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拜堂成親
四周愈來愈熱,白向天心中氣血翻湧,強抑傷勢再次迸發,五臟六腑似yù翻轉,“哇”的噴出一口血霧,滴在火熱巖面之上,激起一陣水氣。
望著前方愈來愈強的紅光,白向天心知若再前行,定會命喪此處,他嘆了口氣,放棄入內一探的念頭,向外洞急速掠去。
本來以他的武功尚不至於如此不濟,只是他身受重傷,又不似楊飛二人可yīn陽互濟,故而如此。
南宮燕侯了大半個時辰,見白向天灰頭土臉的掠了出來,鬚髮皆被烤成焦黃,差點想笑,還好醒覺得快,佯作視若不見,問道:“師伯,洞內情形如何?可曾碰到楊飛他們?”
白向天搖搖頭,苦笑道:“洞內大概是一處地火噴發所在,炎熱之極,師伯走到一半,便成了這副模樣,只好退回,亦未碰到楊飛他們。”
南宮燕芳心一緊,憂心忡忡道:“那楊飛他們豈非凶多吉少?”
白向天道:“那倒未必,他們並非不知好歹之人,明知不可為,必會回來。”
南宮燕極是擔心道:“希望他們沒事吧。”
※※※
楊飛大喜道:“你終於醒了!”言語之間,不覺將蘇花語抱得更緊。
二人緊緊擁在一起,恍若隔世,蘇花語伏在他懷中,輕輕泣道:“剛才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楊飛輕輕拭去她臉上淚痕,調侃道:“那時咱們便到地府做對鬼夫妻了。”
“你…”蘇花語轉首瞧向那塊寒玉,柳眉微蹙道:“都是那鬼東西害的。”
“鬼東西?”楊飛失聲道:“是你自己大意,還怪別人,咦。”一雙賊眼向蘇花語身上瞟去。
蘇花語嗔道:“看什麼?還沒看夠麼?”
楊飛鬆開她道:“你自己看看。”
蘇花語垂首一瞧,“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她的肌膚晶瑩剔透,隱隱可見內裡脈絡骨骼,更奇的是周身透出淡淡光華,宛若傳說的仙子一般。
楊飛奇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師父準備拋下徒兒,飛昇成仙?”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蘇花語嬌媚的橫了他一眼,默默運功,半晌忽喜孜孜的道:
“我練成天香密訣第六層了,我娘從第五層練到第六層可足足用了八年。”
“恭喜師父,賀喜師父!”楊飛苦著臉道:“師父因禍得福,武功大進,徒兒卻一點好處也沒有。”
蘇花語道:“你與我同練天香密訣,我武功大進,你亦不會例外,你不試如何知道自己武功沒有進步?”
楊飛道:“徒兒可沒似師父這般周身放光的,不試也知道。”他輕輕一拳擊在後面石壁之上,石屑紛飛,竟被他擊出一個數尺深的洞來。
蘇花語微笑道:“還說沒進步,我以前可不知道你這麼厲害。”
楊飛怪叫道:“哈哈,徒兒也練成紫氣神功第五層了。”
蘇花語正sè道:“你的紫sè神功乃華山派不傳之秘,是何人傳授於你的?”
左右無人,楊飛故作神秘兮兮道:“是我師伯教給我的。”
蘇花語愕然道:“你師伯是華山派的麼?”
楊飛點頭道:“是啊,師父,我的未來岳母沒有告訴你我師伯是華山派的麼?”
蘇花語怔了一下,才省及楊飛話中所指的是自己母親,啐罵道:“油嘴滑舌。”
楊飛嘻嘻笑道:“嘴不油,舌不滑,師父也就不是我老婆了。”
蘇花語粉拳輕輕擂了他兩下,嗔道:“沒大沒小的,誰是你老婆?”言及此處,楊飛一雙yin手又不老實在她玉體上游動,她下面之言也說不下去了。
二人又纏綿了半晌,楊飛問道:“師父,不知你第六層的天香密訣是何光景,可否讓徒兒開開眼界?”
