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皆平安無事,這天晌午時分,呂仲終於將馬車駕入昆明,他立即問道:“阿來,你的親人住在昆明何處?”
“我自己去找吧,先找家客棧歇會吧。”
“好。”
不久,兩人已往進一家小客棧,白來取出十張銀票低聲道:“呂大哥,我慷他人之慨,你收下吧!”
“不妥啦!”
“收下,別再趕車,太危險啦!”
“啊……”
“噓,小聲些。”
呂仲一見到那十張銀票皆是一千兩銀子,不由雙手發抖。
“呂大哥,改行吧!”
“我……該如何謝你呢?”
“只要你保密,我就高興啦!”
“我該如何向別人說呢?”
“你可以說是一位蒙面人在你送他離開昆明後送給你的呀。”
“這……好吧,阿來,真謝謝你!”
“別客氣,我得去找人了。”
“阿來,我在此候你三天,你慢慢找吧!”
白來忖道:“也好,我正好保護他回家。”
他立即點頭道:“好!”
說著,他已拎包袱離去。
不久,他找了一家小吃店,便點了飯菜。
店主一送來飯,白來便問道:“可否請教大叔一件事?”
“好呀,說吧!”
“你知道岳家堡如何走嗎?”
“岳家堡?那個岳家堡?”
“堡主是嶽溪………啊,早就垮啦。”
“什麼?早就垮啦?”
“是呀,去年重陽時,百花幫幫主帶了好多人來殺岳家堡堡主,又搶財、又燒堡,真殘忍哩!”
說著,他警覺的出店探望之後,方始回來。
“大叔沒騙我?”
“真的啦!你若不信,可以沿此街一直走出城,大約再走十里,便可以瞧見一大片荒草,那便是岳家堡啦!”
“會有此事?天呀!”
“你是岳家堡的親人嗎?”
“我……不是,謝謝大叔。”
他放下一塊碎銀,便欲離去。
“小哥兒,你吃了東西再走吧!”
“謝謝,我去瞧瞧!”
說著,他已拎包袱匆匆離去。
由於沿途有不少人,白來不能施展輕功,只好低頭快行。
半個多時辰之後,他果然看見一片廢墟及遍地荒草,他怔了不久,不敢相信的繞行一大圈。
他終於瞧見官方豎立之“閒人勿近”標牌。
他不由暗喊道:“娘,岳家堡垮了,孩兒不能復仇啦!”
良久之後,倏見一名小叫化前來道:“這位大哥找人啦?”
“我……小兄弟幫個忙!”
他立即掏出一塊銀子遞給小叫化。
“抱歉,無功不受祿。”
“小兄弟,你知道岳家堡如何垮的嗎?”
“知道,你是岳家堡的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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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我告訴你!”
這名小叫化去年曾在遠處偷窺,所以,他敘述得甚為清楚,白來聽得連連暗叫:“報應,死得好。”
小叫化收下銀子道:“我只知道這些而已。”
“夠了,謝謝你。”
“別客氣,貪財!”
說著,他已欣然離去。
白來擔心站太久又會引來別人,立即返回小客棧,他一見呂仲在洗車,立即上前道:“呂大哥,我回來啦。”
“找到親人啦?”
“死啦。”
“什麼?死啦?怎麼死的?”
“被盜賊殺死的!”
“真可憐,你何時回去?”
“明天上午吧。”
倏見二名小二合力推著一位破腳破衣老人出來,白來心生不忍,立即上前道:
“怎麼回事?”
“這老鬼白吃白住三天,一直不肯付帳哩。”
老人連咳三聲,喘道:“老朽在等親人呀,他們一來便可以結帳……”
“少來,快滾!”
白來忙道:“小二,別如此,每人都會老,每人皆有長輩,他欠你們多少錢,我替他付了吧。”
說著,他已遞出一錠金元寶。
小二忙陪笑道:“太多丁,才只欠兩三文錢哩!”
“收下,好好送幾道酒菜到他的房中去!”
