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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鬼母陰姬

    最後一招也寫好了,塞入了信鴿足環之內

    信鴿破空飛去,三十六女無不歡聲雷動,圍著鄭毅興高采烈地笑開

    她們雖是奉了師命,負了任務才來接近鄭毅的,但是這麼多天的日夕相處,又與他有過真正的合體之緣之後,每個人都深切體會到自己所得的,遠比所付出的多得多。

    人心總是肉做的,她們知道這個鄭毅只是個可憐的,被師父選來壓榨的被害者,不禁個個都對他產生敬愛與悲憐交織的複雜感情。

    但是,這個狀似痴迷的鄭毅,自己知道麼?

    他們歡笑中又帶得也有悲愴,突見「黑寡婦」提著潔淨白布覆蓋著的竹籃子,走近鄭毅,從籃中取出一個又白又嫩,熱氣騰騰的包子來:「你記得這甚麼?」

    鄭毅道:「記得,這就是那天你餵給阿儀吃的那種肉包子。」

    老管家在一旁笑道:「乖孩子,你的記性真不錯。」

    「黑寡婦」道:「阿儀一吃就死了,你敢不敢吃呢?」

    鄭毅道:「我敢,我敢一口氣吃下五個,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黑寡婦」道:「你有甚麼條件?」

    鄭毅道:「我要拜你做乾娘。」

    「黑寡婦」一怔,老管家卻呵呵大笑道:[這麼聰明伶俐的兒子到哪裏去找?還不趕快答應?」

    這「黑寡婦」臉色數變,最後只好答應了。

    鄭毅一高興,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叫了一聲:「乾娘!」

    接著他就轉向老營家,也恭恭敬敬地叩三個頭,叫了一聲:「乾爹!」

    「黑寡婦」哇哇大叫:「你這是怎麼回事,我跟他又不是夫婦」

    老管家哈哈大笑道:「誰規定乾爹與乾娘一定是夫妻的?」

    「黑寡婦」雖不滿意,也只好認了,老管家道:[這孩子已經是我乾兒子啦,你可不準欺負他。」

    「黑寡婦」瞪眼道:「誰説我要欺負他?」

    老管家道:「不欺負他,就別小氣,把你籃子裏的五個包子全給他。」

    「黑寡婦」一怔,道:「可是」

    老管家呵呵大笑道:「我説這孩子聰明,他早就知道你的籃子裏有五個包子,你還捨不得麼?」

    「黑寡婦」嘆口氣,果然將籃子放下,道:「好吧,都給你。」

    儀娘與三十六女全都臉色大變!

    因為她們知道「黑寡婦」的包子有毒,吃一個都不得了,他竟然要一口氣吃五個?

    但是「黑寡婦」與老管家嚴厲冷峻的眼神下,誰也不敢吭聲!

    只得眼睜睜地望著鄭毅一口氣不停,把籃子裏五種口味的包子,吃得一乾二淨。

    吃飽了,也心滿意足了,向她們笑笑,道:「你們答應讓我見阿儀的,可不能騙我。」

    説完他就倒地不起,瞑目死去。

    三十六牧靈女個個悲泣,卻不敢哭出聲來。

    「黑寡婦」卻掀開了這口棺材的蓋子,吩咐道:「把他裝進去。」

    最後的一隻信鴿也飛回來了。

    真正在幕後主持這項行動的,是當今世上最可怕的黑道領袖「鬼母陰姬」。

    她的「牧靈鬼手」之下,懾服了多少無惡不做的黑道巨擘!

    她的「牧靈丹」驅使了多少窮兇惡極的匪徒為她賣命;

    她手上訓練出來的「牧靈三十六女」鞭策過多少惡貫滿盈的凶神惡煞,乖乖聽命

    世上的事只怕都是如此,厄運遠比好運多,壞事總比好事多,壞人也絕對比好人多得多。

    所以「鬼母陰姬」統治了所有的壞人,就等於統治了大半個武林。

    但是她只能奴役、驅使、統治這些黑道壞人,而不敢沾到好人!

    因為白道的好人是由另外一個人在領導統治的,那就是「傲仙宮」主人徐嘯天。

    因此「鬼母陰姬」只能躲在她的「幽冥地府」中,只能恨得牙癢癢,而一點辦法也沒有

    也幸好她一直沒有去沾到白道的好人,否則「傲仙宮」主人就會毫不從情地下手把她剷除了。

    「鬼母陰姬」恨得牙癢,但是她絕對不甘就此蟄伏的,她終於探出「同心劍」的真正下落,精心安排了這樣一場「護相行動」終於讓她得到了完整的「同心劍法」三十六招。

    但是

    這駕凌天下所有劍法之上的武林至寶「同心劍法」到了她手上,卻仍只是廢紙一堆,毫無作用!

    她明明看出這套劍法之中每一招每一式,都藴含著精妙絕倫,驚天動地的威力!

    為甚麼以她這樣的武功造詣,她這樣聰明才智,竟然完全無法練成其中的任何一招一式呢?

    她不眠不休,茶飯不思地反覆研究,逐步演練,總是礙手礙腳,施展不開,不是左劍去撞到右劍,就是右腳去絆到左腳,

    每一次都是格格不入,無法協調,心裏總有一股衝動,恨不得把多餘的一隻手砍掉才好!

    絕對不是這劍法有漏洞,也絕對不是牧靈三十六女寫漏了或是故意寫錯。

    她曾輪流召回她們,當面演練來看,奇怪的是,她們經過鄭毅親自傳授,雖然每人都只學了一招,卻都能熟練而流暢,都能發揮無窮的威力

    雖然她們目前的功力尚淺,如果假以時日,必定成就非凡!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同心劍笈」裏面,除了這三十六招劍法之外,另外還有一篇練劍秘訣?就像是其他各門派的武功,都有自己的入門口訣一樣?

    「鬼母陰姬」把阿儀召來,將手中最後這一招劍譜也交給她,道:「你再看看這一招。」

    阿儀仔仔細細地看過,又交還給她,道:「看完了。」

    「鬼母陰姬」道:「都記得了?」

    阿儀點點頭,她從小聰明伶俐,文學武功一學就會,尤其難得的是,她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這麼簡單的三十六招,每招只有簡單的九個變化,清清楚楚,一目瞭然,她豈有記不住的道理?

