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室內,燈火輝煌。
趙麗娘和尤柳紅也在坐,蘇婷婷看了一看,這不速之客身體長得很健壯,可惜的是相貌不夠英俊。
只聽孫大娘道∶“老李!早晨來了一次,為什麼又跑了?”
老李應道∶“昨天就碰了“花叢惡煞”吳有用,他跟我鬥了半天,結果打不過我,就用死纏活纏的,老是跟看我,今早我到這裡和左姑娘說了一句話,馬上就走了!”
孫大娘笑道∶“你們兩人一見面就鬥,又沒有什麼仇恨,何必老是打鬧嘛!”
老李道∶“反正你清楚,我也不要說了,只要他在的地方,我都不喜歡和他在一塊!”
此刻,左碧霞端來了酒菜,四個人坐一桌吃了起來,看來,他們是事先就有約定。
老李和孫大娘坐在一起,孫大娘的眼中流露看動人的春意,對看老李一直瞧看。
老李當看那三位姑娘的面。就伸手在孫大娘的奶子上,摸起來了。
蘇婷婷看看孫大娘,只見她笑咪咪的,一動也不動,讓老李輕揉撫摸。
老李摸了一陣之後,就對趙麗娘說道∶“麗娘!好幾天都沒和你親熱了,快過來,幫我倒杯酒。”
趙麗娘連忙走過去,拿起酒壺就要倒酒,老李一把抓住她,把她放在大腿上,同時用手在趙麗孃的屁股上摸起來了!”
趙麗娘嬌笑道∶“死老李,就是喜歡摸人家屁股!”
孫大娘笑道∶“因為你的屁股又肥又嫩,所以死老李特別愛摸。”
老李道∶“你的更好,可以前後插花,好動人的。”
孫大娘格格笑道:“你要死了呀?怎麼把弄那事的事情,也說出來嘛!”
左碧霞笑道∶“大姐的屁股,老李最喜歡啦!”
尤柳紅打趣道∶“你不要說大姐了,你的被老李搞了一下,還沒有“推杆進洞”,就開始像殺豬似的叫起來。”
趙麗娘接道∶“就是嘛!她還要我幫她擦藥哩!”
左碧霞不依道∶“你們兩個怎麼說我丟人的事嘛?小心我會整你們的。”
蘇婷停在窗外聽得臉紅心跳,暗想∶這地方,原是藏汙弄垢的“淫窟”。
這時,尤柳紅就走到老李面前,把老李的褲子拉了下來,用手把那話兒,像捉“鱔魚”似的拉了出來。
趙麗娘笑道:“你們看,老李笑這東西像水蛇一樣,軟綿綿的。”
蘇婷停在窗外,對著老李那話兒瞄了一眼,見那東西被趙麗娘一摸,就翹了起來。同時左柳江也過去用手在老李的蛋子上揉了起來。
孫大娘一看,格格的浪笑道:“你們兩個把老李的東西摸硬了片怎麼辦?”
趙麗娘道:“摸硬了,大姐就可以“開工”出貨了。”
孫大娘笑道:“老李,等會兒跟麗娘來一次“後挺花”,讓她舒服一下!”
老李道:“還說呢!上次說了半天她才願意,一弄就鬼叫連天,還是你的夠勁!”
孫大娘笑罵道:“死老李!死老李!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整你了!”
老李笑道…“好心肝!你來整好了!”
孫大娘走過去,就替老李寬衣解帶,輕輕的按捏他的那根又挺的“玩意”,嗲聲聲道∶“麗娘,把椅子擺一擺!”
說完,自己立即匆匆剝光了衣服。
老李面對這個“三十如狼”胃口奇大的女人,只有採取“以靜制動”,以“時間換空間”的策略了。
他的手指已“涉水”入幽“巡視”了。
不一會,三位女即已把椅子拚湊成一列,尤柳江抱看枕頭和被褥,迅速鋪在椅子上面了。
老李嘿嘿笑道∶“大姐,你可員會設計新花招,它叫什麼名字?”
“格格!這叫“開山揖盜”!”。
說完,身子一飄,上半身躺在椅上,雙腿朝椅臂上一攔,懸空的騷幽立即門戶大開。小泉順看臀溝一直往地下滴著。
“嘿嘿!好一招“開山揖盜”,小偷卻不敢進去哩!”
“格格!麗娘,強迫“中獎”!”
趙麗娘格格一笑,雙手按著老李的臀部,嗲聲道∶“死老李!在這節骨眼上拿翹!”
說完,往前一推!
老李早已瞄準了孫大娘的“活靶”,順看趙麗娘這一推,提早了扣扳機。
“啪!”一聲,那-“玩意”立即命中目標。
“啊!格格,神射手,真是百步穿楊。”
孫大娘的大屁股就像磨坊的磨盤一樣,隨看磨軸疾轉起來。
老李那“玩意”毫不畏懼的在旋轉不息的磨盤中殺進殺出,將一股豆汁輾磨得往外直冒。
孫大娘彷佛是餓壞肚子貪吃的小孩,雙腿緊攬看那椅子的椅臂,拚命的旋轉看騷幽,迎合著老李的抽插。
緊緊抓住椅子腳的尤柳紅與左碧霞,幾乎已經抓不牢了,那椅子的晃動,使她倆咋舌不已!