“是,是,老先生,請!”
老人咳道:“小哥兒,謝啦,可否借一百兩銀子供老朽看病?”
白來抽出一張一千兩銀票道:“請。”
“小哥兒,尊姓大名……”
“我……算啦,萍水相逢,緣聚緣散,何必留名道姓呢!”
“這……老朽豈可忘恩?”
“別客氣,請!”
“好,者朽姓葉,謝謝小哥兒。”
說著,他已向外行去。
白來朝小二道:“把酒菜送入吾房吧。”
“是,是,馬上到!”
白來稍稍行善加上已獲悉嶽溪諸人遭到惡報,他在小二送來酒菜時便欣然取用。
呂仲道:“你真是大善人呀。”
“別如此說,我只是慷他人之慨而已,一起吃吧。”
“好!”
兩人便欣然用膳。
膳後,老人走到門前道:“小哥兒,老朽可以入內嗎?”
“歡迎,請!”
說著,他已起身斟茗。
“小哥兒,謝謝你,老朽的病有救啦!”
“恭喜。”
“不過,大夫尚要老朽付五千兩銀子”
呂仲脫口道:“那有這種大夫!”
“唉,老毛病呀。”
白來抽出六張一千兩銀票道:“剩下的一千兩銀子好好補補吧。”
“天呀,你真是大善人呀。”
“別如此說!”
“小哥兒,你務必要賜告大名?”
呂仲脫口道:“他叫白來!”
“白來?老朽白來嗎?”
“不是啦,黑白的白,來去的來啦!”
“白來,名俗,人卻不俗,奇哉。”
“老先生,你好似沒病哩!”
“老朽方才吃過藥,又推拿好久,舒服多了。”
白來含笑道:“者先生,你快去付銀子,早日把病治好吧。”
“好,好,謝謝!”
說著,他已拄拐而去。
呂仲忙道:“阿來,你可能受騙了!”
“別如此說,受騙總比騙人佳呀!”
“你……唉,你太善良啦!”
“呂大哥,好好歇息吧,明日仍須趕車哩。”
呂仲便道謝返房歇息。
白來關妥門窗,立即運功。
不久,老人輕靈的閃到窗外,便屏息湊隙瞧著。
他乍見白來之瑩亮臉蛋,不由暗讚道:“好功力,他是誰呢?”
他瞧了良久,方始離去。
黃昏時分,白來正在房中持筷練劍,倏聽東南方遠處傳來焦雷般吼聲道:“讓開,要命的人立即讓開,讓開!”
白來未曾聽過如此吼聲,立即收招啟窗細聽著。
立聽一陣蹄聲及車輪聲音。
不久,那吼聲又連連吼道,“讓開!”
吼聲越來越近,不少嬰兒及幼童已駭得啼哭啦!
不久,這家小客棧之店前居然傳出焦雷般吼聲道:“聽著,嘉賓客棧前所有居民及店家人員馬上離開。”
立聽一陣驚呼聲。
“走,你們只有半柱香時間,快走!”
立即有不少人跟著大吼道:“快走!”
白來好奇的啟門便欲上前瞧瞧,立見呂仲開門低聲道:“阿來,小心呀,可能是土匪,別去看吧!”
白來忖道:“哇操,土匪,我要去看一看。”
他立即含笑道:“安啦,我不會太靠近啦。”
說著,他已含笑行去。
他一踏入前廳,便見小二驚慌的道:“大哥,你要出去呀?走後門吧,這些人大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想瞧瞧他們!”
“太可怕了,別瞧吧!”
“無妨,”
白來便含笑前行。
白來一步到廳口,便見一大群人各持一支火把一字排開的背對客棧而立,而且正在依序吼道:“快走。”
這些人好似同胎兄弟,他們不但皆有六尺高,而且皆是雄腰虎背,他們打著赤膊,穿著金色長褲及一雙金以長統靴。
這家小客棧位於偏僻處,它因為價廉,通常是苦力及低收入人員居住之處,它的對面更是隻有二十五戶矮木屋。
屋後則是一大片花圃,因為,這二十五戶居民正是受僱在此替富人種花圖利,平日亦因而罕有人至。
此時,那二十五戶居民正扶老攜幼的驚慌奔向遠處哩!
