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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新畢達哥拉斯學派

    邦德和尼姬在現場呆了兩個小時,向希臘偵探詢問有關情況,儘可能地收集更多的信息。在離開波塞冬神廟之前,邦德站在懸崖上眺望大海。一陣憂鬱的情緒向他襲來。他向西面的地平線望去。太陽漸漸西去,在海面上灑下橘黃色的光輝。儘管風光不同有王源、程廷祚等。在清初影響較大。“我感到你很傷感,是為什麼?”邦德嘆了口氣說:“沒什麼。走吧,白天的時間不多了。我們最好去看看羅曼努斯的住處。”

    尼姬瞥了他一眼,然後說道:“看那邊,北面。”她指向神廟那邊的山峰。“你看到那幢屋子了嗎?那就是愛琴海飯店。就在飯店過去,你看見那幢帶有紅色屋頂的大樓了嗎?”

    “是的。”

    “那就是羅曼努斯居住的地方。讓我們走吧。我在車裡告訴你偵探跟我說的話。”

    他們坐進“美洲豹”,從那裡開走了。

    尼姬說:“他們做了屍體解剖,但現場的法醫認為查爾斯·哈欽森已死了三天。他顯然不是在這兒被殺的,屍體是夜間從別的地方移過來的。今天上午遊客才發現了他。”

    邦德說:“數字‘7’——要是查爾斯是在三天前被謀殺的,那麼它跟北塞浦路斯的那兩個士兵被殺害的時間差不多同時。他們是數字下’和‘6’。”

    “是的,都是同一天於的。”

    “第一輪襲擊並不在同一天出現,它們一共有四次。”

    “是的。不過它們是在非常近的時間裡實施的,”她說,“我想意義在數字裡,而不在作案的時間框架裡。”

    “另外你還發現了什麼?”

    “我們會有詳盡的報告。不過從表面上看,查爾斯·哈欽森好像是從什麼地方被摔死的。他的屍體被摔得不成樣子——不像是被打或是折磨死的——而是突然的撞擊造成的死亡。他的嘴裡也含有一枚古希臘的錢幣。”

    “跟懷頓一樣。付給卡龍渡過冥河的擺渡費。”

    “我竭力想弄清楚為什麼屍體被移到波塞冬神廟。”

    “波塞冬雕像也是在埃皮斯科比發現的雕像之一。”

    他們靜靜地思考著。車子向他們在神廟那邊看到的那幢大樓的大門駛去。一堵石牆圍住了大樓,自動大門前裝著的屏幕監視器會自動打開。兩層樓的屋子建造於本世紀20年代。有幾扇窗戶裡透出燈光,不過圍牆裡惟一有活動跡象的,是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正在車道上衝洗一輛法拉利F355GTS。他抬起頭,看見他們正從大門口朝裡張望,但他繼續洗他的車子。

    “我們迷路了。哪裡是新畢達哥拉斯學派的總部?”邦德問。

    “就在路的盡頭。看看辦公室是否還開著。”

    他們離開了大樓,來到大路上。她指給他看一幢由石頭和石膏粉建成的大房於。它的結構並不誇張,看上去好像一家餐館或是小店。屋子外面有一塊標牌,上面分別用英語和希臘語寫著“新畢達哥拉斯學派”幾個大字。前面有三輛車停在那兒。大門則用一塊磚支撐著打開。他們出了車子,朝裡面走去。過道里點著蠟燭。門邊的桌子上陳列著文學作品。邦德仔細查看了一本說明該組織宗旨的小冊於。

    “要我幫忙嗎?”一個希臘語的聲音傳來。

    他們轉過身,看到一個40來歲的身穿白袍的男子,從一個通往屋子的拱廊裡走了出來。這人的頭髮烏黑,眼睛又藍又亮。

    尼姬用希臘語作了答覆,接著他說起了英語。“歡迎,歡迎。要是你們有什麼問題,請儘管提。”

    “我對你們的組織懷有濃厚的興趣,”邦德說。“我來自英國,正在寫一本有關哲學與宗教之間的關係的書。要是你能對我們講講新畢達哥拉斯學派的情況,我將不勝感激。如果我在書的末尾用一些你們的材料,你們會變得更加出名。”

    那男人開心地微笑了。“我很高興能幫助你。我是密梯亞達斯。我負責掌管蘇尼昂海岬的這些設施。你是……?”

