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斜射在天柱峰頂,山峰間雲霧繚繞,清風颯颯。
峨眉老尼呆呆的站立在小木屋廢墟前,她不知道,木屋早已被賈屍冥付之一炬,而如今,眼前唯見幾根燒焦了的木頭和一堆灰燼。
“唉……”峨眉老尼長嘆一聲,緩緩走下了天柱峰。
五老峰方圓2000平方公里,有大小36座奇峰,12個巖洞和9大泉源瀑布,數不清的修行者在山洞裡或是在林中搭間簡易的木屋,便開始了清苦的修行。有的人因種種原因,離開了山洞或木屋,就會有後來的修行者佔據。所以,峨眉老尼在五老峰之間漫無目標的找尋著,最後終於在太乙峰下覓到一間空置的簡陋木屋,屋內還遺留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和一小袋米麵,料想對付幾天絕無問題。
老尼坐在木板床上,掏出了那顆奇怪的骷髏頭。
這是一個質地緊密不規則的骨質球體,如鵝蛋般大小,中間是空腔,表面有六孔,可以看出上面是兩隻眼窩、鼻腔、口腔和雙耳道。
這大概是胎兒的骷髏頭……不然怎麼會這麼小呢?老尼想著,但她始終不明白,骷髏頭裡面怎麼會有兩股溫涼不同的陰陽之氣發出來呢?老尼苦苦思索著,太陽落山了,她也渾然不覺,月上東山,木屋內朦朧一片。
峨眉老尼終於支持不住,手握著骷髏頭,慢慢的閉上眼睛睡去了。她做了個夢,天空深藍近於黑色,大地呈現一片土黃,平原上旌旗獵獵,號角嗚嗚,戰鼓咚咚,殺聲震天,有無數披掛著獸皮的士兵手持矛戟在曠野中相互廝殺著。不知從哪兒跑出來一群熊、羆、貔、貅、貙和老虎等野獸,也加入了戰團,一時間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突然,平地裡狂風大作,天昏地暗,濃霧迷漫,雷電交加,什麼也看不清了……
與此同時,清涼的月光下,衛道長、茅大茅二和邢書記已經連夜登上了天柱峰頂。
“咦,老尼的小木屋怎麼燒掉了?”茅大望著那片廢墟驚詫的說道。
“好像已經燒了很久了。”茅二嗅了嗅鼻子,補充說道。
衛道長問兩個師弟:“峨眉老尼知不知道這木屋已經燒燬了?”
“我們都不知道。”茅大茅二搖著頭回答道。
衛道長尋思了片刻,緩緩說道:“看來,只有請出‘茅山綠蠅’來追蹤老尼的下落了。”說罷,蹲下身子,拉開帆布旅行袋,從裡面取出一個小木匣來。那木匣呈青黑色,像極一具小棺材,上面鐫刻著總召符一道。
衛道長輕輕的抽開木匣蓋,裡面睡著一隻碧綠色的蒼蠅,有半寸大小,發出輕微的鼾聲……
“這麼大的綠豆蠅子啊!”邢書記嘖嘖稱奇道。
衛道長解釋說:“這可不是普通的蒼蠅,乃是茅山蠱術專門培養的追蹤蠅,無論目標躲在哪兒,它都能找得到。”
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邢書記心中感慨不已。
“兩位師弟,你們可有老尼身上的物件?比如衣物、飾品等,只要上面有老尼的氣味即可。”衛道長問道。
“貧道這裡……”茅大臉一紅,嘴裡吞吞吐吐的囁嚅著,為了儘快找到老尼,他也顧不了許多了,自懷裡緩緩拽出一條粉紅色帶花蕾邊的三角內褲來……
“茅大,你偷了老尼的內褲……”茅二臉色脹得通紅,憤怒的指責道。
衛道長氣得眉毛擰成了一團,大聲呵斥道:“難道除了內褲,就沒有別的了麼?”
