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家三人一走,阿全便問道:‘阿錄,我相信你有此能力完成這份工作,為了我,你可否拚一次!’甘錄苦笑道:‘我很願意拚,可是,我毫無經驗呀!’‘不用驚慌,完全按照眼前這些東西來做!’‘可是,我毫無經驗呀!’
‘我派車去接你爺爺,如何?’
‘光憑二人,趕得出來嗎?’
‘不成問題,我相信你!’
‘好,拚看看!’
‘哈哈!太好啦!各位,請你們為項王爺爭口氣,大廟落成之後,我必有重賞,如何?’說著,他已遍視眾人。
立即有人激動的點頭道:‘公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拚,我們一定要替王爺爭口氣,絕對不讓別人看笑話!’其餘的人紛紛“宣誓效忠”。
阿全激動的道:‘謝謝大家,請大家下去準備吧!’‘是!’
‘阿錄,我馬上僱車去接你爺爺,你先和他們研究一下吧!’‘好!’
阿全便快步離去。
廟公老黃立即道:‘阿錄,我瞧過你所雕之神像,我對你有信心,你先仔細的瞧瞧廟中之神尊聖像吧!’‘謝謝!’
另外一名老者道:‘阿錄,這座廟已經腐壞多處,原本就該重建,難得黃公子發心出資,我們一定要建成它!’‘我會努力的!’
‘你放心,你有足夠的時間的雕刻全身及飾物,因為,大廟必須先生梁,蓋外殼,你可以縱容的進行!’‘是,我會努力的!’說著,他已經走向神龕前。
他望著坐在神龕內的項羽金身,不由肅容起敬。
他便仔細的觀察著。
黃昏時分,甘錄正在瞧著偏殿的金身,倏見阿全領著爺爺匆匆行來,他只好轉身行禮喚道:‘爺爺!’‘阿錄,別慌,心誠則靈,王爺在世英雄,他不會坐視新廟蓋不起來,咱們只要全力去做,王爺會庇佑咱們!’甘錄不由肅然起敬道:‘是!’
‘上香吧!’
‘是!’
不久,阿全三人跪在正殿前排,其餘的三十餘人跪在後排恭敬的上香。
上香膜拜後,他們便進入後殿用膳。
膳後,阿全道:‘甘老,阿錄,你們就在工察歇息,我已經吩咐他們買來寢具,你們好好的歇息吧!’‘謝謝,黃公子,你必有後福!’
‘哈哈!我不想求福,我只是爭口氣而已,尤其今日被宣家父子逼激,我更下定決心要按期蓋妥新廟!’‘王爺定會顯靈保佑!’
‘便願如此,我走啦!’
其餘的三人恭送阿全離去之後,便紛紛返家。
甘錄二人進入臨時搭成的工寮,只見被褥及枕頭俱全,另有兩張木桌,桌上亦擺著茶壺及杯子。
老者沉聲道:‘阿錄,從明日起,咱們就夠忙的啦!先雕刻王爺身邊之部將,若有失誤,較易彌補!’‘是!我覺得並不難!’
‘當然,你覺得這些金身有何特長?’
‘太兇了,好似欲顯出威武,卻弄成兇厲哩!’‘不錯,彭城老一輩的人說,由於這些金身刻得太兇厲,落成三日後,雕刻者便因財露白而遭卻殺!’‘太巧合了吧?’
‘還有哩!那人死後半年,便有上千名江湖人物在廟前火拚,聽說共計死了六、七百人,而且死狀甚慘!’‘真的呀?’
‘從那時起,此廟便成為江湖人物的約戰之處,久而久之,城中富戶亦常遭黑道人物打劫,所以,城民對此廟印象欠佳!’‘哇操!太過份了吧?神明無辜,完全是世人在胡搞呀?’‘咦?你怎會有這種念頭呢?’
‘難道不是嗎?王爺有叫江湖人物在此地拚鬥嗎?’‘當然沒有,不過,的確有不少有怒於神明哩!’‘沒知識!’
‘阿錄,你好似長大不少哩!’
‘我……我已快十九歲啦!我也該懂得事啦!’‘爺爺想不到你竟成長不少,太好啦!’
說著,他立即行向大殿。
他自從那次誤會之後,便對爺爺有成見,所以,他不願和爺爺相處太久。
殿中只有兩盞光明燈閃爍,甘錄走到一尊家將的身邊,他便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腦海中更是激盪著。
子初時分,他已經有概念,便鑽入神桌下盤膝練功。
一直到醜寅之交,廟公起來尿尿的步聲將他吵醒之後,他便走到大殿右側那堆黃楊木前。
不久,他挑了一塊黃楊木入殿,又去取來雕刀,立即開始雕刻著。
他目力如電,加上腕力充沛、熟穩,在破曉時分,他便已經雕妥輪廊,他對比瞧了一陣子,不由籲口氣。
遠處傳來一陣步聲,立聽廟公道:‘阿珠,你來做飯啦!’‘是呀!黃公子吩咐從今天起,餐餐加菜哩!你別辜負黃公子的苦心!’‘我知道啦!’
立聽步聲行向後殿。
甘錄便起身進入工寮漱洗。
他一見爺爺習慣性的活動手腳,他便默默漱洗。
倏見廟公叫道:‘天呀!王爺顯靈啦?’
甘錄好奇的入殿一瞧,便瞧見廟公指著那尊“半成品”道:‘阿錄,王爺昨夜顯靈賜下這尊金身啦!’甘錄真想大笑出聲。
不過,他笑問道:‘雕得挺不錯哩!’
‘是呀!太威武啦!太棒啦!甘老,您快來瞧瞧王爺顯靈恩賜之金身,太好啦!從未瞧過如此威武的金身哩!’老甘瞧了瞧甘錄一眼,立即行向金身。
不久,他已發現手藝頗似甘錄,不過,卻熟練不少,何況,甘錄也無法二夜之間,完成這份工作呀!
更何況,他並未聽見敲挫聲呀!
他也怔住啦!
廟公卻恭敬的燒香叩謝不已。
天一亮,那些工人一來,廟公便帶他們來瞧那尊半成品口中更是加油添醋的述他昨晚被王爺夢哩!
眾人不由嘖嘖道奇。
甘錄心中暗笑,立即到殿角處挑了一塊木在工寮中雕刻著。
不久,老甘人屋,道:‘阿錄,那尊是你刻的嗎?’‘嗯!’
‘你一夜沒睡?’
‘睡不著!’
‘別太勞累,來得及啦!’
‘我知道!’
老甘便拿著工具離去。
半個時辰之後,阿全聞訊入殿,他乍見那尊半成品,大樂之餘,朗聲道:‘王爺肯顯靈,本廟穩成,加油!’‘加油!’
眾人激動的用膳之後,立即前往搬運一車車的建材。
光陰易逝,一晃又過了二個月,在阿全得金僱集二千名人急趕之下,項王廟右後方的新廟已初具輪廊。
甘錄二人趕工之下,除項王之外的大小金身皆已經雕妥,甚至連“八卦井”中之八仙亦已經完成矣。
這天午後時分,阿全和一名老者及三名中年人搭車來到廟前,五人一下車,阿全便欣喜的大步進入大殿。
甘錄正準備要刻項羽,乍聽步聲,立即回頭。
那名老者雙目倏亮,立即盯向甘錄。
甘錄低頭忖道:‘哇操!好亮的眼睛,我難道沒穿妥衣褲嗎?’他便好奇的上下瞧著。
阿全乍見老者的神色,不由一怔。
不過,他立即哈哈道:‘甘老,阿錄,我替你們介紹一下,他就是泉州東晨師,他們三人便是東晨師的傳人!’老甘忙欠身道:‘泉州之雕藝冠絕全國,尤其對廟祠之建築,更具獨到之處,在下甘欽奇幸甚,幸甚!’東晨師呵呵笑道:‘過獎矣!’