“麗娘……用力推……格格……爽歪歪……真好……可惜……抓不到那節骨眼的地方………真要命……癢死了……”
麗娘果真用力的推動老李的臀部,一聲聲響亮的“啪……”聲音,就像巨浪擊岸似的響了起來。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五人都已全身溼透了。
驀地——老李突然兩手抓住孫大娘小腿往上一提,“叭”的一聲,搭在自己的雙肩,孫大娘此刻除了兩肩著陸,其餘部份全部懸空了。
老李變成一具“重型榴彈炮”,對準那塊“口”展開密集的“炮轟”了。
孫大娘只覺得全身被轟得一陣陣酥軟,情不自禁地叫道∶“天!天呀……好酸……死老李……好酸喔……酸死我了……”
老李一見擊中“要害”,心中大喜,立即全力“猛轟”,一時“啪……”及“哎唷……哎唷……”之聲響個不停。
戰鼓頻敲!
戰雲密佈!
半個時辰之後,孫大娘一聲尖叫之後,癱瘓了。
老李雙腳一點,站在地上,雙手摟看孫大娘的豐臀狠命的擺動。
孫大娘是“扛上開花”,美上加美,那哎唷的叫聲已經細若遊絲了,那對桃花眼爽得騷成一線,全身汗如雨下。
麗娘方才充當“炮架”,半個時辰之久,此時,也累得無力倒在地上。
老李靈機一動,立即移轉目標到趙麗孃的身上。
一陣“嘶……”聲中,趙麗娘已經變成光溜溜的了。
老李一把提了過來,將趙麗娘背脊朝天,安放在孫大娘眮體上,“啪”一聲”那“玩意”立即完全頂進了岔路了。
一陣疾痛,立即使趙麗娘“哎唷!”怪叫起來∶“要命!死老李,你搞錯啦!哎唷!疼死我了!”
說完,想轉身欲推。
老李“嘿嘿”一笑,摟著她的細腰,下身疾速的“大敞門”挺動看,十來下之後,居然也傳出“滋……”之聲哩!
“格格~要命……真要命……該插的……不插……不該插的……卻……猛插……哎唷……真要命……”
尤柳紅聽了那“滋……”聲音,好奇的湊近一瞧。
只見小貓咪嘴裡流出來的口涎,完全在老李那“玩意”上面,隨著它的抽插一直塞入那個原本又窄又緊的後庭“好厝邊”。
怪不得它也會“滋……”叫個不停哩!
老李那個窄緊“後厝邊”連挺百餘下之後,只覺什為過癮,嘿嘿一笑之後,盡興的往外一抽。
趙麗娘還沒來得及問,老李一式“隔山取火”狂插起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趙麗娘這幾個女子都受了孫大娘的薰陶,早已是成為一匹“野馬”了。
此時,老李從“水路”進攻,解除了“旱路”威脅,立即開始還擊!
浪語呢哺,水聲潺潺。
春聲淫笑。狂喘咻咻。
一個是肉場老將。
一個是善於馳騁。
足足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後,老李在一個顫抖之後,才將速度緩了下來。
趙麗娘正在欲死欲仙的邊緣,見狀之時,脫口叫道∶“你……你不能……拋棄我……你不能…。這樣子……求求你……”
說完,迅速將老李推倒在地上,雙腿一跨,沉腰一坐。坐在老李身上。
只見她鼻息咻咻,拚命的挺動肥臀!
她口中頻頻叫道∶“讓我……死吧……求求你……”
老李哆嗦得越來越厲害了,為了顏面,他運功苦撐看。
“喔……喔……好……好爽……格格……爽死我…哎唷喂……爽死我了……我……哎……唷……”
只見她好似工人築地基般,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瘋狂的往下打樁。
老李雖然是肉場老將,但經過漫長几個時辰的肉搏,禁不住全身的舒爽,悶哼一聲之後,閘門一開而洩……
麗娘被洩洪一衝,居然叫了一聲∶“媽呀~”
一陣劇頂之後,她也洩了!
兩人氣喘如牛的摟在一起!
蘇婷婷寶劍已經出銷,準備把幾個狗男女一起解決。
突然聽到孫大娘一聲尖叫道∶“糟了!為了享樂,把正事兒都忘了,老李,快把情況報出來!”
老李喘息了一陣,始說道∶“大姐不提,還真樂而忘了任務,最近宮裡發生了幾件驚人的事,但有喜也有憂,喜的是本幫仇人已去其二,僅剩高逸與梅凌霜。
憂的是最近武林出現一個面色莒黃。而且有兩塊黑疤的醜少年,似乎專門與本幫作對,天欲宮的“車前四鳳”被擊斃兩個,少宮主也被救走了。
所以,宮主與大幫主已頒下“誅殺令”,本幫本宮弟子對叛徒柳小倩與醜少年,應不擇一切手段除去。”
蘇婷婷一聽醜少年,心裡不由一跳,她禍然想到龍弟弟對她的諾言,在這一年中,行走江湖之時,就化裝奇醜少年,試試到底有沒有人願意理他。
現在,這個什麼宮,什麼幫的要對付龍弟弟不利,她再也忍耐不住,更何況,這麼人本能就是一群人渣。
這一男四女在經過這樣劇烈的運動之後,而且毫無防範的情況之下,如何抵擋得住這麼一隻出押的雌虎,很快的便被解決了。
但是,她忿怒中卻沒忘記醜少年的去向。
當她知道醜少年已向巢湖方向參與除蛟行動時,就想到了龍弟弟的安危,顧不了掩埋屍體,駕世駭俗,急急的奔向巢湖。
且說∶府小蘭回到房中,首先第一考慮及的題目,便是自己的感情。
她私心衡量,小龍與粟雄在她心上的分量。
雖然小龍的外表條件,是如此的不足,雖然小龍從未對她表示過愛意,她卻竟處處維護他,像維護一個明知比不上人家的心愛寵物一般。
她冷靜的分析,對小龍的愛念,竟完全滋生於平日的憐憫,這意念,逐漸的加重,輕悄得幾乎不使她自己察覺。
但當它成熟而突然爆發出來,卻也令她自己無能為力了。
當然,府小蘭曉得,完全基於憐憫的愛,並不穩固,但是她對小龍的憐憫,卻並非由於他是真正的可憐。
其實,與其說可憐,無寧說是可敬與可佩,因為府小蘭發覺,小龍竟真的不同於任何人,他是那麼寬宏慷慨,從不向白眼相加的人們施行報復。又是那樣的溫柔體貼,能夠設身處地,為別人預留退後的餘地。
但,他並不儒弱,像是那碧波千頃的湖海一樣,於溫順中蘊藏看剛強!
