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一起上茅房”之里語就是“合肥”,事實上,自古以來,合肥便是軍事要塞,農、工、商業城市。
位於合肥東南方有一片湖泊,它叫做巢湖,聽說湖畔林中一直是百鳥築巢之處,所以,此湖名叫巢湖。
巢湖南方有一條“烏尾河”,聽說該河河畔原本是烏鴉聚集處,如今卻是瞧不見一支烏鴉哩!
因為,三百年前,曾經有一位怪俠公孫公,此人不但名字怪,脾氣更怪,當年,他曾經來過此河,打算欣賞河景。
那知,烏鴉們呱呱叫個不停,他一火大,立即揮劍修理它們,而且專攻烏鴉們的尾巴哩!
他的劍招夠快,身法更快,所以,他在盞茶時間內,便讓河上漂滿著烏鴉的尾巴,嚇得它們不敢再來此地。
此河也因而名為“烏尾河”。
公孫公也因而成為人見人怕的超級高手。
公孫公“蒙主寵召”後,各大幫派之人皆在尋找他的劍招秘笈,即便是掌門人或“大哥大”人物亦偷偷尋找著。
可惜,迄今未曾再出現過公孫公之劍招。
距離全椒地區鬧水災三個月後之這天晚上,大地一片黝黑,雨勢然不大,卻也足以令人心情不爽也!
位於烏尾河河畔有一座祠,祠中之主神乃是一尊石雕之土地公,它曾經風光過,如今已經荒頹。
那尊土地公不但織纏著蜘蛛網,祠中之大梁已經斷落,祠中及神案上更是處處見垃圾,倍添荒敗景象。
尤其在這種夜晚,更見荒涼氣氛。
人影乍閃,立即迅速的瞄向祠內及河上景物。
他一見四周寂靜,心中一寬,忖道:“好地方,我今夜可以痛快的洗個澡及好好的睡一覺啦!”
他放下包袱,立即步入荒祠。
他目睹祠內之荒敗情形,他立即深深欠身行禮道:“土地公伯仔,恕小的打擾一夜啦!小的不會白住的!”
說著,他摘來枝葉,開始清掃著。
他邊清掃邊將祠中垃圾拋出祠外,足足過了盞茶時間,他方始清掃就緒,他籲口氣,立即攜包袱步向河畔。
他一走到河畔,立即剝光全身躍入河中。
他先洗淨全身,再清洗衣褲及靴帽。
不久,他已經將衣褲及靴帽懸掛在樹上。
他穿著乾淨衣褲,立即拿著乾硬的饅頭進食。
他邊喝河水邊忖道:“哇操!虛日鼠不知躲在什麼地方,我的銀子快花光了,卻毫無他的消息哩!”
他嘆了一口氣,便默默走入祠中。
他一入祠中,立即習慣性的將包袱塾在臀下,再盤腿提氣,充沛的功力迅即滾滾運轉著。
真氣運轉一週,他正欲入定,倏覺臀下一顫,他悚然之下,慌忙收功及伸手摸向臀下之包袱。
倏覺包袱中的玄鐵匕輕輕一顫,他不由怔道:“哇操!我最近一直覺得它會動,想不到它果真會動哩!”
他便繼續輕貼著玄鐵匕。
不久,他已經確定它真的在動,而且是接連在動,而且一次比一次動得明顯,他不由為之一怔!“生性好奇的他立即拿出玄鐵匕瞧著。
卻見它仍然通體黝黑,而且已經不再顫動,他怔了一下,立即凝足目力及貼近仔細打量著。
哇操!好似有字喔!
他更用心的瞧啦!
可是字跡又細又淡,他瞧—了老半天,仍然沒有瞧出半字,他立即想道:“白天較亮,我明天再瞧吧!”
他便將玄鐵匕放在左腿旁及再度運功。
不久,他便已經入定。
那知,那把玄鐵匕卻又不安份的顫動,而且越動越頻繁,動作也更大,祝福仁沒隔多久,便被吵醒。
此時,玄鐵匕之匕尖居然開始左右轉動,他不由怔道:“哇操!有鬼呀?不!我不相信世上有鬼。”
他便默默瞧著。
不久,玄鐵匕之匕尖居然緩緩的轉向內側,然後,通體顫動,似乎要移動向內側,祝福仁立即望向內側。
哇操!除了歪斜的破桌之外,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呀!