阿全得意的道:‘我也是聽見東晨師的大名,才請他來此指導哩!’東晨師呵呵笑道:‘不敢當,待老朽先上香吧!’說著,他們四人立即恭敬的上香膜拜。
好半晌之後,他朝甘錄問道:‘小哥兒,你對王爺金身有何觀感!’‘兇厲有餘,威武不足!’
東晨師的雙眼不由再亮。
東晨師摸木道:‘你準備開始雕刻嗎?’
‘是的!’
‘眼為心之神,你懂得吧?’
‘懂,謝謝!’
‘你忙吧!老朽到處瞧瞧!’說著,他們四人已經張望四周。
阿全低聲道:‘阿錄,我花了二百兩銀子請他們留在此地半個月,你若有任何難題可要把握時間發問!’‘哇操!你怎會如此闊呢?’
‘天機不可洩露,我去陪陪他們!’說著,他離去。
一個時辰之後凍晨師獨自來到甘錄身旁五尺外,便瞧著甘錄幹活。
甘錄已經肅容沉迷於工作,便未再和東晨師打招呼。
東晨師一動也不動的站了一個多時辰,臉上之詫色更深啦!
他詫於甘錄如此年青,卻有如此深的定力和慧力。
他更詫於甘錄的沉穩腕力及熟巧雕技。
於是,他在用過晚膳之後,便人殿隨便指點一、二項,甘錄在心領神會之餘,便更加廉虛地向東晨師請教。
東晨師在欣喜之餘,居然仔細的解說著。
亥子之交,阿全來邀東晨師四人前往客棧歇息,他們一走,甘錄便仔細的思付東晨師所指點的一切。
子申時分,他拿著挫刀開始修雕那些部將金身。
他修雕妥一尊金身,仔細一瞧,連自己也滿意極了。
於是,他繼續修雕著。
醜寅之交,大地一片黑暗,眾人皆在酣睡,只有甘錄在燭光下繼續雕全身,他雖然忙碌,卻不時的面現笑容。
因為,他對自己的成果太滿意啦!
他的鼻翼倏地一吸,哺哺自語道:‘哇操!怎會有血味?’他剛回頭,勁間便一涼。
一反光亮利劍劍尖已經頂住他的頸上啦!
‘你……你要幹什麼?’
‘此地有何躲藏之處?’
話聲雖是女問聲卻什為冰冷。
‘我……我想想看!’
‘快說,否則……’
甘錄便覺得頸皮發麻。
‘哇操!不……不要……’
‘神龕下能藏身否?’
‘不行啦!女人不能進入那種地方啦!’
一聲冷哼之後,對方已側身望向神龕下方。
甘錄趁勢向外一翻,拚命滾去。
一聲冷哼之後,一雙小靴已經踩上甘錄的右肩,他突覺又重又疼,不由啊了一聲。
‘住口!’
劍光赫然已經頂住他的心口。
‘饒……饒命!’
對方是位神秘女子,她一身白衣官裝,卻以黑紗遮住鼻孔下方,僅讓甘錄瞧見那雙森寒似利刃的眼睛。
她的右肋白衣染有鮮血,此時尚有鮮血汩出,立見她捂住右肋冷冷的道:‘你若敢道出本人之藏處,此劍決不饒你!’說著,她收劍便要掠去。
‘不行啦!你……’
她回頭一瞪,他立即噤若寒蟬。
她朝殿外一瞧,便疾掠入神龕下方。
甘錄揉揉頭部及右肩,突見地上有血,他立即以木屑片和起血,再匆匆的塞入左殿外木堆內。
他在好之下,便又進入大殿。
他剛入,便瞧見一人飛入,此人不但能飛,而且右手持劍,全身黑衣勁裝,渾身充滿著殺氣。
甘錄嚇得忙躲向殿往後。
一聲冷哼,那人又飛向甘錄。
甘錄啊了一聲,轉身就跑。
倏覺衣領一動,對方已經以劍尖將他挑飛向神龕前。
“砰!”一聲,他疼得不由哎唷一叫。
他並未被摔疼,他這一叫只是叫給神龕下的馬仔聽。
“唰……”聲中,另外六名黑衣人已經掠來,立聽先前入殿黑衣人沉聲道:‘那賤人必然躲在這附近,搜!’‘是!’
立即有一人提劍緩步走向神龕!
甘錄暗自緊張啦!
另外五人則分別掠向殿內搜索著。
黑衣人一踏住甘錄的右肩,他便疼得半身發麻,他忙哎唷一叫。
‘小子,你是誰?’
‘甘錄,哎……疼死我了!’
‘小子,你有否見到一位白衣女子?’
‘沒……沒有!’
‘小子,你敢瞞本座?’
‘我真的沒瞞你呀!’
‘嘿嘿!不給你一點顏色,你一定不肯說實話!’說著,他的右腳尖已經疾踢向甘錄的胸腹處穴道,甘錄頓覺全身筋路收縮,血液亂流。
他立即倒在地上抽搐地叫道:‘哎……唷……疼死……我……了……’‘你有否瞧見白衣女子?’
‘沒……沒有……’
‘嘿嘿!小子,你別逞強,你即使是鐵打金剛,也挺不過你和她素未謀面,何必為她吃這種苦頭呢?’‘我……哎唷……沒……瞧見呀……’
倏見那名大漢自桌下出來道:‘沒有!’
‘到處搜!’
那人立即應是離去。
甘錄不由又詫又放心。
他立即又哎唷叫疼。
黑衣人嘿嘿一笑,立即望向殿內四周。
倏聽殿左偉來蒼勁的吟聲道:‘殘雲……奇……士!’黑衣人歷叫聲,立即疾掠而去。
那六名黑衣人便尾隨而去。
甘錄疼得冷汗直流道:‘哎唷,你……快出來……救我呀!’白影一閃,那位白衣女子果然自神龕下掠出,只見她朝甘錄的“膻中穴”及“並元穴”一按,便退到一旁。
甘錄便如釋重負的大喘著。
白衣女子面對項王金身默然而立。
甘錄吃力的爬起身,道:‘你……怎麼……還不走?’‘你不恨我?’
‘那人仍然進去找你,我何恨之有?’
她倏地轉身凝視著他。
他嚇得忙後退。
‘別怕!我不會傷你!’
‘你快走啦!那七人隨時會回來!’
‘你名叫甘錄?’
‘對!’
‘你認識殘雲奇士?’
‘我從未聽過!’
‘孤雲奇士是位六旬左右老人!’
‘我不認識他!’
她思忖片刻,左手拿出一個木盒前道:‘我方才在神龕地下密室中發現此盒,它或許對你有益!’說著,她已拋來木盒。
甘錄剛接住木盒,她已疾飛向殿外。
他張口欲叫,卻又立即住口。
他好奇的打開木盒,便瞧見盒中有一張紙,一本小冊與一個拇指大小的黃褐蠟九,他便打開那張紙瞧去。
紙張已黃,字跡已褪,分明已經書寫多年。
字跡卻蒼勁有力寫道:
‘絕技堪埋沒;
神丹添功力。
斬盡卯金刀;
重振蓋世威。’
左下方與著『無幬人”。
甘錄詫道:‘哇操!這個丹藥就是無幬神丹嗎?不可能吧?它太小啦!’他便好奇的拿起蠟丸。
他稍一拿,年代甚久的蠟九立即裂出一痕。
一滴液體剛滲出,便一陣清香。
甘錄剛才被“逆血搜魂”招待過,此時甚累,乍聞清香,他不由自主的湊唇輕輕吸吮那滴液體。
哇操!又香又甜。
而且沒啥不對勁哩!
