深恨,鄭毅卻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跟依萍已經有過這樣的親蜜關係,雖然沒有正式的婚禮,他也把她當成自己的老婆了。
老婆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婆的血仇當然也是我的血仇!
他不知道這個老婆的仇家到底是誰?但是一定是非常強大、非常厲害;否則她不會這麼守口如瓶,也不是這麼急著逼伶伶練「同心劍」他靈機一動,練「同心劍」的還有一個秦慧珠,何不把她也找來?人多好辦事,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嘛?想到這裡,便向依萍道:「明天我還要回長安城裡去一趟!」
依萍想要問,卻又忍住,鄭毅道:「我還有個老婆住在富豪客棧,我要去把她接來。」
依萍眼睛還看不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還有個女人,現在又聽他親口說「老婆」兩個字,心中極不是滋味,只是冷冷道:「回長安,不怕那個惡人又來捉你去砍手臂?」
一提到砍手臂,鄭毅又心驚膽跳,但是依萍的仇家太厲害,一定要找人來幫忙才行!咬咬牙,道:「我小心些就是!」
依萍跟他合體之緣,又能練成「同心劍」哪有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基麼?他是為了自己的血仇而冒險,心中自然不能妒恨,只有感激,只是她的悲慘身世使她變得沉默寡言,不善言辭表達,只說了一句:「我陪你去!」
伶伶接口道:「我也去!」
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天的依萍神采奕奕,誰都想不到她就是前一天在瑩橋茶座上吹簫的盲女了。
小伶伶決定向沈家借一套衣服,把自己扮成個小男生,至於鄭毅自己,就只好把頭髮弄亂,臉上弄髒一穿上農夫的粗布衣服,挑了一副空的籮筐,扮成鄉下人進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