    “我是約翰·布賴斯,她是……”

    “卡桑德拉·泰隆,”尼姬說。“我是布賴斯先生在希臘的導遊。

    “我懂了。好吧,你們對畢達哥拉斯瞭解嗎?”

    “只有一點點。”邦德說。

    “他是一個偉大的數學家,成立了自己的哲學家組織,名叫畢達哥拉斯學派,他們把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建立在數字之上。他們相信宇宙萬物都可以用數字來解釋或定義。請注意,這不是我在十分鐘內就能讓你們完全懂得的學問。”

    “那是當然。你們的團體做些什麼?”

    “我們遵循畢達哥拉斯的教導,經常超越純粹數學的範圍。畢達哥拉斯是第一位把精神跟日常生活中的種種考驗聯繫起來的哲學家。舉個例子,他相信一個人的齋戒對他的靈魂在體內的安寧有著無比的重要性。我們認為動物和人類都在同一條旅途中,只不過人類比他們的動物同類走得稍遠一些罷了。懂得了這些,我們就會拒絕吃動物的肉。我們的人都是著名的數學家和哲學家,大多數是希臘人,但我們在世界各地都有會員。我們出版一份在全世界發行的季刊。西方一些最偉大的智者都為我們撰稿。我們給各種基金會捐獻數量可觀的基金。我們還在雅典大學為優秀的學生提供獎學基金。”

    “我聽說過你們的領袖羅曼努斯先生。他在這兒嗎?”

    “不在這兒。我想他可能外出了。這些天他很少在這兒露面,他是個大忙人。他丟下我讓我負責這兒的工作,我得說,從他那方面說,這是個不小的決心。”他咯咯地笑了起來。

    “他就住在附近,不是嗎?”

    “是的,他就住在附近。你也許可以看到路那頭的那幢紅頂屋。他就住在那裡。羅曼努斯先生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在過去的幾年裡,他變得非常出名。”

    “我們可以看看屋子的其餘部分嗎?”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密梯亞達斯領著他們穿過拱廊,來到一個很像內殿的大廳。大廳裡放滿了靠背椅,都朝向一個講臺。當邦德看到講臺後面的牆上掛著的掛毯上所描繪的東西時,他的心猛地跳了起來。這是一個由十個點組成的等邊三角形圖案,跟他在得克薩斯州奧斯丁羅曼努斯的屋子裡見到過的那個一模一樣。

    “這個三角形有什麼含意嗎?”邦德問。

    “啊,這是新畢達哥拉斯學派的標誌。這是我們的會標。畢達哥拉斯和他的追隨者們認為,數字十是神聖的。這個三角形包含有十個點。請注意不管你怎麼顛來倒去,這個三角形的底邊始終都是四個點。第二行則是三點,接著是二點,最後到達一點。這代表完美。”

    密梯亞達斯然後帶他們出了內殿,來到一個起居室和圖書室。這地方排列著一排排的書架,還有桌子和椅子供學習之用。有些年輕的男士和女士們正在這裡看書。

    “這是我們的圖書室,有五萬冊數學和哲學方面的著作。學生們只要付極少的錢就能在這兒看書。他們來自歐洲各地。”密梯亞達斯擺出一副屈尊俯就的姿態,差點惹惱了邦德。

    尼姬和邦德走到牆邊,仔細觀看裝在鏡框裡的照片。有一張理事會成員的集體照,每個人都穿著白袍子。還有幾張是羅曼努斯在不同場合的照片。其中一張拍的是希臘總理為他授獎的情景。在另一張上,他正跟梅麗娜·默科裡夫人握手。

