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福克斯都籠罩在陽光之中,我並不想與賈斯帕的客人們過多相處,我回家只是為了讓埃斯梅不要擔心。總之,我的舉止讓我看起來不像一隻吸血鬼,卻更像一個幽靈。我總是努力將自己隱藏在黑暗的角落或是陰影當中,我偷偷地追隨著我的目標、我的愛,透過那些沐浴在陽光下的人類,通過他們的耳朵、眼睛和思想,捕捉著一切關於她的信息。他們是多麼幸運啊!能夠在陽光下、自由自在和她走在一起。好幾次,我看到他們的手碰到了她的,她沒有躲閃,因為他們的手和她的一樣溫暖。
我從來沒有哪次需要被迫逃課的時候像現在這麼瘋狂,她在陽光下看起來很開心,這就夠了,這讓我心裡好受了一些。只要她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我就安心了。但是,星期一早上我偷聽到的一段談話卻足以摧垮我作為守護者的信心。我甚至對麥克牛頓心生幾分敬意,他顯然沒有輕易放棄,我小看他了,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勇敢,他企圖再次嘗試。
貝拉很早就到了學校,她好像更願意在晴天多曬曬太陽,她坐在長凳上等待第一節課的上課鈴聲。她的頭髮在陽光下發出淡淡的紅色光芒,這是我以前沒有注意到的。麥克發現了她,並準備再去碰碰運氣。而我,卻只能躲在沒有陽光的樹陰裡,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無能為力。
我看到貝拉跟麥克打著招呼,並綻放出迷人的笑容,這足以令麥克狂喜,而令我心碎。
(她一定是喜歡我的,不然她不會那樣衝我笑,我打賭她一定很想和我跳舞的,到底去西雅圖有什麼重要的事啊?)麥克也發現了貝拉頭髮的變化
“我以前沒注意過——你的頭髮居然帶點紅色”他說道,邊用手去抓一根在微風中飄過他指尖的髮絲。我憤怒地將身旁的一棵小云杉連根拔起。
“只是在陽光下才這樣”貝拉答道。
令我滿意地是,當麥克試圖把她的一綹頭髮攏到耳後時,貝拉輕輕地躲來了。
麥克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又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貝拉提醒他記得週三交論文時,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滿足的笑容,我知道她早已經寫好了。而麥克徹底忘記了這回事,那會佔去他很多的空閒時間。
“可惡,討厭的作文!”他嘟囔著。
但就在最後他還是回到了重點。我的牙齒緊緊地咬著,幾乎就快被我咬碎了。
他沒有直接邀請,而是說:
“本來我還想約你出去呢!”
“哦”他的話讓她有些猝不及防,貝拉沉默著。
(哦是什麼意思呢?表示她願意麼?等等,我想那不是反問)麥克滿懷希望:
“嗯,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出去吃個晚飯或乾點別的、、、作文我可以晚點再寫”(糟糕、不該這麼問)他心裡尋思著。
“麥克……”
痛苦、憤怒…過去一個多星期來,我從來沒有如此被強烈的嫉妒所煎熬。我又折斷了另一棵樹,恨不得立刻衝出去,用人類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衝過去抓起她,把她從那個男孩身邊偷走。我甚至恨不得衝過去宰了那小子,我甚至能夠從這種想法中感受到莫名的樂趣。
……她答應他了嗎?!
“我覺得…這不大好吧!”
我終於又能呼吸了,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西雅圖不會就只是個藉口吧,那還能為什麼呢?難道是為了庫侖家不合群的那小子?)麥克的腦袋裡浮現出各種想法,“可是為什麼呢?”他突然問道。
“我覺得…”她猶豫了一會兒“要是你敢讓我再重複一遍相同的話,我會很樂意揍死你的!”
當“死”字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隻松鴉被我嚇得迅速飛跑了。
“但我想那樣會傷了傑西卡的心。”
“傑西卡?”(什麼…但是、哦,好吧!我猜…哎…)麥克一臉的不解、似乎根本沒往那方面去想。
“說真的,麥克,你難道瞎了麼?”