倏聽一聲:“上。”
那群人迅速將火把向地上一擲,便整齊的直插入地內。
他們雙掌疾推而去,立聽一陣轟隆連聲,那二十五戶人家之矮低木屋當場被劈破及落入花圃之中。
白來怔了一下,險些喊出聲來。
雞飛狗吠之中,獸屍已向後飛去。
他們邊走邊劈不久,那些矮木屋及屋前花木、屋後雞欄、茅房,甚至連水井也全部被夷幹啦!
他們踏入花圃,迅速劈碎屋舍及填平花圃。
他們不吭半句的劈踩半個多時辰之後,小客棧俞面將近一公頃之地面已經成為一片平坦,立見他們掠向遠處的大車。
白來好奇的到門後一瞧,便見他們正從那十部無篷大車上各持一把長木棍,迅疾連成一條超級大長龍。
龍口大張,龍身金光閃閃,真夠威猛。
白來未曾瞧過這玩意兒,立即好奇的瞧著。
那群人仔細各瞧過龍身之後,便將它放在地上。
他們又從車上取出兩支奇怪的長木棍套上雙腳,便席地綁著,別看他們個個熊腰虎背,腰桿兒挺柔軟的哩!
他們綁妥帶子,立即擰腰躍起。
立見他們各自長高二尺哩!
哇操,好威武的巨人呀!
白來不由仰首來回瞧著。
倏見兩名小二將兩張舊寬背靠椅搬到大門口並排妥,便匆匆奔入,白來怔了一下,卻又不便向他們詢問。
倏見另外四名壯漢自另外一部車抬出—個超級大鼓,他們將大鼓架妥於一側,立即各自取來兩根大鼓槌。
他們朝鼓沿各敲三下之後,立即依序敲鼓。
洪亮如雷之鼓聲立即響起。
白來不由一陣心促。
不久,另外一名壯漢持起一根一丈長的大木棍,棍梢有個金光閃閃又摻有紅條之超級大圓球哩!
白來自幼便忙於練武及操家事,所以,他不知這套舞龍行頭。
倏聽身後傳來“奪奪”聲音,他一回頭,便瞧見一位身穿壽袍,頭戴壽帽,氣質不凡的老人拄拐含笑而來。
白來怔道:“哇操,這不是那位生病的老先生嗎,他怎麼變成這付模樣呢?哇操,我會不會瞧錯人啦!”
老者一走近,便指著左側之椅道:“小哥兒,請!”
“老先生,果真是你,你怎會變成這樣子呢?”
“得會再說,坐,”
說著,他已注目坐上右側大椅。
鼓聲倏似雷雨般疾響,那一百零八名高翹大漢各抬右腳,木腳整齊的挑起巨龍腹下之長棍,他們立即接住它。
他們齊聲“呀嘿”一吼,便撐起巨龍。
白來瞧得心情大振。
他一入座,便好奇的瞧著巨龍。
持綵球之壯漢踩著碎步快步而來,他不時的忽高倏低,忽左倏右的搖動綵球,龍口便跟著聳動著。
龍身更似波浪般規則的動著。
白來乍見盛況奇景,不由叫好著。
老人卻平靜的坐著。
不久,一百零九名壯漢已經一條直線般停在老者及白來二人身前二十丈,立見持綵球壯漢將綵球連連前彎三下。
龍首便跟著點了三下。
白來忖道:“哇操,真似巨龍在行禮哩!”
“咚!咚!咚!”三聲持球壯漢已向右側快步奔去。
龍首倏地帶著龍身緊跟而去。
不久,鼓聲倏疾,持綵球壯漢便向上彈去及掠向前方。
一百零八人亦一起彈掠而去,那情景好似龍飛在天,他們一落地,便又整齊的掠騰而去,白來不由高聲叫好。
壯漢們舞得更起勁啦!