    「鬼母陰姬」把希望全部寄託在她身上,道:「都記得了,你能看得出其中的奧妙嗎?」

    阿儀坦白承認:「我看不出。」她喟嘆道:「我生就的七陰絕脈,天生的活不過十七歲,大約半年我的陽壽也該到了」

    「鬼母陰姬」抱住她,道:「是我對不起你。」

    阿儀道:「這不能怪您,您生下我也不知道我會是這種絕症的」

    她抱住母親,道:「您放心,儀娘她們,會把他送回來,我會把同心劍的秘訣問出來,交給您這是我能為您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這「鬼母陰姬」統馭黑道,兇殘暴戾,以暴制暴,以毒攻毒,令人聞聲色變,竟也有這樣舐犢情深的仁慈一面,嘆道:「七陰絕脈十萬個人裏面才有一個,為甚麼偏偏是我的女兒,難道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麼?」

    阿儀卻收住悲嘆,反過來抱住母親道:「不管是甚麼,既然來了,就得面對,只望您得了同心劍笈,練成了同心劍法之後,洗手收山,別再與這些惡人打交道。」

    正説間,牧靈女的聲音傳來:

    「來了來了,鄭毅的棺材已經回來了。」

    鄭毅被有毒的包子看死了。

    鄭毅被裝進了那口一路由他護送的棺材。

    鄭毅的棺材又被送進了這「幽冥地府」。

    棺材就停放在這地府的神殿裏。

    棺蓋是掀開的,棺旁佈滿著一層又一層的鮮花。

    馥郁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肺。

    鄭毅就從這種混合著藥材的香味中醒來,他睜開眼睛,從棺材中坐起來,他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從迷惘中真正清醒。

    才發覺自己置身在一座巨大的神殿裏!

    比世上所有廟宇、殿堂都要莊嚴偉大的神殿,光線是從不知有多高的頂上透下來的天光,垂直地投射下來,有如圖畫傳説中的「神光」而四下裏香煙繚繞,就像是原野裏的霧一樣。

    霧氲煙香,垂直照射的光線,鄭毅只能看清自己周圍徑丈方圓。

    有一層又一層的石階,從他的棺材處向上伸展,也是一樣滿了鮮花

    馥郁香氣中,他聽到不是聽到,他只是感覺到,那道石階的上面,就是那個阿儀,在輕輕地呼喚著他:「上來,我在這裏!]

    鄭毅就上去了,一步一步地走上這道長長的、佈滿著鮮花、被繚繞煙霧所包圍著的石階。

    終於看到了她阿儀。

    卻是躺在一張寬大的石牀上,這石牀上鋪著一張純白毛絨的獸皮,阿儀就直挺挺地躺在獸皮上。

    她被成千上萬朵的鮮花包圍著,所以香味更濃郁芳香了!

    她潔白的絲質長袍上,還沾著豔紅的血跡,就像那天在那座石牌坊前,吃下有毒的包子之後的情形完全一樣。

    她直挺挺地躺著,全身冰冷、僵硬、沒有呼吸、沒有脈博。

    她死了?

    但是他剛才似乎聽到不是聽到,是感覺到,她在召喚他?

    現在他又感覺到她在召喚:「我答應過讓你再見到我的,對不對?」

    「不錯,我又見到你了」

    「你也答應過我,煉好了內丹,就要送給我的,對不對?」

    鄭毅道:「不錯,我答應過你的,我已經準備好了,可是」

    「你聽過一個很美很美的童話故事嗎?有一個沉睡了許久的公主,在等待著她的王子來吻她」

    鄭毅就低頭吻了下去

    她全身冰冷,嘴唇卻是熱的。

    丁香舌又柔、又軟,鄭毅吻得滿口芳香,比身邊的這成千上萬朵花卉更芳香

    她的身體也温暖了起來,又温暖又柔軟

    她的心靈也温暖了起來,又活潑又激情

    鄭毅親吻著她,撫摸著她

    阿儀也親吻著他,撫摸著他

    「你的『九陽丹。呢?你不是答應要給我的麼?」

    「我是要留給你的,可是那天在山頂上的時候,你居然猜錯了。」

    「我甚麼猜錯了?」

    「九陽丹你找了三十六名牧靈女來給我煉丹,我也真的很努力的在煉;可是真正煉成了,這顆九陽丹卻融化了,融進了我的身體去了。」

    阿儀嘆氣:「融化了那怎麼還能給我?」

    鄭毅道:「融化了,你就算剖開我的肚子,也拿不到了,不信你可以摸摸看。」

    他牽過她的手,在他的小腹下按著。

    入手火燙,但是那顆滾燙圓溜的「九陽丹」卻真的不見了

    再往下,卻摸到他那條堅硬昂然的巨龍。

    「融進了我的全身,我才能把我的全身都給你,連生命也給你。」

    他的巨龍已觸及到她的玉泉之口,引起她全身一陣驚懼戰慄,退縮著快要哭出來:「我怕,我從來,沒有想像過」

    鄭毅從她全身紅疹就知道她不是假的怕,而是真的怕;他本該就此放手,等她準備好了再來。

    但是她的手卻環抱住他,不讓他脱身:「你小心些,輕些」

    鄭毅這就真的很小心了,自從那天在「飛熊堡」的玫瑰花圃第一眼見到她,鄭毅就像迷失了心竅靈魂一樣,寸步不離地追隨在她身邊,答應她任何事,為的只是要再見到她。

    現在,她已經在他的懷中了,他怎麼可能放開她?

    他激情終於得償,他相思終於實現,他把一切的熱情化為無限的輕憐蜜愛,親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嚐遍她每一滴的芳香!

    這樣的親吻引起她無限的戰慄,卻是更甜美的顫抖,她不由自主地纏著他,扭擺著,要求更多,更多

    鄭毅當然不會吝於給予的,他更熱情地親吻,更技巧地撫摸

    他感覺到她已潮濕了,他感覺到她已張開了。

    她已準備好了,她開始接受他了,鄭毅仍是不敢妄為,仍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向前緩緩推進

    那是條龐然巨物,又滾熱火燙,又堅硬如鐵。

    雖然已被他挑逗得情慾高漲,欲罷不能,雖然已經潮濕淋漓,滑潤無比,仍是感覺到無比的脹痛緊繃!

    阿儀咬緊牙關,極力忍耐

    鄭毅極小心地緩緩推進,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向前推進

    阿儀幾乎咬碎銀牙,滿頭大汗,那條巨龍終於突破了最後防線,抵達了她的大本營了!

    那已經是前進的極限了;接下來就發覺他在緩緩後退,也是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後退著

    剛才他強力推進,令她緊繃脹痛得受不了,此刻他開始退出,卻更教她難過,不由心慌地纏住他:「怎麼?全都進來了?」

    鄭毅道:「對,全都進來了!」

    阿儀道:「你要,拿走?」

    鄭毅道:「我」

    阿儀急道:「不,不要拿走,求求你」

    鄭毅當然不會拿走,他怎麼捨得拿走?

    他前後經歷過多少女性,卻只有她,這個阿儀,裏面是這麼緊,這麼窄,這麼温暖柔滑

    有人説是温柔鄉,有人説是桃花源,鄭毅卻曾經形容過,這裏是「不過方寸地,多少世人迷」。

    如今他自己就迷失在這裏面,就算有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捨不得拿走的,所以他又回來了。

    又抵住了最深處,那裏是一朵柔軟、芬芳又甜蜜的花蕊,這條巨龍就頑皮地咬住了這朵花蕊!

