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著A的人,還有那個杜剛川。
馮進軍和A談完之後,一直注意著鐵籠子外的動靜。今天很奇怪,馮彪和馬三一直沒有出現,這讓馮進軍有點焦急,平時這兩個傢伙總是如同在眼皮底下襬著一般,想見他們的時候卻見不到了。
馮彪這個時候其實正在第二層院子裡的特務樓樓頂和馬三抽著悶煙,馮彪最近相當的不順,提級沒有著落,薪水被扣了一半,還欠了一屁股債。最重要的是他還被人抓到他拿了犯人的錢的把柄。在孫德亮那裡完全抬不起頭。
馮彪儘管不能確定就是徐行良使的壞,但越是沒有什麼頭緒,越看徐行良就越不順眼。
馮彪把菸頭丟掉,狠狠的踩息,嘟囔著:“媽的,怎麼這麼不順!馬三,你倒是給我出主意啊,平時還挺機靈,關鍵時刻怎麼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馬三苦著臉說道:“馮頭,那徐行良連孫館長都沒有什麼脾氣,我能有什麼辦法啊。”
馮彪罵了一聲:“沒有辦法想辦法啊。奶奶的,瓜屁玩意。”
馬三說道:“我看,咱們初一過後,還是先把那個張海峰給招呼了。如果能從張海峰那裡弄到點乾貨,那就能把徐行良氣焰打下去了。”
馮彪瞪了馬三一眼:“要你說這個?說點別的不行?”說著想到那個馮進軍也是個廢物,跟著張海峰那麼長時間了,就弄到張海峰在外面藏著錢這個消息,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嚷道:“馮進軍那滑頭也是個沒用的東西!奶奶的,乾脆把馮進軍換出來。”
馬三說道:“除了馮進軍,現在咱也沒人能接近那個張海峰啊。”
馮彪看著馬三,說道:“不是還有個劉天嗎?”
馬三哦了一聲,臉上堆著笑,說道:“我還真把那個劉天忘了!好主意啊!”
馮彪呸了一聲,說道:“讓張海峰去伙房辦事,還得找個好時候!”
馬三恬著臉說道:“馮頭你糊塗了啊?叫劉天和張海峰住一起啊,不就得了。”
馮彪摸了摸自己的頭,說道:“嗯,氣糊塗了都。走,下去看看。”
這兩人從特務樓下來,進了第三層院子。馬三想起什麼,追著馮彪問道:“馮頭,你覺得那些共匪,知道你和徐行良他們不對付嗎?”
馮彪嚷道:“他們能知道個屁!”
馬三說道:“咱白山館好象人人都知道你和徐行良交惡呢。”
馮彪呸了聲:“知道又怎麼樣?我一號樓的,還能讓二號樓的徐行良給放了。你他媽的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嗎?那些共匪知道這些有啥子用?老子還就找個時間和徐行良大吵一架,讓他們看看。日他孃的,以後不準提那個徐奸人!”
馬三閉上嘴巴,兩人沿著鐵籠子就朝警備樓轉過去。
此時一號樓犯人的放風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馬三眼睛尖,剛繞過去,就把馮彪衣服一拉,說道:“馮頭,那馮進軍看咱呢。”
馮彪順著馬三看過去,果然看到馮進軍躲在A身後,使勁地向他們打眼色。馮彪說道:“這小子是想說什麼吧。懶得理他,回去。”
馬三連忙說道:“別啊,馮進軍那樣子估計是弄到什麼好消息了。”
馮彪頓了頓腳步,又看了馮進軍一眼,和馮進軍眼神對了一下,馮彪琢磨道:“這小子好象是有什麼要說的。嗯,馬三,你等他們回去以後,找個藉口把馮進軍弄出來見我。別讓張海峰那小子起疑!”
A和馮進軍回了牢房,A自然也是沒有看到二號樓的劉明義出來。馮進軍心中不安,在牢房裡踱來踱去。
過不了多久,就聽到牢房外有看守吆喝著,開了幾個牢門,喊了不少犯人出來。有看守也一直來到108牢房,將門打開,喊道:“馮進軍,出來!”