他們更變化多端啦!
半個時辰之後,龍口倏地噴出一團火焰,白來不由“啊!”了一聲,壯漢們卻更敏捷的騰掠個不停。
沒多久,持綵球壯漢雙足飄閃於龍身中央一帶,龍首跟了不久,整條龍身便似盤成一團。
眼看待綵球壯漢即將被束住,見他向上空掠起,白來剛脫口叫好,龍頭及龍身已經緊跟著掠起來。
白來又不由高聲叫好。
他正在擔心他們會撞成一團,持綵球壯漢已經向右前方翻去,龍首及龍身亦跟著翻去,現場便似猛龍翻江哩!
白來鼓掌叫好啦!
他們一躍落地面,便又騰掠追逐著。
龍首更不時的噴出火焰來。
良久之後,龍尾慎頓,龍首及龍身迅速的回奔著,沒多久,壯漢們已經以“疊羅漢”方式迅速向上掠去。
不久,龍首已經高聳於上空。
白來不由仰首直身鼓掌著。
老者呵呵一笑,充沛笑聲立即引起白來的注意。
老者倏地彈射而上,只見他掠高二十餘丈倏地“鷂子翻身”疾翻而去,左手之柺杖更是平擲而去。
白來暗暗喝采,立即注視著。
倏見老者追上柺杖,他朝拐身一踩,便再度彈掠而上。
“刷!”一聲,他已經站在龍首殘廢的他居然有如此絕頂輕功,白來不由喊道:“好耶。”
老者振嗓呵呵一笑,喊道:“吾回來啦。”
一百零九名大漢和鼓手立即吼道:“尊龍,尊龍……”
吼聲傳遍四野及整個昆明城。
那吼聲充滿原始、粗獷及自信,血氣方剛的白來聽得不由熱血拂騰,他的臉色一脹紅,便握拳欲喊。
剎那間,他又住口。
可是,吼聲持續不斷,鼓聲亦間奏的猛響著,白來又聽了不久,他不由自主的跟著喊出:“尊龍。”
他那龍吟般的喊聲立即高吭出眾。
老者呵呵一笑,便彈掠而下。
只見他似流星般洩下,臨近地面之前,先一翻身子,再旋身,只聽一聲細響,他便已經從容的坐回椅上。
鼓聲倏頓,那一百零九人又吼一聲:“遵龍!”龍首立即先行掠下。
一層層之人迅速跟下,只聽一陣“砰……”連響,他們硬生生的踏入地面,而且皆深逾腳跟,卻投有一人皺一下眉。
他們高舉金龍而挺立不動,那情景好似一條金龍騰空而下,白來興奮的立即鼓掌高聲喊道:“好!”
立見老者宏聲道:“見過小哥!”
龍首一俯,那群壯漢立即喝道:“參見小哥。”
白來乍聽“小哥”,他以為另有外人,立即好奇的回頭張望著,立聽老者呵呵笑道:“小哥兒,快答禮吧。”
“我……我是他們的小哥兒?”
“是的。”
“我……怎會有此事呢?”
“呵呵,先行禮吧!”
白來怔了一下,只好拱手道:“免禮!”
“謝謝小哥!”壯漢們立即又直舉金龍。
老者呵呵一笑,道:“坐。”
白來一返座,便低聲道:“他們一定累了,讓他們歇會吧!”
“呵呵,尊龍使者豈會累。”
“您老人家便是尊龍嗎?”
“不錯,三十五年前,尊龍令人聞名喪膽,三十五年後,尊龍更使人寢食難安,這群畜生。”
說著,他的神色已煞若寒霜。
白來忖道:“安娘喂呀!剛剛還在笑,現在馬上翻臉,我還是少和這種喜怒無常的人打交道吧!”
他立即道:“您老人家若無指示,在下告退。”
“不急,你是見證人,坐!”
“我見什麼證呢?”