他放心的嘖嘖有味啦!
不久,黃丸內的液體已經被他吸光,他意猶未盡的剝開蠟丸,那知,他一用力,神力丸立即發揮效力。
他頓覺五臟亂滾。
他急忙捂腹叫道:‘哇操!我會死,該死,誰叫我貪吃!’他便捂腹打滾。
他不敢叫出聲,免得被人知道他貪吃。
耳中倏聽:‘阿錄,快起來運動力氣!’
‘啊!老先生!’
他匆匆一望,卻未望見刁司漁。
不過,他立即咬牙盤膝運功。
不久,他的全身骨骼已經譁剝連響。
他汗下似雨。
布影一閃,刁司漁已自殿外閃入,只見他揚竿一釣,那個木盒便迅速的飛落入他的左手中。
他朝那張紙一瞧,現笑容。
他略閱小冊,忖道:‘好霸道的掌法,這位無幬人是何來歷呢?’倏聽:‘老先生!’
‘阿錄,別說話,繼續!’
甘錄立即繼續“運功”。
刁司漁仔細閱小半個多時辰,便已陷入沉思。
好半晌之後,倏聽左側遠處衣袂破空聲音,刁司漁立即傳音道:‘阿錄,有人來了,勿提木盒之事!’他立即掠向殿外。
甘錄一收功,一見刁司漁已走,地上只剩下蠟九,他立即收下蠟丸坐起。
不久,甘欽奇走入殿中,道:‘阿錄,你還沒睡呀?’‘快要睡了!’
‘你不要緊吧!’
‘不要緊!’
‘天快亮了,返房去養養神吧!’
甘錄便默默離去。
不久,他在拱門旁一瞧,便瞧見甘欽奇掠入神龕下方,他不由忖道:‘爺爺滿頭大汗,他方才在忙什麼呢……’他又想起那段醜陋之事。
不久,他突然想道:‘哇操!方才那段殘雲奇士的吟聲,好似爺爺的聲音哩!會是他嗎?’他默默想著。
翌日一大早,甘錄正在默默修雕金身,卻見廟公過來低聲道:‘阿錄,你不要緊吧?我昨晚聽你叫了很久哩!’‘沒關係,你沒事吧?’
‘沒事,我嚇得鑽入被中,突被一人以劍劃開棉被,我昏倒了!’甘錄便搖頭苦笑。
‘阿錄,那些人走啦!’
‘早就走啦!’
‘你真的沒瞧見白衣女嗎?’
‘你有聽見我和女人交談嗎?’
‘沒有哩!阿錄,你還是趁早睡,免得再遇上那些惡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該趕工啦!’‘唉!我今年已是六十歲的人了,卻從未瞧過似你這般誠心又勤快的年青人,王爺一定會保佑你的!’‘或許吧!’
他便默默望向項王金身。
他的心中有數,他不但元氣百倍,而且力氣源源而出,只要稍一用力,根本不需使用木槌,便可以順得的雕刻。
他果真因福得福。
‘爺爺!’
‘什麼事呀?’
‘別再提昨晚之事,以免嚇了別人!’
‘好,我知道,可是,總該讓黃公子知道呀!’‘別煩他,他已經夠忙啦!’
‘唉!你真是好人呀!處處專替別人人設想呀!’他立即雙掌合什邊拜邊道:‘王爺呀!你一定知道阿錄可愛吧!你可要多加保佑他呀!’甘錄靈光一閃,立即拿挫刀開始雕琢那塊大木。
那塊大木乃是預備雕刻王爺的,為了慎重起見,遲遲不敢動工,此時卻信心十足的開動啦!
他經過東晨師的指導,另上“無幬神丹”之淬盤凝脈,靈智大開,思敏捷,此時乍見廟公虔誠祈求之情形,他頓時靈感如泉湧。
他全神鵰刻著。
不久,甘欽奇已經走到甘錄的身邊,他朝那塊木頭一瞧,雙腳再也走不開,雙眼亦已轉不動啦!
因為,甘錄刻是太快太有力啦!
若依他的刻法,必須先粗刻輪廊,再雕身,最後才刻臉而眼更是留到最手才“開光點眼”。
可是,甘錄只刻一個頭。
他目前正欲雕右眼。
那個頭已經雕妥額、鼻、嘴、耳、頰,雙耳雖然尚未雕出,頸部以下仍然是木頭,可是,甘欽奇已感受到一股壓力。
那是一種行家認貨所感受的壓力。
此外,他發現甘錄手上未提槌,身邊亦未放木槌,他方才也沒有聽見槌鑽聲,他不知甘錄是如何刻的哩!
所以,他企盼的欲瞧甘錄如何刻出右眼。
不到盞茶時間,甘錄沉穩有力的刻出右眼,右珠雖然尚未染黑,甘欽奇卻已經感受到一股不怒自威之氣。
他繼續瞧下去啦!
倏聽一陣步聲自右側傳來,他一見是廟公,立即示意廟公禁聲。
又過了半盞茶時間,東晨師四人已經走近,甘欽奇不便禁止他們出聲,立即默默頷首,立即又瞧向木像。
他的異狀果然引起東晨師四人的好奇。
另外三人一瞧,目光再也移不開了。
甘錄卻正仔細的勾勒著眼珠。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東晨師五人不約而同的以緊張,興奮心情等著甘錄刻出答案來。
終於,甘錄籲口氣,收挫後退一大步。
立聽東晨師道:‘恭喜!’
‘啊,東晨師,你們好!’
‘你自昨晚至今未合上眼吧?’
‘是的,經過您的指導,在下克抑不住衝動,便忙到現在!’‘嗯!依你之路子,你似乎欲改變王爺之坐像?’‘是的,在下覺得王爺似硬被請坐著!’
‘唔!你為何會有此種感覺?’
‘在下曾多次靜觀王爺金身,他這付兇猛容貌頗似在烏江突圍,若刻成立姿,其情形可能就不一樣!’‘高明!’
‘不敢當!’
‘你是依王爺的,郵及遭遇下刀嗎?’
‘是的!王爺曾經說過“大丈夫”,當如是也!以顯豪情壯志,在下正是欲顯王爺說出此七字時之神情!’‘唔!頗獨具心思,為何不以王爺問鼎中原後之神情!’‘在下認為不妥,因為,那種傲視群倫之神情不適合出現在此地,何況,王爺事後仍遭敗北,他……不該自盡!’‘他愧對江東父老呀!’
‘王爺若不自盡,說不定尚有東山再起之機,因自責愧對江東父老而自盡,卻更令更多的江東子孫至今扼腕!’‘唔!任何人皆難以而對由大勝轉為潰敗之局面呀!’‘在下明白,所以,在下不敢刻出王爺霸業頂峰時之神情,在下願以王爺懷抱理想之神情鼓勵世人發憤向上!’東晨師欽然道:‘用心良苦,佩服!’
‘不敢當!’
‘老夫支持你的觀點,不過,若以你上前的刀路只配合王爺端坐在龍椅上面,恐怕無法完全發揮臉部威武神情!’‘您老人家高明,在下想仿效北極玄天上帝!’‘帝爺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帝爺公嗎?’‘正是!’
‘嗯!嗯!太完美啦!帝爺公足踏龜蛇,右手執劍,左手印訣,威靈顯赫,家喻戶曉,不知你欲讓王爺配上何物?’‘足踏鼎,手託印!’
‘唔!挺完美的哩!王爺曾舉鼎顯示九拔山河蓋世雄姿,亦曾除暴政封公僕,若配上此二物,佳矣!上品矣!’‘謝謝!’
倏聽甘欽奇道:‘阿錄,此項變更,必須先徵求眾人的同意!’‘是,我自會向阿全他們解說!’