他便來回的瞧著。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那把匕首突然緩緩滑向內側,祝福仁心中一陣急跳,立即遙望向內側。
玄鐵匕滑出半尺遠之後,突然加速滑去,只見匕尖向上一昂,不久玄軼匕已經飛離地面。
哇操!此情此景好似飛機飛離跑道哩!
不久祝福仁緊張的起身望去。
“撲!”一聲,玄鐵匕已經射入斜落的大梁,祝福仁正在奇怪,卻聽到一聲削金切鐵般“當”響。
玄軼匕便釘在木樑上。
它安靜的不再顫動啦!
祝福仁揉揉雙眼,抓頭道:“哇操!若非親眼看見,誰會相信這種事情呢?
哇操!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他便邊張望邊瞧去。
此既時乃是更深人靜,根本沒有第二人,他走到梁下張望數眼,立即掠到桌上及探視著玄鐵匕。
這根大梁乃是黃楊木所鋸成,如今雖然已經斷落,木質並未太過於腐朽或破爛,祝福仁不由多看一眼。
不久,他握著匕把,便向外一撥。
卻見樑上有一塊二寸寬,一寸半長之木塊,因為卡在匕首上面而特別突出,它的四周卻甚為平整哩。
祝福仁剛怔了一下,便瞧向那塊方塊。
只見他只有半寸厚,分明是被利刃割成,祝福仁心中一動,立即望向大梁上面之缺口哩!
立見缺口內赫然有一塊相同大小之黑物體,祝福仁仔細一瞧,立件上面有兩行字,他立即凝神瞧去。
“玄鐵剖寒鐵,天下唯汝尊”
“哇操!什麼意思?難道它是寒鐵,裡面放有什麼寶貝,可以讓我獨尊天下嗎?哇操!王八打呵欠,好大的口氣!”
他立即以玄鐵匕沿邊挑出樑上之物。
它一被挑出,便迅速墜下。
他順手一接,只覺手中一沉,他不由怔道:“哇操!這麼丁點東西居然會如此重,挺奇怪的哩!”
倏覺玄鐵匕連顫,他便故意鬆開。
“當!”一聲,玄鐵匕又飛到黑鐵上及緊貼著!
他怔了一下,但先掠到包袱旁。
他微一用力,便拉開玄鐵匕,他一見玄鐵匕仍然在顫動,他不由忖道:“哇操!它們兩個挺‘來電’哩!有意思!”
他又瞄過黑鐵那兩行字,立即忖道:“看來它便是寒鐵,我何不利用玄鐵匕剖開它,再瞧瞧裡面的寶貝呢?”
他便仔細瞧著那塊寒鐵。
不久,他發現寒鐵的腹部有一條細痕,而且該細痕環繞寒鐵四周,敢情,它是由兩塊寒鐵合成。
他立即以玄鐵匕匕尖刺向細痕。
他邊刺邊挖挑不久,細痕已經微松。
他欣喜的挖挑著。
不出盞茶時間,只聽“叭!”一聲,寒鐵已經被挑開,他刺入玄鐵匕再向外一挑,立即挑開兩塊寒鐵。
立見寒鐵中有一本小冊。
冊中央赫然是“風之招”三個字。
“哇操!風之招?什麼意思?風在招手嗎?”
他放在寒鐵及玄鐵匕,立即翻開小冊。
“可憐人,汝能翻閱此冊,表示汝有兩下子,汝若再練會‘風之招’,屆時,汝必會和吾一般寂寞、無聊、可憐。因為,汝找不到對手呀!吾公孫公一生憑著‘風之招’劍招打敗天下近千名高手,世人視吾如鬼神般敬畏而遠之,吾真悲哀也。吾自知壽元將盡,不忍讓‘風之招’失傳,特以玄鐵匕及寒鐵收藏秘笈,汝有幸獲得,千萬別太用心練習。否則你會終生孤單,屆時,別怪吾未事先言明。公孫公”
祝福仁瞧至此,嘀咕道:“哇操!這位公孫公有夠臭屁,我倒要瞧瞧風之招究竟高明到何種程度。”
他便繼續翻閱下去。
“風之招計有三招,每招各有四式,此十二式可以順序施展,亦可以隨意施展,惟必須先修練‘風之形’。”
祝福怔道:“哇操!風之形?風是什麼形狀呢?”