“小渾球,爬過來。”
“是……是……您老太爺饒命。”
立見今天欲逐老人離店之兩位青年面無人色,並肩顫抖的爬來,掌櫃夫婦則似待罪羔羊般低頭跟來。
白來忖道:“哇操,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我若不救他們,以他的脾氣,他們不但會死,而且必然死得很難看。”
掌櫃夫婦曾見過一些世面,所以,他們心知下人已經得罪追魂煞星,而他們是授意之人,豈能倖免呢?
所以,他早就吩咐兩名小二趴跪在地上。
不久,兩名小二已爬到老者面前,立見他們邊叩頭邊衰術道:“小的有眼無珠,求您老人家恕罪。”
老者冷冷一哼,便瞄向掌櫃夫婦。
他那森寒目光立即駭得他們下跪叩頭求饒。
不久,他們四人的額頭皆已叩得流血不止,白來起身拱手道:“老先生,你至尊至上,饒了這群無知小人吧。”
“你別作濫好人,此種人留不得。”
那四人駭得哭嚎的叩頭求饒。
白來心軟道:“老先生,給我一次面子好嗎?”
“行,道出你的姓名來歷。”
“這……我若道出來,你便肯饒他們嗎?”
“不錯。”
“好,我叫白來,黑白之白,來去之來,我是川西茅田人,技出家學,如今失信,老先生,你滿意了吧?”
“令尊及令堂是誰?”
“這……先父母英年別世,您老必不認識他們。”
“你只肯說這些嗎,你想讓他們全身活命嗎?”
“不,不,我說!”
他立即上前低聲道:“先父白宜信,先母水藍鳳。”
“吾果真不認識他們。”
他立即喝道:“你們四人滾吧。”
“是,謝謝您老人家恕罪。”
四人又叩過頭,方始爬回店內。
老人又聲道:“吾一向恩怨分明,你今日通過吾之考驗,吾頗欣賞你,歡迎你跟吾一起闖江湖!”
“抱歉,先母不準在下涉足江湖。”
“你如今不是已經涉足江湖嗎?”
“不是!”
“世人萬萬千,吾只欣賞你一人,你再三思吧!”
“抱歉!”
“好,吾不強求。”
他立即徐徐起身道:“啟程!”
“是。”
一百零九名壯漢倏地疾揚左掌向上一劈,那條金龍立即被劈碎飛向上空,他們也道:“龍飛九天!”
持綵球壯漢以右掌心朝長棍正下方一拍,綵球不但立即向上飛去,而且迅即碎成美麗的紛飛細片。
白來瞧瞧這招隔物透勁,立即暗贊著。
立見一名打鼓大漢迅速駕來一部華麗馬車。
老者沉聲道:“吾乃尊龍葉茂,此塊鐵牌系吾信物,吾送你保身!”
說著,他已拋來—塊小圓牌。
白來剛按住小園牌,尊龍已掠入車內。
壯漢一掉轉馬頭,馬車已平穩駛向北方。
一百零九名壯漢立即拱手喝道:“道別小哥!”
白來只好拱手,道:“一路順風。”
“刷……”聲中,壯漢們已經紛紛掠上大車。
鼓手們抬鼓上車之後,壯漢們立駕車馳去。
不久,人車已消失不見。
白來的腦海中卻仍然迴繞方才之盛況。
良久之後,倏聽一陣哭聲,只見男女老幼哭因被劈平之現場,白來立即認出他們是原先之二十五戶居民。
他不由心軟的忖道:“可憐,他們已無家可歸了。”
他立即又忖道:“我已經財富如山,我何必貪圖身旁之四十餘萬兩呢?”
他的主意一決,立即上前向一位老者道:“老爺子,你請大家別哭了,在下也許可以協助你們哩。”
“你是那些……的朋友,你別拿我們這種窮人開心。”
他方才想罵“土匪”,卻硬生生的忍住。
白來問道:“你們重建家園需多少錢呢?”