他不傲於身俱的莫測奇學,卻也不為其醜而自卑。
像這種不傲不卑,虛懷處世,慷慨待人的風度品德,又有誰能差可比擬?
粟雄嘛,太驕傲也太自滿,從那無事生非的行為中,便不難窺見他的自私。
雖然,他的品貌,堪稱無匹,但只是英俊的儀表,能代表什麼呢?
當然,他對府小蘭的愛戀,是出自真誠的,但,自從小龍出現,到今天晚上,粟雄的一切優點,起碼在府小蘭的芳心上,是幾乎全被湮沒了!
府小蘭想到這裡,嬌弱的嘆了一聲,坐起身來,在黑暗中繼績分析第三個問題。
這問題,是今後的行為方針,她覺得必須採取一些步驟。
若按少女的尊嚴與驕傲,單憑小龍的木然與冷淡,府小蘭說什麼都不該再去愛他!
然而感情本就是奇妙無比的東西,它沒有理性,也沒有退讓,何況府小蘭生性倔強,她不願放棄,同時也不甘被人如此的冷落,她決心爭取,那怕是爭到手後,再定取捨。也不甘這般的被小龍漠視。
府小蘭是一個聰敏的女孩子,她早猜到∶小龍一直將自己視為粟雄的情侶。
府小蘭若要引起小蘭的愛火,則必須先讓他了解,自己對粟雄毫無情意方可。
這一點,極為難辦,須知粟雄並無太大壞處,加以外貌俊秀,對府小蘭一片真情,站在朋友或任何一方面,都不該太令他難堪失望!
若說真個一下子與粟雄反臉,無論如何,也非府小前之所願。
那麼,該怎麼辦?才能不看痕跡的……
府小蘭考慮看這一點,心下十分難決!
夜幕籠罩。
大地落入了黑暗。
無邊無際的黑暗,深不見底。
突然,外間傳來二鼓的更鼓聲!
緊接看隔壁,粟雄的房內,傳來一陣輕聲。
府小蘭奇怪他這麼晚為何不睡覺,她撲往窗邊,往外一瞧。
只見粟雄,捷如靈貓,自房中縱出,向店外竄去。
府小蘭芳心一動,趕緊提起案上的花籃,背上寶劍,也晃身撲出房外,同粟雄奔去的方向追下。
緊接著小龍房內,亦飄掠出一條黑影,恍如神龍騰空,快捷飄忽,一望而知,正是小龍。
小龍心靈中極不平安,他的情緒,一直被府小蘭的態度轉變所困擾。
他覺得自己該離開粟雄和府小蘭兩人,否則必會踏入糾紛與不義之中。
他考慮多時,下定決心,在除蛟之後,即行悄然離開。
他住在粟雄的左隔壁,粟雄的行動,同樣也驚擾了他。他知道粟雄志在蛟腦,便決心暗中隨去,相機助其一臂。
黯淡的月光下,三條黑影,在一條相距各數十丈的直線上,向巢湖方面疾掠。
粟雄本以為村落中已無人煙,那知相距頗遠之時,已瞥見村中隱有燈光。
他已打聽清楚,那紫金蛟多半在夜半出現,雖然它行蹤靡定,不見得便會出現在這附近。
但是,平常百姓,何敢在這時暴露目標?
粟雄這麼一想,便猜知必有武林人借居那裡。而借居目的,則更是顯而易見,是為著取蛟腦而來。
他心中一動,立即隱起身形,打量地勢,悄悄的向有燈之處摸去。
後面的兩個人見狀,亦學著他,一個個隱隱藏藏,欺近有燈之處。
他摸近燈光顯露之處,悄悄隱在一株高大的樹木上,連目打量,只見下面乃是一所漁夫之家,房舍不大,只是一明兩暗。
此際,那明間裡,燈火通明,房中來位橫眉豎目的勁裝大漢,正在圍坐兩桌席上,邊吃邊談。
場面氣氛,均十分融洽熱闊。
另一邊,府小蘭正隱在屋後房上,她與粟雄遙遙相對,中間有一層屋脊。隔擋了視線,故此,粟雄看不見她。
至於小龍。則站在土牆外面,那土牆高與肩齊,故此他站在牆外,一伸頭便能自後窗中看入室內。
他距離最遠,但由於目力特異,視黑夜亦如同白晝,功力深厚,聽覺銳利之極,故此比粟雄更能看清聽清楚。
粟雄隱在樹上,只見中央主位上那人,說道∶“兄弟今日初臨,既蒙各位款待,心下十分感激,但有數點不明,不知那位可以分析一下,讓兄弟瞭解當前情況,也好想個主意,達成目的呢?”