‘謝謝!’
東晨師出面,萬事包通,眾人已經同意甘錄的創見,於是,甘錄不分日夜全神貫注的雕刻著。
東晨師四人自動協助雕刻其他的飾物。
他們原本是“顧問”,如今自動出力打造,眾人皆知道他們是珍惜甘錄的才華及支持阿全的誠心建廟。
工人們更加賣力趕工啦!
第四天上午已初時分,甘錄完工啦!
東晨師過來一瞧,便嘆了一口氣。
他默默的欣賞著。
甘錄洗過手,立即去後殿用膳。
就在此時,殿前廣場走入十二名青年,他們各穿著短打裝,口咀擯榔,歪肩斜身行來,分明不是好貨色。
為首青年長得高頭大馬,卻生成一副衰尾的道人“倒吊睛”,他朝那塊“項王廟”木匾一瞧,立即呸了一聲。
地上便多了一灘腥紅擯榔汁。
‘媽的!項羽也有廟?’
‘呸,打敗仗自殺的人也有廟,大哥,你橫掃大江南北,也該有個廟啦!’另外一人接道:‘媽的!死人才有廟,你在咒你大哥呀!’立即有人附和道:‘狗軍師,你太過份了吧?’‘哈哈!別火大,不錯,世上的大小宮廟皆奉祀死者,不過,那些死者生前的功業比得上咱們大哥嗎?’‘這……’
‘哈哈,大哥,你該接受萬民朝拜呀!’
為首青年笑了!
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呀!咱們大哥不但是青虎王,而且是青虎仙,青虎佛祖,的確該受敢人膜拜呀!’為首青年哈哈大笑啦!
狗軍師探頭一瞧殿內,一見到東晨師四人及甘欽奇正在雕刻,他靈機一動,立即道:‘大哥,你該先雕塑全身啦!’立即有人附和道:‘對,該先做金身!’
‘大哥,隔壁正在建廟,何不將你的金身放在正殿供人膜拜,日後再分靈各省,屆時必可香火旺盛,庇佑萬民!’其餘諸人便紛紛高聲和著。
阿全剛從後殿用膳行來,他乍聞這些荒唐喝聲,他便邊走邊叫道:‘媽的!是那家“阿達俱樂部”派人來攪和啦!’他一走來,六名工人正欲搬運木柱,立即也隨的後跟來。
甘錄一聞聲,亦放下碗筷行來。
東晨師一使眼色,一名弟子便行向大殿。
阿全一出現,為首青年便打住笑聲斜睨著他。
狗軍師一見到阿全漳頭鼠目,個子弱小,便不屑的道:‘小子,你瞧什麼眼,還不快來向秦大哥請安!’阿全淡然道:‘你們是那座堂口的?’
一名青年冷哼一聲,雙手朝雙襟一扯,雙肩再一聳,上胸立即赤裸,赫見他的胸前有一隻青虎刺著。
他冷哼一聲,又昂頭向後轉。
阿全不屑的道:‘你們是在推銷“香肉”嗎?’那青年幹了一聲,立即撲去。
六名工人立即迎去。
對方立即又撲來五人。
阿全一抬右手道:‘且退!’
六名工人立即退下。
兩名工人互祝一眼,便轉身跑去調人。
那六名青年一齊站在阿全的面前,各自脫下上衣。
立見六隻青虎呈現在他們的胸背。
阿全方才見他們的步法,便知道他們只是混字輩人物,便不以為意的道。‘你們不配和本公子說話,退!’‘本公子?媽的!你算老幾?’
一名青年便揚手投足撲去。
甘錄不由一陣緊張。
阿全卻左手一拔,右手一扣,已抓住對方的左肩。
對方啊了一聲,身子便一蹲。
阿全喝句:‘貓肉扁!’便瞧那隻青虎一拍。
“叭!”一聲,青年便呃了一聲。
阿全順手一扒,青年便吐血飛出。
“砰!”一聲,他一落地,果真扁趴在地上。
鮮血亦汩汩溢出。
另外五名青年見狀,立即駭然互祝。
卻聽為首青年喝道:‘做掉他!’
五名青年齊幹一聲,立即自靴中抽出匕首戮入他們自己的腹部,而且因為穴道受制根本無法拔出匕首呀!
為首青年神色大變。
狗軍師更是雙眼疾轉,猛想退招。
阿全朝狗軍師一指,道:‘你……’
而他“我……”了一聲,雙腿不聽話的立即發抖。
‘不錯,就是我!’
‘我……小弟……不……小的……恭聽公子吩咐!’‘媽的!變乖啦!太快了吧?’
‘小的知罪!’
雙膝一見,立即下跑。
‘你叫什麼名字呀?’
‘邱林!’
‘邱林?果真人如其名!’
‘謝謝公子誇獎!’
‘媽的!臭美,胡天暗地,胡搞,胡作非為!’邱林邊叩頸邊道:‘公子金玉良言訓示有理,小的今後一定改進,但求公子給小的一條生路!’‘你方才說了什麼話呀?’
‘這……小的有眼無珠,小的該死?’
‘再說一遍!’
‘這……’
‘想清楚,漏說一字斷一臂,說錯一字,斷一腿!’‘是,小的方才有眼無珠,不該冒公子,小的該死!’‘說!’
‘是,小的胡說八道,小子,你瞪什麼眼,還不快來向秦大哥請安!’‘有沒有說錯呀?’
‘不敢錯!’
‘有沒有漏字呀?’
‘不敢漏!’
‘你很聰明!’
‘不敢當!’
‘你該受什麼罰呀?’
‘小的胡說八道,該罰!’
“拍……”聲中,他已左右開弓自動掌嘴。
鼻血噴出啦!
落齒也出現啦!
阿全不屑的望向為首青年。
為首青年便怯生生的低下頭。
‘小的……小的恭領……公子法諭……’
‘他就是他們大哥嗎?’
‘是的!’
‘他……他名叫申顯!’
‘申顯,好名字,難怪你們方才打算讓他供萬人膜拜!’‘這……’
‘掌嘴!’
‘是!’
邱林不屑的道:‘申顯!’
‘什……什麼事?’
‘你是他們的大哥?’
‘是的!’
‘小弟們有難,大哥該在旁欣賞嗎?’
‘這……’
‘哼!你出來混多久啦?’
‘我……’
‘我給你一個板本的機會,我讓你三招,動手吧!’說著,他立即將雙手背在身後。
申顯雙目一轉,立即自靴中取出兩把匕首。
黃澄澄!
亮兮兮!
‘嘿嘿,純金的哩!大哥果然夠份量!’
‘媽的!給你死!’
申顯雙手各抓一匕,立即疾戮向阿全的胸部。
招式既疾,取穴又準,不愧為好手。
阿全向右一閃,道:‘一招啦!’
話聲一落,身子已飄然落地。
申顯一撲空,立即轉身揮匕如輪猛削不已。
哇操!發瘋啦!
阿全向前方一掠,道:‘二招啦!’
申顯見狀,便明白自己勝不了啦!
申顯倏地射出雙匕,拔足便奔。
其餘四名青年亦奪路而逃。
阿全一揚雙手,便接住雙匕。
他喝句:‘小心啦!’立即射出雙匕。
申顯回頭一瞧金匕已經射近,他嚇得大喊道:‘救命呀!’雙足更是全力掠出。
金匕既不認主人,又不諳人言,已釘入他的尾椎間。
一聲慘叫,他立即倒地不起。
邱林神色大變,雙眼一轉,立即有了主意。
邱林吼道:‘小方,你們四人還不站住!’
那四人果真立即緊急剎車。
不過,四張臉卻嚇得又小又蒼白。
邱林喝道:‘你們還不趕緊下跪請罪!’說著,他已作勢欲劈。
四名青年立即下跪叩頭求饒。
阿全冷笑道:‘邱林,你很上路!’
