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城出來後不久,婁蟻便發現了身後有不明車輛尾隨著,“首長,有人在跟蹤我們。”他警覺的說道。
首長回頭望了望,國道上相距百米左右處,有車燈光不緊不慢的盯在了後面,看其燈光應是輛小型車,會是什麼人呢?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主任方面的人,可能一直在暗中監視著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必要打草驚蛇,裝作不知道就算了。還有就是情報中曾經提到過的緬甸殺手,若果真如此,在行駛中的車上,反而會安全些……
“首長,要不要我下車去將他們打發了?”喬老爺不以為然的哼了聲。
首長淡淡的回答說道:“不必了,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婁蟻腳下的油門漸漸加大了,身後的那輛車也隨之加速,國道本身路窄彎多,沿途的夜行車也不少,為保證首長安全,他也不敢提速超過80公里,不然這輛號稱“陸上巡洋艦”的豐田越野車性能是完全可以甩掉後面的跟蹤者。
“首長,問一句不該問的話,您冒著風險親自前往三門峽,可否告知所為何事?您放心,喬老爺絕不會透露半句的。”喬老爺謹慎的問道。
“是為了取一樣東西。”首長想了想回答道,既然要喬老爺幫忙,多少應該介紹點情況才是。
“東西?”喬老爺不解。
“你聽說過有關‘鬼壺’的傳說麼?”首長問道。
“‘鬼壺’?沒聽說過。”喬老爺搖了搖頭。
“清代紀曉嵐在《閱微草堂筆記》中記載,五千年前,軒轅黃帝的宰相叫做‘風后’,此人發明了指南車,最後在大漠中戰勝了蚩尤,其死後葬于山西河東風陵渡,稱之為‘風后陵’。”首長說道。
“嗯,‘風后’倒是略知,他是中原祝由術的鼻祖,遠古有名的大巫。”喬老爺想了想說道。
“不錯,此人隨葬品中有一樣東西,紀曉嵐言此物類似於遠古之壎,能發五音,對應五行,可重啟陰陽之門,名曰‘鬼壺’。”首長解釋說道。
“何謂‘重啟陰陽之門’?”喬老爺疑惑道。
“就是起死回生的意思,不過紀曉嵐只是蒐集的一些野史傳說罷了,毫無科學根據,也未可全信,但總之,此物歷史悠久,堪稱國寶,價值連城,黑白兩道覬覦良久。”首長嘿嘿說道。
喬老爺點點頭,沉吟道:“原來如此,難怪江湖上頂尖高手會現身了……”
“‘先天氣功’乃是全真派最高武功絕學,當今世上恐怕只有一人會此神功,就是京城白雲觀前觀主,人稱‘金道長’,真名叫做賈屍冥,‘鬼壺’現就在此人手中。”首長說道。
喬老爺呵呵道:“如此說來,首長您是勢在必得了?”
“正是。”首長點了點頭。
“放心,有喬老爺在,必定手到擒來。”喬老爺自信的保證道。
“但願如此。”首長憂心忡忡的說道。
天亮了,越野車駛入了三門峽市,街道上車輛與行人漸漸的多了,婁蟻將車靠在了路邊,探出頭向一名早班交警打聽清楚了豫西旅館的具體方位後,繼續向前駛去,首長回頭再看,尾隨著的那輛深灰色上海牌轎車,已經消失在了街上繁亂的車流裡了。
婁蟻將車駛入了三門峽西站的那條街上,緩緩的經過豫西旅館門前,“首長,那就是豫西旅館。”婁蟻努努嘴吧示意道。
首長沒有答話,他的目光落在了馬路的另一側,那兒停泊著一輛京城牌照的墨綠色麵包車,擦身而過時,他隱約瞧見了車內睡著三名警察……
“婁蟻,靠邊停下,那輛京城牌照的麵包車裡有情況,是白道上的……”首長警覺的說道,大清早三個警察全都睡著,不用說,肯定是主任的人中道了。
“是。”婁蟻方向一打,把豐田越野車停在了麵包車的後面。
“我去看看,首長,您就呆在車裡別下來。”喬老爺說著跳下了車,走到了麵包車前,隨手將車門拉開,鼻子裡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氣味兒,座椅上斜倚著三名警察,緊閉著眼睛,像是睡熟了似的,奇特的是,這三個人竟然長得一摸一樣。
這氣味兒有毒……喬老爺心中一凜,隨即後退兩步,張開大嘴仰天深深地吸進大量的空氣,小腹鼓起老高,然後上前對著車內“呼”的一口吹出,如同狂飆刮過一般,頓時將車內的臭氣一股腦兒的驅除殆盡。然後伸出一隻手,將食指尖商陽穴撳在一名警察兩眉之間的印堂穴上,緩緩輸入一道真氣。
唐老大緩緩醒來,睜開了眼睛,驀地望見面前一位童顏鶴髮的白鬚老者,正在凝視著他。
“你是誰?”唐老大使勁兒的晃了晃腦袋,迫使自己思維清晰起來,然後詫異的問道。
喬老爺淡淡道:“警察三胞胎?你們是什麼人?”