果然,那人語音方落,下手一人,立即哈哈大笑,接口道∶“龔兄,你素稱足智多謀,號稱“文昌諸葛”,這事兒當然少不得煩你出個主意!
只是,這一遭,能人彙集,聽說好幾個有名怪物,息影多年,這一次也來趟這混水,實有令人頭痛。”
粟雄暗自吃驚,想不到這裡,還有許多糾纏。說話那人,雖不知是誰,但那“文昌諸葛”,他卻已早有耳聞。
此人姓龔名人傑,成名黑道,已有廿餘年,掌中一對文昌筆,精擅打穴,準,狠,捷,辣,招式詭異。
人更足智多謀,狡猾異常,兼之心黑手狠,實在令人不敢招惹。
在江南一帶,獨來獨往,行蹤飄忽,代主人出壞主意,故此狐朋狗友,倒是對他頗是尊敬。
粟雄出道有年,很多江湖中消息事故。卻極豐富。
文昌諸葛龔人傑,微微一笑,坐了下來,道∶“王兄何必長他人志氣,俗話說事在人為,憑我等兄弟,眾人之力,我就不信鬥不過人家……”。
他一語末竟,座中一人,譁然大吼,道∶“對,他媽的莽飛矛就不信誰比咱們強,他媽的,誰要來橫裡亂擾、他媽的莽飛矛,先給他媽的兩槍!”
外面府小蘭,聽見粗話,不禁粉面羞紅。
小龍莞爾曬笑,心知說話這人,雖然粗卑了些,確是個直性的毫爽漢子。
粟雄可知這莽飛矛,亦是江南黑道人物,姓張名元,性雖魯直,卻有一身極好的橫練硬功,加以神力驚人。
在鄱陽湖中立寨。與“八八烏賊”荀志海,“三叉手”陶銀,並稱鄱陽三霸。
文昌諸葛龔人傑,等眾人情緒稍定,又復促間目前形勢,那被稱“王兄”之人,說道∶“說起這話,四月前兄弟孤山之下,出了只大蛟,將兄弟水寨內,船隻翻頂,還傷了不少兄弟。
在無可奈何之下,將人員退守山中,一等那蛟出現,便用擂石滾木對付。
雙方僵持半月,那蛟想是見無機可乘,便轉移陣地,因出為害。一時弄得湖中船隻絕跡,無人敢來。”
粟雄在樹上聽得真切,聞言恍悟,這人原來是孤山水寇,“浪裡蛟”王佔元。
王佔元,飲一口酒,又道:“兄弟見這蛟兇惡,在湖中亂鬧,等於是與兄弟為難,如不想法除去,山上這多兄弟止豈不是活活餓死。於是尋隙獨駕孤舟,逃出湖來,想找些武藝高強的哥們,幫忙將惡蛟除去。
兄弟在懷寧一帶,遇著了大別山韋家兄弟,對他們一說,韋家老大,竟一口答應幫忙,孰料,他二人自不量力,雙雙末斬了蛟,卻讓蛟吞了他們!”
莽飛矛張元,靜聽半刻,這時忍不住出聲,罵了句:“活該,報應!”
王佔元頓了一頓,又接看道:“不知怎的,這消息竟從此傅揚開了,黑白兩道不知名之仕,都紛集向附近。
兄弟趕到鄱陽,邀請三霸,兼程趕返,此地情勢,竟然大變。許多自稱是名門大派的老不死,也顯見蹤跡。”
“這還不說,最可氣,黃山鐵杖叟,竟還反客為主,午夜傳柬,警告兄弟與鄱陽三霸,不得下手屠蛟。”
府小蘭與粟雄,對黃山鐵杖叟,均有耳聞,深知此老,功力高絕,性情怪異,介於正邪之間。
王佔元掃視室內,微微一笑,道∶“那鐵杖叟雖然厲害,卻似有顧慮,幾次深夜下湖,均似被人故意擾亂,不能達成目的。
鐵杖叟一氣之下,立即沿湖貼出告示,詳述紫金蛟用途,聲言此蛟乃武林瑰寶,無主之物,應屬於武林強者。
且明訂七月十五日,白石山武技大會,會中較武,強者屠蛟取腦得皮,在此期前,若有人敢妄自下湖,立殺無赦!”
小龍在外面聞得,一算日子,七月十五日正是後天。心中對鐵杖叟大為不滿。
皆因,那紫金蛟雖是武林人珍視的寶物,卻是這巢湖附近百姓的大害,它多活一日,便多為害一日。
俠義中人,即以救人濟世為旨,為何不盡早設法除去,保留至今呢?
粟雄的注意力,集中在設法屠蛟取腦,他此時考慮的,也是這一問題。
府小蘭的興趣,卻又不同,她是想像看白石山武技大會,一定熱闊,她想,後天非得去看看不可,否則,這等盛會,錯過了豈不可惜!