‘不敢!’
倏聽申顯叫道:‘救命,我會死啦!’
哇操!他尚未“隔屁”呀!
‘哈哈!似你這種貨色也敢出來混呀!’
申顯叫道‘公子,小的知錯啦!小的一定改過自新!’‘好,你們每人向王爺叩頭一百謝罪吧!’
‘遵命!’
邱林立即恭敬的叩首。
那四名青年亦跟著叩著。
‘哈哈!別急,有福同享呀!’
他立即上前拔出兩把金匕。
兩道鮮血立即噴出。
申顯疼得全身肌肉連顫。
申顯顧不得疼,立即轉身下跪叩頭。
‘哈哈!別急,排好,大哥排前面!’
‘是,是!小的快挺不住啦!可否先謝罪呢?’‘大哥一定挺得住,別急!’
他立即上前拔出青年腹部之匕首及踢開他們的穴道。
不久,他們已經列隊跪妥,阿全冷冷的道:‘邱林!’‘小的聽令!’
‘你計數,開始吧!’
‘是,一!二!三……’
那十二人果真開始叩頭。
而且不敢偷工減料的猛叩頭。
中顯六人叩了五十六下之後,便因流血過多而趴昏在地,邱林瞧得心驚膽顫,喝聲已經科音。
阿全一直等到他們六人叩滿一百下之後,一見他們已經額頭見血,便冷冷的道:‘他們六人少叩四十四下,怎麼辦?’邱林忙道:‘小的六人願意代為請罪!’
‘他們五人同意嗎?’
‘同意!’
‘開始吧!’
‘謝謝!五十七!五十八……’
他們六人果真拚命的叩頭。
不久,他們終於補足四十四叩頭,阿全便冷冷的道:‘滋味如何?’邱林道:‘小的銘謝公子調教!’
‘很好,歡迎抽空重溫舊夢!’
‘小的不敢!’
‘把他們帶走吧!’
‘是!’
他們六人一起身,因為雙腿發麻,便身子連晃。
不過,他們為了保命,不但咬牙挺身,而且還拖走另外六人,一直過了好一陣子,他們才消失於遠處。
立即有一名中年人媛媚的道:‘公子神勇似王爺顯靈!’‘對,王爺顯靈啦!’
阿全哈哈笑道:‘老許,你找人把血沖掉,其餘之人快去趕工吧!’‘是!’中年人一陣點名,便有二十餘人提水來衝血跡。
甘錄欽佩的道:‘阿全,你真罩!’
‘我……我還是幹老本行吧!’說著,他立即步向工場。
甘錄羨慕的瞧了一眼,便默默入殿。
那中年人一回到東晨師身旁,便低聲道:‘勝門!’東晨師一聽阿全是勝門弟子,他便輕輕點頭。
又過了一個有月,東晨師四人不但沒有返鄉,而且還免費留下來幫忙建廟,不由令眾人大樂。
甘錄更樂。
因為,他在這段期間,配合他們雕刻廟內之外飾物,他受教良多矣!
尤其經過東晨師指點調漆,上漆之後,每尊金身更顯神采奕奕,項羽金身更是威武有若天神哩!
這天上午辰時一到,阿全和眾人備齊牲禮祭拜之後,甘錄諸人便開始裝那些飾物安裝於廟內外。
甘錄親自安裝三處之後,一見那些“徇口”接合處皆甚為密合牢固,他不由對東晨師佩服得五體投地。
倏聽工人們一陣喝彩,甘錄一抬頭,便瞧見東晨師的三位傳人鼎足而立,正託著雕妥的“八卦井”向上掠去。
‘哇操!他們會飛呀!厲害!’
那三位中年人一掠到殿頂,便分別以一手扳柱,另一手託著『八卦井”徐徐合上,“簡口”,沒多久,便已經吻合。
他們各取出一把細釘,以指代棒一一釘著。
不久,他們已經含笑掠落地面。
工人們紛紛鼓掌喝彩著。
甘錄羨慕死了!
他原本是擔心無法安裝,“八卦井”,想不到卻如此輕易就解決,他在羨慕之餘,便繼續瞧著三名中年人。
那三名中年既然已經露底,便毫無忌憚的飛簷走壁忙碌著,甘錄羨慕得蠢蠢欲動了哩!
工人們卻迷信那三人是王爺顯靈指派部將附身大顯神通哩!
阿全卻神色連變,不吭半聲。
甘欽奇則一直欣然在附近幹活。
甘錄又瞧了不久,便開始事理殿柱。
其餘的工人們亦興奮的幹活啦!
廟公更是興奮的猛拭淚。
因為,這三人若繼續幫忙下去,至少可以提前一個月建成大廟,屆時他要看宣鐵舟如何驚訝及跪罪。
當天黃昏時分,眾人收工後,便在後殿吃點心,東晨師四人頓時被眾人視若明星及救星,倍受禮遇及讚美。
又足足的過了一個多時辰,眾人方始散去。
甘錄走入黝黑的新殿,便回想著三位中年人飛越的情形。
不知不覺之中,他衝動的向上一越。
“咻!”一聲,他的左掌先著地,頓時一疼。
他駭然道:‘哇操!蹄仔是否摔斷啦?’
所幸他已經服下“無幬神丹”全身的功力一遇外力,便會自生反應,所以,他的雙腿只是被震得麻了一下。
他緊張的撫按及左踢踹一陣子之後,他放心了。
他開始回想那三名中年人是如何落地。
不久,他記起他們在落地前,分別各屈一腿。
於是,他又向上越去。
哇操!他果真又越起三、四尺高。
這回,他不敢太樂。
他在身子落距地尺餘高之時,便將雙腿一屈。
“叭叭!”二聲,他雙腿微震的站在地上。
他樂透啦!
他欣喜的縱越不已!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他仍然縱越著,不過,他卻覺得怪怪的,所以,他在落地之際,便向後一瞧。
這一瞧,他瞧見刁司漁正在他身後三尺遠處陪他落下,他一瞧見刁司漁笑嘻嘻的神色,他不由笑道:‘老先生……’氣一洩,他便加速落下。
“砰!”一聲,他雙腿震麻得暗暗叫疼不已。
刁司漁輕飄飄落地之後,右腳尖微微一沾地面,身子便似裝了“核能推進器”般直身上殿頂。
甘錄當場瞧傻眼啦!
刁司漁雙腿微一抬,居然將背部平貼著殿頂。
他將雙臂向側平伸,似在證明他並未利用雙手,殿內雖暗,甘錄卻瞧得一清二楚,不由目瞪口呆。
刁司漁樂了。
他已經激發甘錄的求知慾望啦!
他一直在暗中觀察一切,他一直等到甘錄雕刻妥大小金身,他認為甘錄已經可以分心修練,他才現身啦!
不久,他似一團棉花似般飄下。
而且是四肢大張的飄下。
甘錄卻緊張的忖道:‘哇操!他如此墜下,豈非要鼻塌臉腫嗎?’那知,他等了好一陣子,刁司漁才飄落一半,他頓時傻眼了。
終於,刁司漁雙腳微動,便輕飄飄的站在甘錄的身前。
‘……’
‘阿錄,你怎麼啦?’
‘我……老……先生,你是人吧?’
‘你以為老夫已作鬼嗎?’
‘不……不是……可是,你怎會飛呢?’
‘老答案,想,想飛就能飛呀!’
‘可是,我也想過,我不但飛不高,而且馬上落下,有時還被震得雙腳發麻,那似你這麼罩呢?’‘答案只有兩個字……’
‘什麼字?’