我理解貝拉,她並不希望被人過多地關注,然而事實上她卻總是如此敏銳地在乎著別人的感受。如果麥克約貝拉出去,不難想象傑西卡會怎樣想。然而麥可並沒有在意到這些,因為他只想到了自己,他的自私讓他看不到這些。而貝拉不同,她的無私和善良讓她能看清楚一切。
(傑西卡、嗯、好吧)“哦!”麥克盡力想說點什麼。
貝拉趁他思維混亂的時候藉機溜走了。
“該上課了,我可不能再遲到了”
麥克看起來有點魂不守舍,他努力尋找,喚起他腦海裡關於傑西卡的片段,從那些片段裡,他知道自己對她很有吸引力,那也許是個不錯的第二選擇,如果貝拉覺得不錯的話。她很可愛,身材也很正點,一切竟在掌控之中。
他馬上就轉移了目標,又對另一個女孩展開了幻想,就像當初對貝拉的那樣。這令人憤怒、更讓人鄙視,他把每個女孩都看得那麼簡單,在他眼裡,她們好像是可以隨心挑選、任意替換的商品一樣。我徹底看清了麥克?牛頓!
當貝拉離開我的視線後,我重新回到陰冷而厚重的樹陰底下,努力從每個人的思想中捕捉她的影子。我通常比較喜歡通過安吉拉看貝拉,因為安吉拉也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姑娘。貝拉能有這樣一個朋友我真為她高興。
我不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捕捉到貝拉鏡頭的影像,我看到她再次陷入了莫名的悲傷之中。這讓我不知所措——我原本以為明媚的陽光會帶給她更多的笑容。午飯時,我看見她不時地抬頭張望庫侖家常坐的那張桌子,它——今天空著!這讓我感到一陣驚喜,我放縱自己任性地幻想著——或許,她也正在思念我。
她計劃和其他幾個女孩出去一趟——我也立刻重新調整了我的跟蹤日程——但是她們的計劃被迫推遲了,因為麥克邀請了傑西卡共進晚餐,這本來是他想邀請貝拉的。因此,我直接跟著她回了家,我飛快地潛伏到濃密的樹林中,確認周圍沒有危險存在。雖然我已經請求、並且警告過賈斯帕,要他一定轉告他那曾經的兄弟,不要靠近小鎮!但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不會給他們任何的機會。雖然我相信彼得和夏洛特無意成為庫侖家族的敵人,但有的時候,事情會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發生改變……
好吧,我的確做得有些過份!我承認。
如果她知道我在監視她,如果她知道因為我的緣故害她不幸痛苦死去、我再也見不到她……貝拉在屋裡呆了一個多小時後慢慢走到了院子裡,她手裡拿著一本書,胳膊下夾著一一床舊毯子。
我迅速地爬到離她最近的一根高高的樹枝上,希望能夠看清她家的院子。她把毯子鋪在草坪上,趴下去開始讀那本看起來有些破舊了的書。透過她的肩膀望下去——哦,是古典小說,原來她喜歡簡?奧斯汀。
她看得很快,時不時地翹起腳、搖晃著。陽光、微風輕輕掠過她的頭髮、身體。她的手突然停在了書頁上,我看到她讀到的是第三章,她突然抓起厚厚的書頁,一把翻過好幾頁。我偷偷瞟了一眼——《曼斯菲爾德莊園》。她開始讀下一個故事。這只是一本小說集,我不明白她對剛才那個故事為何反應那麼激動。又過了一陣,她似乎看累了,一絲不快的表情浮現在她臉上。她把書推到一邊,翻過身仰躺著,她做了一個深呼吸,似乎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閉上了眼睛。我讀過這本小說,但是我實在不知道有什麼情節會讓她這麼難過。對我來說,這又將是一個謎,我輕聲地嘆息。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幾綹頭髮被風吹到了臉上,她搖了搖頭,她的小腦袋看上去就好像一顆飽滿的栗子。然後她安靜下來,一動不動。她的呼吸是那麼輕柔,幾分鐘後,她的嘴唇微微張了一下,像是在嘟囔著什麼,她在說夢話!
無法抗拒,我仔細聆聽她在說什麼,捕捉圍繞在房子周圍的所有聲音。
“兩包小麥粉…一杯牛奶…”
“哦,嗯,把它放進烤箱裡,對!”
“紅的,藍的,穿哪一件看上去更隨意一些”……
周圍沒有人,我輕輕地跳到地面上,踮著腳尖悄悄地靠近她。
這簡直太荒唐了,太冒險了!是的——我過去曾經批評過艾美特做事太過輕率、指責過賈斯帕不夠謹慎周全——但是,現在!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是多麼地瘋狂、任性。跟我的所作所為相比,他們過去的錯誤簡直就是小兒科。我要做一個有責任感的人!我嘆息著。光天化日之下跑到陽光下的吸血鬼——我絕對是瘋了!
我儘量避免讓陽光直射到自己,因為我的皮膚像岩石一樣冰冷、蒼白、不同於常人。我慢慢地接近她……貝拉在陽光下,我縮在陰影裡,我們之間的界限是如此之分明、難以逾越——這深深刺痛了我。
當我靠近的時候,我看到她的皮膚在天空中突然出現的彩虹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我屏住呼吸,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幻想她突然醒來、張開她的雙眼……
我開始後退,但是她突然又說夢話了。我的腳像被牢牢釘在了地上一樣,無法挪動。
“媽媽!媽媽!”