蘇花語微微一笑,她有意在情郎面前露上一手,推開楊飛,玉手一揚,拍出一掌,微風拂動,下方那翻湧火湖變化突生。
只見翻湧火湖正中好似拋下一方巨石,陡起漣漪,緩緩向四周擴散,片刻間那個方圓數里如同沸水的熔岩恢復平靜,變成一灘火水,只餘一圈圈火紅的波浪慢慢盪漾。
楊飛鼠目寸光,怎知其中奧妙,正覺無趣時,卻聽蘇花語道:“我方才運功將地火強行抑住,你別看現在平靜如水,其實內裡暗藏洶湧。”此言未畢,火湖突又急驟的沸騰起來,湧起一道數丈高的熱浪向楊飛迎面撲至。
那熔岩熱浪來得又洶又急,楊飛眼見火光臨身,yù避不能,正自嚇得魂飛魄散,蘇花語一聲嬌叱,再拍一掌,那熱浪立時凝成一塊巨型岩石墜落湖中,激起一陣浪花。
蘇花語嗔道:“膽小鬼,你不是想看我的天香密訣第六層麼?為何怕成這個樣子?”
她方才見楊飛不以為然,實是故意讓他難堪,誰讓他老油嘴滑舌的,不知好歹。
楊飛老臉絲毫不紅道:“師父,徒兒倒不是怕,只是擔心師父玩火**。”
蘇花語見他如此,芳心不禁暗暗佩服他臉皮之厚,聞他諷刺自己,嗔道:“你還在怪我剛才用水拭身麼?”
楊飛凝望了一下道:“那倒不是,徒兒忽然想到,那怪水又熱又冷的,咱們可以天天拿來練功,說不定哪天就練成神仙,直接飛上天去了,哈哈!”他得意的一陣大笑。
“你想得美!”蘇花語細細一想,楊飛之言倒不無道理,那怪水聚天地之氣,集極寒極熱為一體,便似讓人在一極寒極熱處練功,練習武人來說,較之萬年寒玉上功效更甚。
楊飛眉開眼笑道:“徒兒可不是得了師父這個絕sè美人麼?”
“美你個頭!”蘇花語雖出此言,聞他讚自己美貌,芳心不禁暗暗歡喜。
楊飛忽道:“師父,咱們也不知在這呆了多長時間,還是快回去吧,免得小燕子和師伯等急了。”
蘇花語微頷玉首,也未多言,摟著楊飛向下方火湖跳去。
楊飛心驚肉跳,不知道她又在玩何花樣?眼前離火面越來越近,他雖佯作鎮定,亦快忍悛不住,正yù大喝出聲,託力忽生,平平滑過數丈湖面,落在地上。
蘇花語微微笑道:“這次為何又不怕了?”
楊飛驚魂未定,強顏笑道:“本來是有些怕,可一想到師父就在我身邊,便不怎麼怕了?”
蘇花語雖明知哄騙於她,也忍不住芳心大悅,挽著他的右臂向洞外行去。
瞧著蘇花語發出淡淡瑩的**,楊飛不用夜視術,亦可視物,他忍不住讚道:“看來以後徒兒夜路跟師父就行了,不但不用打燈籠,還可飽餐秀sè,真是一舉兩得。”
“花言巧語!”蘇花語面露愁sè道:“人家這個樣子,還怎麼見人啊?羞也羞死了。”
楊飛安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到了外面再想辦法。”
蘇花語身體自然而然的發出一股氣息,將周遭熱氣排開,楊飛避在其中,舒服之極,不禁問道:“師父,這又是什麼武功?為何方才不見你使出來?”言下之意,自是說要是方才使出來我便不用吃這麼多苦頭了。
蘇花語淺笑道:“我練成天香密訣第六層便是這樣了,都是你自己不肯用心,我給你的要訣上有,天香密訣第六層總訣是功同天地,據說練成之後可寒暑不侵,刀劍不傷,如同少林的金鋼不壞之體。”
楊飛咋舌道:“這麼厲害,徒兒看來是練不成了。”
蘇花語道:“世上武功練到極致有異曲同功之妙,這般境界卻非一定要練天香密訣不可。”
楊飛思起白向天亦曾說過類似之言,心知不假,又問道:“那天香密訣第七層如何厲害?”
蘇花語幽然神往道:“第六層已是世上所有武功的極致,第七層只不過一種傳說,連創造此功的本門祖師亦未練成。”
楊飛反問道:“不是說可長生不老,成佛成仙麼?”
蘇花語點頭道:“不錯,那只是一種飛昇成仙的法門,練不練得成就只有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也不知了!”
楊飛料不到蘇花語亦會打趣,古怪的一笑:“等師父成了仙,可別忘了提攜徒兒一把,讓徒兒做全散財童子。”
蘇花語啐道:“你不是不吃軟飯的麼?”