只見冊上又寫道:“所謂風,實乃天地之呼吸現象也,和風及狂風之造成系出自天地心情之好或壞,故風形即心情也。進而言之,欲知風之形,必須先自我觀心,若無法結合天地之心,便無法將風之招十二式發揮出威力。為了避免宵小之徒巧奪此秘笈,吾特將風之形口訣刻於玄鐵匕匕身,另以藥水隱去字跡,只需抹以蛇血,字跡自現。”
祝福仁哇操一叫,立即望向玄鐵匕道:“哇操!它曾在池中戮過那條怪蛇,難怪會出現淡細的字跡哩!”
他再閱小冊,赫然是十二式劍招之口訣。
此外,木屋尚有一行字道:“欲隱去玄鐵匕上之字跡,只需殺一人,並以人血抹字即可,記住!別太用心練招。”
祝福仁微微一笑,立即掠出祠外。
不久,他便在林中找到一條蛇,他一抓住它,立即以玄鐵匕戮上蛇身及來回塗抹蛇血了。
不久,匕上果然出現細字道:“歸根日靜,靜日覆命;覆命日常,知常日明。”
祝福仁瞧過字跡,便放走那條蛇。
他邊走向祠內邊思忖那十六字,一入祠內,他立即又翻閱那十二式,再逐字逐句的推敲著。
他一想再想,一直到天亮,仍然在想。
群鳥吱喳喳覓食及呼叫聲,終於吵醒祝福仁,他向祠外一瞧,喃喃自語道:“天亮了,我卻越想越亂,簡直白忙一場哩!”
他望著小冊苦笑道:“公孫公!你可真會開玩笑,你一再吩咐我別太用心練,我根本不知該如何練呀!”
他又瞧過十二式,忖道:“我已經記下招式,我何必留下它呢?為了避禍,我還是將它們藏回原處吧!”
他先將小冊放回寒鐵,再合妥那兩片寒鐵。
他正欲將它放回樑上,突然忖道:“此梁遲早會爛掉,萬一讓壞人撿到它,我豈非造了一件罪孽呢?不行!”
他略一張望,便以玄鐵匕在祠內右側牆角掘了一個半人深之坑,再將寒鐵埋入坑中及仔細填回泥土。
他籲口氣,便到林中採食野果。
不久,他坐在晾曬衣帽附近思忖著那十六字。
他為了復仇,除了要找出虛日鼠,更要練成武功,此番獲得“風之招”,他當然要好好的研究一番啦!
可是,他自幼修煉的武功及武學常識皆扯不上這種含有道家心法之口訣,因此,他根本就是“有想沒有懂”。
晌午時分,他彈射石丸擊斃兩條魚,便撿來乾柴烤魚。
沒多久,他已經愉快的享用香魚。
他吃完兩條魚,仍覺不過癮,他便取石行向河畔。
他剛走到湖畔,便瞧見河面上有一人在隨波逐流而下及忽沉忽視,他怔了一下,立即仔細瞧著。
只見那人一身的白綢儒衫,頭戴文士巾,巾上縫有一塊碧玉,看來是有錢的公子哥兒墜水哩!
他的心中一軟,立即脫去上衣躍入河中。
不久,他已經游到那人身旁,只見那人的五官頗為端正,臉色卻甚為蒼白,鼻孔內尚有血絲,分明負傷哩!
他立即挾著對方游回岸上。
他一將對方仰放在地上,便見血絲和水由對方的鼻孔汨出,而且腹部圓隆似鼓,分明喝了不少水。
他便將對方趴在一塊大石上及按擠後腰。
河水從對方口中噴出一陣子之後,只聽對方呻吟一聲道:“痛……好痛……啊……好……好狠的人呀……好痛……”
對方的聲音甚為微弱。祝福仁將他放在地上之後,聲即問道:“朋友,你傷在何處?我能幫你什麼忙?”
對方無力的睜眼,緩緩望向祝福仁。
祝福仁忙道:“朋友,我方才從河中救你上來,你似乎負傷不輕,你自己有沒有藥?我能否幫上忙?”
對方倏然以雙臂捂胸,卻啊道:“好痛!”
“朋友……你……”
“走開……”
哇操!好心沒好報,走就走吧!
祝福仁便收起曬乾之衣物行向祠內。
他在祠中換上乾衣,又擰去溼褲之水,他一步出洞外,立即瞧見那人正在吃力的爬向一塊大石。
他原本欲過去幫忙,立即又忍住啦!