    但是他又開始撤退,阿儀心中一慌,用力將他抱住,誰知他又突然返身撞了進來!

    接著他就開始退出又撞入。抽回又插入,重覆著這樣的活塞運動!

    這就造成了一種反覆不斷的摩擦,造成了極大的刺激,阿儀突然全身顫抖,全身抽緊地纏住了他。

    鄭毅嚇了一跳,發覺她雙目緊閉,呼吸與脈傅全部停止,全身也變得冰冷了!

    鄭殿驚慌中本能的反應,雙手環抱在她背後,按住了她的玉枕穴與命門穴一股渾厚無比的「九陽神功」灌注而入。

    同時,他也找到了她的嘴唇,一口真氣渡了進去!

    她終於有了反應,在他的懷中掙扎了一下。

    鄭毅知道這個方法有效,立刻繼續給她灌注「九陽神功」一口一口的真氣渡了進去。

    終於她又動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怎麼啦?我剛才死去了嗎?」

    鄭毅道:「放心,有我在,怎麼會讓你死..」

    阿儀幽幽嘆道:「我這個病,只怕就連神仙也救不了」

    鄭毅驚道:「你有病?你是甚麼病?」

    阿儀道:「我今年就要滿十七歲」

    鄭毅應了一聲「哦?」

    阿儀道:「我是七陰絕脈之身!」

    鄭毅道:「哦?」

    阿儀道:「七陰絕脈之人,活不過十七歲!」

    鄭毅這才大吃一驚:「啊?」他想問為甚麼,但是他沒有問。

    阿儀自己又説:「所謂七陰絕脈,就是心臟跟正常人相反,是生在右邊的,所以幾條重要經脈就跟正常人相反更重要的是,心臟瓣膜也缺損!」

    她嘆了口氣:「所以天生就不能做劇烈運動,那樣會引起血液從破損的瓣膜處逆流而回,導致死亡」

    鄭毅憐惜地摟住她:「怎麼會這樣?你是這麼聰明,這麼美麗,這麼善良」

    阿儀道:「雖然美麗,卻是脆弱,雖然聰明,卻不長壽不能運動,不能練功,甚至不能大喜大悲大激動,就像剛才」

    鄭毅一驚,急要退出,阿儀卻將他纏住,要求他繼續留在裏面:「我曾經答應過,要讓你欲死欲仙,美妙至極的」

    鄭毅嘆道:「那當然是好,可是,你會大劇烈、太激烈,你會受不了的,我不能害你!」

    阿儀卻哭泣道:「那又如何?反正我也活不過十七歲,反正再活也只有半年與其教我寂寞孤獨地死去,何不讓我痛痛快快,享受一次真正的人生?」

    她説得容易,鄭毅卻千難萬難,這到底是一條寶貴的生命,更是他唯一摯愛過的人。

    一個自己心愛的女子的寶貴生命,如果只是因為自己貪圖一時的魚水之歡,而弄得她血液逆流而死亡,自己豈非就是殺人兇手,罪大惡極!

    阿儀卻纏住他,哀求道:「你答應的,你答應要把你的內丹給我的你答應連你的生命一起給我的!」

    鄭毅道:「好,我會給你,我會連我的生命一起給你!」

    他心裏的結解開了,他不再有所顧慮了!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與其孤寂而平凡的一生,不如轟轟烈烈地去愛一場、幹一場!

    她如真的死了,頂多我也把性命賠給她,

    能與自己摯愛的人同時死去,才是最最幸福的人生!

    鄭毅終於想通了,他不在有所顧慮,開始揮動他的一條巨龍,鼓起他全身精力,長驅直入,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生命投注進去!.雖然是拚著性命也要的一場男女之愛,阿儀便不在拘束,全心全意地承享著他的愛情,承受著他的衝擊

    她是年輕卻又脆弱的生命,受母親全力保護卻又極空白的生命,現在她就把自己的生命全部空白出來,把所有的精神,體力,意志,都集中起來,凝集到那方寸之地。

    全心全意的體會他的熱情與生命,去感受他的粗壯堅實,去承受他的勇猛衝擊

    原來這種滋味是如此美妙,遠比她所瞭解的,她所想像的更美妙得多!

    而鄭毅更是全心投入,他毫不保留地全力抽送,製造更大的摩擦,他決心要把自己的生命投注進去,所以他與以往的經歷都不一樣,他不刻意控制自己的神經,他放鬆自己,享受她那裏面的温暖、窄緊、濕潤

    也享受她那種輾轉承歡,弱不勝衣的嬌態

    是他自己製造的摩擦,酥麻了他自己的身心;那種酥麻漸漸凝聚在腰部的兩側,漸漸向下移動

    終於再也收束不住的一陣抽搐中,大股的暢快噴射而出,注入她的深處,澆灑在花蕊中心!

    那種噴射的感覺真妙,是他從未有過的美妙境界,像一種如登仙境的虛幻,也像一種瀕臨死亡的虛脱

    那種登仙與死亡的感覺持續了甚久,他的噴射也持續了甚久,他將全部生命都融化在這裏,一次又一次地射入她的體內

    那股「九陽神功」融化而成的精華,挾著無比雄厚的威力,衝入了她的丹田,迅速地侵入了她的周身七經八脈,將她體內那陰寒至極的「七陰之脈」逐次推擠出來。

    雄渾而柔和的「九陽神功」終於全都換替了她的純陰體質,阿儀有如獲得了全新的生命,她由迷惘中醒來,發覺自己從雲端的仙境回到了現實,但是這個現實比仙境更好!

    她周身的寒氣被丹田之處擴散而來的「九陽神功」強力地驅逐,推送到後腰的[命門穴」與後腦的「玉枕穴」。

    而那裏恰巧又有鄭毅的兩隻手掌在按住,將她的陰寒之氣全部吸走。

    這就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循環,透過兩個人體的循環。

    寒陰之氣進入了鄭毅體內,把他那股原本燥熱至極的「九陽神功」綜合而平靜了下來!