楊飛嘿嘿笑道:“偶爾吃一兩回也不打緊的。”
二人去時用了近兩個時辰,回時說說笑笑,沒用半個時辰已至洞口,望著外面透入的寒氣,楊飛驟熱至驟寒,凍得微微發抖,可這般身無寸縷的模樣,又不好意思出去見人,只能無奈的望著蘇花語。
忽聞白向天的聲音道:“是小飛和蘇姑娘麼?”
楊飛連忙道:“正是,可否勞煩師伯扔兩套衣服進來,我們有些不大方便。”他話未說完,一團黑影迎面撲至。
蘇花語接過一瞧,果是兩套衣物,細細一看,卻是太行山那夥山賊所穿,想必是白向天從那些屍體上剝下來的,卻是早已備好,她心中大奇:白向天如何知道他們出來會一絲不掛。
她出身高貴,打小衣著奢華,素愛潔淨,見這套衣服不但不大幹淨,還破破爛爛,怎穿得上身。
楊飛穿破爛裝穿慣了,早笑嘻嘻的換上,見蘇花語如此,歉然道:“師父,真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讓徒兒幫你穿吧。”言罷,雙手已臨蘇花語**。
蘇花語大羞,啐道:“誰要你穿!”便換上衣物。
待蘇花語穿好,楊飛瞧著她那副顯得極為寬大,不倫不類的模樣,大覺有趣,賊兮兮的左瞧右望,小聲問道:“師父,你說咱們現在象不象兩個山賊?”
蘇花語嗔道:“你才山賊呢。”
楊飛連連應是,道:“我是山賊,師父是山賊婆。”接著又嘆道:“到時師父跟我去打家劫舍,只需在別人面前一站,那些人還不乖乖將金銀珠寶奉上。”
蘇花語呆了一呆,奇道:“這是為何?”
楊飛笑道:“那些人見了似師父這般漂亮的山賊婆,早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哪還不乖…”
他此言未畢,蘇花語已狠狠在他額頭敲了一記,啐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楊飛哈哈一笑,步出暗道,蘇花語本yù撕下一方衣襟作掩住俏臉,想了一想,銀牙一咬,便即作罷。
洞外已是天光大亮,原來這麼一折騰,已然過了一夜。
白向天皺眉道:“你們為何現在才回來,燕兒等了一夜,剛剛才睡!”
楊飛奇怪的瞧著在那張怪床上睡得正甜的南宮燕,又見白向天這副模樣,立時明白大半,向白向天伏禮道:“小飛累師伯擔心了。”
白向天托起他,問道“小飛,見你模樣,武功似乎大有進境,在洞中可有何奇遇?”
楊飛將洞內情形說了一遍,連蘇花語用怪水拭身,以至差點喪命也未遺露。
白向天聞畢,訝然道:“想不到天上竟有此等所在,希望如願以償,有通路通往谷外。”頓了一頓,又嘆道:“小飛,你們福緣深厚,因禍得福,皆是因果循環。”
這時蘇花語才含羞自裡行出,楊飛倒無甚異樣,白向天乃是首次得見其絕世容顏,讚道:“蘇姑娘,你與令堂年輕之時簡直是一模一樣。”
蘇花語驚愕道:“白,白師伯,您見過我孃的容貌?”她今rì以真面示人,已是違反天香宮規矩,豈料自己母親早已讓人見過,難道白向天如楊飛所言,跟她母親有私情,是她的…
白向天見她臉sè大變,知她心生誤會,連忙道:“當年在忘情峰,我與令尊令堂相處甚歡,無所不談,我偶爾得見令堂真容,當時驚為天人。”
蘇花語顫聲道:“師伯,我父親當真是趙獨行?”她尚是首次如此尊稱白向天。
白向天點點頭,沉吟半晌道:“此事**不離十。”蘇花語茫然望著楊飛,美目凝注,默然不語。
白向天又道:“小飛,師伯尚有一事…”
蘇花語嬌軀輕震,回來過神,以後白向天有保密事與楊飛詳談,自該回避,連忙道:
“花語先行告退了。”言罷,便yù離去,她現在渾身不舒服,直想到小湖中沐浴一番。
白向天忙道:“蘇姑娘且慢走一步,此事還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蘇花語愕然止步。
白向天含笑道:“你們三人雖說是情投意合,可在谷中朝夕相處,究竟名不正,言不順,傳揚出去,於你們兩位女子名譽有損,師伯已與燕兒說了,今rì便由師伯作媒,為你們主婚,在此拜堂成親,燕兒已然應允,不知你們可否願意?”