那知,他剛晾妥溼褲,便見對方一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他的心卻一陣不忍,立即快步掠去。
只見那人已經昏迷,手中卻仍然抓著一個瓷瓶,祝福仁猜忖瓶中乃治傷之藥,他立即伸手挾起那人。
他將那人扶靠坐在石旁,立即挑開瓶塞。
他一聞到清香的藥味,心知瓶中之藥甚為珍貴有效,於是,他扳開對方之嘴及小心倒入綠色藥粉。
他合上對方之嘴,怔道:“哇操!好小的嘴巴,簡直是姑娘家的櫻桃小口哩!不知他是如何吞滷蛋哩!”
藥一入腹,對方的腹部立即一陣怪響,只聽那人呻吟一聲,立即的睜眼道:“痛死我了,哎呀!哎呀!”
“朋友……”
“又是你……”
“朋友,別生氣,我馬上走!”
說著,他立即起身欲走。
“等—下!”
“有事嗎?”
“你會不會治療內傷?”
“不會!”
“此地是何處?”
“合肥之烏尾河!”
“我漂流這麼遠啦?”
“你為何會負傷?”
“你不必知道,藥呢?”
“就在你的身旁。”
對方瞄了藥瓶一眼,道:“你走遠些,如果有別人接近此處,你立即通知我,除此之外,你不準瞧我。”
祝福仁邊走邊忖道:“哇操!好大的口氣,我才不是你的下人哩!我還是回祠內好好的睡一覺吧!”
他一入祠,立即開始調息。
不久,他已和衣躺在地上入眠。
那人又服了一大口藥粉,立即解開衣釦。
當他解開雪白的中衣時,赫見一件雪白的肚兜,而且肚兜之右胸位置赫然有一個碩大的黑掌印。
哇操!這人是馬仔嗎?
只見她吃力的解開肚兜,赫見一對碗形“聖母峰”聳立在雪白酥胸上,不過,右峰下沿卻有一個掌印。
這個掌印又大又黑,她分明是捱了毒掌。
她瞧過掌印,咬牙切齒的道:“奎木狼,你夠狠,若非本姑娘閃得快,本姑娘一定早巳含恨歸陰啦!”
她便抹著藥粉,貼掌搓揉掌印處。
豆大的汗珠立即簌簌而滴。
不久,她喘呼呼的收掌道:“看來我必須獨自治療個把月哩!可惜,那人不諳武,否則,必可助我……唉!”
她便吃力的穿上衣衫。
良久之後,他朝四周一瞧,道:“我如何在此荒林河畔養傷呢?我該如何解決食宿呢?”
她立即低頭思忖著。
黃昏時分,一陣雷電交加吵醒了祝福仁,他匆匆掠出祠外,立即拿起已經曬乾之布褲哩!
他向河釁一瞧,便瞧見那人正在按著石塊吃力的起來,他一陣不忍心,便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必!”
“哇操!算我雞婆。”
祝福仁步入祠中,立即收妥幹褲及匆匆出洞。
他快步走到河畔,立即彈石擊斃六條大魚。
他持魚入林,立即拾撿乾柴。
不久,他已經撿了—大捆乾柴入祠。
他一見對方寧可吃力的扶樹而行,卻不肯向他求援,他不願意再碰鼻子,他便架起柴枝開始烤魚。
不久,他已經開始吃魚。
大雨亦伴隨山風嘩啦而下。
他探頭一見那人靠坐在株大樹下,天上卻仍然雷電交加,他忍不住的喊道:“當心劈呀!快進來吧!”
“不必!”
哇操!好臭的脾氣!
他一火大,便將原先準備送給那人的三條魚也全部吃光,然後,再在祠內散步及思忖那十六字。
雷電交加。
大雨傾盆而下。
足足過了兩個多時辰,雨勢方始漸歇,祝福仁因為仍然想不透那十六個字,他便望向那人。
卻見那人已經倒在樹旁,他的心中一陣不忍,便又厚著臉皮匆匆行向那人,不久,他已經走近對方。
祝福仁一見對方昏迷,立即抱起他。
倏覺對方的身體甚燙,他服侍阿媽多年,他立即明白對方受了風寒,他便匆匆掠入祠中。
他再度引燃柴火,便欲脫下對方的溼衣。
不久,他便瞧見肚兜及半裸的“聖母峰”,他啊了一聲,急忙捂上對方的中衣及儒衫,一顆心兒卻狂跳不已!
不久,他的心神稍定,便先灌藥粉進入對方之口。
良久之後,對方仍然昏迷不醒,他一咬牙忖道:“她非換下溼衣不可,反正我不會亂來,我怕什麼呢?”