‘分心,你剛欲躍志,便擔心躍不動,躍不高,一躍上去,便高興,卻又擔心下來之時,雙腳會被震麻,是嗎?’‘你……你怎會知道呢?’
‘呵呵!老夫是過來人,豈會不知呢?’
‘你不是在替我遮醜吧?’
‘絕對不是,天下之事,知難行易,唯有透澈知其原理,方能暢行如意,老夫再進一步指導吧!’他立即解釋利用體中功力縱越之訣竅。
‘到外面試吧!’
‘為什麼呢?殿中較不易被外人瞧見呀?’
‘殿頂會被你撞破!’
‘不可能,太高啦!’
‘絕對會撞破!’
‘可能嗎?’
‘打個賭,如何?你若輸,再替老夫雕刻一尊木像!’‘好!’
‘你若勝……’
‘聊表謝師之禮吧!’
‘呵呵!夠意思倒後殿吧!’
‘好!’
兩人便欣然向後得去。
‘阿錄,吸口氣,用力向上躍!’
‘好!’
‘記住,別樂而忘形,落下之時,徐徐吐氣,再收氣下來!’‘好!’
‘開始吧!’
甘錄一吸氣,雙膝微屈,右腳尖一彈,“咻!”一聲,身子便似流星劃空般疾射而上,雙耳立即一陣刺疼。
雙耳呼呼貫風。
‘哇操!我會不會飛上天、一去不返呢?’
心一急,氣機頓洩,衝速便緩。
他安心了!
他匆匆向左側一瞧,便見他憶快要飛到巍巍高聳的後山一般高,新建的項王廟更是遙遙落居他的腳下。
他險些樂呆了。
他立即記住刁司漁方才的指點,他便徐籲一絲氣。
他果然向下一頓。
他一收氣,身子果然下墜。
不久,身子便加速下墜。
他又擔心會震疼,甚至震斷雙腿呢?
因為,他實在越得太高啦!
耳中倏聽:‘收力收緊些!’
他立即咬唇收力。
接著,身子緩緩下飄著。
刁司漁欣慰的持須微笑啦!
甘錄不敢相信的向四周張望著。
心神一分,立即又下墜。
他再咬唇收力。
身子立即又緩緩下飄。
這回,他不敢分心的讓身子一直飄將沾地面之際,再緩緩吁氣微屈雙腿,他果真輕鬆的落地啦!
‘你多練幾次吧!’說著,他便欲離去。
‘老先生,請稍候!’
‘有事嗎?’
‘在下輸了,該再替你雕刻一尊像!’
‘好呀!隨時笑納!’說著,他立即行若流水離去。
甘錄樂了一陣子,立即又吸氣越身。
他果真又似流星疾身而去。
不久,他微吁氣,身子果真升轉落。
他一收力,落勢便緩。
他一落地,便樂得原地猛打轉。
他確定自己能飛啦!
不久,他舉一反三的再度越起身子,不過,他故意減輕力道,身子果然在掠至新廟高度之後,便緩了下來。
他進一步試驗成功啦!
他便稍緩收力道,身子果然快速下墜。
他在臨近地面之際,加力收斂,果真輕飄飄落地。
他樂得險些高呼萬歲,他又先後越落十次之後,方始返回舊廟。
他朝殿往暗處一盤膝,便開始調息。
滾滾熱力湧而不久,他便暖乎乎的舒適人定。
翌日晚上亥子之交,甘錄正在新廟後方越躍落之際,刁司漁笑嘻嘻掠來,甘錄立即斂力落到他的身前。
‘老先生,您好!’
‘練得還滿意吧?’
‘謝謝!滿意極啦!’
‘想不想再練別的?’
‘想!’
‘好,你還記得阿全那天教訓那十二名鴨霸郎的情形吧!’‘記得,阿全真罩!’
‘小兒科!’
‘什麼?阿全那幾下子不夠看呀?’
‘不錯,真正的高手是東晨師!’
‘真的呀?’
‘他的三個門徒已經那麼罩,東晨師一定更罩,不過,越高明的人越不喜歡炫耀,你明白嗎?’‘明白,太出乎意料之外啦!’
‘大智若愚及半瓶醋響叮噹,你較喜何者?’‘前者,老先生,您就是大智若愚的典範呀!’‘呵呵!你完了!’
‘為……為什麼?’
‘你也學會逢迎拍馬屁啦!’
‘老先生,您實在是大智若愚呀!您所指點的任何一件細微事物或動作,都足以讓在下受用無盡呀!’‘老夫不敢居功,是你自己聰明及勤練之故!’‘你若不指點,在下永遠不知如何練呀!’
‘別客套啦!你還記得阿全負手讓申顯三招吧?’‘記得!在下起初好替阿全擔心,那知,他太罩啦!他只是隨便走走跳跳,申顯就根本沾不到他哩!’‘他練過武功,對方卻是門外漢,不過,武功有高低,好似雕技有高低,老夫就授你一套更高級的步法吧!’‘好呀!先謝啦!’
立即低唱道:‘龍……龍……龍舞……步法……’‘老先生,您怎麼唱起歌啦!’
‘瞧!’
他隨“龍”了一聲,左腳已向左橫跨一步,他再“龍”了一聲,右腳接著斜前交踏出,便踏到甘錄的身旁。
甘錄急忙回頭。
刁司漁卻“龍舞”一聲,雙腳又飛快旋轉及交叉,便已經踏回顧義的右前方,頓使他一陣眼化。
刁司漁又“龍”了一聲,不但已經踏回甘錄的正面,右掌已經捏上他的左肩,不由令他嚇了一大跳。
刁司漁收手笑道:‘如何?’
‘罩!罩呀!這種步法叫做什麼步法呀?’
‘龍舞步法!’
‘有這種步法嗎?’
‘有呀!它不但可以繞著對手,更可以繞向多人,而且快慢可以隨心所欲配合,你一定明白吧!’‘有理,你走慢些好嗎?’
‘當然好,聽著!’
他便邊慢行邊解說著。
他示範三次之後,停身道:‘走走看吧!別貪快!’‘好!’
他便“龍”一聲,慢跨出左腳。
他又彭一聲,準備斜前交叉出右腳之時,便覺上身一晃,他心兒一緊張,右腳尖剛著地,上身已連晃。
‘呵呵!再慢些!’
‘是!’
他再度放慢,果真順利走出兩步。
‘很好,接下來這兩步雖然要比前兩步各快一倍,由於它們變化較多,你還是慢慢走走看吧!’說著,他又緩步示範一次。
甘錄緩慢又小心的走出彭恰二步,身子險些摔跤。
‘呵呆!不好玩吧!’
‘沒關係!’
他再度練習著。
他連走十次之後,終於走穩啦;
‘呵呵!很好,最後一步雖然稍慢,不過,因為,它必須承續“舞”步,加上又要轉身,你可要小心些!’‘是,要不要出掌呢?’
‘先學走路,再學飛吧!’
他立即臉紅應是。
‘走走看吧!’
‘是!’
他踏步旋身,立即一個踉蹌。
‘慢些!’
‘是!’
他便小心緩走及徐徐旋身。
‘對,對,好好練吧!’說著,他欣然離去。
甘錄果真努力的練著。
這一夜,他練到破曉時分,那婦人來到做飯,他才欣然去漱洗。
辰初時分,東晨師那三門徒開始在殿外四周壁上縱越及安裝飾物,甘錄隨著眾人瞧了盞茶時間,他便返殿幹活。
因為,他已認為那些動作不夠看啦!
夕陽西沉,他用過膳,無暇聽眾人歌功頌德,便去沐浴。
浴後,他晾妥衣衫,便返回工寮。
寮中空無他人,他便放心的調息。
半個時辰之後,他遙聽一陣步聲傳來,他便知道是爺爺,於是,他略整衣衫,便步出工寮寨。
‘阿錄,你又要出去呀?’