    鄭毅又迷迷茫茫地從瀕臨死亡的虛脱中醒來,從羽化登化的幻境中回來。

    七陰寒氣與他的「九陽神功」綜合之後,獲得了一種更平實,更和煦的「調和神功」

    他只覺得自己更是神清氣爽,頭腦清明,思路正確,反應也更敏捷了

    他抱住懷中的阿儀,笑道:「我沒有死?」

    阿儀嬌慵無限地倚偎在他的懷中,道:「我也沒有死,而且還感覺到好得不得了,似乎短期內是死不了啦!」

    鄭毅吻著她道:「不錯,我好像找到了醫治你這七陰絕脈的辦法了!」

    阿儀道:「甚麼辦法?」

    鄭毅道:[九陽內丹!」

    他那條巨龍竟然尚未萎縮,仍是潛藏在她穴內躍躍欲動,阿儀早已骨酥筋麻,全身痠痛,急道:「不要動不要動,我受不了」

    鄭毅就不動,緊緊地摟住她,在她耳邊絮語道:「經過了這麼多女人,我從來都沒有泄過精,只有你」

    阿儀頗為感動,鄭毅頭腦清明,已經將前因後果都想通了,笑道:「我所吞下的是一顆道家視為至寶的九陽珠,在經過那些女人協助我,練得大功告成後,又融化到我全身經脈之內;我給你的,就是這種融化之後的九陽神功,對你有沒有用?」

    阿儀道:「有用有用,太有用了!」她緊緊抱住他:「但是現在不準動,現在來練同心劍!」

    鄭毅道:「好,練同心劍;現在伸出你的左右手」

    阿儀就伸出了兩手,就這樣任由鄭毅將她抱住了。

    鄭毅再道:「現在伸出你的左右食指,想像那是一雙利劍」

    然後就開始從第一招開始講解,阿儀笑道:「不用不用,你那同心劍從第一招到第三十六招,我全都記在腦海裏了!」

    鄭毅道:「那麼,你還要學甚麼呢?」

    阿儀道:[同心劍的心法,我娘也可以算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劍術也是卓然成家,為何得到你的同心劍法卻始終練不成呢?」

    鄭毅笑道:「劍竅上寫的心法極簡單,一般人拿來還是練不會」

    阿儀道:「是哪些心法?」

    鄭毅道:「練同心劍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步是專心一志,這是任何武功必備的基礎,第二個步驟是,一心二用」

    阿儀道:「這個我懂,所謂同心劍就是任何一招都可以左右開弓,交互使用」

    鄭毅道:「不錯,第三步就比較難了,那是要求二人一心!」

    阿儀本是個聰明絕頂的女子,立刻想通其中道理,笑道:「原來每一個跟你上過牀的女人,都能學會同心劍法。但是」

    她仍是想不通:「天下間也有許多男女,他們也能在牀第之間兩心相許,情投意合,為甚麼百十年來就沒有人練得會?」

    鄭毅道:[同心劍笈上的這個心法極簡單,卻沒有人注意到它裏面還有一句話,是要求男女合體交媾,到靈肉合一,永結同心!」

    阿儀道:「靈肉合一,永結同心的男女也很多呀!」

    鄭毅道:「開始我也想不通,後來才知道;所謂靈肉合一不只是男女牀第交歡那樣膚淺,而是要水乳交融,陽元或蜜汁交合,甚至到以內息神功相互交換!」

    阿儀聽得驚歎不已:[這是要多麼高深的武術基礎呀,看你年紀輕輕,你是怎麼辦到的呢?」

    鄭毅進:「這就要感謝我的父母。」

    阿儀道:「甚麼?」

    鄭毅道:「我自小是個孤兒,我母親遺留給我的紀念品是一顆九陽珠,誰知我父親突然出現,驚慌中竟把這九陽丹吞到肚子裏」

    阿儀道:「一顆九陽珠,就有這麼深厚的武術基礎?」

    鄭毅道:「那只是一個開始,然後就有許多機會,接觸了許多女性,她們個個都高深的內功基礎;我與她們靈肉合了藉著這九陽珠的關係,就可以內息神功相互交換,才能練得好同心劍法的」

    阿儀笑道:「其中包括傲仙宮的天香堂主麼?」

    鄭毅道:「咦?你怎麼知道?」

    阿儀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忘了你第一次見到我時,不是就在飛熊堡的玫瑰園麼?」

    鄭毅一想也是,那時他正協助徐華鳳處理好一些事務,想想與她相見的經過,不覺又是神往,緊緊地摟住她,道:「你究竟有甚麼魔力?我一見到你就不由自主要跟你走」

    阿儀笑道:「你忘了我是江湖上黑道人物聞名喪膽的鬼母陰姬的女兒?」

    鄭毅道:[鬼母陰姬?這個名字好可怕」

    阿儀笑道:「名字可怕麼?鬼母陰姬所住的這個地方叫做幽冥地府,那才叫做可怕!」

    鄭毅一怔:「幽冥地府?」

    阿儀道:「住在幽冥地府的,全都是些十惡不赦,大奸大惡的壞人,全都被鬼母陰姬的牧靈丹控制了本性,在這裏為僕、為奴,做苦役、受刑罰,以贖其罪。」

    鄭毅腦中似乎浮起一些熟悉的印象,忍不住問道:「牧靈丹?這跟牧靈三十六女有沒有關係?」

    阿儀道:「當然有關係,她們就是專門奉派到江湖上去,調杳誰是大惡人,然後以牧靈丹將惡人拘禁,帶回幽冥地府來受罰的!」

    「她們的武功竟然有這麼高?」

    「你聽説過傲仙宮沒有?」

    鄭毅道:「聽過!」

    阿儀道:「傲仙宮有七大護法,你見過哪一個?」

    鄭毅道:「見過好幾個,比較熟的是無影槍赫連強。」

    阿儀道:「好,就是赫連強做例子,牧靈三十六女任何一個,單打獨鬥,都不會輸給他,要是遇上兩人聯手,赫連強就走不過一百招去!」

    鄭毅咋舌,嘆道:「難怪那些大壞蛋都乖乖的被捉回來」

    阿儀道:「不!幽冥地府真正最厲害的不是這批牧靈女,而是牧靈丹,你其實是跟著我的牧靈丹而來的!]

    鄭毅完全怔住,不由長嘆。

    阿儀笑道:「怎麼了,聽説不是因為我的美貌,而是因為牧靈丹,完全沒有一點詩情畫意,就意興闌珊了?]

    鄭毅嘆道:「你為甚麼要這麼老實的説出來?為甚麼不保留一點?説一點小小的美麗的謊言,讓我們之間的愛情更甜蜜一點不好麼?」

    阿儀道:「我本也想編出最最美麗的謊言,但是殘酷的事實,你不是早已經知道了麼?」

    鄭毅道:「你説我早已知道了?」

    阿儀道:「原先我還以為你的確是迷於我的美麗與氣質,直到」

    鄭毅道:「直到甚麼?」

    阿儀道:「直到在帳棚裏的第一夜,儀娘帶了第一名牧靈女來,你卻不肯要,而硬把儀娘強姦了!」

    鄭毅笑道:「你都聽見了?」

    阿儀道:「我就睡在棺材裏,就在你的旁邊,怎麼會聽不見?」

    她好奇問道:「你為甚麼要強姦她?」

    鄭毅笑道:「其實也沒有甚麼特別的原因,只是潛意識裏不想百分之百的受人擺佈]

    他吸口氣又道:「我也在好奇,天下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哪有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女兒,憑白無故的要送來陪我睡覺的?果然第一晚的儀娘就露出了陰謀,原來你是要她們每人陪我一夜,而換取一招同心劍法。!」