他立即脫下她的儒衫及溼中衣。
他將自己的布衣褲供對方穿上,立即撐開對方的儒衫,中衣及文士布小心的烘烤著。
半個時辰之後,衣衫已乾,他便替她換上。
他接著以自己的布衣擰乾她那溼透的長髮,再扶她坐於火旁烘烤著秀髮。
就在她的秀髮已幹不久,只見她呻吟一聲,他的心兒一陣緊張,就欲將她放在地上及先行迴避。
那知,對方仍然昏迷著。
他籲口氣,忖道:“我何不試試阿媽教的手法呢?”
他便將她扶靠坐在壁前。
他脫下她的儒衫,便仔細的打量身體部位。
不久,他的左掌按上她臍旁“關元穴”,右掌則由她的肩井穴及酥胸諸大穴道逐一的輕輕拍按著。
他連按三次,她已經全身流汗。
他不由喜道:“哇操!搞對啦!再來!”
他便讓她的額頭頂著牆壁而至,他再以雙掌緩緩的拍按她的背部穴道,真氣亦緩緩的輸入她的體中。
不出半個時辰,只聽她“呃!”“哇!”一聲,檀口一張,荒敗的牆壁上已經染上一口紅帶黑之血。
他嚇得急忙收手。
她卻以雙手按地道:“銘……謝……援手大德……”
“不敢當!”
“是你!”
她吃驚的回頭望向他。
他急忙轉身步向遠處。
她連吸三口氣,撿來瓷瓶,立即服下一大口藥粉。
良久之後,只聽她聲若蚊鳴的道:“我想喝水。”
祝福仁匆匆瞧過廟內,他一見桌上有一個破碗,他立即持碗掠到河旁,卻見河水已經濁黃。
他略一猶豫,洗淨破碗,立即盛著一碗水。
他一返回祠內,便遞出那碗水。
她一見濁黃之水,略一猶豫,只得喝光。
“再一碗!”
祝福仁立即匆匆盛來一碗水。
她又喝光那碗水,方始吃力的盤腿欲運功。
倏覺“氣海穴”一疼,她急忙收功道:“好霸道的掌力,看來我必須求他協助我療傷啦!”
她略一猶豫道:“幫我運功吧!”
“如何幫呢?”
“你不願意。”
“願意,可是,我不知……”
“你方才不是……”
“我只是試探而已!”
“你的雙掌分別按在我的‘命門穴’及‘關元穴’,再慢慢輸入功力,你知道這兩處穴道吧?”
“知道!”
她略移身子,立即徐徐吸氣。
他便毫不猶豫的按上她的背心及臍旁,她那敏感地帶一被按上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
立兩股熱流進入體中,她的心兒一悚,急忙吸氣忖道:“瞧他如此年青,功力為何如此的渾厚呢?”
盞茶時間之後,她那微弱的真氣已經被祝福仁的渾厚功力帶動,她立即忍疼開始運功了。
疼!撤骨的疼!
她冷汗直流,險些叫出疼來。
為了療傷,她咬牙硬撐著。
半個時辰之後,她偏頭張口,立即噴出三口血,祝福仁慌忙收掌問道:“你……不要緊吧!”
“再來!”
他立即按掌輸功。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立聽她道:“可以啦!”
他籲口氣,立即到一旁運功。
她又服口藥,緩緩運功療傷。
醜初時分,祝福仁收功起向,他一見對方已經可以自行運功,他立即忖道:“溜吧!別惹上麻煩。”
他悄悄收妥包袱,立即向外行去。
不久,他已經消失於遠處。
合肥,好地方!
已中時分,祝福仁已經步入合肥城中,他習慣的邊走邊瞧別人,希望若見到兩嘴旁有六條須的虛日鼠。
他剛走過三條街,便聽見身後傳來慈和的聲音道:“小哥兒,你過來一下。”
他立即回頭望去。
只見一位清癯儒衫中年人坐在一張竹桌後,桌旁靠著一根竹竿,竿上掛著一塊“鐵口直斷甄半仙”布條。
那塊布已經灰黃,可見歷史悠久矣!
祝福仁忖道:“哇操!我的銀子快花光了,那有閒錢算命呢?我還是馬馬虎虎的應付一下吧!”
他便轉身問道:“仙仔,有事嗎?”
“哈哈!好一句仙仔,坐!”
“謝啦!我仍顧趕路。”
“你似乎在找人,是嗎?”
“高明!”
“何不參考一下呢?”
“這……”
“小哥兒,你的人品不凡,必非池中之物,坐!”