說著,他已取出錢包。
“你……你真的肯協助我們?”
“是的!”
“這……沒用。”
“沒用,為什麼?”
“我們一直替李員外種花,他才肯讓我們在他的土地上搭屋居住,如今花圃已被毀去一大半,他一定不肯留我們。”
“這……這該怎麼辦?”
“唉,這個冬天我們該如何過呀?”
“天呀!”
眾人立即又涕哭不已。
白來急中生智道:“我買下這些花圃,如何?”
“這……你真的要如此做嗎?”
“不錯,你們去請李員外來吧!”
“當真?”
“是的!”
“好,小虎,快去請員外!”
一名青年立即拭淚奔去。
立見呂仲前來拉著白來到門後低聲道:“阿來,你別傻,那位李員外一向吝嗇,他會獅子大開口啦。”
“呂大哥,你看這塊地值多少?”
“這……這塊地質頗為肥沃,而且寬達三畝餘,若依昆明之地價行情,約值六萬兩銀子,你別做這種傻事。”
白來暗樂道:“哇操,才只值六萬兩呀,便宜。”
他立即道:“呂大哥,我不忍心瞧這一百餘人受苦。”
“可是,六萬兩銀子足夠你吃喝一輩子哩!”
“我還年輕,我尚可以賺錢維生。”
“唉,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說哩!”
“你就別說吧!”
說著,他已行向老者。
“公子,你不會反悔吧?”
“不會,老先生,這塊地既然已經填平,你們就把房子蓋大一些,我出錢,你們去找工人來搭屋吧。”
“公子,你為何要如此做?”
“我是位孤兒,我想孝順,卻沒有對象呀。”
“你……你是那兒人?”
“川西茅田。”
“茅田,老夫年輕時曾去茅田做工,呂記客棧尚在否?”
“尚在,尚在!”
“想不到世上會有公子這種好人,大家抉謝公子。”
眾人立即下跪叩頭。
白來邊叫不要邊掠到一旁。
老者起身道:“公子,你真偉大!”
白來掠回老者身前道:“老先生,你估算一下,我該付多少錢,才可以使你們有家住及繼續種花?”
“這……老朽算算看!”
他立即去和一名老者及三名中年人商量著。
不久,老者返來道:“我們可以買舊木來自己搭屋……”
“不,買堅固的新木僱工搭屋,我付得起。”
“這……恐怕要花八九千兩銀子哩?”
“夠嗎?你們仍要買傢俱及餐具,甚至衣物呀。”
“這……每戶只需再添五十兩銀子即夠了!”
白來默算一下子,道:“請二十五戶各派一人前來。”
說著,他已打開錢包取出二疊銀票。
立見四名老者、十六名中年人及五名青年前來,自來含笑道:“我各給你們二千兩銀子,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老者忙道:“太多啦!……”
“我不在乎這些錢。”
說著,他已送給每人二千兩銀票。
眾人不由自主的哭泣下跪道謝。
白來閃避道:“別如此,是不是李員外來了?”
“是的,李員外和管家一起來了。”
眾人立即迎前行禮。
只見一位錦袍中年人和一位儒衫中年人前來,這位錦袍中年人正是這片花輔的主人李員外李承貴。
他傲然嗯了一聲,便行向白來。
白來陪笑道:“員外金安。”
“聽說你想買這塊地?”
“是的!”
“你買得起嗎?”
“請員外開個價吧。”
“十萬兩銀子!”
眾人不由“啊!”一聲。
白來含笑道:“我可否還個價?”
“不行,買不買,一句話。”
“買!”
“當真?”
白來取出兩束銀票道:“千真萬確。”
“哈哈,當真?”
“千真萬確!”
“哈哈,管家,去找保正來見證及取來地狀。”
管家立即快步奔去。
眾人一見白來被坑,不由暗覺不忍心。
李員外問道:“你這些銀票沒問題吧?”
“員外過目吧。”
說著,他已遞出銀票。
李員外湊近火把一一瞧過每張銀票,不由喜道:“很好,我可以先收下了吧?”