唐老大愣了愣,扭頭看了看老二老三,他倆仍在昏迷之中,“我們睡……睡過頭了。”他支支吾吾的搪塞道。
“哼,”喬老爺大為不滿,道,“別胡謅了,是我給你解了毒,什麼人下的毒?”
唐老大此刻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忙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淡綠色的小瓶,裡面裝著唐門的獨家解藥,可解一切無名蠱毒,他拔開瓶塞倒出兩粒黑色的小藥丸,塞入了兩兄弟的口中。
“老同志,謝謝你解毒,我們在執行公務。”唐老大目光望了望窗外上班的人流,然後跳上駕駛位置,擰動點火開關,發動了汽車。
“賈屍冥……”喬老爺嘴裡輕輕說了聲。
“你說什麼!”唐老大驀地警覺起來,目光直視著這個白鬚老者。
喬老爺呵呵一笑,道:“果然被我猜著了,此事與賈屍冥有關,不過奇怪的是,此人的‘先天氣功’獨步江湖,還不至於用此等下三濫的下毒手段吧?”
“你究竟是何人?”唐老大厲聲喝問道。
此刻,唐老二和老三也悠悠醒轉,茫然的目光不解的望著老大和這個陌生的白鬍子老頭。
喬老爺面色一板,道:“告訴我,豫西旅館的賈屍冥現在哪裡?”
唐老大心裡犯疑道,這老傢伙是敵是友?怎麼知道的賈屍冥?聽其語氣又不似與賈屍冥一路人,難道說主任另外有暗中派人相助麼……
“你是……”唐老大態度緩和下來,遂試探著問道。
“別管我是誰,賈屍冥人現在哪兒?”喬老爺不耐煩的說道。
“他……往西去了。”唐老大手指著前面回答道。
“‘鬼壺’還在他的手裡麼?”喬老爺追問道。
唐老大愕然的望著他,猶豫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喬老爺回到越野車上,向首長敘述了麵包車裡警察們的情況,“他們中的毒很是奇特,那氣味兒比屁還臭。”他皺著眉頭回憶道。
“這麼說,‘鬼壺’仍然還在賈屍冥的手裡……”首長沉思道,看來主任的人並沒有能順利的接到貨,這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故,據他所知,賈道長自恃清高,向來是不屑使毒的,難道這其間另有隱情?
“首長,後面的‘尾巴’又跟上來了。”婁蟻從後視鏡中看見了那輛深灰色的上海牌小轎車,正鬼鬼祟祟的停在了街角處。
“我們往西去,開慢點,瞧瞧這條‘尾巴’與麵包車是否有什麼聯繫。”首長吩咐說道。
“是。”婁蟻應道,隨即駕車前行,路過麵包車時,與那三個警察隔著車窗打了個照面。
“果然是孿生兄弟,他們不是警察。”首長一看便知這三人是裝扮成公安人員的,目的是行事方便。
那輛上海牌轎車果然在後面偷偷的跟上來了,經過麵包車的時候,也並沒有什麼反應。
麵包車內,唐老二和老三神智都已經回覆了,“大哥,我們該怎麼辦?”老二問道。
唐老大沒有答話,從衣袋內掏出一臺袖珍無線電追蹤儀,拉開天線,撳動了開關,喇叭裡傳來了“噼啵……”的靜電噪聲。
“情況有變,這白鬍子老頭上了那輛豐田越野車,朝西追蹤賈屍冥去了,我剛才看清楚了也是京城的牌照,估計是主任暗中派遣的另一批人。如果我們現在停止了,回去恐怕難以交差,只是難為老三了,”唐老大一面說著,一邊調諧著旋鈕,“密碼箱內置的發射機信號現在正西偏南大約5度,老二,我們跟上去。”
“那好吧。”唐老二應道。
此刻,路上車水馬龍,上班的人流熙熙攘攘,反正有著無線追蹤儀,唐家三少也就不那麼急了,裹挾在車流裡一路緩緩西行而去。
出城後不久,前面有一小岔路口,“大哥,信號在哪邊?”唐老二謹慎的問道。
唐老大將天線探出窗外,辨別著“滴滴”的微弱信號聲,說道:“信號往偏南去了,賈老道大概是擔心我們會跟蹤,因此並沒有走國道,而是下了這條鄉間小路。”
麵包車停在了國道邊上,這條小岔路一直蜿蜒著奔遠方群山而去,路窄行駛不了汽車,看來只有棄車步行了。
“賈屍冥真是老奸巨猾,那輛豐田越野車肯定是沿著國道下去了。”唐老二一面叨咕著,同時鎖好了車門。
唐老大點點頭,吩咐道:“大家務必要小心,那個老太婆他們可能也是走的這條小路,老三,你的手腕……”
“大哥,不要緊,挺得住。”老三咬緊牙關說道。
“好,那我們走吧。”唐老大說道,手裡拿著無線追蹤儀,不時的調整著天線方向,沿著鄉間土道一路追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