室內諸人,可不會察覺外面有人竊聽,話題一轉,開始討論到如何應付白石山之會的事。
粟雄的目的已達,不願意再留,悄悄下樹,向巢湖邊上掠去。
小龍也想離開,但見屋上的府小蘭,尚俯在屋上,未有行動。
便隨手在牆上抓下一塊土團,輕輕一彈,士團去若流星,一下打在府小蘭頭頂屋上,發出一聲輕響。
府小蘭聞聲一驚,抬頭四顧,瞥見牆外,小龍凝立在月光之下,正悄悄向她招手。
府小蘭芳心一甜,俯臥的嬌軀,猛的一彈,嬌軀仍然平臥。卻疾捷飄向牆外。
小龍目睹她賣弄此一身法,曼妙輕攘,恍如仙子臥雲,冉冉而降,心正暗贊,卻猛見她眉一皺,嬌軀突軟,似是真氣不凝,即將摔跌一般。
小龍猛吃一驚,雙臂一張,掠身搶近。,一把方將府小蘭接住,耳中卻突然聽得房內,有人喝∶“什麼人,來此窺探。”
接看便聽著∶“唰唰”幾聲,似已有人追出房來!
小龍不暇多想,雙腳猛頓,飈忽沒入黑暗中。
小龍將府小蘭一把抱在懷內,耳聞室內諸人,發聲追將出來,心中一驚,只當府小蘭自房上飄下時,被人發覺,中了暗器!
因此不敢耽擱,轉身疾掠,向不遠處一座樹林奔去。
王佔元面對窗而坐,突然看到一條黑影,自屋上投向牆外。
黑影在空中,速度又快,像是一隻蒼鷹。
故此,王佔元立即開口喝問,縱身搶掠出去,但並未施放暗器。
眾人雖無所見,卻紛紛跟看縱出,搶上土牆,縱目一瞧,一片平原,不遠處野林聳翠,卻無一絲人跡。
那野林雖然密密的可以藏人,但兩下相距,足有卅餘丈,輕功再好,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片刻內,藏進林去。
王佔元不由懷疑,老臉有些辣辣的不好意思。
文昌諸葛龔人傑,迅速的在園中搜索一週,率先道∶“咳,各位請回來吧!來人功夫太高,這時想且走遠!我兄弟還是商議正事要緊!”
浪裡蛟王佔元心裡明白,龔人傑這麼說為看替他找臺階下臺,別人不知,心裡可確信為真,心裡頭不由都有些膽寒。
小籠抱看府小蘭搶入林內,低頭一看,只見府小蘭雙目微閉,面色安詳,不但無絲毫痛苦表情,反倒像睡看了一般!
想起府小蘭平時性情,這陣子大概又是故意頑皮裝作,心中一動,童心大起,伸手探入府小蘭腋下一搔。
這一著,果然靈光,只見府小蘭“格格”一笑,妙目大張,纖腰猛挺,便欲脫出小龍懷抱。
小龍這一來更加證實,她故意放刁頑皮,見她怕癢,那肯這般輕易放過!
雙臂用力不放,左手更在府小蘭腋下,抓搔不止。
直把府小蘭笑得,櫻唇大開,脆笑如風中銀鈴驟鳴,綿長不斷,雙腳亂蹬亂踢,粉拳更連連對看小龍的胸膛,槌打不休。
小龍腳下並未停止,早已穿林而過。
月光下,懷中玉人,脆笑嬌態媚人,酥胸起伏,嬌喘急促,陣陣處子芳香,似蘭似菊,撲鼻直入沁心入肺。
此際府小蘭,已笑得上氣難接下氣,低聲軟語乞降,道∶“龍……哥……哥,你饒……過這……遭,下次……小妹……再……也不……敢……頑皮了……”
小龍心中一蕩,同時也心中一軟,停手不搔,繼續抱著她朝前飛奔,口中卻裝著生氣∶“哼,念你初犯,尚知悔過的份上,權且饒過你一次,哇噻!下次再犯,看我不讓你笑個痛快!”
府小蘭自與他相識以來,小龍一直不苟言笑。
今晚,府小蘭隨粟雄出來,根本不知道小龍也跟在後面。
故此,當小龍向她投土示意之時,府小蘭乍見小龍,芳心裡又驚又甜蜜。
驚的是自己竟未能覺察牆外有人,甜的卻是,小龍既暗暗跟看自己,可見他並非對己了無一點情意。
這起碼錶示,小龍對她的安危行動,甚為關心,否則小龍為何要召喚自己呢?
芳心一動,身在半空,突的一軟,果然小龍怕她跌著,趕過來將她接住。
她偎在郎懷,只覺得舒適無比,率性妙目一閉,任憑他抱著,掠進林內。
因之,故意湊趣裝成愁眉苦臉,快生生惹人憐愛的模樣,委委屈屈的答應一聲:“是!龍哥哥,小妹下次再不敢犯啦!”
小龍見狀,心頭一樂”哈哈大笑,府小蘭說罷,覺得有趣,便再也忍不住,亦跟看“嗤嗤”脆笑起來。
二人笑作一堆,笑聲劃空而過,靜夜中萬籟俱寂,最易傅音。
此際,他兩人雖離開適才村屋,已有二三里地。
但是,村屋內諸人,仍然清晰的聽到笑聲。
莽飛矛張元,大吼一聲,站起來罵道∶“他媽的,什麼人這麼猖狂,半夜三更鬼叫鬼叫,待老子去找來打他媽的一頓,看看他媽的他還鬼叫不鬼叫!”