說著,他已將銀票塞入懷中。
白來上前拾起一粒石子,他的五指向內一扣,再徐徐張開五指,立見那粒石子已變成一團細石屑。
李員外駭得全身一抖。
白來徐徐灑掉石眉道:“聽說世人之頭不會比石粒硬,員外若同意這個傳說,就坦誠做妥這筆交易吧?”
“遵……遵命!”
呂仲立即喊道:“阿來,這塊地太貴了,叫他退四萬兩。”
李員外立即神色大變。
白來搖頭道:“不,我已答應了,謝謝你。”
“阿來,你何必甘心被坑呢?”
“呂大哥別如此說,我不在乎這些錢。”
立見管家和一位老人匆匆行來,李員外迫不及待的道:“公子,咱們入客棧辦妥這筆交易吧?”
“請!”
“請,請。”
二人一入小廳,便見掌櫃頭綁白布迎來,顯然,他已上妥藥,“員外大駕光臨,歡迎。”
“備文房四寶!”
“小的已備妥,請!”
果見桌上已擺妥筆墨紙硯。
李員外內行的立即上前寫妥讓渡書及按上指印,白來欣然簽字按印之後,保正亦簽字按印。
“請過目。”
白來朝保正道:“請您過目。”
“我方才已瞧過,沒問題。”
“謝謝,請喝茶!”
說著,他已遞給保正一張五百兩銀票。
“這……謝謝,貪財,貪財!”
白來便又分別遞給管家及掌櫃一張五百兩銀票,二人喜出望外的立即哈腰連連道謝不已。
白來含笑道:“員外,這塊地屬於我了吧?”
“正是。”
“很好,請吧!”
“謝謝,告辭!”
三人立即歡天喜地的離去。
白來含笑道:“掌櫃,煩你去請二十五戶住家代表。”
“是。”
白來立即取紙按照李員外的格式寫下讓渡書同意將這塊地均分給這二十五戶人家,同時,他又按妥指印。
老者等二十五人早已在旁觀看,不由掉淚道謝不已。
白來含笑起身道:“你們二十五人簽字按印吧。”
“是,謝謝公子!”
二十五人立即依序簽字及按印。
白來籲口氣道:“掌櫃作個見證如何?”
“是!”
掌櫃立即欣然簽字按印。
白來含笑道:“你們取走地狀及讓渡書吧。”
“是,請公子受我們叩謝!”
白來急忙掠向後面之房中。
二十五人下跪叩頭之後,方始取走讓渡書及地狀。
白來一入房,便搓洗著指上之墨痕,呂仲跟入道:“阿來,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之敬意。”
“別如此客氣,吩咐小二送些酒菜來吧。”
“好。”
翌日—大早,客棧前便十分的吵雜,白來剛開門,掌櫃已來道:“公子,你別出去,不少城民來向你乞錢哩。”
“乞錢?”
“你昨天協助古風他們之事已被不少人聽見,他們也要求求你協助哩。”
“這……他們真的是窮人嗎?”
“是的!”
“約有多少人?”
“三四百人!”
白來不由默忖道:“三四百人,我尚可以各幫他們一百兩銀子。”
他立即入內拎起包袱。
“公子,你要做什麼?”
“賞給他們一些銀子。”
“不行啦,人群會越來越多啦!”
“我會見機行事!”
說著,他已快步行去。
他一入廳,果見一大群人站在大門外,兩名小二則關門抗拒著。
白來上前道:“開門!”
“公子,你別出去呀,他們……”
“我自有主張!”
小二隻好開門,白來立即大步踏出。
眾人立即下跪道:“公子救救我們呀!”
乞求聲音立即亂成一團。
白來喝道:“要錢的人跟我到衙前來領。”
“為……為什麼?”
“我沒有金銀礦,我幫不了多少人,何況,我相信有人混水摸魚的欲來揩油,我不幫這種冤枉忙,走!”