“大師兄,貧道這裡有老尼的頭髮……”茅二頗自豪的說道。
“拿出來。”衛道長吩咐道。
茅二自懷中摸出個小布包來,一層層的打開,裡面又是一個黃色的紙包,再次打開過後,終於露出來十餘根一尺多長、烏黑鋥亮的頭髮……
“咦,茅二,不對吧?這兩根是……”茅大眼尖,立刻發現了其中有兩根毛髮較短,而且尾部還打著卷……
茅二頓時面色緋紅,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話來了。
衛道長口中念起了茅山咒,然後對著匣子內的綠蠅吹了一口氣……那綠蠅幽幽醒轉,睜開了兩隻碩大的複眼,一拍薄翅,“嗡嗡嗡”的飛出了木匣,落在了道長的鼻尖上。
衛道長手指著老尼的內褲和毛髮,嘴裡又嘟囔了幾句咒語。
茅山綠蠅輕盈的落在了內褲上,嗅了嗅,似乎感覺到那氣味兒有些不適,身子晃了幾晃,又凌空飛到了茅二手掌託著的毛髮上面,盤旋了幾圈之後,一頭扎向了那兩根打著卷的短毛上,六隻觸手將其輕輕的捧起,探出口器不住的舔吸著,似乎很陶醉般……
邢書記吃驚的看著這隻綠蠅,然後又將目光瞥向了衛道長。
“茅山綠蠅,它是……雄性的。”衛道長顯得十分尷尬,不好意思的說道。
此刻,茅山綠蠅振翅騰空飛起,“嗡嗡嗡”的在衛道長眼前晃了晃,然後徑直的朝山下飛去了。
“快跟上它!”衛道長匆匆吩咐道,拎起了旅行袋一路追蹤下去,邢書記望了一眼茅大茅二,也緊隨其後。
茅大悻悻的將那條粉色內褲重新揣回懷裡,茅二則傲慢的瞥了茅大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包好毛髮,塞入貼身衣袋裡,兩人一前一後的下山去了。
清涼的月光下,茅山綠蠅渾圓的尾部發出一點冷幽幽的熒光,如同螢火蟲一般,在幽暗的山谷和林間穿行著,衛道長率眾人亦步亦趨的緊緊跟隨在後面。
清晨時分,他們繞到了太乙峰下,一團團溼冷的霧氣在山谷間彌散著,茅山綠蠅則徑直朝著谷底小溪邊上的一座木屋飛去。
“老尼一定就在那木屋之中。”衛道長肯定的說道。
眾人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走近了木屋,一起扒著木板牆的縫隙往裡瞧……一縷晨曦自木屋天窗透下,峨眉老尼正和衣側臥於一張木板床上酣睡,呼吸有度,身線苗條,姿勢撩人,把個茅大茅二看得直咽口水。
“嗡嗡嗡嗡……”茅山綠蠅圍著老尼的頭來回盤旋著,示意已經找到了目標。
那綠蠅的“嗡嗡”聲吵醒了峨眉老尼,她驀地睜開了眼睛,瞧見了這隻討厭的大綠豆蠅,於是伸出雙手“啪”的一聲脆響,竟然將茅山綠蠅拍在了掌心裡。老尼翻過手掌,厭惡的抖掉了掌心上那團綠色的肉泥殘肢……
“不可!”待衛道長開口阻攔時,已經來不及了,自己培養了多年的“茅山綠蠅”,竟然就這麼輕易葬送在了峨眉老尼的掌下。
“誰?”峨眉老尼聞言大喝一聲,自床上一躍而起。
此刻,邢書記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鬼壺”就擱在木床板之上……
“老尼,可找到你了!”茅大激動的破門而入。
“老尼,你好讓人牽掛……”茅二熱淚盈眶的緊隨其後。
“老尼,還我‘鬼壺’!”邢書記忿忿不已的叫道。
“老尼,為何殺貧道的‘茅山綠蠅’?”衛道長痛苦的問道。
“呦……”峨眉老尼像小女孩兒般的“咯咯”笑了起來,柔媚的眼神兒瞟向了邢書記,口中嗔道,“原來這個小骷髏頭叫‘鬼壺’啊。”
“老尼,你一個女同志,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偷人家東西呢?”邢書記嚴肅的訓斥道。
峨眉老尼根本未予理睬,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邢書記,告訴我,這‘鬼壺’究竟是個什麼寶貝?”
“說呀,老尼問你話呢……”茅大茅二異口同聲的附和說道。
邢書記鄭重的回答說道:“‘鬼壺’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對邢家人來說,自然是寶貝,可是對外人來講,則一文不值。”說罷,彎腰伸手去床板上拾骷髏頭。
“且慢!”峨眉老尼搶先將‘鬼壺’抓在了手裡,嗲聲嗲氣的說道,“呦,邢書記,老尼看這‘鬼壺’像是一個不足月的胎兒骷髏頭,您祖上不會是個什麼邪教吧……”
“就是麼,這分明是個還未出生的嬰兒骷髏頭,只有邪教才搞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茅大幫腔道。
“還有魔教。”茅二補充說道。
峨眉老尼嘿嘿冷笑了兩聲,口中說道:“邢書記,這骷髏頭內發出一溫一涼兩道真氣,真的是匪夷所思,你家這東西里肯定隱藏有什麼秘密。”
大凡修行學道之人,對怪異靈氣之物無不趨之若鶩,就連衛道長也不例外,聽得老尼說這骷髏頭如此奇特,也禁不住的好奇心大起,把“茅山綠蠅”慘死之事拋到了腦後,忙湊上前來一觀這隻神奇的“鬼壺”。
“貧道瞧瞧……”衛道長伸手拿過‘鬼壺’,果然掌心勞宮穴處感受到了溫涼兩股不同的氣場,他沉吟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據聞,遠古時的氏族部落裡,有祝由巫師瀕死之際能將自己的頭顱縮小,並把畢生功力凝注其中,稱之為‘縮頭術’,不過這門邪功早已失傳了。邢書記,貧道以為,這個便是已縮小了的巫師頭顱,若這是你家祖先之物,則其必定是位功力深厚的‘祝由巫師’。”
邢書記聞言淡淡一笑,未可置否。
“大師兄,你說的祝由巫師骷髏頭,可有什麼法力麼?”峨眉老尼誠懇的詢問道。
衛道長沉吟道:“這就要看那位遠古祝由巫師的法力如何了。”
峨眉老尼眉頭一皺,伸手奪過‘鬼壺’,朗聲說道:“請諸位師兄先出去,老尼有話單獨與邢書記說。”
衛道長自視輩分最高,遂率先邁步走出了木屋,茅大茅二在老尼的怒目注視下,也不得不悻悻的退出房門,屋內就只剩下了老尼和邢書記二人。
“咯咯咯……”老尼未言先笑,火辣辣的目光直視著邢書記,隨後幽幽問道,“邢大哥,你覺得老尼人如何呀?”