沒有了,好吧!也許我可以再稍微等一會兒。
我小心地偷偷去拿她的書,我的手慢慢伸過去、屏住呼吸。好的,拿到了!我一直退到離她好幾米遠,才敢重新開始呼吸。陽光、空氣裹著她的氣味鑽進我的喉嚨,這味道實在是太美妙了!喉嚨裡的火焰瘋狂地燃燒著,我退縮到離她很遠的地方,這種灼燒感才稍微有所減退。
我花了一段時間讓自己平靜下來,強迫自己用鼻子呼吸,我打開手裡那本從她那兒偷來的書。她已經讀過第一個故事了,我的手指迅速地翻著書頁,翻到第三章《理智與情感》,那裡面奧斯汀講的都是一些18世紀的禮節啊等等。然而,我的眼睛突然瞟見一個我非常熟悉的名字——愛德華?菲拉斯,小說裡的一個人物,這一章有他出場。
“媽媽、愛德華”——突然間,我聽到了貝拉的嘆息。
那是一種低沉而清晰的呢喃,並不是因為發現我而發出的驚恐的尖叫。那一刻,我不再害怕她突然醒來。一陣愉悅迅速蔓延至我的全身,她——她依然還夢到我,至少!
“埃德蒙、啊!太近了”
埃德蒙!?(注:《曼斯菲爾德莊園》的主人公)
哈!她或許根本沒有夢到我——我突然意識到。剛才傳遍全身的愉悅瞬間凝固,她只是夢到一個虛幻的角色罷了,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我輕輕地把書放回去,退回到陰影當中——那兒才是屬於我的地方。
下午過得非常漫長,我繼續著我的守護。但是卻再次感受到內心的無助,太陽落得很慢,慢慢地沉到西邊天空,大片的陰影漸漸向她蔓延、將她包圍。當街燈點亮時,她的皮膚看上去是那麼蒼白——像我的一樣。她的頭髮再次呈現出深褐色,幾乎是近似於黑色,和她蒼白的臉龐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繼續著我的守護——固執地相信剛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就像愛麗絲偶爾也會看走眼一樣。此時此刻,只有貝拉沉靜、有力的心跳在我耳畔迴盪,它讓我遠離那些夢魘,感覺舒服多了。
當貝拉的父親回到家時,我稍微鬆了口氣。他進屋後還在想著白天工作的事,我猜想他一定是餓了。但他的表現卻非常安靜,我偷偷地注視著他。我很想知道貝拉的媽媽是怎樣一個人,能夠讓她如此與眾不同。貝拉被他父親進屋的聲音吵醒了,她不可思議地環顧四周,好像不太確定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突然間,她的眼睛尋向我藏身的這片陰影,但又很快移開了。
“是查理麼?”她輕聲問道,仍然朝周圍的樹林張望。
她看到了他的車子,迅速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最後望了一眼周圍的樹林,然後朝屋裡走去。
我跳到一棵離廚房窗戶比較近的樹上,聽他們的交談。對比查理的話和他的想法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他是如此寵愛他唯一的獨生女,但是他從不會在嘴上表達。很多時候,他們父女倆都幾乎是坐在沉默中。我聽到她在和查理討論去天使港的計劃,我也調整好我的計劃。賈斯帕並沒有警告彼得和夏洛特遠離天使港,所以我想他們有可能在遠離我家的任何地方狩獵。我必須保護她,這只是其中之一,畢竟也許還會有許多人類會碰到的麻煩在等著她。我必須為她掃除所有的危險。
我聽見她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查理該怎麼一個人準備晚飯。我笑了——是的,這證明了我的觀點:貝拉是個懂得關心照顧別人的女孩。
現在我可以離開了,但是我知道,等她睡著了,我還會回來。
我留在這裡不是為了偷窺她的隱私,而是為了保護她。我不是麥克?牛頓那樣的好色之徒,我可以敏捷地在樹梢上竄行,不會再做打擾她的傻事。
當我回到家時,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這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我不用再去理會其他人的猜忌、比較、疑惑等等想法,艾美特在我房間的門柱上給我留了個條。
“在老地方打棒球——一定要來噢!”