    還有一張拍的是羅曼努斯正跟另外幾個穿著禮服的人坐在一起用餐。羅曼努斯身旁的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阿爾弗雷德·哈欽森。照片上的日期是1983年。

    “你知道這張照片是在哪兒拍的嗎?”邦德問。

    密梯亞達斯眯著眼睛瞧了一會兒,接著搖搖頭說:“啊,這個,不,我不能肯定。我想這也許是一次大學的聚會吧。”

    邦德和尼姬交換了一下眼色。這就是阿爾弗雷德·哈欽森認識羅曼努斯的證據。邦德害怕這個消息對M來說會意味著什麼。她“與敵人睡過覺”嗎?

    接下來的過程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邦德禮貌地索取了該組織的幾份刊物,接過密梯亞達斯的名片。他們謝過了他,離開了大樓。

    回到車上後,他說:“那個三角形跟我在得克薩斯看到的一模一樣。我想我開始理解那個數字模型了。他們是照著這個模式做的。第一輪的四次攻擊出現在同一個時間:懷頓的被謀殺、塞浦路斯基地的兩起襲擊事件和阿爾弗雷德·哈欽森的被刺。第二輪只有三起——三角形的第二行:北塞浦路斯的兩起襲擊和查爾斯·哈欽森的謀殺。我敢打賭,下一輪攻擊將只有兩起,最後將是一起最大的。它們將完成十和最大的一。”

    “我想你是對的,”尼姬說。“那麼你認為新畢達哥拉斯學派可能是德卡達的前哨了?”

    “這正是我想弄清的問題。我想越早見到羅曼努斯越好。”

    太陽已經下山,他們也覺得餓了。尼姬建議他們在返回雅典之前,就在她認識的一家希臘餐館吃晚飯。他們在一家名叫阿卡羅亞利的餐館門前停了下來。這個希臘文的意思是“天涯海角”。這是一幢漆成白色的木屋,裡面有藍色的裝點物和餐桌。藍白相間的檯布罩著室內的和擺在陽臺上的桌子。

    這家餐館似乎還沒有開始營業,直到一個名叫瑪麗亞的婦人認出了尼姬,連忙從廚房裡奔出來熱情地打招呼。他們選了一張室內的餐桌,因為外面開始起風了,但他們仍能看見海灘和大海。

    瑪麗亞不停地用希臘語說著這個夜晚“非同尋常”,顯然這是他們在這個工作日的夜晚所做的惟一的生意。尼姬向邦德耳邊說,這家希臘餐館在冬天的工作日通常是不營業的,因為瑪麗亞是尼姬的朋友,因此她要為他們做一份特別的佳餚。這是希臘人好客的另一個例子。

    瑪麗亞端來了一瓶維裡沙——一種當地產的白酒,一些水和兩小瓶茵香烈酒。她還專門為喝茵香烈酒準備了兩隻帶冰塊的玻璃杯。

    邦德倒了一杯茵香酒。當清例的酒水碰到冰塊時就變成了牛奶狀。歐亞甘草的味道十分新鮮。它使邦德回想起了以往開懷暢飲的那些快樂時刻。

    有人在廚房裡打開了收音機。電臺正在播送一首希臘民歌。邦德和尼姬聆聽著那充滿活力、“節奏明快的旋律,直到樂曲結束。

    “你能感受到歌裡的痛苦嗎?”尼姬問道。“所有的希臘歌裡都有痛苦的情緒。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欣賞痛苦。這首歌事實上是關於悲哀的事的,但它聽起來似乎很歡快。”

    邦德倒了點白酒。他倆舉起杯,碰杯同飲。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在喝酒時碰杯嗎?”邦德問。

    “不知道。為什麼?”