    阿儀道:「第一天你知道了,那你為甚麼還肯把這麼寶貴的同心劍法傳下來?」

    鄭毅道:「因為不怕你笑話,我雖然知道了你的陰謀,卻忍不住的對你產生了好感,我決定要再見到你,我寧願冒險把三十六招同心劍法都傳給你」

    阿儀嘆了口氣,又賴在他懷中道:「雖然明知道只是一句謊言,我還是很感動」

    鄭毅嗤嗤笑道:「你怎麼知道這是一句謊言?」

    阿儀道:「同心劍除了你,任何人都練不成,所以你根本就不怕流傳出去,更何況,三十六名如花似玉的美女,供你練內丹,求之不得!」

    鄭毅嘆道:「不錯,三十六女武功高強,內息深厚,果然供我真正的練成了九陽內丹,但是我見到了你,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泄了,連本帶利的全都交給了你啦!」

    阿儀吻著他,由衷的感激,道:「謝謝你,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們母女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鄭毅道:「是嗎?」

    阿儀道:「來,我帶你去見我母親」

    她只是伸手拉了牀旁的一根絨繩,整個石牀連同鮮花就忽然開始下沉。沉得快,沉得很快!

    忽然間,他們就到了一間華麗無形的房間,金璧輝煌,雕花鑲金又嵌玉,比人間王侯,帝王將相更要奢侈豪華得多。

    鄭毅一怔,阿儀笑道:[這是我的閨房,從今天起,就是你的房間!」

    她伸手拿起牀頭一支純金的小鈴,輕輕的搖了一下,發出一串清脆的叮叮聲。

    立刻走入六名年輕美貌的少女,手捧金壺,銀盆,玉杯,金盞之物。

    熱得冒氣的熱水倒進盆子裏,灑下梔子花瓣與玫瑰花瓣,滿室都是花氣!

    她們過來扶起嬌弱的阿儀,到盆子裏去,服侍她沐浴。

    阿儀習慣於享受她們的服侍,而這些少女也熟練地服侍著她。

    看著阿儀赤裸,潔白的身子浸在水中,有如出水芙蓉,分外美麗。

    阿儀道:「這些都是我的婢女,事實上這裏面除了我母親,這裏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奴隸!」

    她向他展齒一笑:「不過從今天起,也都是你的奴隸啦!」

    阿儀又輕輕搖鈴,外面又走入另外六名年輕美貌的少女,走到牀前,拂開花朵,掀開綾被,伸手將鄭毅扶起。

    鄭毅仍是赤裸,竟羞怯地退縮著,阿儀笑道:「你隨她們去沐浴更衣,等下我來跟你相會」

    鄭毅仍在猶豫,阿儀又笑道:「記住,她們全都是你的奴隸,要生要死,只憑你一句話,所以你不必過份拘謹!」

    六名年輕美貌的少女,帶他來到一間浴室,似乎就在阿儀房間的隔壁不遠。

    這浴室竟是一口天然温泉,水色清碧,温度適人,白玉為階,青石為池,大得可以在裏面游泳!

    鄭毅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也不是沒有接受少女的服侍過,但是這樣一次六名少女的盡心服侍還是頭一遭。

    温泉的熱水蒸得他滿頭是汗

    少女們在為他塗上香夷子,為他搓腿擦背,春葱似的玉手搓揉在他赤裸的身體上,也曾引起過多少強烈反應;銀鈴似的竊笑聲也教他實在無地自容。

    重新洗頭,梳洗得一絲不亂,再結上一個文土髻,銀灰繡金的髮帶束住,還有長長的兩條垂在腦後。

    一襲嶄新縫製的孺錦長袍,連內衣褲,鞋襪,全都是簇新的;六名少女將他打扮起來,竟是一位濁世翩翩佳公子!

    「哇,真不得了!」阿儀出現在門口,嘆道:「我真的不敢放你出門啦!」

    鄭殿一怔,道:「為甚麼?」

    阿儀道:「這要是教別的女人見到,害得大家你爭我奪,天下大亂,豈不罪過?」

    鄭毅臉紅,訥訥道:「你別再挖苦我啦」

    阿儀也是打扮得如天仙一般美麗,尤其是剛才得到鄭毅九陽內丹的滋潤,臉上一片排紅,蘋果一般的嬌嫩,鄭毅不由看得痴了。

    「剛才還沒有瞧夠麼?傻瓜!」她嬌羞地倚偎在他身上,挽起他的手臂,道:「走,帶你去見見娘!」

    一重重的走廊,都是打磨得光滑如鏡的玉石地面,都是雕刻著古樸紋飾的玉石牆壁。

    沒有一盞燈或是一支火炬,也見不到頂上天窗,這裏卻有一股淡淡如月暈一般的光澤,照得人物柔和美麗,照得景物迷濛而神秘!

    一重又一重的門户,一間又一間的廳室,一羣又一羣的美麗少女,既年輕,又美麗,個個都向他二人躬身為禮,執禮甚恭。

    鄭毅好奇道:[這些也是你們的婢女奴隸嗎?」

    阿儀道:「也是你的!」

    鄭毅嘆道:「你們到哪裏找來這麼多的年輕女子為奴?」

    阿儀道:「她們都是孤兒,是我們收養來的;在我們這裏有最好的食物、衣服,有最好的教育,文學武功,做人做事滿了十七,就外放出去做牧靈女,滿了二十就將她們擇婿嫁掉,去過她們為人妻為人母的幸福人生」

    鄭毅驚歎:「阿儀你真了不起!」

    阿儀道:「不是我,是我母親了不起,這座都是她老人家的主意!」

    鄭毅不由自主地對這位即將謀面的「鬼母陰姬」充滿了無限的崇敬與好奇。

    爐中香煙飄渺,一名黑衣老嫗盤膝坐在煙霧中。

    老嫗的背後是一面巨大的神侖,裏面也不知道供的是甚麼神,躲在陰森,幽暗,神秘的陰影裏。

    黑衣老嫗就靜靜地坐在神盡前的蒲團上,動也不動,就彷佛亙古以來就已坐在這裏,又彷佛已完全沒有感覺,沒有感情。

    所以阿儀雖已走進來,雖已在她面前跪下,這老嫗還是沒有動,也沒有張開眼睛。

    阿儀也就這樣靜靜地跪繽,彷佛也忽然被這種亙古不散的沉靜所吞沒。

    鄭毅垂著手,站在阿儀身後;他知道這就是名震江湖的「鬼母陰姬」是自己的岳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鬼母陰姬」才忽然張開了眼睛,她眼睛裏像是有種可怕的力量,是能看透他們的心!