‘嗯!’
‘別太勞累了!’
‘嗯!’
他一離去,甘欽奇便忖道:‘這孩子越來越怪啦!’甘錄一來到新廟後方,立即警覺的望向四方。
不久,他放心的開始練習“龍舞步法”。
他昨晚已經練得有些心得,又敝了一個大白天,此時一確定四周無人,他便緩慢的,小心的開始練習著。
不久,他順利的走了一圈。
他樂了!
他更有信心了!
他加緊練習著。
破曉時分,婦人的步聲似“下課鈴聲”般,他欣然停止練功啦!
他回去仔細漱洗後,便回舊殿盤坐。
他朝殿內望了一陣子,便進入新殿開始安裝飾物。
已中時分,東晨師帶著四位門徒在廟頂安裝飾物,六十餘名工人們則沿著竹架搬飾物上廟頂供東晨師四人安裝。
倏聽一名工人跑入廟內叫道:‘又有人來鬧啦!快來幫忙!’廟內外的三百餘名工人便持棒棍奔去。
甘錄便隨後行去。
只見殿前遠處停著六部高篷大馬車,六位車伕正在放料供那十二匹健騎食用,由他們六人的上衣汗漬,可見他們一定是趕一段路。
廟前挺立著十八名環虯長鬍大漢,不但身材高大,而且滿臉橫肉,分明不是善類。
他們各自打赤膊,穿著燈籠褲薄靴,那結實、厚隆的胸肌,配上長臂虯肌,渾身散發著驃悍的壓迫感。
申顯雖然被兩名青年扶立於前面,他卻毫無怯色。
看來他自信今天可以討回顏面啦!
阿全獨自面對他們二十一人而立,卻毫無怯色,那群工人乍見那十八名凶神惡煞,立即識趣的停在遠處。
甘錄不由暗暗佩服阿全。
他便行到阿全的身邊。
阿全側頭笑道:‘阿錄,你果真是我的好兄弟!’‘阿全,免驚,有王爺在!’
申顯嘿嘿笑道:‘王爺?屁,他能咬的我的鳥嗎?’阿全沉聲道:‘你那爛鳥,誰會咬呀!’
‘幹!小於,你死定啦!當家的,請作主吧!’他立即回頭望向居中大漢。
居中大漢陰陰一笑,突然抬起右臂,再將右拳徐徐移向頭部,立見一粒鋼球般里肌肉在他的臂部滾動著。
立即有近百名工人駭然退去。
甘錄心中暗驚,立即望向阿全。
阿全突然喊道:‘大!野!鷹!飛!’
那人神色一驚,不但立即收臂,而且抱拳遙望北方。
他的下跪太異尋常,只見他翻山般翻身一越,立即五體投地下跪,甘錄雖然不明白內含,卻知道這是一種隆重禮儀。
另外十七人立即同式跪伏在地。
申顯雙腿一停,胯下立溼。
他已被嚇得屁滾尿流啦!
另外兩名青年一鬆手,立即下跪道:‘公子饒命!’申顯傷熱未愈,此時突失依靠,頓時摔倒在地,他雖然疼得要死,卻立即趴跪叩頭道:‘公子請救命啊!’阿全沉聲道:‘封強!’
為首大漢立即抬頭道:‘在!’
‘成全他的願望吧!’
‘是,一號’
他右側之人立即起身地向申顯。
申顯駭呼句:‘饒命!’就欲起身。
那人冷哼一聲,申顯立即又跪下。
那人走到申顯身邊,沉聲道:‘躺好!’
‘饒……饒命!’
‘躺好’
‘是!’
他便全身顫抖的爺躺著。
那人一蹲在中顯的身邊,左手便接向申顯的腰眼,右手一扯,申顯的下身立即“曝光”。
‘啊!救命呀!不要呀……’
那人頭一低,立即張口一咬。
“啊!”一聲,申顯立即暈去。
他那旗杆已經被咬走啦!
那人呸了一聲,大口一張,一咬,申顯立即疼醒。
整座“子孫帶”全部報銷啦!
鮮血立即激噴而出。
申顯慘叫一聲,立即暈去。
那人呸了“子孫帶”,便立即退去。
阿全冷冷的道:‘你們二人自行了斷吧!’
‘我……公子請饒命,小的是被申顯逼迫的呀!’另一名青年亦叫道:‘是呀!申顯威迫小的扶他來此呀!’‘封強!’
‘在!’
‘帶走他們吧!’
‘是,帶走!’
六名大漢立即掠來抬走申顯三人。
封強沉聲道:‘十號,清理現場!’
一名大漢應聲是,立即脫下褲子上前擦淨血跡。
不久,他只穿著短褲站回隊伍,卻毫無難為情之神色,可見,這批人平日管理之嚴格了。
阿全冷冷的道:‘封強!’
封強上路的叩頭道:‘封強知罪!’
‘好,我可以不追究此事,不過……’
‘請吩咐,封強即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過來!’封強立即穩步行來。
阿全附耳低聲道:‘新廟將於八月初一落成,撐撐場面吧!’‘恕不遠送!’
‘不敢勞駕,告退!’
封強拱手一返身,便行向馬車。
其餘這人便井然有序的跟過上車。
不久,馬車已經疾馳而去。
阿全暗籲口氣,立即含笑轉身。
阿全含笑點點頭,立即望向甘錄。
工人便欣然回去幹活。
甘錄早已被那種野蠻、殘酷的“生咬子孫帶”嚇得三魂七魄茫酥酥,此時乍面對阿全,他竟不知如何啟齒。
阿全心中有數,他亦不願意甘錄在此時追問方才之情形,於是,他便自行走向舊殿中了。
不久,甘錄張口欲言,可是,他突然覺得他與阿全之間距離很遙遠,他便不想也不願意問話。
他便默默返回新廟幹活。
東晨師卻沉聲道:‘阿全必與天齊幫關係密切,否則,天齊幫之天齊八英不會如此畏怕他!’‘是的,咱們該怎麼辦?’
‘井水不犯河水!’
‘恩師是否有意栽培阿錄?’
‘不錯,此子之根基及悟性皆高人一等,即使瑩兒也不如他,吾擔心他會被阿全誘入天齊幫中!’‘請恩師吩咐!’
‘你自今日起,暗中監視阿全!’
‘是!’
項王廟完工啦!
它的富麗堂皇較諸舊廟耀眼,令人由衷敬佩。
它只耗費五個月又一天便完工,不知令彭城多少位專家及老輩跌破眼鏡及暗歎不如的哩!
宣宏業一家人聞訊之後,簡直不信相信,於是,他們趁著黑夜,三代同堂悄悄的來到新廟前。
時值農曆七月一日,四野黝暗,加上民間傳說,今夜大開鬼門關,活人豈願惹鬼,路上根本沒有第三者。
他們三人一停在廟前,便雙目精光閃閃的瞧著。
行家看門道,不久,宣宏業點頭低聲道:‘泉州之雕技果然另具特色,咱們再人廟內去瞧瞧吧!’三人便悄悄入內。
‘爹,這些雕工並無多大的特色呀!’
‘啊!好似一氣呵成哩!’
‘不錯,你瞧壁上這幅“霸王舉鼎”,啊!好威猛呀!’‘是呀!這張險太完美啦!’
‘走,咱們去瞧瞧王爺的金身!’
‘是!’
三人一入舊廟正典,便瞧見刻雕金身整齊的排在右側一排長桌上,他們便直接行向最前方那尊金身。
宣宏業率先行到距離那尊金身丈餘外,他便由銳利的視力發現它乃是一尊很特殊的王爺。
‘掌燭!’