“我……”
“小哥兒,參考一下之免費,如何?”
“我……好吧!”
他朝桌前竹椅一坐,取出一串銅錢道:“說吧!”
“收下!免費……免費……”
“不!你若算得準,你就收下吧!”
說著,他已將銅錢放在桌上。
“哈哈!有骨氣,你不喜歡欠別人的情吧?”
“是的!仙仔,請指點。”
甄半仙便含笑注視祝福仁的面部。
“仙仔,可以鐵口直斷了吧?”
“可以!小哥兒沒有親人了吧?”
“是的!我這付模樣,任何人一瞧就知道呀!”
“哈哈!不見得!一將功成萬骨枯,小哥兒的親人雖死,他們的福份卻全部留給你,可喜可賀。”
祝福仁想起血海深仇,立即神色一黯。
“小哥兒尊姓大名?”
“祝福仁!”
“好特別的名字,是真名嗎?”
“當然!”
“好胸襟,小哥兒之尊親能夠以這個名字,必非通常之人,不知小哥兒是何方人氏呢?”
“算不出來嗎?”
“小哥兒是漢中人士吧?”
“高明,可否指點如何尋人?”
“可!卜個字吧!”
說著,他已遞出竹纖筒。
祝福仁抽出一支竹籤,赫見上面寫著一個“困”字,他的雙眉一皺,忖道:“哇操!果真不好找哩!”
甄半仙含笑道:“困者一小口也!”
祝幅仁心中一顫,忖道:“哇操!他怎麼知道我名叫易曉口呢?”
甄半仙執筆念句:“一小口!”他寫出“困”。
他又念一句:“一小口!”便又寫出一個“杏”。
祝福仁好玩的道:“是否也可以寫‘呆’?”
“哈哈!小哥兒果真聰明,我正是要寫呆。”
說著,他便在困左側寫出一個“呆”。
“小哥兒,你明白我在寫這三個字的用意吧?”
杏、困、呆!可以變呆,呆可以成杏,對嗎?““哈哈!快哉!吾正是此意,得否若疏於耕耘,必會遭困成果,雖呆必可耕耘破困境得否。”
“仙仔高明,比喻恰當也!”
“小哥兒,你明白你抽出困之含意吧?”
“繼續找,是吧?”
“不錯,不過,你不妨朝北行!”
“真的呀?多久可以找到人呢?”
“三年之內。”
“謝謝!謝謝!仙仔請笑納吧!”
祝福仁立即推出桌前之銅錢。
甄半仙拆開繩,取下一個銅錢,再推回其餘的銅錢道:“韓信也有溺嫂之恩,吾就見賢思齊吧!”
“不!仙仔請收下,我無法掌握未來的時日,我無法報答你,請你別讓我為這份情而耿耿於懷。”
“好!吾就貪財啦!”
“謝謝!”
“小哥兒練過武吧?”
“是的!有何指教?”
“小哥兒藝出何宗派?”
“家傳武學。”
“府上必非凡俗,佩服!”
祝福仁心中一動,忖道:“哇操!我何不請教那十六字呢?”
他立即問道:“仙仔可否另請指點一事?”
“請說!”
“歸根日靜,靜日覆命,覆命日常,知常日明,這些字是何意?”
甄半仙唔了一聲,立即眯眼思忖。
祝福仁一見附近沒人,立即放心的望向甄半仙。
不久,甄仙半睜眼問道:“小哥兒為何提出此問題?莫非小哥兒對道學有興趣?還是在研究武功心法?”
祝福仁心中一動,忖道:“哇操!怎會扯上道學呢?道學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它會和武功心法有關嗎?”他立即道:“曾經有一名老道長告訴我這十六字,他說我若能想通這十六字,今生就受用不盡啦!”
“唔!原來如此,這十六字出自道德經之‘歸根篇’,其主要意思在於一個‘靜’字,你懂?”
“不懂哩!”
“道家有云,萬物生生化化適而復始,循環不已,若能返環歸真,找回根源,便叫靜,亦即恢復生命之源。”
“哇操!如何找回根源呢?”
“萬物世代循環,實在不易找到根源,若能以大智大慧,包容一切的行事,便可以踏上常道,進而探循根源。”
“哇操!我稍為明白啦!這十六字乃是在探討根源,探討之方法就是明、常、覆命、得靜、再歸根。”
“不錯!你果真悟力過人!”
“謝謝!仙仔,這十六字與武學有關嗎?”
