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遇到什麼事啦?布勞克塞爾因為有許多星球在我們上空形成一堆正在發酵的破爛兒,準備明天早班時下礦,在礦下,在八百五十米深的礦井底的檔案室裡——過去那裡堆存著採礦工的炸藥——完成他的報告。他總是在盡力冷靜地搖動筆桿。
在薩斯科申鄉村寄宿學校,假期的第一個星期是在棒球比賽、有秩序的散步和氣氛寬鬆的課時中度過的。一方面有規律地損耗青蛙和視天氣情況、偶爾為之地吞食有尾目動物尾巴;另一方面是晚上圍在營火四周唱歌,這時感到背冷、臉熱。某個人膝蓋劃破了。兩個人喉嚨有毛病。首先是小普羅布斯特得了麥粒腫,然後是約亨-維圖爾斯基得了麥粒腫。有一支自來水筆被偷了,或者說,霍斯特-貝勞丟了一支自來水筆。然後,便是無聊的調查。博貝-埃勒爾斯是一個優秀的棒球手,但是不得不提前回克瓦青去,因為他母親病得很重。在迪克兄弟當中,一個在寄宿學校曾經尿過床的迪克,在薩斯科申鄉村寄宿學校能夠報告床是乾的,而他的兄弟,迄今為止尚未尿過床的那個迪克,卻開始經常尿溼他在鄉村寄宿學校的床,甚至尿溼新鮮空氣臥療室的木板床了。在大廳裡午休時半睡半醒。沒有人打球時,棒球場的草坪在泛著微光。阿姆澤爾睡覺時額上掛著汗珠。瓦爾特-馬特恩用雙眼沉重緩慢地掃來掃去,看著遠處的金屬絲網籬笆,看著籬笆後面的森林。什麼也沒有。誰有耐心,誰就看著從棒球場草坪當中長出一個山丘來吧。鼴鼠也在整個中午挖洞。十二點鐘,有燻板肉了配豌豆,燒得總是有點煳味。晚餐應該有煎雞油菌。然後是有表接布丁的歐洲越桔湯,可實際上卻是別的東西。晚餐後給家裡寫明信片。
沒有營火。有幾個人在玩“別生氣”遊戲,別的人在玩連珠棋或者皇后跳棋。在飯廳裡,乒乓球比賽枯燥乏味的嘈雜聲企圖蓋過夜晚黑糊糊的森林的沙沙聲。參議教師布魯尼斯在他的房間裡整理收藏家一天的成果,而這時,一塊麥芽止咳糖塊正在變小。這個地區有很多黑雲母和白雲母,呈片麻岩的形狀,相互緊靠在一起。當片麻岩嚓嚓作響時,雲母就發出銀色的光澤。
他在夜晚漆黑的棒球場草坪邊緣,坐在青蛙很多、水卻很少的游泳池的一塊隆起的混凝土上。在他旁邊的阿姆澤爾說:“森林裡黑——的。”
瓦爾特-馬特恩凝視著這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的薩斯科申森林的牆壁。
阿姆澤爾搓著下午被棒球打中的部位。在哪一個灌木叢後面呢?他是不是在無聲地笑?這是不是那個小包裹?他是不是比丹登格羅?
沒有云母片麻岩。瓦爾特-馬特恩從左到右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喘著粗氣的蟾蜍在回答他。森林同它的鳥兒們一道在呻吟。沒有維斯瓦河流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