文昌諸葛龔人傑,人歷江湖,見多識廣,聽聲辨立,已知發聲之人,功力絕世,莽飛矛張元,雖有一身橫練蠻力,卻萬萬追趕不上。
故爾,立即出聲將張元勸住。
小龍兩人,只顧得玩笑,可未慮及其他,也未認準方向,笑聲稍住,府小蘭首先發現,問道∶“龍哥哥,你這是到那裡去嘛?”
小籠聞言,霍的止步,放眼一看,果然方向弄錯,正好與回店道途,背道而馳。
想欲轉身回頭,府小蘭卻已悄聲說道∶“龍哥哥,你看前面村子裡,也有燈光透出,我們再去探探好嗎?”
小龍看看天色,也不過剛過三更,一想多探幾處也好,正欲舉步,卻聽府小蘭又道∶“你,龍哥哥,你放我下來吧!抱……”
小龍一聽,一陣耳熱,這才驚覺事勢有點不對。
不待府小蘭說完,他趕緊鬆手。府小蘭一語未竟,驟不及防,若不是趕快挺腰施力,差點兒被他摔在地上。
府小蘭白他一眼,方欲埋怨撒嬌,一瞥小龍躊躇羞慚之態,垂頭不語之狀,卻又不由奇怪,道∶“龍哥哥,你怎麼啦!”
驀地,小龍突然道歉說道∶“哇噻!適才小兄一時忘形,諸多失禮冒犯,想來心實愧煞,望蘭妹妹原諒一遭,下次決不再犯!”
府小蘭聰慧之極,那能不懂,聞言心頭一涼,暗中氣道∶“我府小蘭那點不好,你這麼看不起人,我女孩兒身體,清清白白,可是能隨便糊塗得的!”
不過,她外表可也裝糊塗,故意“嗤”聲一笑,舒玉臂挽住小龍右臂,柔聲兒說道∶“龍哥哥,看你真酸的可以,什麼,失禮潛犯的,我不懂,你叫我原諒什麼呢?”
小龍右臂,被她挽在懷內,肘間觸著小蘭酥胸,軟綿綿,如觸電殛,可是抽不回來,又不便用強。
一聽這話,小龍心裡頭更暗中叫苦不迭!
皆因,府小蘭之言,表示著兩個意思,其一表示她情竇初開,天真末鑿,不曉得什麼是男女之防,認為開個玩笑,沒什麼了不起的。
第二個意義,府小蘭已有意以身相許,此身自然已屬於君,如此則擁抱玩笑,正是兩情洽歡的表現,又何必斤斤計較失禮潛犯?
小龍這一想明白,頓時嚇了一跳,心知如不早些抽身,將來怕不要弄個灰頭土臉,落得個不義的罵名。
他一想,便趕緊採取措施,道∶“哇噻!咱們快去那村中探探,就趕緊回去吧!否則等會粟兄先回,找不到你,又發急了!”
說看,也不等府小蘭回答,率先朝前掠去。
府小蘭聞言,心裡暗“哼”一聲,忖道∶“你別老拿話點我,弄急了我乾脆和粟雄絕交,看你還有何話說!”
想著,早一把拉住小龍右手,隨著他向前飛馳。
二人手拉手,一掠五六丈,眨眨眼已至村前。
小龍縱目一瞧,那村落建築得較好些,村內房舍約有廿餘家,外邊尚有一道木柵,將全村圍住。
方待越柵躍入,突由柵內,飛快的迎出兩條人影,前面一人,更已發話喝道∶“何方朋友,深夜駕臨,貧道衡山浮沙子在此迎候!”
小龍心知行藏已露,乾脆停步不進,佇立以待。
那兩個人一掠數丈,停身在兩人身前,一丈之處,對小龍和府小蘭打量一陣,乃瞥見府小蘭右手所提花籃,敞聲哈哈一笑,道∶“請問姑娘,可是來自武夷,但不知梅凌霜女俠與姑娘怎的稱呼!”
府小蘭先聞得那人自報姓名,便覺耳熟,聞言一看,只見那人年約六旬,一身灰佈道袍,長及膝頭,雲履白襪,身背單劍,面圓多肉,頷下長髦又長又濃,一雙電目,精光四射,分明內力十分深厚。
心中一動,脆笑一聲反口問道∶“你可是老道叔叔嗎?我是蘭兒哇,老道叔叔不認得我了嗎?”
那老道聞言,仰天哈哈朗笑,道∶“蘭兒嘛?黃毛丫頭十八變,這話真是不假,蘭兒,你不看你現在長多大啊!”
府小蘭“啐”了一口,一掠欺近,伸手便拉那老道的黑鬢,同時,口中還嚷道∶“老道叔叔,你還是一樣老沒正經,看蘭兒不拉下你的假鬍子來!”
小龍一皺眉頭,暗暗好笑,這一老一少,真叫做棋逢對手,一般的頑皮好耍!
卻見那老道,“哈”“咳”了兩聲,挫身挫腰,轉到府小蘭背後,伸手反抓府小蘭的後飄長髮,邊抓,口中也嚷著∶“好丫頭,你要拉老道叔叔的鬍子,老道叔叔也得拉拉你的小辮子尾巴,看誰……啊,小辮子呢!”
府小蘭一把抓空,眼前失去老道身影,知他已轉到自己背後,不等他手爪遞到,扭頭一擺。
“唰”的一聲,將長髮摔到前面,腳下“倒踏蓮步”,大轉身“五鳳朝陽”,“呼”的一下,左掌電般伸出,同老道胸前黑鬢抓去。
這一串動作,輕靈快捷,姿勢曼妙,小龍看了暗暗點頭稱讚,老道卻大吃一驚。
老道不等地纖掌遞近,跺腳後退一丈,雙手在胸前一陣亂搖。道:“慢來,慢來,多年不見,小蘭兒不但只長大成人,一身功夫,怕不也得了梅女俠真傳,老道叔叔自承已年老力衰,再鬧下去,怕不被你拉光鬍鬚嗎?”