我找了支筆,在他的字條上寫下“抱歉”,不得已,我又要缺席棒球賽了。
我必須利用這短暫的時間趕快去捕獵,強迫我自己捕食一些小動物,儘管它們的味道不怎麼樣。然後我要換一身乾淨衣服,在我回到福克斯之前。
貝拉今晚睡得不好,她踢掉了她的被子,她的臉看上去很焦慮,有時還很悲傷。我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讓她如此痛苦,忽然我又意識到,或許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她今天的夢話都很焦慮、讓人聽不清她在呢喃什麼,只有一次,她嘆了口氣說“回來!”她張開手臂,感覺是那麼無助,我忍不住幻想——她還會夢到我麼?
星期二,這也將是陰雨天之前的最後一個晴天。我和頭一天一樣,像幽靈般隱藏在陰暗的角落中跟隨著貝拉。貝拉看起來比頭一天更憔悴了,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取消她的計劃——但貝拉不會那麼做。因為她不會讓自己的煩惱影響朋友的心情。她穿了一件深藍色的襯衫,那顏色使得她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白皙剔透,就好像新鮮的奶油一樣。
放學後,傑西卡同意開她的車去,安吉拉也一起去,這讓我多少有些放心。我跑回家去開我的車,正好遇到彼得和夏洛特在我家,我決定多給姑娘們一個小時,相信我能趕上她們。如果彼得他倆在我家,至少我不用太擔心,我會趕去的,開足馬力、用最快的速度一定能趕上她們,一定能找到她,繼續守護她。
我走到廚房和艾米特、埃斯梅打了個招呼,沒有理會其他的人徑直向我的鋼琴走去。
他終於回來了,羅莎莉心想。
“哦,愛德華,我不想再看到你那麼痛苦”埃斯梅的喜悅從角落傳來,她幻想著我所經歷的這段愛情能引領我體會每一個完美的時刻。
“天使港有什麼好玩的?”愛麗絲的思想快樂地轉著,“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和貝拉說話?”
“你真太讓人失望了,你居然會錯過昨晚那場棒球比賽”艾美特在心裡嘀咕著。
賈斯帕沒有什麼訊息傳達給我,我開始彈奏一首關於家庭主題的樂章。賈斯帕在和他的朋友說再見,這讓我緊張起來。
“他怎麼那麼古怪呢?”夏洛特對愛麗絲低語道,“記得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很正常、很開心的呀”夏洛特注視了我一陣。
彼得和夏洛特的腦海中浮現出動物,人類的shi體、血液和他們的瘋狂獵捕。他倆的頭髮顏色一樣、長度也差不多。他倆看起來非常相像,除了身高(彼得和賈斯帕差不多高)。他倆不光是長相,連思想都十分相似——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輕輕地嘆息。
過了一會兒,除了埃斯梅之外,沒有人再想到我,我更加投入地演奏,不想被人打擾。我有一陣幾乎徹底忘記了他們,只是全神貫注地專注於我的演奏。但是,即便是這樣,也很難把那個女孩從我腦海中抹去。當他們正式告別時,我的思緒立刻回來了。
“如果你有機會見到瑪麗亞,告訴她”賈斯帕有點哽咽“我希望她好!”
瑪麗亞是創造賈斯帕和彼得的吸血鬼,她在19世紀遇到了賈斯帕、改變了他。彼得晚一些,大概是在1940年左右吧。她在Calgary(加拿大內陸城市)遇到的賈斯帕。後來他們已經不怎麼來往了,賈斯帕希望能夠與她保持距離。
“我想我恐怕也沒什麼機會見到她”彼得笑著說。瑪麗亞是一隻非常危險的吸血鬼。她和彼得之間幾乎沒有什麼感情。彼得改變了賈斯帕的方向,賈斯帕曾經是瑪麗亞的最愛,他的離開讓她想要殺了他“如果真那樣,我也沒有怨言”(賈斯帕心裡想)。
他們已經在握手道別了,我不得不草草結束我的演奏,我加快腳步趕上去。
“夏洛特、彼得”我衝他們點了點頭。
“愛德華,很高興再見到你”夏洛特有些不知所措,彼得衝我點了點頭。
“瘋子!”艾美特在背後取笑我。
“蠢貨”幾乎在同時,羅莎莉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
“可憐的孩子”埃斯梅擔心地看著我。
只有愛麗絲用小孩子的語氣衝我喊著“他們要一直往東走,去西雅圖,不會靠近天使港的!”她向我展示她眼中看到的一切,好讓我放心。
來不及再聽其他的,我沒有解釋就走出了家門。
一鑽進我的車裡,我就覺得全身放鬆。發動車子,去年羅莎莉stloen來給我的這個發動機現在調教得正好,它啟動的聲音渾厚有力。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朝著她的方向追趕,當我知道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接近她時,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樂讓我暫時忘記了煩惱。(第8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