蘇花語聽他說完,已是霞燒玉頰,臉紅過耳,她此身已屬楊飛,心中自是千肯萬肯,卻不好先行應允,禁不住輕垂螓首,妙目偷偷瞧著楊飛。
“師伯,我…”楊飛心中想的卻是自己若與二女拜堂成親,便違反同梅雲清的五年之約,只怕永無一親芳澤之機。
白向天一番好意,也未料到楊飛這等反應,皺眉道:“小飛,難道你不願意麼?”
楊飛急急道:“當然不是,我…”他話未說完,蘇花語早已淚流滿面,奔出洞去。
白向天嘆道:“小飛,你還想著梅姑娘麼?”他看著楊飛長大,如何不知他的心思。
楊飛默然不語,忽道:“師伯,我去追花語回來,等一會請師伯主持婚禮。”言罷,施了一禮,急急追去。
白向天望著他的背影,長長嘆了口氣。
誰也沒注意到,本在熟睡中的南宮燕已是潸然淚下。
※※※
“師父!”楊飛追出洞外,外面冰天雪地,蘇花語芳蹤杳無,他心知蘇花語必至小湖中,也未多思,便即奔去。
果如其然,湖心有一個大洞,湖畔留著蘇花語那套山賊衣物,看樣子是到湖底了,楊飛自己知自己事,若無蘇花語相助,他哪有能耐潛入湖底去找蘇花語?看來只好在湖畔苦等了。
天際又飄飄揚揚的下起飛雪,楊飛不禁苦笑,昨晚還在火湖中煎烤,今晨又至冰湖中受寒,rì凍夜烤,真不知倒了哪輩子的黴。
楊飛功聚右手,一掌擊破湖面厚厚的冰層,望著冰層下游動緩慢的魚兒,心想左右無事,抓兩尾魚兒回去作早餐吧。
可惜飛雲劍沒帶來?楊飛轉過此念,童心忽起,心想自己小時候不是徒手捉魚麼?怎麼愈大愈不濟了?
說幹就幹,楊飛探手洞內,忙了半天,弄得滿身是水,別說是魚,連魚鱗都未摸到一片,看著那些可惡的魚兒,他心中著惱,狠狠一掌擊去,未想卻失足摔下湖去。
好冷!楊飛狼狽不堪的從湖中爬起,直凍得竦竦發抖,連忙運功將身上溼氣逼出。
他暗道蘇花語練成天香密訣第六層,武功大進,而自己習成紫氣神功第五層,除了真氣稍稍渾厚,狗屁長進也沒有,真是天差地別。
難道別有奧妙?楊飛細思紫氣神功第五層的口訣,閉上雙目,默默練了起來。
真氣毫無二致的在體內行過一個大周天,楊飛正自恍忽間,腦中忽然“嗡”的一聲,同與蘇花語練功時一般,靈臺一陣清明,他不睜開眼睛卻可“看”見周圍的情形。
這是一種奇妙的境界,一切靜至極點,似又快到極至,他緩緩伸出右手,輕輕托住一片雪花,默默感受那些微冰涼之意。
他好象變成那片雪花,感受著天地之氣,大自然的奧秘。
雪化成水,繼而變成水氣,其間微妙的變化不可以言語道之,楊飛往下“看”去,湖中的那些魚仍中游動,行動卻是極緩,他右手探入水中,捉起一條游魚,感覺就象呼吸般容易。
魚兒在楊飛手中不住掙扎,剎那間,他感到那尾魚的憤怒:我又沒惹你,你為何捉我?
好大的火氣!楊飛微微一笑,魚兒掉落回到水中,眨眼間已遊入湖心。
楊飛盤坐身體原勢不變,平平滑開數尺,落入湖中,水面激起圈圈水紋。
楊飛的身體不斷下沉,在冰涼的湖水中,他便似一尾魚,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意,呼吸也未有絲毫的困難,他的靈覺順著湖水延伸開去,終於尋到蘇花語的所在。
二人心念鎖緊,楊飛“聽”到蘇花語心靈的呼喚,他心中一動,身體緩緩向蘇花語所在之處飄去。
“楊飛!”蘇花語的**宛若八爪魚一般纏了上來,主動送上香唇,熱烈的吻著楊飛。
這聲呼喚使楊飛的空境宛若鏡子般破碎,他氣機一沉,周身一陣冰涼,一切又恢復如常,還好蘇花語已在身畔,否則憋氣也憋死他了。
楊飛默運天香密訣,只聞蘇花語的心念道:“楊飛,你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何我老遠便可以聽到你的呼喚?”