    她又盯視著他們,又過了良久,才嘆道:「你的病,似乎並沒有完全好」

    阿儀垂著頭,道:「是,為山九仞」

    「鬼母陰姬」抬起頭來,望了鄭毅一眼,口中道:「為甚麼?為山九仞卻功虧一簣?是這小子太帥了,你捨不得了?」

    阿儀的頭垂得更低了:「也是因為,我太愛他!」

    「鬼母陰姬」怒道:「甚麼?你太愛他?這小子花心大蘿蔔一個,只要是女人!也不管美醜良莠,他是見一個愛一個,這種專門拈花惹草,用情不專的臭小子,早該殺了,或是下到十八層地獄裏去!」

    「不!」阿儀道:「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能練成了九陽內丹,才能救得女兒一命!」

    「鬼母陰姬」道:「要救就要救徹,那有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道理?」

    阿儀道:「他其實是一隻會下金蛋的雞,哪有殺雞取蛋的道理?所以在最後關頭,我又放鬆了他」

    她又嘆口氣道:「其實不怕娘取笑,女兒是不得不放鬆他,因為,他已根深蒂固,女兒的道行仍淺,根本不可能將他一次連根拔除而且而且」

    阿儀泣不成聲:「女兒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做寡婦!」

    「鬼母陰姬」怒道:「有為娘在,天下男人多得是,怎會教你做寡婦?」

    阿儀道:「經過了這個鄭毅,女兒獻身給他,自然是他的妻子,自然應該從一而終,永結同心,否則又如何能練會同心劍?」

    「鬼母陰姬」有些驚喜:「甚麼?你練會了同心劍?練會了幾招?」

    阿儀道;「女兒已經得到了他的口訣,也早已背下三十六招劍譜,但是女兒卻不能練!」

    「鬼母陰姬」道:「為甚麼?」

    阿儀道:「女兒的病已經好了九成,只差最後一成,那就是心臟,那處缺損的心瓣,要治好它卻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鬼母陰姬」斜瞟了鄭毅一眼,道:「能治得好麼?」

    阿儀道:「能,只是須要時間,須要鼎爐」

    「鬼母陰姬」道:「你要煉丹?」

    阿儀道:「不,是鄭毅要煉丹,他要多煉九陽丹,才能逐次修好我的心臟瓣膜,使我變成百分之百的健康之人!」

    「鬼母陰姬」嘆道:[這不是又要便宜了這個傻女婿了?」

    阿儀面露喜色,急撞鄭毅也跪下,道:「還不快謝恩!!」

    鄭毅自從練成了九陽神丹,已經變得玲瓏心竅,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多謝岳母!」

    「鬼母陰姬」這才笑道:「嗯,你這小子人品俊逸,武功不凡,口齒伶俐,不錯不錯」

    阿儀笑道:「您剛才不是還把他罵得一無是處麼?」

    「鬼母陰姬」笑道:「你這個傻丫頭,不先罵一頓,他還自以為是天上第一地下無雙,真的了不起呢!」

    她指著地上兩個蒲團道:「坐下説話!」

    阿儀、鄭毅坐下!

    「鬼母陰姬」道:「你可知道阿儀為甚麼會選中你?」

    鄭毅道:「因為我的九陽丹,是唯一能治她七陰經脈之人但是,你們怎麼知道我有九陽丹的呢?」

    「鬼母陰姬」道:「那是因為湊巧,有一天我救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鄭毅道:「哦?」

    「鬼母陰姬」道:「一個姓鄭的女人。」

    鄭毅道:「哦」

    「鬼母陰姬」又道:「一個姓鄭的獨臂女人,她只有一條右臂!」

    鄭毅這才大吃一驚:「啊?」但是想想,也許只是巧合,所以又耐下心來,聽她繼續説下去。

    「鬼母陰姬」瞧著他微笑道:「不錯,你已學會了心忍性,剋制情緒,這是上乘武學最基本的煉氣功夫」

    阿儀聽到這樣的讚美,真是比自己受到讚美還要高興。

    「鬼母陰姬」又道:「我只是救了她,帶回幽冥地府來,真正得到這段奇緣的,確是阿儀。」

    鄭毅轉頭望向阿儀,阿儀接口道:「我跟她很投緣,她把我當成親生女兒,跟我説了許多往事,她説她叫鄭亞蘭,在仙霞嶺的絕頂上,得到一顆九陽丹,和一冊同心劍的左手劍譜,她原來也有右手劍譜,卻被一個狠心的男人搶去,又砍下她的左臂」

    她説得輕描淡寫,鄭毅卻聽得驚心動魄!

    只聽阿儀又道:「她原來也讀過那本右手劍譜,所以乘著自己記憶猶新,重新寫了下來。她雖然有了齊全的同心劍笈,卻完全沒有心情去練,因為她只剩一條手臂了,而且」,……

    阿儀竟被自己的故事感動得幾乎垂淚,繼續説道:「而且她懷孕了,她被一個要好的姊妹淘收養,生下個男孩之後,不滿週歲就病死了」

    阿儀抬頭道:「老天有眼,叫我們找到最後收留你母親的那個姊妹淘,原來她也去投奔堂姊,就是京師九門提督秦重的大夫人,那位大夫人就是秦慧珠的生母我們也查出你就是陪侍少爺秦志遠讀書的侍童,也查出你在宮輔基的武館裏誤吞了九陽珠,卻又神秘地失綜」

    鄭毅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抑制自己激動的情緒,長長地吸了口氣,道:「我父親呢?她有沒有提到我的父親的下落?」

    阿儀嘆道:「我也曾問過她,她沒有説,只説令尊已經死了我聽得出來她是在撒謊。」

    鄭毅道:「我母親現在在哪裏?帶我去見她!」

    阿儀望了母親一眼

    「鬼母陰姬」道:「好!我讓你去見她,但是你要吞下這顆藥丸!」

    説著她取出一粒桂圓大的臘九,捏碎之後露出一粒米粒大的烏黑藥九,立刻辛臏撲鼻,滿室惡臭!

    阿儀嚇一跳,道:「這是甚麼藥九?」

    「鬼母陰姬」道:「這是噬心牧靈丹,吃下去之後,就會乖乖聽命行事,否則如噬心之苦、瀝血之痛!」

    阿儀道:「可是,他已經是您的女婿了,為甚麼還要這種東西?」

    「鬼母陰姬」道:「那是因為外面的誘惑太多,這小子又是好色如命,難保他不會被別的女人勾引,見異思遷」

    阿儀急道:「不行的,女兒要的是一個真心誠意想要的,而不是用權勢、武力或是藥物控制的丈夫,他如不變心,任何引誘他都不會變心;他如會變心,就算控制了他的軀殼又有甚麼用?」

    「鬼母陰姬」卻嘆道:「你這孩子難道一點都不懂麼?娘已經老了,所以娘打算把這幽冥地府交給你夫妻二人繼承。」

    阿儀有些激動

    鄭毅卻在想,繼承「幽冥地府」跟這粒「噬心牧靈丹」有甚麼關係?

