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她最後去了一趟布達佩斯,去交了差,並安排一下把她的東西運回美國。
喬-雷萊斯林去接她乘坐的MALEV航班,把她帶回公寓。
“我確實沒有多少要說的,”她說,“甚至對我來說來這兒可能也是很愚蠢的。”
“你並不需要自己去費事打包,”佈雷斯林說著,燃起自己的菸斗,“我們可以為你幹。想要杯啤酒嗎?”
“你去看一看吧,我不知道還有沒有。”
他從小廚房裡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瓶酒和一個玻璃杯。“想喝一杯嗎?還有許多。”
“不。”
他坐在一張長椅子上,而她卻靠著牆站著,抱著胳膊,雙腿交叉,低著頭。她嘆了一口氣,看著他說:“我在自己以後的日子裡會非常恨你和中央情報局裡的所有的人,喬。”
“我對此確實感到很抱歉。”他說。
“我也是。或許有一天我長大了,開始明白所發生的一切以後,就不會這樣充滿仇恨了。”
“或許吧。你知道沒有人喜歡做自己被強迫做的事。”
“我不信,喬。我覺得情報局裡面有很多喜歡它的人。我覺得我曾經也很喜歡它。”
“你做的確實不錯。”
“是嗎?”
“你處理海迪蓋什的方式非常不錯,就跟我以前所碰到的處理這種事情的方式一樣。”
“他說的是實話,關於托克爾,不是嗎?”
“是的。我希望漁夫仍然留在原來的位置上。現在他對我們沒有什麼用處了。”
她發出一個不高興的聲音。
“你怎麼了?”他問道。
“他現在對我們沒有什麼用了。事情都是這個樣子,不是嗎,喬?人們只有在有情報提供的時候才會有用。之後……立即被拋棄。”
他沒有回答。
“告訴我一些關於霍特克斯的事情。”她說。
佈雷斯林聳了聳肩,又吸了一口煙說:“MI-6,一顆舊的定時炸彈,一直威脅到人們的生命。他們……英國人……許多年以前就把霍特克斯安排在一個文學機構裡面。一個非常妙的掩護,非常好的藉口。他可以到世界各地旅行,隨時報告在文學自由的世界裡所發生的事情。在大部分國家裡,文學意味著政治。他們讓他幹這些事情,並替他們給別人付錢。他們不會說,至少不會跟我們說,但是他們通過某種方式得到消息說巴里叛變了,並且與愛德華一起工作。他們派霍特克斯去收拾她。”佈雷斯林的笑充滿了羨慕。
“霍特克斯的工作比他們預期的要出色的多。實際上巴里都考慮要和他合作。”
“考慮?他們已經合作了。”
“並不完全是這樣。這些文件是偽造的。我們認為你的朋友告訴霍特克斯,讓他在巴里死的前一天晚上躲起來。實際上這件事情他考慮了很長時間。那些文件是手寫的,她的簽名也是模仿的,期望著我們會落入他的圈套。”
“但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那又是如何完成的?英國人從第一天起就開始抱怨巴納納奎克計劃。他們覺得我們只是做表面文章,並且我們對他們隱瞞了太多的事情。答案?找一個內部的人部問一間,參與這個事件的巴里-邁耶。因為她為之負責的事情和與愛德華睡覺一樣重要。”
“那麼賈森-托克爾呢?”
他使勁吸了一口煙,“托克爾很有趣。其實他和巴里-邁耶正在熱戀之中,但是他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英國人懷疑她是一個雙料間諜,但是又不能確定。托克爾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當然除了愛德華之外,但是他是如何處理這條情報的呢?把他們揭發出去,毀了這個女人嗎?他無法那樣做,於是他就找藉口給她治療,儘自己的最大努力說服她離開愛德華,去揭發他,並且希望他們不會再追究她。他的辦法很有效,太有效了。最終她決定這樣做。但是愛德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就是他殺害她的原因。真是浪費。他們嚴重妨礙了巴納納奎克計劃的實施。”
卡希爾用非常懷疑的眼光看著他,然後飛快地去了洗手間。她不想讓佈雷斯林看見自己的眼睛溼了。等到她能夠控制住了,就拿出一件藍色的運動茄克,披在白色的外套上。“我們走吧。”她說。
“在你離開之前斯坦利想跟你談一下。”佈雷斯林說。
“我知道。談什麼,一個簡單總結嗎?”
“一些諸如此類的事情。他必須遵守規定。他應該和任何一個將要離開的人談一談。有規定的,你知道。”
“我會遵守規定的。”
“那麼你的朋友呢,那個新聞記者?”
“弗恩?不要擔心,喬,我不會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真正發生的事情。”
“他正在寫一本書。”
“那有什麼關係?”
“你已經讀過那本書了。它會給我們的組織帶來破壞嗎?”
“是的。”
“我們想知道里面究竟寫的是什麼東西。”
“不要問我。”
“幫我一個忙,科列特,讓他不要寫這本書了。”
“這聽起來像是一道命令。”
“一個強烈的要求。”
“詭辯。”
她剛想要打開車門,但是他把她給攔住了,說:“科列特,你確定真的要甩手不幹了嗎?漢克-福克斯在你來這兒之前就告訴了我你的選擇。單位給那些從事特別工作的人很高的待遇,尤其是那些出色地完成了工作的人。你可以帶著全額工資到世界各地去旅遊,可以有機會放鬆一下自己的腦子,有足夠的時間去忘掉一切,這樣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不會如此的糟糕。然後你可以在蘭利得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可以掙更多的錢,工作嘛。那些人們……”
“執行暗殺任務的人都會得到很好的待遇。喬,我並沒有刺殺埃裡克-愛德華。他想強xx我。我像其他任何女人一樣——只不過我有一支塑料手槍,一瓶致命的氫氰酸,並得到我們國家先進的情報部門的保護。我殺了他只是為了救我自己,沒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那有什麼關係?任務已經完成了。”
“我很高興這會令所有的人感到高興。不,喬,我想遠離中央情報局十萬八千里。我知道里面確實有許多好人,他們關心自己祖國所發生的事情,想努力地去做正確的事情。但是問題是,喬,裡面不僅有許多人不像他們一樣正直的人,而且長期以來‘正確的事情’的定義也被弄得一塌糊塗。走吧,讓我們先去聽一聽要給我講的紀律,然後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將來我確實會非常想念匈牙利的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