楊飛道:“不知道!”方才一切好似一場幻境,如幻如夢,難道這就是紫氣神功第五層的境界?
他沉默了一會,又道:“師父,剛剛真是對不起你!”
蘇花語道:“我知道的,在你心中,我們永遠比不上你的梅雲清。”
楊飛聽她語中大含醋意,本來的真心話變成了謊言:“其實那只是一小半原因,師父你不是說過要等我去見過你母親才答應嫁給我,我…”
蘇花語阻住他道出餘下之言,嫣然笑道:“你這麼說,我已經非常高興,我答應你就是了,呆會就讓你師伯主持婚禮。”
楊飛大喜,深深吻著她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負你的,不過…”
蘇花語以嗔怪的語氣心道:“難道你還有條件?”
楊飛嘻皮笑臉道:“不過要師父給我生十個八個小楊飛,小師父!”
他語中稱呼真是亂七八糟,蘇花語“撲嗤”笑出聲來,卻忘了身在湖底,湖水狂灌而入,嗆得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二人極快的浮出水面,蘇花語順過氣機,狠狠白了楊飛一眼,嗔道:“你當我是母豬啊?哪生得了那麼多?”
楊飛抱住她,笑道:“師父這麼說是答應給我…?”
蘇花語俏臉一寒道:“我可沒說,你要生找小燕子去!”她面上漸露笑意,此言方畢,已忍不住笑出聲來。
※※※
用過晚膳,楊飛將石洞收拾得乾乾淨淨,洞內燃起了數十支火把,照得燈火通明,在內洞與外油之間用一張大白布隔了起來,算是新房了。
白向天瞧著面前臉上洋溢著幸福光芒的楊飛三人,微笑道:“師伯既是媒人,又是主婚人,既無賓客,又無禮堂,你們不會介意吧!”
三人互望一眼,連連搖頭。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白向天端坐到一方大石上,開始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楊飛與二女一起交拜天地,只是南宮燕雙腿不便,只能由蘇花語運功托住,勉強彎一下纖腰,算是行禮了。
“禮成,關入洞房!”白向天含笑望著三人。
拜畢,楊飛問了白向天一個絕不該問的問題:“師伯,你要鬧洞房麼?”
二女一齊啐罵,蘇花語掀去禮巾,狠狠敲了楊飛一記,白向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師伯,小飛去洞房花燭了!”楊飛猴急的一手抱起臉紅過耳的南宮燕,另一隻手拉著羞得無地自容的蘇花語向內行去,在那張簡陋的鋪榻上,楊飛懷擁雙美,好不愜意。
楊飛深深吻著南宮燕,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方才放開她,笑嘻嘻道:“小燕子,我現在可是你正式老公了,以後可不許再死楊飛,臭楊飛的罵我。”
南宮燕嗔道:“人家偏要,看你能把人家怎麼樣?你說是嗎,蘇姐姐?”
有些吃味的蘇花語連忙應道:“是啊,小燕子說得對,楊飛,你以後可要乖乖聽我們的話,不許再去拈花惹草,否則的話…”
楊飛奇道:“女子不是最講三從四德的麼?為何我一點都感覺不到?”
他還沒有說完,已是一聲慘叫,叫聲在洞內迴盪,原來是蘇花語趁他不備,在他腰際狠狠擰了一把。
蘇花語啐道:“要三從四德的是你才對。”南宮燕自然拍手稱快,連連應是。
楊飛“哎喲”叫道:“謀殺親夫啊!”說完,又低聲咕噥道:“看來我娶的是兩個母老虎。”
他說的聲音雖小,二女離他極近,怎會聽不到,自然又遭到一陣慘打,楊飛“哎喲”
之聲不絕於耳。
好半天,楊飛才從二女的粉拳攻勢中脫身,哀吟道:“難道這就是我的洞房之夜麼?”
