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東剛走進辦公室,黃夢然就跟了進來。
“何市長,開什麼會了,開這麼長時間?”
“研究藥王廟社區動遷。”
“我聽說老百姓牴觸情緒挺大,有人把上告信都寫到省委林書記那兒去了。”
“說好聽點兒叫老百姓,說難聽一點就是刁民,對待刁民就得以刁治刁,你越給他好臉,他越爬你鼻樑。夏聞天、林大可要搞什麼以德拆遷、親情拆遷、以法拆遷,拆得了嗎?書生意氣,紙上談兵!”何振東陰毒地說。
“現在從上到下不都講個以民為本嗎!”黃夢然溜縫兒地說。
“以民為本?唱高調誰不會,真要以民為本,藥王廟社區就不應該動遷,人家老百姓住得好好的,說動遷就動遷了,已經入秋了,這個冬天能把老百姓勸走就不錯了。”
“何市長,我看東州市就忽悠您一個人呢,誰不知道城市建設、縣區、社保等工作都歸您管,現在市委提出房地產立市的方針不都得您主管市長操作呀!”黃夢然拍馬屁地說。
“還是你老弟理解我呀,可是乾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搗蛋的。市委那個周永年閒得無聊,整天想找我的小辮子,沒事就往皇縣跑,名義上搞調查研究,實際上是想收集整我的證據,誰不知道,這傢伙的老婆和林大可是湖南老鄉,棋友,沒事就在一起勾搭連環,這種人幹事不行,整人一個頂倆。”何振東氣急敗壞地說。
“何市長,就憑您的政績早就應該進市委常委了,誰不知道您在機關幹部裡是口碑最好的副市長,背後大家都叫您‘及時雨宋江’。”
“過獎了,過獎了。做官就是做人,我有一個原則,誰有困難找到我這兒了,說明人家難得已經不行了,能幫上一把就幫一把,跟我幹活的沒有白乾的,官場上最大的學問就是跟對人。”
“何市長,別看您不是我的主管市長,但是,我可是跟定你了,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給您帶來了一件寶貝。”黃夢然神神秘秘地說。
何振東連忙將門關緊,順手扔給黃夢然一支菸,黃夢然趕緊掏出打火機給何振東點上,“何市長,最近我和玩古玩的朋友去了一趟陝西,我這個朋友定期在盜墓販子手裡拿貨,這一趟沒白去,我淘弄到一個寶貝。”
黃夢然說完,從皮包裡拿出一個佛黃小包,他將佛黃布一層一層地打開,露出了一串五顏六色的念珠。
“不過是一串念珠,有什麼稀奇的?”何振東不以為然地說。
“何市長,這可不是一串普通的念珠,這是一件舍利子念珠,而且是從唐朝古墓中挖出來的。”
“是真的嗎?”何振東圓睜二目將信將疑地問。
“我已經請北京法源寺的智善大師看過了,絕對是佛家聖物。”
“你花多少錢搞到的?”
“盜墓販子急於出手,我花二十萬就搞到手了。”
“實際值多少錢?”
“何市長,這是個無價之寶!”
“老弟,難得你惦記大哥,既然你與北京法源寺的智善大師是朋友,什麼時候陪我去北京走一趟,我在法源寺許過願,如今是該還願的時候了。”何振東意味深長地說。
“何市長,你許過什麼願呀?”
“求佛祖保佑我當上這個副市長,佛祖他老人家還真幫忙,所以我得謝謝佛祖老爺子,求他老人家保佑我步步高昇吧。”何振東洋洋得意地說。
“何市長,我別無他求,只有一個願望,拿下駐京辦一把手的位置。”
“老弟,為什麼對駐京辦主任的位置這麼感興趣,比駐京辦主任好的位置有的是,我主管的城建口哪個委辦局不比駐京辦強啊!”
“何市長,我在北京工作十年了,對北京感情太深了,我喜歡當駐京辦主任的感覺,我是在駐京辦成長起來的,我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獻給了駐京辦,我也只會當駐京辦主任,到別的委辦局我也不會幹,幹不了,何市長,我在北京可對你的用處會更大呀!”黃夢然激動地說。
“可是丁能通那傢伙不好對付啊,夏聞天、林大可都很賞識他,一開始洪文山不太得意他,最近洪文山對丁能通也另眼相看了,這種情況下,你絕對不能硬來,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丁能通走。”
“什麼辦法?”
“早就跟你說過,捧啊,老弟,官場上的捧可是大學問,捧能殺人啊!”
“道理我懂,怎麼捧?還請何市長多指教。”
“老弟,慢慢悟吧,得權難,守權更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