“或許吧!不過,吾只知皮毛而已,武當山的道長們兼學武功及道學,他們或許有深一層的瞭解。”
祝福仁忖道:“金龍盟得罪黑白兩道,必然也得罪過武當派,我何必欠武當派這份人情呢?”
他立即問道:“仙仔,先談談你的看法吧!”
“好吧!你聽聽就算,可別當真,練武之人皆知道‘氣海穴’乃是功力之根源,故可將它引述為歸根……”
祝福仁腦海靈光一閃,忖道:“哇操!有理喔!”
他即問道:“覆命是否提到命門穴?”
“有此可能?”
“常,是否為‘藏血穴’?”
“也有此可能?”
“明呢?”
“靈臺清明,可能為天靈穴。”
“哇操!有理!氣海、命門、藏血、天靈、哇操!有理!有理!謝謝啦!”說著,他欣然起身快步離去。
甄半仙忖道:“好銳厲的眼神,好精湛的功力,好高的悟性,他是何來歷呢?他是邪是正呢?這……”
甄半仙開始傷腦筋啦!
祝福仁被觸及靈感,他好似已經開啟金藏大門般,他邊走邊想越想越有理,他不由大喜。
他急於進一步安靜的思考,所以,他匆匆行向城外,不出盞茶時間他便已經步入右側林中。
他繼續前行,終於找到一個荒洞。
他朝洞中深處一坐,立即先後摸過“氣海穴”等四大穴道,忖道:“哇操!是不是這樣子呢?我來試一試就知道啦!”
他抬頭一見洞頂頗高,立即起身。
只見他的左腳朝前一踩,立即旋身踩出右腳。
剎那間,他已經旋轉一圈及站回原處,立見他欣喜的道:“哇操!這四句話果真是指四個方位哩!”
他便繼續旋身走動著。
良久之後,他止步點頭道:“果真是一套步法,不過,左腳所踩出之方位似乎會影響效果哩!”
他便將左腳向左挪半步,再跟著旋身踏出左腳,立見他踉蹌一下,險些就摔倒在地了哩!
他卻欣喜的道:“哇操!果真不錯哩!”
他欣的繼續旋轉練習著。
他那左腳嘗試由各種不同的方位踩出,表面上看來,他沒有什麼異樣,可是,他卻是領悟頗深哩!
因為,他自幼所練習的“亢龍身法”也是這種類型,他已經熟之又熟,此時,當現能夠迅速領悟公孫公的步法。
他接連練到黃昏時分,突聽一陣獸嚎聲,他掠到洞口,立即瞧見兩支山豬正在互相撞頭及頂動大豬牙。
哇操!好大的山豬呀!
它們似乎敵意甚深,只見它們一撞再撞,完全是硬碰硬的撞著,沒多久,它們已是流血及吐口沫。
不過,它們仍然不停的奔撞著。
“卜卜!”二聲,它們的利牙終於各自咬上對方的頸部,立見他們嚎嚎連連的揚腳兇殘的咬著。
遠處的小鹿及其他小獸立即驚慌的逃去。
祝福仁瞧至此,搖頭道:“媽的!真是無聊得不知死活,看來它們活不了啦!我的肚子不會餓啦!”
他立即先行入林拾回一大捆的幹段枝,因為,他準備在此洞內好好的練習公孫公之“風之招”。
當他架妥大木棍之時,兩條山豬已經倒在地上抽搐,他搖頭苦笑道:“好一對傻豬,祝你們及早投胎轉世啦!”
他立即引燃火摺子及柴堆。
不久,他已經抓起豬腳拖來兩豬。
他已經成為“野外求生專家”,只見他熟練的架妥一頭豬,立即緩緩的轉動豬身,以免烤焦。
他那右手以玄鐵匕熟練的剃去豬毛。
不久,他一見豬肚開始脹大,他便將豬肚扳到另一側,再以玄鐵匕迅速的劃過豬肚子上。
“砰!”一聲,豬肚已經爆開。
內臟及鮮血立即帶著熱氣噴射而去。
他便以玄鐵匕刮淨大豬的肚內部位。
他便悠悠哉哉的坐在一旁轉動豬身及嗅著肉香。
“滋滋”聲中,豬油滴落在柴塊上,那迷人的香味,頓使祝福仁的精神一振,嘴角亦浮現出笑絲啦!
倏聽背後傳來:“它是玄鐵匕嗎?”
那聲音低沉,祝福仁卻好似遭到五雷轟頂般全身一震,他慌忙握緊匕把及轉身望去了哩!