南宮燕嬌聲道:“誰讓你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楊飛,你幹什麼?”原來楊飛正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楊飛賊笑道:“不脫衣服怎麼洞房?”
有蘇花語在一旁,南宮燕大是害羞,她還從未想過被情郎在別的女子面前脫衣服,紅著臉道:“不要了,師伯還在外面呢?”
“師伯不在,就是他在也聽不到。”楊飛故意喊了一聲:“師伯在嗎?”等了一會,外面沒有反應,嘿嘿笑道:“小燕子,你看是不是?”
南宮燕又道:“人家的腿不方便,等腿傷好了行不行?”
楊飛板起臉道:“腿傷跟洞房有何干系,小燕子,你只需躺在這裡,等著享受就成了。”
他說得頗是曖昧,南宮燕俏臉更紅,偷偷瞄了含笑不語的蘇花語,閉上美目,乖乖點了點頭。
三具火熱的身體緊緊的擁在一起,楊飛吻了一下蘇花語,回首又香了南宮燕一口,肅容道:“我楊飛對天發誓,一定會好好待我的兩位妻子,若違此誓,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要說了,我們相信你就是了!”南宮燕美目噙著淚花,玉手緊緊掩住他的嘴唇。
※※※
光yīn似箭,歲月如梭,眨眼間已過去月餘,蘇花語每rì除了同楊飛一起練功,便去探那火湖之畔的深洞到底通往何方,那些深洞縱橫交錯,不知凡幾,她花了一月功夫,才探完了三成的暗道,大多數都是死路,僅有的兩條活道亦是通往這個絕谷。
南宮燕腿傷已然痊癒,在楊飛的扶持下,勉強可以行走。
而白向天每天除了教楊飛武功,就是打坐,楊飛常聞他自言歲月無多,卻看不出他絲毫異樣,不禁暗暗奇怪。
四人中最忙碌的就屬楊飛,他每天要花四個時間跟白向天學武,再花兩個時辰與蘇花語修練天香密訣,餘下的時間除了陪南宮燕行走,就是負責眾人的食物,除了睡覺外,幾乎沒有一刻可以休息。
這絕谷已被楊飛裡裡外外探了數遍,在那片不大的樹林中,倒有諸多諸如野兔,野鹿等,更奇的是竟然被他逮住一頭不知何時落入谷中的老虎,時值寒冬,一般獸類絕少出來活動,那頭老虎亦不例外,藏在一個深洞中少有出洞,當時楊飛正在抓野兔,殺兔的血腥味將老虎驚醒,活該它倒黴,不知是它年老sè衰,還是許久沒有吃東西,力氣不濟,落入楊飛的魔爪,成了他劍法初成後的第一個劍下亡魂,吃了肉剝了皮正好當了榻墊。
為此楊飛還得意洋洋了好幾天,常常自誇自己是英雄蓋世的打虎英雄,後來蘇花語將之比作“瞎貓子逮住了死老鼠”,讓楊飛又尷尬了好幾天,從此再不提及此事。
此外在山洞中還擺著楊飛突發奇想,用粘土在火湖燒製的陶器,鍋碗飄盆樣樣俱俱,一個個倒也似模似樣,以至他自詡又jīng通一門手藝,rì後不愁養不活老婆,惹來二女一陣嘲笑。
而楊飛的武功在白向天的調教下已大有長進,白向天從輕功,內功,劍法,掌法,拳法諸多最基本的武學常識教起,授藝之時一反慈和之態,嚴格之極,稍不滿意,楊飛少不得挨下鞭子,礙於南宮燕在旁,又不好痛呼出聲,讓她看輕,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至於那些極高深的,楊飛一時半rì學不會的武學,白向天便讓他背書一般,將口訣死記硬背,害得楊飛厲害武功沒學到幾何,生字倒識了不少。
這rì白向天見楊飛終於將自己那式有兩招的“紫天無極”練成,心中欣慰,罕有的讚了兩句,給了三分顏sè楊飛開起了染房,不禁得意起來。
蘇花語又去探路,白向天望望已然熟睡的南宮燕,囑楊飛盤膝做好,方道:“小飛,師伯大限已至,到了分手之rì了。”
楊飛見白向天面sè如常,奇道:“師伯您不是好好的麼?”
