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剛終於把營業執照辦了下來。沙威知道後非常高興。晚上,沙威請客,我又叫上錢剛、遲小牧、肖劍在閩南龍港大酒店聚了一次。
席間,遲小牧告訴我,鶴鳴春大酒店的宋老闆也開了一家職業裝公司,總經理就是馮皓的表弟。我一下子全明白了,原來我與宋老闆的合作果然是馮皓攪黃的。
“有馮皓做後臺,宋老闆的職業裝公司大訂單不斷。”遲小牧羨慕地說。
“小牧,瞧你那眼神,怎麼?看人家掙錢眼饞了?”我不忿地說。
“雷默,我看是你小子心裡不舒服。”接著,遲小牧又告訴我一件更驚人的事,“胡豔麗最近推銷給香港太平洋房地產有限公司價值兩千萬元的暖氣片,自己淨掙五百萬元,可是前兩天我與太平洋的老總吃飯,他大罵馮皓和胡豔麗,說他們強行推銷的這些暖氣片根本不能用,全是廢品。”
“胡豔麗瘋了,這種事也敢跟你說?”我半信半疑地問。
“這娘兒們一上床什麼都說,我現在全靠她的信息做生意呢。還有更稀奇的,有個南方大老闆要巴結薛市長,給薛市長送了一本天價書。”遲小牧口無遮欄地說。
“什麼天價書?”肖劍警覺地問。
“一本純金版的《周易》,”遲小牧點著一支菸,接著說,“那天薛市長不在,就交給了馮皓。馮皓好奇就給打開了。只見在一個明黃色錦盒中,有一個精緻雕花的紫檀木匣,拉開匣板,是一系列關於這本書的編號、證書、公證書、鑑定證書等文件,另有檢驗器、放大鏡、手套等,再打開一個黃綢包,就是這本天價書,他的封面鑲著一枚閃閃發光的純金太極圖徽。翻開書,裡面有二十多頁均是高純度黃金製成的。”
大家聽得目瞪口呆。我從骨子裡不願聽到這些事情,我怕心靈的莊園被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給汙染了,因為我內心還保留著一塊聖地,一塊儲藏夢想與希望的芳草地。
今晚沙威異常興奮,他喝了很多酒。我在酒店門前送他的時候,他已經有七分醉意。我也喝多了。我把剛辦下來的營業執照忘在了他的別克車裡。沙威開出去五分鐘,我突然想起明天我還得拿著營業執照去省地稅局和省國稅局登記。
我給沙威打了電話,他說:“你在酒店門前等我,我把營業執照給你送回去。”
結果我等了二十分鐘也不見沙威的影兒,我又給他打了電話,他說:“雷默,剛才的酒店在南邊還是在北邊?我怎麼找不到了?”
我知道沙威真的喝多了。我讓他停下來告訴我他的位置,我打車趕了過去。結果,他把車停在了黑水河會所旁邊。
“黑水河”三個字在會所的頂樓像幽靈一樣閃著白光,我心想不知又有哪個貪官被雙規在這座樓裡。進了這座樓裡的人只有三個結果:死刑、死緩、無期徒刑。不過,老百姓並不知道這座樓是幹什麼的,一樓的裙樓開了幾家大酒店,生意火得很。
“沙哥,我開車送你回去吧。”我上了沙威的車關切地說。
“不用。你坐在我旁邊,我開車,我就不信,喝點酒就找不到家了。”沙威一副逞能的樣子說。
我擰不過他,只好由著他開車。沙威車開得很好,根本看不出喝多了酒,那剛才怎麼就找不著地方了呢?我心裡畫了個回兒。
“老弟,有一攤子事幹不容易,要珍惜。大哥辦這個公司全是為了你。我現在有吃有喝有錢,什麼也不差,辦這個公司全是為了你。”
沙威反覆強調全是為了我,我嘴上非常感激,心裡卻不得勁兒。心想你沙威幫我,我心裡記著呢,公司紅火了你得大頭,根本用不著你沙威給我當救世主。但事情剛開頭,沙威說的又是酒話,我就沒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