府小蘭“嗤”的一笑,瞟了小龍一眼,轉對老道說道∶“老道叔叔,你不在衡山納福,到這兒做什麼啊?”
老道順著府小蘭目光,對小龍一看,見其面容雖醜,卻生具一付百年難遇的上好練武骨格。
先不作答,反而問道∶“這位秀才,既與你蘭兒同來,想必也是會“三下子”的人,蘭兒怎不為老道叔叔介紹介紹哇!”
別人都說“二下子”,這老道偏多加了“一下子”。
小龍莊重沉穩,暗中好笑,卻不顯出。
府小蘭頑皮,早已笑彎纖腰,好半晌方才忍住,指看小龍,說∶“他,豈止會三下子,本領可大著呢!”
說著,對小龍招招手,說∶“龍哥哥,我為你介紹介紹,這位是我的老道叔叔,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大俠客,衡山派長老之一,人稱笑面黑髮浮沙子……”
笑面黑鬢聞言,嚷嚷道∶“得了,得了,我的好侄女,別給老道叔叔高帽子戴啦!”
府小蘭脆聲一笑,又道∶“這位是我龍哥哥,姓石名小龍,以後老道叔叔可得多多照顧,他也是剛出道呢!”
浮沙子伸指劃臉。羞她道∶“好丫頭,真不害蹤,龍哥哥就龍哥哥,還什麼你的我的,難道還怕我老道叔叔,搶你的龍哥哥不成?”
小龍面對這一老一少,小的百無忌禁,當看外人面前,叫喚得那麼好聽親熱,老的是故意調侃,刻意玩笑,頓時羞得紅了脖子,趕緊上前見禮,垂頭不語。
但他心頭確也甜蜜蜜的,深深被府小蘭的柔情感動。
皆因,若非府小龍已有決心,深種了愛苗,則無論她多麼天真,也不會對外人說出這種話來。
府小蘭聽了浮沙子調侃,玉靨上微泛羞紅,偷眼瞥見小龍的尷尬模樣,卻又“嗤”的一笑,亂以他語,道∶“老道叔叔,那位是誰啊?”
浮沙子“呵”“呵”兩聲,拍拍自己腦袋,點手招過與他同來的青年,道∶“蘭侄女,這小子是老道叔叔的徒弟,名叫焦仁,雖然大你幾歲,功夫可不如你,不過,你以後還得委屈委屈,尊他聲師兄才對呢!”
府小蘭瞥了焦仁一眼,只見他身軀高大,虎臂熊腰,濃眉環眼,一身密扣勁裝,更顯得十分雄壯。
遂福了一福,喚聲∶“師兄!”,又與小龍介紹。
那焦仁早在一邊看了半天,心裡對小龍可瞧不起,納悶為何這美若天仙的嬌豔師妹,會喜歡這個又醜又弱的小子!
焦仁淡淡對小龍袍了抱拳,算是見過,卻對他師父浮沙子放開洪鐘似的喉嚨,道:“師父,師妹遠來,您老人家怎的也不讓師妹進去坐坐哇!”
浮沙子“叭”的一聲,打了自己後腦一下,嚷道∶“你看你這個糊塗勁兒,還不如傻小子聰明哪,唉,蘭侄女可別見怪,老道叔叔愈老愈不中用了,快裡請,快裡請!”
說看,舉手讓客,逗得府小蘭與小龍兩人,想笑又不便笑,不笑又忍不住。
府小蘭纖手捂嘴,低頭疾行,小龍盡力忍住笑容,抱拳道∶“老前輩請!”
浮沙子見小龍認真,可又哈哈笑了,邊笑邊道∶“好小子,倒蠻知禮數的,難得難得。”
四人魚貫而入,浮沙子哈哈笑著,一一介紹。
小龍與府小蘭上前一一見禮,只見正中者為首一名,相貌其古,鶴髮白鬢,面如重棗,一望而知,功力精深。
他,正是眾人之長,衡山派首席長老,“三陽劍浮雲子”。
另外兩人,一名“浮風子”,一名“浮土子”,均是浮沙子的師弟,皆已年逾六旬。
那“浮風子”右袖虛懸,似無手臂,“浮土子”左耳不見,想是被人創去。
浮雲子位列衡山派長老首席,為掌門人浮塵子的師兄,不但劍術精絕,閱歷見識也無不高人一等。
此際,他一見府小蘭,忙即哈哈一笑,道∶“蘭姑娘與石少爺多禮,說起來浮沙師弟,與令先師交稱莫逆,可都不是外人,老道賣個老,也稱你一聲侄女如何?”
語畢,又是放聲一笑,道∶“賢侄女年紀輕輕,令師便放心讓侄女獨自下山,可見賢侄女必已得令師絕世真傳,誠然可喜可賀,此次遠臨巢湖,可亦是為了紫金蛟嗎?”