眾人一爬起來,立即讓路及互視著。
呂仲立即欣喜的奔前帶路。
不久,倏見一名中年叫化和六名年輕叫化迎來,立見中年叫化拱手道:“在下丐幫昆明分舵主石明,敢同公子是否姓白?”
“在下正是白來,有何指教?”
“公子尚記得敞幫幫主二千金鶯鴛姑娘否?”
“這……記得!”
“二姑娘目前在岳陽丁老府中作客,她今晨獲悉公子大名,特地飛函吩咐在下前來向公於求證。”
白來忖道:“她們玩真的哩。”
他立即道:“二姑娘有何指教?”
“二姑娘只作此指示,可否請公子至敝分舵稍歇,在下向二姑娘飛報之後,午前必可獲得迴音。”
“好,我尚須在此解決一事,你先去辦此事吧!”
“公子和這些人……”
呂仲道:“他們向阿來乞錢,阿來要去衙前發錢。”
石明朝人群一瞧,立即有三十餘名青年低下頭,石明喝道:“範忠,又是你們,你們還不快滾。”
那三十餘人立即低頭離去。
石明朝眾人道:“白公子乃是本幫貴賓,各位不宜無禮!”
眾人立即低下頭。
白來問道:“城中尚有貧民否?”
“尚有一、二百人。”
“好,我打算協助每人一百兩銀子,這二萬兩銀票煩你代為轉交那些人,目前這些人則由我來負責。”
說著,他掏出錢包及抽出銀票。
“公子,不必如此多。”
“收下,日後若再有人急需,你替我協助他們吧!”
說著,他已遞出二十張一千兩銀票。
石明立即道謝離去。
白來打開包袱道:“呂大哥,幫我分發吧。”
二人立即取出黃金白銀分送給人。
不久,包袱已空,白採取出銀票道:“我這些銀票皆是五百兩銀子,你們以五人為一組,自行均分吧。”
“謝謝公子。”
眾人立即結伴以五人一組的取走一張銀票。
不久,一位瘦小少年牽著二位七八歲孩童上前下跪道:“公子,家父及家母在今年夏天被壞人殺死,你收容我們吧。”
右側孩童忙道:“公子,我會洗碗!”
左側孩童忙道:“公子,我會掃地、拭桌……”
白來雙目一溼,上前扶起他們道:“你們跟我來。”
“是!”
不久,小客棧前之二十五戶人家已經迎來,立見老者嘆道:“公子,你好似菩薩下凡來濟助我們這些窮人哩。”
“別如此說,你認識他們嗎?”
“認識,他們原本小康,雙親被百花幫人員殺死之後,便在城中幫人打雜維生,小老兒願意收留他們!”
“很好,你們願意留下來嗎?”
三童立即連連點頭,白來取出三千兩銀票道:“他們頗聰明守本份,你儘量讓他們多讀書,這三千兩銀子是他們的,你替我保管支用吧。”
“老朽不敢再收公子之錢,老朽一定會栽培他們。”
“收下,收下。”
“是,孩子,謝謝恩人!”
三人立即下跪叩頭。
白來上前扶起他們道:“好好做人吧!”
“是,公子可否留下住處。”
“我住在川西茅田懸城,那兒的人皆認識我。”
“好,我們三人日後若有成就,一定會去拜訪答謝公子。”
“別如此,我歡迎你們來找我,你們若有心要答謝我,何不去協助急需之入,這不是更有意義嗎?”
“是。”
“好孩子,吃飯了沒有?”
“這……尚未。”
“來,陪我用膳吧!”
說著,他已和呂仲牽他們步入客棧。
掌櫃和小二未待吩咐,便送來菜餚。
白來便招呼三小用膳。
白來一見他們狼吞虎嚥情形,他不由又感慨又愛憐。
他便盼咐掌櫃道:“你去買五十隻烤雞送給他們,另外再幫此三人各買三套新衫、新靴吧。”
說著,他已遞出一張五百兩銀票。
掌櫃立即親自外出採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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