白向天苦笑搖頭,老臉抹過一絲嫣紅之sè,大口一張,吐了一口淤血。
楊飛大駭,連忙問道:“師伯,那些千年參丹呢,快服下一顆!”他搶了過去,在白向天身上摸索一陣,取出那個小瓷瓶,打開一瞧,已是空空無也。
白向天嘆了口氣道:“師伯五臟六腑俱碎,每rì痛如刀絞,若非心有不甘,早散功西去,這幾rì強接心脈已斷,皆靠靈藥維繫,眼見你武功初成,再無賒望。”言及此處,又吐了幾口淤血。
“花語,師父!”楊飛本yù喊蘇花語相助,可她去了火湖,一時之間,哪聽得到,思及蘇花語助他療傷之法,無奈之下只能病急亂投醫,抵住白向天背心命門,yù輸功助他療傷,未想真氣甫入便被反震回來。
白向天苦笑道:“以師伯的內功,尚不能鎮住傷勢,你又豈有此能耐?”
楊飛急急道:“師伯,還有別的辦法麼?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白向天嘆道:“我以前殺人太多,老天爺讓我活過五十我已心滿意足,小飛…”他聲音陡寒,嚇了楊飛一跳,連忙道:“師伯,有何事?”
白向天道:“師伯交待你的事可還記得?”
楊飛連忙點頭道:“小飛若出得谷去,一定將玉霜姐帶出,並娶她為妻。”
白向天欣慰的點點頭,自身後取出一個小包袱,遞與楊飛道:“裡面的東西你勿必帶出谷去,對你以後必大有裨益!”喘了幾氣,又道:“還有一事,我…”他顫抖的右手在懷中摸了半天,取出一方銅牌,遞於楊飛,方道:“此乃代表華山派掌門的紫雲令符,你rì後行走江湖之時,若碰到我大師兄劉純陽,便將這塊令牌給他。”
楊飛奇道:“師伯,您不怪您大師兄了麼?”
白向天苦笑道:“師伯都快入圭了,還有什麼怪不怪的?”
楊飛自幼喪父,除了付無忌,自覺白向天待他最好,自付無忌將他擊落懸涯,與其恩斷情絕,他便視白向天如若生父一般,見白向天死意已決,心中無限酸苦,哽咽道:
“若是劉前輩問起來,我該如何回答?”
白向天面sè詳和,輕撫其頭,咳了幾下道:“你便說是一個落魄的酒鬼臨死前交託與你,還有,如果你碰到韓師弟的話,切莫道出此事,其他一切可對他明言。”
楊飛唯唯應諾,將銅牌收好。
“還有,蟬翼劍!”白向天好似迴光返照,老目jīng光陡放道:“當rì妙手空空“丁小全”找我押鏢,我本來不肯,那丁小全不知從何探知我的真實身份,以此相脅,他乾巴巴的要我不遠萬里將劍送往漠北飛鷹堡,其間必有極大的圖謀,若不弄個明白,我怎能瞑目?我本意不想讓你前去,但看來…”頓了一頓,又道:“小飛,你可前往江南慕容世家,將霜兒安頓好後,再前往漠北,將蟬翼劍交託與飛鷹堡,順便一探其中究竟,就當是為師伯完成一件心願。”
楊飛點了點頭,有些不解的道:“真的要將蟬翼劍交給他們麼?”他心想辛辛苦苦得的東西若不據為己有,豈非太對不起自己。
白向天道:“當然要給真的,江湖中人,重在一個信字,丁小全既託鏢於我,我給為他將鏢送到,你若真想要劍,再去偷去搶,我亦不會怪你。”
楊飛有口無心的應了,心想到時我玩點花樣,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這劍還不是在我手上。
白向天又道:“你轉過身來。”
“師伯想幹什麼?”楊飛雖有些疑部,但心知白向天不會害他,便轉身背對白向天坐好。
白向天一聲大喝,雙掌齊齊擊在楊飛背心之上。
楊飛只覺綿長渾厚的真氣源源不絕自白向天掌心傳來,他立時省悟白向天此行何意,大聲悲呼道:“師伯,不要!”白向天將功力都傳授於他,豈非死得更快。
楊飛yù待掙脫,卻發現身體動不得分毫,正在懊惱間,只聞白向天的聲音道:“小飛,師伯數十年的jīng修功力今rì盡歸於你,可這些真氣畢竟不是你自身所練,你若在半年之內不能將斯練化,這些真氣會自行散去,就當是師伯臨別對你的贈予吧!”
楊飛心中大叫,腦中渾渾渾噩噩,轉瞬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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