    “喝酒能滿足所有的感覺,除了一個。我們可以看見它、觸到它、品嚐它、聞它—…·但就是不能聽它。所以我們——”他又碰了碰她的杯子,使它發出一種清脆的聲音。“——聽它的聲音。”

    尼姬微笑了。“看到你又快樂起來真讓人高興。剛才我確實能感到你滿腹愁雲。”

    “只要你用茵香烈酒款待我,我總能快樂起來。”

    尼姬笑出聲來。瑪麗亞端來了一碗滿滿的希臘色拉和兩副叉子。這是正宗的希臘色拉,由土豆、黃瓜、洋蔥、橄欖、奶酪和橄欖油做成。瑪麗亞還端上了炸章魚和麵包。尼姬向邦德演示如何“用希臘方式”吃麵包和色拉——她切下一片面包,在盛有色拉的碗底的橄欖油中浸幾下,然後喂邦德。

    主菜是沙基,這是一種大約一英尺長的鹹水魚。瑪麗亞的丈夫剛剛從餐館外的海灣裡抓到這條魚。它用雞蛋和檸檬汁煎炸而成。拿它下酒很合適。

    瑪麗亞一邊看他們吃得津津有味,一邊愉快地微笑著。她打著手勢對他們說著什麼話。

    尼姬作翻譯。“她說看到一對浪漫的人真感到高興。通常她總是看到一些忙著打手機的生意人。‘一個人怎麼可能一邊做生意,一邊享受美餐呢?’她問。”

    “我們浪漫嗎?”

    “我們曾經浪漫過。也許它會透露出來?”

    他們吃完飯,邦德付賬,他給了瑪麗亞一筆可觀的小費。當他們離開時,瑪麗亞愉快地給了他們一個飛吻。

    當他們乘上“美洲豹”離開蘇尼昂時,沿海公路上已是一片漆黑。他們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的法拉利F355GTS正緊緊地尾隨著他們。

    邦德以75公里的時速行駛在兩車道沿海公路上。漆黑一片的大海在他的左邊。惟一能夠保護車子不墜入懸崖的設施其實是一道不管用的、低矮的鐵欄杆。交通並不繁忙,但時不時地會有一輛迎面而來的汽車打著急轉彎從邦德身旁駛過。十分鐘以後,他注意到了車燈。那輛車正緊緊地咬住“美洲豹”不放。

    “告訴我,尼姬,希臘的司機們總是開得跟我一樣快嗎?”

    “沒有人在希臘開得像你這麼快,詹姆斯。我愛你的車,不過你可以開得慢一點。”

    邦德放慢車速,看看後面的車子會怎麼樣。一旦他把車速降到時速55公里,那輛法拉利就穿過黃線,非法地超過了他們。當那輛車子從他旁邊越過時,邦德瞥見一個大塊頭的黑暗的身影正在俯視著他。

    “這就是那輛我們在羅曼努斯的大樓裡看到過的黑色法拉利。”

    他立刻啟動衛星導航系統控制裝置。擋風玻璃上隨即出現了一個屏幕。一個由液晶顯示的沿海公路的圖像出現在屏幕上。一個閃爍著的小黃點指示著美洲豹車所在的位置。法拉利正在前方開著,是一個閃爍著的紅點。剎那間,邦德感到車輪已自動轉彎,跟隨著衛星導航系統為它設置的路線。要是他願意,他完全可以讓車於自動駕駛,然後鬆開雙手去幹別的事兒,但他寧可用人工來控制車輛。他繼續減速,拉開法拉利與“美洲豹”的距離。

    “他對你並不十分感興趣,”尼姬說,“他開得很遠了。”那個紅點不久就消失在屏幕上了。它已經駛向離“美洲豹”3英里以外的地方了。

    “你說得太早了。”邦德說。另外兩個跟在“美洲豹”後面的紅點又出現在屏幕上。它們正拼命地追趕邦德。

    他又把車速提高到75公里。邦德按了一下另一個鍵,屏幕上又出現了飛行探測器的輪廓。液晶顯示器顯示它就安裝在美洲豹車的底部。他撥上一個按鈕,一個聲音就說:“正在準備。”一個小小的操縱桿從儀表板上彈出。三秒鐘後,聲音說道:“準備完畢”。邦德摁了一下一個紅色的“發射”按鈕,他們感到車子突然向前衝去。與此同時他們聽到飛行器從“美洲豹”的身後“呼”地一聲向外飛去。蝙蝠形的小飛行器呼嘯著向空中飛去。接著轉過彎,以便在車子上空保持30英尺高度,與“美洲豹”平行前進。