只見一位身高不逾五尺,身材清瘦,腦瓜子卻特別大的老者正在雙眼神光熠熠的望向玄鐵匕。
祝福仁一起身,急忙將雙手背於身後。
老者卻笑嘻嘻的走近烤豬旁,只見他自懷中取出一個布袋,袋中赫然有一堆白色小瓶。
瓶上卻分別寫著油、鹽、醋、胡椒……等調味品,祝福仁瞧得暗怔道:“哇操!他怎會帶這些東西呢?”
老者不慌不忙的一一倒上調味晶,再徐徐轉動豬身,不出半個盞茶時間,迷人的香味險些令祝福仁滴出口水。
不久,老者取出一把袖珍小匕,只見他朝大豬的腹內一刮及一挑,匕尖便已經戮著一塊香噴噴的嫩肉。
他眯眼一笑,立即席地而坐及細咬輕嚼著。
祝福仁問道:“你是誰?”
“吃!先吃再說!”
祝福仁立即以玄鐵匕削下大豬左臂之肉,再大口大口的吃著。
他連吃三塊肉之後,一見老者仍在細嚼那塊肉,他暗自奇怪道:“哇操!怪人,一小塊肉有啥好吃的呢?”
他又削下一塊肉邊吃邊忖道:“哇操!他一定是位武林高手,否則,我怎會不知他來到身後呢?他怎會認出玄鐵匕呢?”
他想至此,立即想起匕上之十六字。
他匆匆一瞥,一見字跡已經消失,他不由暗喜道:“哇操!想不到豬血也可以消除字跡,實在太棒啦!”
他便愉快的享用豬肉。
良久之後,老者已經吃完那塊肉,只見他取巾拭淨嘴角及那把小匕,再小心的收下那把小匕及紗巾。
他籲口氣,望著祝福仁道:“你的胃口不錯哩!”
“聽說,能吃就是福哩!”
“不錯,能吃的人就是有福的人,沒福的人或是奄奄一息的人,即使面對山珍海味,他也只是乾瞪眼。”
“哇操!他還會恨人家故意以山珍海味刺激他哩!”
“呵呵!不錯,臨死不悟之人會有這種恨意,若是臨死悔悟之人,就會幫著山珍海味嘆息哩!”
“不對!”
“唔!為何不對呢?”
“臨死之人若真的悔改,一定會大撤大悟,他一定會看開人間的事物,所以,他不會再嘆息。”
老者雙目一亮,默默望著祝福仁。
祝福仁立即想起阿媽臨死之吐血慘狀,他的心中一疼,雙目一酸,他慌忙低頭拭去剛欲浮現之淚水。
老者沉聲問道:“小夥子,為何掉淚?”
“私事!”
“小夥子,什麼名字?”
“祝福仁,你呢?”
“祝福仁,慨捐三萬餘兩銀子濟助全椒災民,又默默掘溝挑土疏通全椒積水之祝福仁,就是你嗎?”
祝福仁忍住驚訝,搖頭道:“不是!”
“當真不是?”
“當然不是,我若捐得出三萬餘兩銀子,我早就在館子大吃大喝,我何需在此地打野食及挨蚊叮呢?”
“不見得,你不是那種俗輩。”
“真的有人如此慷慨呀?”
“不錯,難得的是,他為善不欲人知,官方很想表揚他,卻找不到他,你就是他吧?是不是?”
他邊說邊注視祝福仁,似乎要看穿他的心田,祝福仁卻神色自若的一直含笑望著他哩!
“小夥子,你當真不是那位祝福仁?”
“是的!請教尊姓大名?”
“萬明,聽過嗎?”
“第一次聽見!”
“你不妨向別人探聽萬明二字代表之意義。”
“你何不自行道出呢?”
“何必呢?謙虛就是美德呀!”
“過份謙虛,便是虛偽,說吧!”
“老夫的外號就是萬事通,聽過嗎?”
“名不符實。”
“你……你憑啥作此評論?”
“你既然是萬事通,方才至今為何一直在發問呢?”
“呵呵!好小子,有兩下子,不過,世間之事,何止萬件呢?老夫豈會知道這種瑣碎之小事呢?”
“既然是瑣碎小事,那就別問吧!”
“你……”
“怎麼?我說錯啦?你不爽啦?”
“好小子,好口才,好機智,很好!很好!”
立見他取出一個小葫蘆,逕自仰口而飲。
甘醇之酒香,頓使祝福仁知道他長飲酒。
祝福仁便又開始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