宣雲漱立即捧著燭火站在宣宏業身旁。
宣宏業雙目倏亮,一把接過燭火,便緩緩行去。
他終於停在金身前方四尺處,他的雙眼一望上全身臉部,眼神隨著心絃震顫而倏然轉弱一半。
宣鐵舟低啊一聲,立即低下頭。
年方雙十的宣雲漱更是怯生生的低下頭。
宣宏業雙腿徐屈不久,便長跪在金身前面,雙眼卻一瞬不瞬的瞧著項王手中所託之印哩!
宣雲漱二人亦隨之下跪。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宣宏業徐徐起身道:‘咱們一直藐視甘欽奇為餬口而雕刻,想不到他的雕技竟已如此的神化!’‘神化?’
‘你們多瞧瞧每一個刀路是如何的圓熟?你們再瞧瞧王爺這份威武之氣概,吾即使再參語一甲子,亦無此修為!’‘爺爺,王爺為何要託印踩鼎呢?大違常理哩!’‘雲漱,你眼福不淺,這是一個罕見的創見及啟示,作者已經有金身中注入了人性,記住,人性!’‘這就是王爺如此威武,令人油生敬畏之道理嗎?’‘正是,咱們不虛此行矣!’
倏聽宣雲漱問道:‘爹,咱們曾瞧過甘欽奇所售之神像,並無這種功力呀?莫非出自東晨師之手?’‘不,東晨師出自泉州他一定會謹記祖規,他不會為泉州以外地區雕刻全身,它一定出自甘欽奇之傑作!’‘可是,它和以前的作品,相差太多啦!’
‘那些作品一定出自阿錄之手!’
‘嗯!有此可能,爹,大廟落成之日,孩兒該來跪謝三天吧!’‘該!雲漱陪你來,能目睹如此神技,即便跪六天,亦是值得!’‘是!’
‘爺爺,孫兒可否多瞧瞧那個鼎?’
‘此鼎有何奇特,咦!它……它……’
‘爹,怎麼啦?’
宣宏業的左耳中倏地飄入清晰的傳問道:‘禍由口出!’他的心中不由暗驚道:‘是呀!我豈可害人又害已呢?’他便望著鼎道:‘此鼎是個銅鼎,並非雕刻品,頗具創意!’宣雲漱道:‘難怪鼎上會有銅綠!’
‘時候不早了,走吧!’
宣家三代便消然掠去。
不久,刁司漁飄到項王金身前忖道:‘此人有見識,居然能夠瞧出“玄鐵鼎”,他會不會暗中取走它呢?’他望著項王金身之威容貌苦笑道:‘項王,你若有靈河別怪我,此鼎出自你昔年部將之子孫!’‘此鼎藏於龕下密室,舊廟一拆,遲早會被人發現它,為了避免它再引起浩劫,只好麻煩王爺來鎮壓它啦!’他苦笑一聲,便掠向廟外。
不久,他已經跟蹤宣家三代進入宣家,而且隱於宣宏業的房外。
宣宏業啟窗執壺哺前自語道:‘想不到甘欽奇的雕技會勝吾一籌,而且內功修為亦勝吾甚多,他是何來歷呢?’刁司漁隱在那簇桂花後,不由聽得暗笑。
倏聽宣宏業又哺哺自語道:‘甘欽奇既已取得玄鐵鼎,為何捨得雕在金身下方呢?又警告吾不得洩密呢?’不久,他執壺返回座上輕啜香敬及沉思著。
刁司漁稍忖片刻,便飄然離去。
他一接近新廟後方,便瞧見甘錄迅速的轉了一圈及停身瞧來,他不由欣慰的道:‘很好,練得很好!’‘老先生,您好!’
‘免禮,想不想再練別的呢?’
‘好呀!’
‘你還記得吾傳授龍舞步法時,曾捏上你的肩膀嗎?’‘記得,在下真的可以邊走邊出手嗎?’
‘當然可以,吾今夜就要傳授你一套手法!’‘謝謝,謝謝!’
刁司漁便配合步法,緩緩揮動雙手。
他經過數月的研究,已經將項主生前那“無幬九式”精簡成三招,而且也刪除太霸道的招式。
所以,這三招足讓甘錄攻守自如啦!
他花費了一個半時辰,終於讓甘錄記住第一招。
他知道甘錄會自動練習,所以,他欣然離去了。
第七天晚上子初時分,他回到原處,便樂得雙眼發眯,因為,甘錄居然一式不漏,不慢亦不快的施展完那一招。
‘呵呵!很好!’
‘老先生,在下覺得有兩處怪怪的,能否改—改呢?’‘可以呀!手法原本是人所創,鐵定無法十全十美!’‘別笑喔!’
刁司漁便含笑點點頭。
甘錄左足一抬,雙手立即揮動。
不久,他已經收招問道:‘老先生,行嗎?’刁司漁含笑道:‘行,你是否擔心會被第三者,甚至其餘之人夾攻,所以你才會改良那兩個地方?’甘錄點頭道:‘老先生,您真罩!’
‘呵呵!吾是過來人啦!吾覺得不必修改,因為,你的步法可以更快手法更快呀!’‘咱們來試看看吧?’說著,他已經抬臂及彈足拍來。
甘錄立即踏步及揚掌揮去。
刁司漁身子一旋,兩人便相距三丈外。
‘阿錄,沒錯吧?’
‘是的,謝謝您!’
‘別客氣,吾再接第二招,它是緊第一招而施展,你把它練熟後,必然會發現妙不可言!’他便緩慢解說及施展著。
黎明時分,他又走了。
甘錄卻被那精妙招式逗得毫無倦意。
由於新廟工程完成,工人們皆在鋪整四周花木及道路,甘錄已經沒事可幹,所以,他在膳後,便走向後山。
後山並不高,不過,林木蒼翠,密集,多處密不見天日,平日罕有人到、所以,甘錄挑中此處來練招。
他步入林中之後,便加速奔去。
不久,他在一處密林中開始習第二招。
接連七天,他們日夜勤練之後,讓刁司漁瞧得心花怒放,於是,他開始傳授第三招了。
這一招乃是“好酒沉底”,既具威力又難學,足足的耗了三個晚上,甘錄才逸強將它記住。
距離大廟落成尚有十三天,阿全及眾人裡裡外外興奮的走個不停,尤其阿全更是終日接受城民的歌功頌德。
所以,甘錄能夠順利的全心練招。
這天上午,他正在密林中練招,東晨師好奇的跟到遠處一瞧,他頓時驚駭的忖道:‘好霸道的招式呀!’他正欲多瞧一會兒,耳中卻飄入:‘請多指教!’他驚然回頭,卻未見半人。
他猜忖此人必是甘錄之師,而且必然大有來歷,於是,他轉身做個環揖,便低頭匆匆的掠去。
不久,刁司漁飄到一旁欣賞甘錄練招的情形。
甘錄鍥而不捨的練招情形太令刁司漁滿意啦!
他便隱在遠處欣賞及替甘錄護法。
農曆七月三十日,家家戶戶祭拜,恭送“好兄弟”早些回鬼門關,甘錄則正在和阿全交談著。
‘阿全,我不習慣那種場合,謝啦!’
‘哇操!阿發,你為我拚命趕工,又險些被人整死……’‘什麼意思?’
‘別假先啦!廟公老甘已把那晚的情形告訴我啦!阿錄,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該重謝你一番!’‘算啦!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咱們互不相欠啦!’‘阿錄,你無論如何要在明天露露臉,我一定要讓所有人知道你這位驚天動地的大雕刻師!’‘謝啦!我受不了那些肉麻兮兮的話!’
‘習慣成自然啦!’
‘你去和家祖談談吧!’
‘不行啦!這些金身完全是你雕刻的呀!’
‘他一定會答應啦!’說著,他便向殿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