    邦德把一隻手擱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掌握著操縱桿。他指揮著飛行探測器,讓它改變著方向去追蹤目的。一旦它進入那兩輛車子的上空,邦德又按下另一個按鈕。儀表板上的屏幕呈現出目標——它們是兩輛黑色法拉利,正拼命向前追趕。

    邦德將車速提高到100公里。他聽到尼姬輕輕地喘了口氣,一邊緊緊地抓住車門。當他急轉彎時,車輪發出了尖叫,但“美洲豹”的控制力是一流的。然後他們就聽到了槍聲。

    三顆子彈擊中了“美洲豹”的尾部。其中一輛法拉利在邦德身後大約30碼的地方。他可以從反光鏡中看到有人正探出身子向他的車子射擊。

    更多的子彈擊中了汽車,但碳鋼組成的防護甲把它們擋在了外面。布思羅德少校的反射裝置一接觸到子彈就會立刻膨脹。黏稠的液體立刻就會佈滿金屬上的子彈孔,幾秒鐘之內就完好如初。

    他關掉前燈,以便利用夜視裝置的優點。自動選擇裝置立即強化備用照明設備,並在擋風玻璃的第二道屏幕上提供道路的視像。槍擊仍在進行,不過射手現在開始胡亂射擊了。子彈呼嘯著從“美洲豹”兩旁飛過,卻沒有擊中它。

    一輛迎面而來的小車來了個急剎車,幾乎撞到了邦德的車。它的喇叭聲大聲尖叫著。邦德撥上了另一個按鈕,這樣飛行探測器就又能傳來道路的情況了。現在,他能夠“看見”前面的道路情況並看清是否有迎面而來的車輛了。邦德把車開到慢車道上,然後在黑暗中超過了它們。法拉利卻追趕著他。

    邦德稍稍放慢了一點,讓其中一輛追上。

    “你在幹什麼啊?”尼姬問。

    “讓我們看看這些傢伙想把我們變成什麼。”

    “美洲豹”的車速降至75公里,法拉利幾乎就緊緊尾隨著它了。射擊手對於子彈怎麼總不能穿透汽車感到十分困惑,他打一梭子烏齊彈,還是不管用。司機則趁另一個車道沒有迎面而來的車子之機開到了另一個車道上。

    邦德讓法拉利與他並駕齊驅。車裡的兩個傢伙瞪著大眼盯著邦德,想在黑暗裡透過玻璃窗看清楚他的臉。邦德又摁下了一個按鈕。突然間,一輛迎面而來的汽車的燈光在法拉利前面飛快地劃出了一道弧線。尼姬嚇得驚叫起來。當那個司機向左急轉彎來避開法拉利時,邦德看到追趕者那驚慌失措的表情。不幸的是,那個司機駛出了車道,穿過鐵欄杆,向空中飛去。那輛法拉利兩秒鐘以後撞在右邊的山崖上,立刻起火了。

    邦德按下了另一個按鈕,迎面而來的汽車的全息圖像立刻就消失了。

    “那輛車出了什麼事?”尼姬睜大了眼睛問。

    “這只是個投影。”邦德說。

    另一輛法拉利追了上來,試圖縮短兩車之間的距離。這個傢伙也探出身子開槍。這一次子彈穿過了“美洲豹”的後身。邦德按下加速器,把車速調整到120公里。衛星導航系統顯示,最初那輛從邦德身旁超過去的法拉利,已經轉了個彎向後返回。