這其實是多此一舉,卻也正中馮進軍和A的下懷。
馮進軍被馬三直接帶到警備樓地下室馮彪的辦公室,馮彪正叼著煙斜靠在桌子上。見馮進軍進來,將煙掐了,說道:“有屁就放吧。不是響屁,老子就把你那雙賤兒吧唧的眼珠子掏出來。”
馮進軍哈哈著彎著腰,興高采烈的說道:“絕對是響屁!又臭又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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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能跑多快,那馮彪跑得就有多快,一直竄到孫德亮的辦公室,神秘兮兮的把門關上,仍然在大喘氣。
孫德亮不耐煩的問道:“什麼事?”
馮彪說道:“大消息,大消息!關於張海峰的!您絕對想不到,絕對!”
孫德亮看馮彪那興奮勁,也來了點興趣,將手中的文件放下,說道:“慢慢說吧。”
馮彪嚥了一口,說道:“您知道那個二號樓的劉明義嗎?那個徐行良他們花了大代價抓回來的廢物?”
孫德亮說道:“哦?怎麼了?”
馮彪說道:“張海峰認識他!張海峰認識他!真的!”
孫德亮慢慢的站起來,看著馮彪,重重的說道:“亂編瞎話,可要軍法處置的!”
馮彪說道:“絕對不會。絕對不亂編,是馮進軍說的。”
孫德亮走到馮彪身邊,指了指沙發,說道:“坐下說!”
馮彪坐了下來,孫德亮給馮彪遞了一杯水,讓他喝一口水再說話。
馮彪也沒有喝,只是不住的說道:“今天一號樓放風的時候,我見那馮進軍總是向我遞眼色,於是找了個張海峰不會懷疑的藉口,把馮進軍弄到我辦公室問話。那馮進軍說,前兩天二號樓劉明義突然發瘋,大吵大鬧,讓張海峰也看到了。結果今天上午,張海峰和馮進軍談論犯人的時候,說漏了嘴,說那個二號樓德劉明義看著眼熟。馮進軍還算聰明,繞著問了幾次,才問到那張海峰前兩年在小日本打仗的時候,在川貴一帶見過,說他當時是鹽貨販子,專走川黔一帶的小道,當時鹽貨是稀缺物資,所以張海峰對劉明義印象頗深。”
孫德亮說道:“販鹽貨的?難怪查不到他的來歷。”
馮彪喝了口水,說道:“是啊,這些鹽貨販子,接觸的都是些黑白暗道上的商人,張海峰當時的確認識這些人。”
孫德亮揹著手在辦公室踱了幾步,說道:“劉明義如果是鹽貨販子,那絕對是和共匪打過交道。好個劉明義,藏的真夠深的!”
馮彪說道:“孫館長,這消息絕對有價值吧。”
孫德亮哼道:“還有誰知道?”
馮彪說道:“只有我那跟班馬三,信的過。”
孫德亮說道:“此事絕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那劉明義我要把他弄到一號樓來,鹽貨販子!哈哈!如果從此處查下去,便知道他為什麼來重山市了!”
馮彪說道:“是啊,是啊。”
孫德亮說道:“你知道劉明義情況如何?”
馮彪說道:“不知道。好象最近沒見到了,誰也不關心那人。只是我倒知道,那天劉明義發瘋,好象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要沒命了。”
孫德亮回到桌邊,翻了翻桌面,抽出一張紙來,在手中抖了抖,說道:“明天就是初一,你知道徐行良他們的規矩嗎?初一晚上殺人!我看劉明義已經要死了!每個月至少都有一個!這個已經成了二號樓的規矩了!”
馮彪呀了一聲,說道:“那豈不是麻煩了?”
孫德亮將手上那紙放下,說道:“今天晚上之前,得把劉明義給撈出來。這徐行良見我們要撈劉明義,必然警覺,定會拖延著去叫李聖金趕來。所以,今天晚上搶也把人給我搶出來!”
馮彪哦了一聲,說道:“孫館長請吩咐!”
孫德亮摸了摸額頭,按住太陽穴揉了揉,半晌才說:“此事重大!待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