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信象雪花一樣飛來了,她已經越來越不能忽略它們了。它們是智慧的,莊重的,一點也不荒謬,也不是糾纏不休的。她的通信者什麼也不想要,什麼也不要求,什麼也不堅持。他十分英明(或是精明)地沒有描述他自己的個性,他的生活,他的感受,他的渴望。他是個間諜:他只寫關於她的事。那些信不是誘惑的,而是尊敬的。如果那些信中充滿了誘惑,它一定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長期計劃。最近收到的那封信,雖然是大膽的:"我三天沒見到你。當我再一次見到你時,我對你的舉止感到驚奇。你是那麼輕巧。你就象一團火焰,非得跳躍才能存在。你邁著似乎比過去更修長的雙腿,大步前進著。你周圍環繞著明亮的,瘋狂的,喝醉酒的,野性的火焰。我想象著,向你赤裸的身體拋去一件火焰編織而成的披風,我要把你雪白的軀體裹人紅衣主教深紅色的披風中。然後就這樣把你放到一個紅色房間中的紅色床上,我的紅衣主教,最美麗的紅衣主教!"
幾天之後,她買了一件紅色的睡袍。她站在鏡子前注視著自己。她從各個角度觀察著自己。她撩起她的長袍,覺得自己的腿從沒那麼修長過,皮膚從沒那麼白皙過。
讓·馬克回來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尚塔爾邁著充滿魅力的步伐,穿著她那件光彩照人的紅色睡袍向他走來。她繞著他,躲避著他,一會兒讓他靠近,而一會兒又逃離他。她用這個遊戲引誘著他,讓他滿屋於地追逐她。突然間,它再現了女人被男人追逐的古老情景。她向大圓桌跑去,她自己已被這種男人追逐女人的情景陶醉了。她突然跳到床上,把她的睡袍一直掀到脖子上面。那天,他用一種新的方式,新的體力與她做愛。她突然有一種感覺,什麼人正從房間的某個角落極其專心地偷窺著他們。她好像看見了他的臉,查爾斯·杜·巴路的臉,那個把紅色披風強加給她的人,那個把愛強加給她的人。想到他,她不禁在高xdx潮的時候喊出聲來。
現在,他們肩並肩地躺在床上喘息,一個間諜的形象喚醒了她。讓·馬克所到她正在低語,要在她赤裸的身體上披上深紅色的披風,象一位高貴的紅衣主教穿過擁擠的教堂。靜靜地聽著她的低語,他又把她摟到了懷裡。他被她講述的那些幻景所誘惑,他們又做愛了。
接著,一切又都重歸平靜了,在她面前,她看見了她的紅色睡抱,絹巴巴地卷在床邊。在她微啟的眼簾前,那紅色的一小塊幻化成一片玫瑰園。她幾乎都聞到了那快要被遺忘的微弱的芬芳,那嚮往吸引全世界男人的玫瑰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