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沿著衚衕散步,衚衕是一個上坡,那晚又正是個圓月之夜,所以我很清楚地看見一個男人從遠處向我跑來。即使他是衣著襤褸的,軟弱的,即使他後面有人跑著叫喊著,我們不會抓住他,而是讓他繼續跑著。因為那是一個晚上,我們不能肯定,我們前面那段衚衕一定也是一個上坡,再說,後面跑著的那個人能說不是追趕者找他聊天麼?說不定這一前一後跑著的兩個人還在追趕第三者呢!或許第一個跑著的人是無辜地被第二個追趕著呢!也有可能後面追趕的人是個兇手,我們要是抓住第一個人,豈不成了同案犯麼?也許這兩個人還並不相識,他們只是各盡其職地跑回家去睡覺;還可能兩者都是夜遊神,說不定第一個還帶有武器。終於,我們不再感到累了,我們不是喝了這麼多酒嗎?高興的是,我們再看不見第二個人了。
(陸增榮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