    “你認為他們認出你是從得克薩斯來的嗎?”尼姬問道。

    “除非不育症診所裡有隱藏著的攝像機,否則他們不可能認出我來。在羅曼努斯的大樓裡沒有一個人看到過我,除了兩個死人。我猜想診所裡可能有攝像機。注意,我們後面的那傢伙正在打電話聯絡,第一輛法拉利已經回來了。”

    邦德使用操縱桿調遣飛行探測器,把它定位在後面那輛法拉利的正上空。他們之間大約保持著20英尺的距離。在某個點上,法拉利已緊追到邦德身後,開始撞擊美洲豹車的尾部。探測器上的瞄準器鎖定了法拉利,跟它保持著相同的速度。現在,那輛法拉利無論開到哪兒都有飛行探測器在頭頂上跟著它了。

    邦德正要向西側的車道開過去,但衛星導航系統的屏幕上顯示出那裡還有一輛車,正好在法拉利身後。它也許是一輛過往行人的車子。法拉利又在加速,而那傢伙又在開槍了。在幾秒鐘之間,“美洲豹”就有可能撞上迎面而來的法拉利。要是他向右轉,他會撞上山頭。要是他開到這一個車道上,他就會撞上那輛平民百姓的車,或是飛下懸崖。

    邦德輕輕撥上兩個按鈕。當一枚巡航導彈從車架底部飛出時,他感到車子頓了一下。他前面的那輛法拉利被擊中,立刻化作了一團巨大的煙火。那輛過路人的車從它旁邊一越而過。當它經過“美洲豹”時,司機的眼睛驚訝地瞪得老大。

    身後的那輛法拉利現在已離它非常接近了。邦德調節著操縱桿,好讓飛行探測器重新回到它自己的車上空。他在幾個鍵上敲了敲,計算機立刻顯示出兩輛車子的相對高度、速度和距離。他讓飛行探測器重新鎖定目標。邦德摁下了一個按鈕,然後看著反光鏡。

    飛行探測器立刻發射了一顆帶降落傘的微型地雷。計算機早已計算好它落地的時間。因此它飛行在法拉利前面,當它落地時,那輛法拉利正好撞個正著。於是,法拉利被炸出車道,向懸崖深處飛去。

    如今,危險已經消除,邦德打開了前燈,用正常的速度向雅典駛去。他放慢了車速,好讓飛行探測器安全返回到車底下。它一回到車上,邦德就把它鎖上了。

    “啊,我印象很深,”尼姬說道。“我要回去向我們的軍械部門彙報,我們從未有過這種玩具。”

    “姑娘們也玩這樣的玩具嗎?”

    “本姑娘也玩。”

    邦德在他的座位上打開一個小盒子。他取出一串鑰匙,把它們遞給她。

    “這些是備用的鑰匙,萬一你需要用它們的話。”

    她接了過去,眼睛睜得大大的。“真刺激!”

    “如果我們再碰到什麼法拉利的話,我要讓這輛‘美洲豹’露露臉。這並不會改變這輛車,卻能讓敵人迷惑幾分鐘。”他撥上一個按鈕,車身上有電感應的油漆頓時改變了顏色。“美洲豹”從藍色變成了紅色。另一按鈕把一個英國車牌號變成意大利車牌。邦德接著想伸手去關掉衛星導航系統,但轉念一想不必了。他讓導航系統維持著車速,摁下自動駕駛板,讓車子沿著沿海公路向雅典駛去。他的雙手都空出來了,於是他放倒座位,雙手摟住尼姬。

    “噢,我的上帝啊,”她說。“我最後一次放飛車的時候,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呢。”

    邦德吻她,把手慢慢地放在她的胸脯上。他能感受到她那全棉襯衫底下的乳頭正在變得堅硬起來。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稍稍曲了曲背,好讓他能夠較容易地探入她的性感帶。

    “我們也許還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達雅典,”他說。“後座幾乎客不下一個人,更不用說兩個人了。不幸的是,凹背單人座椅也不是我為了做這類舒服的事想出來的主意。”她說:“誰說我們必須舒服了?我想我們可以設法做得不壞也就罷了。”

    說罷她就脫掉了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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