    只聽「鬼母陰姬」又道:「娘這一生,唯一的一個心願,就是永遠屈居在一個人之下,他能夠高高在上的叫做傲仙宮,而我只能屈居地下,叫做幽冥地府」

    原來她的心願是「傲仙宮」。

    鄭毅有些驚奇!等待她繼續説下去。

    「鬼母陰姬」盯視著他二人,道:「我要你們倆繼承我的心願,趕快養好身體,趕快練好同心劍法,我要你們在今年重九那天,徐嘯天生日之時,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向他挑戰,夫妻二人聯手,以同心劍法將他擊敗,逼他實踐諾言,將傲仙宮交出來。」

    阿儀聽得心驚肉跳!

    鄭毅卻搖頭道:「挑戰徐嘯天?不可能的,我絕不會去向他挑戰的。」

    「鬼母陰姬」怒道:「為甚麼?」

    鄭毅道:「你們跟蹤過我,也調察過我,就應該知道我跟傲仙宮的天香八女甚至天香堂主徐華鳳,都有過特殊的親蜜關係;我已經是傲仙宮的女婿啦!」

    阿儀嘆道:「我知道。」

    鄭毅也嘆道:「如果有人逼我來向岳母大人挑戰,我也一樣寧死都不會答應的!」

    「鬼母陰姬」臉色更是難看,咬牙道:「你如不吞下這粒藥九,休想見到你的母親。」

    鄭毅嘆了口氣,道:「好吧!挑戰徐嘯天的事,我是絕不會幹,但是為了見到母親,我不得不吞下這藥丸」

    他張開嘴來:「給我。」

    「鬼母陰姬」冷笑,曲指一彈,那粒藥九就飛入他的口中,接著又疾點他「傳向」「大赫」二穴,逼得他把藥九吞入腹中去。

    「鬼母陰姬」親手喂他吞下了藥丸,這才放下心來,道:「我這幽冥地府專門對付黑道歹徒。按他們的罪惡程度設了十八層地府;愈是往底下一層的,就愈是罪大惡極之人,其中自不乏武功高強、機智險詐,兇性冥頑之輩,但是服了我這噬心牧靈丹之後,也都只有乖乖地待在地獄之中,終老一生」

    她向鄭毅冷冷一笑,道:「今年的重九之日,如能擊敗徐嘯天,完成為孃的心願,自會給你解藥,解除下在你身上的禁制,否則,你就只好像那些歹人一樣,下在地獄之中,永世不得翻身啦!」

    她輕輕擊掌,神倉後面的幽暗處,出現「黑寡婦」與老管家,躬身道:「敬候聖母吩咐!」

    「鬼母陰姬」道:「從今天起,你二人與牧靈三十六女,追隨鄭毅,由他調度,待重九日過後,再回地府來正式繼承大典!」

    「黑寡婦」與老管家恭身道:「是!」

    「鬼母陰姬」又道:「鄭毅想見他的母親,你們二位都知道地方,你們就帶他去吧!」

    二人又道:「是!」

    這「幽冥地府」原來是一座西漢惠帝的陵寢,據説動用了民力百萬!耗時三十年,結果工程尚未完成,因孤拔延之亂,惠帝與嬪妃被俘,這耗資鉅億的大工程亦因而停工

    事隔千餘年後,這座空廢不用的惠帝陵寢,早已自人們的記憶中淡忘,這「鬼母陰姬」竟不知如何能找到這裏?加以開發利用,而成就了她「幽冥地府」的偉大事業。

    這地府的入口處,在北耶山一處清幽的險峻的山谷之內,府內建築維偉,結構謹嚴,重門疊户,有如迷宮。

    當年的帝王之墓葬處,更有豐富陪葬用品,古董、文物之外,珠寶、玉器、金銀、錢幣更是不知凡幾?

    鄭毅等人奉命出了地府,門外牧靈三十六女迎接,由老營家與「黑寡婦」陪同,要帶領鄭毅去見母親。

    鄭毅已經拜老管家為乾爹,拜「黑寡婦」為乾娘了,所以從現在起改口稱呼他二人為乾爹、乾娘。

    阿儀雖然貴為「鬼母陰姬」的獨生女,但是現在是鄭毅的妻子,所以也只得跟著他喊乾爹、喊乾娘。

    至於這牧靈三十六女,個個都是鄭毅的侍妾,當然也就一口一聲的乾爹、乾娘,喊得親熱無比

    乾爹哈哈大笑道:「看來我老頭子走晚來運,託鄭毅這小子的福啦」

    乾娘亦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只收了一個乾兒子,就多了這麼一大堆兒媳婦?」

    鄭毅插嘴道:「還有您想不到的呢?您的兒媳婦還不止這些呢」

    乾娘道:「我知道,還有傲仙宮的天香公主與她的天香八女。」

    鄭毅道:「不止不止」

    乾娘驚道:「還有?」

    鄭毅笑得神秘,道:「當然還有,只是我現在先保密,等時機成熟時,再宣佈答案,現在,先帶我去看我娘。]

    乾爹在一旁竊笑,乾娘怒道:「笑甚麼?你有這麼一個到處拈花惹草的乾兒子,得意麼?」

    乾爹趕緊閉嘴走開,大聲道:「出發,上仙霞嶺!」

    鄭毅道:「怎麼?我娘住在仙霞嶺麼?」

    乾娘道:「當然是在仙霞嶺,不然我們去幹甚麼?」

    現在這一羣人沒有護棺,但是他們仍然有馬車,車上有帳棚、食物、飲水用器都是全套的。

    他們仍是落荒而行,夜晚就搭帳棚而宿,自然也是阿儀與牧靈三十六女陪同而宿的。

    所以這一路上,鄭毅是大享齊人之福了。

    第二天,再收拾行李出發,鄭毅發覺牧靈三十六女只剩下十二個?不禁好奇問道:[還有二十四個哪裏去了?」

    乾爹道:「是我派她們辦事情去了。」

    鄭毅不想追問是辦甚麼事?只耽心道:「甚麼時候回來?」

    乾爹笑道:「放心,頂多三天,就能趕回來!」

    是仙霞嶺的絕頂之上。

    冰封千年的斷崖,十六年前的石洞。

    當年鄭亞蘭斷去一臂,如今卻是一座石墳。

    石墳修得很好,石碑也打磨得光滑,字跡也雕刻得清晰,上面刻著:

    「難女鄭亞蘭之墓」

    鄭毅長跪墓前,阿儀跪在他身側;三十六牧靈女都跪在他的身後

    老管家與「黑寡婦」為他們準備好了香燭、牲禮,讓鄭毅好好祭拜,然後攙他起來。

    黑婆婆道:「令堂是兩個月前才病逝的,這座墳是老婆子二人奉令堂的遺命,葬到這裏來的」

    老管家道:「她留了封遺書給你,請過目。」是封牛皮紙袋裝的信。

    鄭毅認得這字跡,就是那玉匣之內的一封短箋,還有那半本「同心劍譜」也是這一娟秀的字跡寫的。

    只是這封信寫來筆力虛弱,而且字跡凌亂,塗改之處甚多,讀來有些錯亂混雜,顯然是病危之際,勉強提筆。

    鄭毅心痛如絞,奉信拜讀,大意是聽説當時病危託孤,希望兒子在富貴人家平安順遂,後來有幸被「鬼母陰姬」所救,但是絕症已入膏盲。

    聽説可以找到兒子,病已不治,雖未能見最後一面,也無遺憾。

    「鬼母陰姬」與阿儀是大恩人,一定要報答恩情,至於父親,早已死去,也不必再找了

    鄭毅讀完這封信,早已淚眼模糊,傷痛欲絕,深恨自己竟然到處去流浪?沒月能趕來見母親最後一面。

    人死不能復生,悲傷無益,黑婆婆與老管家已是鄭毅的乾爹、乾娘,都勸鄭毅節哀。

    阿儀與牧靈三十六女,亦都來勸鄭毅要勇敢面對人生,還有許多路要走。

    鄭毅嘆道:「不錯!我娘要我報答你們家的恩情,我可以粉身碎骨以報,但是卻絕不可能去挑戰傲仙宮主人徐嘯天。」

    阿儀垂淚道:「不要去挑戰,我不會逼你去挑戰。」

    鄭毅道:「你不會逼我去挑戰,你只要我過了重九之日,跟你回到幽冥地府下在地獄之中,永世做你家的奴隸」

    阿儀哭道:「那不是我的意思,那是我母親的意思,她一時想不開,等我們回去以後,我會慢慢求她」

    鄭毅冷笑:「你以為我會回到那暗無天日的地獄,去過那苟且偷生的日子麼?」

    他這種笑,直笑得阿儀心膽俱裂,不敢張聲!

    鄭毅道:「我為了見我母親,才答應吞下藥丸,我為了遵照母親遺囑,我會將一身九陽神功全部交給你,將同心劍笈全部教會給你,從此以後,就不再欠你家甚麼了?我就可以無牽無掛了,我就可以」

    阿儀驚道:「你就可以如何?」

    鄭毅嘆道:「除了跟你再回地府,甚麼都可以」

    老管家亦急道:「你不用這麼急,離重九之日還有一個多月」

    黑婆婆也道:「我與你乾爹已經私下做主,將你那些女人,全都通知了,相信二、三天之內,就可以趕到了。」

    鄭毅道:「她們來了,又能如何?」

    老管家道:「你現在不只是阿儀一個人的丈夫,你也是她們大家全體的丈夫,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應該對她們每一個負責。」

    黑婆婆道:「所以你不能做傻事。」

    鄭毅笑道:「你看我像是那種會做傻事的人麼?」

    老管家對著他左看、右看,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做傻事的樣子?笑道:「我看你倒像個傻小子」

    黑婆婆也笑道:「老婆子孤苦一生,到了晚年才好不容易認了個蠻不錯的乾兒子」

    老管家也接口道:「可不是..這老太婆一輩子玩毒藥,就連最珍貴的五個包子,都讓你全吃下肚去,你要是仍想不開做傻事,你怎麼對得起她?」

    鄭毅眼睛發亮!笑道:「乾娘!你那五個包子真好吃,能不能再給我吃?」

    黑婆婆怒道:「你還要吃?你以為那是北京狗不理的肉包子?只要有錢就可以任由你吃個飽的?你一口氣吃了五個?連閻王老子都沒有你這麼好福氣。」

    鄭毅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想不到我死了個親孃,卻認了這麼個小器乾娘」

    他走出石洞,面臨那萬年冰封的山谷大笑道:「如果閻王老子都沒有我這麼好福氣,我又何妨到地獄冥府一遊?」

    他轉頭向阿儀及三十六女道:「走!我們下山!到傲仙宮做客,然後再回幽冥地府。」

    三十六牧靈女一陣歡呼,道:「好極了咱們幽冥地府的人,天涯海角、上天下地,都曾去過,唯獨這傲仙宮沒有去過」

    阿儀道:[傲仙宮又有甚麼稀奇?重九之後,我和鄭毅接掌幽冥地府就把名字改為勝仙府。」

    路上遇到沈白鳳、沈紅玉與六合劍婢。

    接著又遇到蕭惠仙、月兒、珠兒與四劍婢。

    接著又遇到衣依萍、葉伶伶。

    接著更遇到秦慧珠與明月、彩霞。

    一羣人,久別重逢,個個喜不自勝。

    辛曉琪等「天香八女」早已聞訊,在前途相候,恭迎他們到名震天下的「傲仙宮」。

    天香公主親自到門口迎接,鄭毅將身後的一羣女人,一個一個的向徐華鳳引見。

    徐華鳳笑道:「好好好!從現在起,我們大家都是親姊妹,都是一家人。」

    明天就是重九之日了,是「傲仙宮」主人徐嘯天的六旬大壽,消息早已經傳出,天下英雄全都擠了來,爭睹這位「傲仙宮」的女婿風采。

    只見他玉樹臨風、俊逸不羣,又見他身邊一羣美女,個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心中又是讚佩,又是羨慕。

    徐嘯天哈哈大笑!向天下英雄道:「鄭毅機緣巧合,練會了同心劍法老夫也得到了一位乘龍快婿,於公於私,他都是老夫的最佳繼承人。」

    羣眾之間發出驚異之聲

    徐嘯天又道:「據聞,他也同時成為鬼母陰姬的女婿,也繼承了幽冥地府。」

    眾人更是驚歎

    徐嘯天大笑:「從今天起,鄭毅同時領袖黑、白兩道,唯他獨尊,如有不服者,可以上來試試他手中的同心劍法。」

    幾個有野心的傢伙,本就準備好了一、二招似是而非的「同心劍法」準備好了假的玉盒與「同心劍譜」這下子,誰都不敢拿出來了!

    人羣中又不知是誰大聲鼓譟:「久聞傲仙宮的斷魂刀與同心劍並稱二絕,今天何不由你翁、婿二人,比試比試,讓我們開開眼界?」

    鄭毅冷笑一聲:「誰敢提此議者?先來試試我的同心劍法。」

    那人果然不敢再吭聲

    鄭毅又道:「從今日起傲仙宮與幽冥地府兩者合而為一,正式改名為勝仙府。」

    所謂西瓜靠大邊,如今鄭毅一人領袖武林黑、白兩道,將「傲仙宮」與「幽冥地府」合併成一個「勝仙府」變成了武林中具正的唯我獨尊!

    誰還敢在此時有異議?只有高呼萬歲,同聲慶賀的份啦!

    鄭毅則擁著成羣的妻妾,安享人間豔福啦

    他吞下去的那一粒「噬心牧靈丹」早在黑婆婆的五個肉包子的解藥下,解得無影無蹤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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