府小蘭嫣然一笑,道∶“老前輩過獎,侄女愧不敢當。這次侄女路過此地,途中傳言紛紛,一時好奇,與龍哥哥趕來瞧瞧熱闊,老前輩與老道叔叔,想已來此多日,不知可能讓侄女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浮沙子十分喜歡府小蘭,聞言哈哈大笑,道∶“蘭侄女,讓老道叔叔告訴你吧……”
浮風子輿浮土子,聞言同時一皺眉頭,齊齊向浮雲子看去。但見浮雲子對他倆微微搖頭,示意無妨,兩人無奈何,卻一同起身告退出去。
府小蘭見狀,芳心頗氣,正想告辭回去。
浮沙子哈哈一笑,道∶“老大,我老道與蘭侄女久別重逢,還有幾箱子話好講,這裡沒你的事,我看你還是也去睡吧!”
浮雲子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道∶“好,好,賢侄女我失陪了。”
浮沙子命焦仁送來點冷盤酒菜,讓兩人隨意食用。
他自己執壺在手,自斟自飲,一連灌下五杯,用袍袖一抹唇邊酒漬,道∶“唉,說來話可長啦!蘭侄女你知道我老道叔叔,素來愛玩愛耍,不拘小節,但這一次,可實在不好耍了。”
小龍對浮沙子相知不深,但見微知著,卻曉得他約為人,必定十分豁達。
此際聞他嘆息,滿呈淡憂,不由十分納悶,弄不清怎的事態會如此嚴重。
府小蘭可不會在意,見他老是飲酒,便催促道∶“老道叔叔,到底是啥事,你快說嘛!”
浮沙子皺眉注視她片刻,破顏而笑,道∶“侄女還是老脾氣,想起從前,你那時梳著兩隻小辮子,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真……”
府小蘭聽他老不說正經,櫻唇一呶,浮沙子見狀改口道∶“好啦!別發脾氣,老道叔叔怕你,馬上就說……”
府小蘭“噗嗤”一笑,得意的流盼小龍一眼,卻聽浮沙子繼續說道∶“這巢湖紫金蛟,據說是武林人人慾得的寶物,蛟腦能洗毛伐髓,蛟皮可制寶衣,劍刃不傷,最寶貴的,還有許多髓珠,能治百病。
因此,這消息一經傳出,武林黑白兩道的貪慾之徒,都紛紛趕來此地,連幾個輕不出世的魔頭,也動了貪念。”
浮沙子又道∶“黑道人物,多是些貪得之徒,自不肯輕易放棄爭奪蛟寶,俠義門中,即使不願貪得,卻不能讓這寶物,落在黑道兇人手中。”
府小前奇道∶“為什麼啊?”
浮沙天笑道∶“這道理可真簡單,若蛟寶落在兇人手中,豈不等於是助長了他的兇焰?自後,萬一無人能夠治他,天下武林生靈,豈不都要遭殃了嗎?”
府小蘭“啊”了一聲,小龍卻凜然而驚,想道∶“哇噻!老道叔叔這話真對,怎麼我以前沒想到呢?”
這一來,小龍不由深深敬佩浮沙子見識閱歷,同時也暗自決定,不讓那紫金蛟落入惡人之手。
三人又閒聊幾句,小龍正想告辭,突然,外間傳來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之聲。
此際,夜靜更深,萬籟俱寂,這一陣霍來的慘呼之聲,令人聽來,分外的聳人毛髮。
尤其府小蘭,只嚇得面色驟白,一伸手挽住小龍,道∶“龍哥哥,這是什麼聲音,這麼怕人?”
小龍劍眉一挑,道∶“可能是有人被害,蘭妹妹你在這等著,我出去看看!”
浮沙子聞聲,亦是愕然,他一見小龍這般說法,哈哈長笑一聲,推杯而起,道:“少俠俠義肝膽,令人佩服,我老道與你同去一探,看看是那個魔頭,又在湖邊下手害人!”
府小蘭這時定下神來,俠膽立壯,才接口道∶“要去大家同去,走!”
“走”字音落,她已當先掠出房去。
小龍與浮沙子一同起步,一走正門,一穿前窗,在院中微一停頓,齊齊施展輕功,同府小蘭追去。
湖邊,有一條小舟,小舟旁臥看四五個人,似已氣絕!
府小蘭搶前探視,只見五人一般的腹破腸流,五臟散落遍地。“哎啊!”一聲驚叫,纖手掩面,轉身不敢再看。
浮沙子行走江湖多年,見多識廣,微一辨識,便認出五人正是巢湖孤山寨寨主,浪裡蛟王佔元,鄱陽三霸八爪烏賊荀志海,三叉手陶銀,及贛江雙鯉兄弟,但此五人,雖屬綠林黑道人物,生平作惡極多,卻也不致該如此慘死!
這位慣於嬉笑的老頑童,卻再也笑不出來,他“咳”了一聲,憤憤自言自語道:“魔崽子可惡可恨,我老道非碰碰你不可!”
府小蘭懼意已消,俠膽復熾,接口道∶“好,老道叔叔,後天十五,碗兒算上一份,要鬥鬥他什麼魔杖竹杖。”
浮沙子豪性又發,哈哈大笑,大拇指一豎道∶“女娃兒有種,不愧是一朵雲的傳人!”
小龍不聲不響,在附近找了個乾淨草地,俯身躬腰,雙手運集丹鐵神功,虛空連挖,不多時,挖了個大坑。
浮沙子與府小蘭一齊瞥見,各皆又驚又佩,尤其浮沙子,第一次見小龍施展功力,憑他的見識,竟非但見所未見,卻連聽都沒聽說過,一時愕然呆住,竟忘了上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