邢書記愣了一下,警惕的回答道:“幹什麼?”
“呦,幹嘛這麼緊張嘛?”老尼扭捏作態的說道,“老尼自嘆此生紅顏薄命,有如落葉之飄零於塵世,你都看見了,茅大茅二如此猥瑣之人始終糾纏不已,一個弱女子縱有文姬才西施貌,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男人世界裡,又如何衝得出藩籬呢?直至遇見了邢書記,你那偉岸的身材,博大的胸懷,看背影,簡直與我們偉大的領袖毛主席一個樣,這才是老尼心目中的……男人。”
邢書記感覺到有些反胃,嗓子眼兒不自然的吞嚥了幾口唾沫。
峨眉老尼察言觀色,見到邢書記喉頭蠕動數下,心中暗喜,哼,看來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對自己垂涎三尺了。
老尼伸出白嫩的手臂,搭住邢書記的粗腰,趁勢在其臀部掐了一把,口中“咯咯”的笑道:“邢書記,老尼雖非黃花大閨女,但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良家碧玉,現在,這具潔白之身就託付於你了……”
邢書記聞言臉色驀地一板,正色道:“老尼同志,請你自重,邢書記乃是一名作風正派的共產黨員,這在黃龍府是有口皆碑的,況且,我已經成家有了愛人,又豈能違反黨紀與其他女同志通姦呢?”
“老尼,不要啊……”茅大茅二在木板牆外面悲愴的喊叫著,但卻又都不敢進屋來。
“你倆都給我閉嘴!”老尼衝著木板牆厲聲吼道。
屋外面立即鴉雀無聲了……
“現在,把‘鬼壺’還給我。”邢書記推開柔情似水的老尼,語氣嚴肅的說道。
峨眉老尼嘴巴一撅,像是個受委屈的小女孩兒般,楚楚可憐的說道:“這個‘骷髏頭’就做為我倆的定情信物好了,老尼願意隨時以身相許……”
“呸……”邢書記惱怒至極,正義的呵斥道,“你想以色相來引誘國家幹部麼?告訴你,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員是絕不會……”
“是麼……”峨眉老尼嘻皮笑臉的打斷話頭,突然間食指暴漲,閃電般的點向了邢書記喉頭下的天突穴……
邢書記本身不會武功,見老尼驟然出手而不知躲閃,“噗”的一聲,天突要穴被點了個正中……
天突穴,陰維、任脈之會,亦稱“玉戶”,乃人身九大死穴之一,老尼突下重手,料那邢書記非死即殘,那隻神奇的“鬼壺”,她是勢在必得的了。
“咯咯咯……”邢書記的脖頸處突然發出了一陣脆響,緊接著他的脖子竟然慢慢的抻長了,足足有兩米之多!
邢書記低下碩大的腦袋,兩隻圓圓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老尼,並慢慢的張開了血盆大口……
老尼驚愕駭然,面如死灰,喉頭咕嚕著發出了一聲尖細的慘叫,身子往後便倒,“噗通”一聲摔在了木板床上,登時昏厥了過去。
“老尼!你怎麼了?”木屋門“嘭”的撞開來,茅大茅二一頭衝了進來,但隨即便驚呆了,怔怔的望著邢書記說不出話來。
邢書記伸手拾起“鬼壺”揣進懷裡,斜眼乜了下茅大茅二,“嘿嘿”的冷笑了兩聲,兀自一哈腰,邁步出了房門。
“‘蠕頭蠻’?這就是那邪物!”衛道長負手站在屋外,愕然的望著邢書記的長脖子,口中驚詫道。
‘哈哈……”邢書記朗聲笑道,“不錯,本人就是蠕頭蠻,小小茅山道士竟敢來驅我,簡直是‘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衛道長臨危不亂,驀地飛起一腳,將旅行袋踢起,右手極迅速的從袋子裡抽出一把透著冷光的京城“王麻子菜刀”來……
在中原,政府一直施行嚴格的刀具管制,以往道家隨身攜帶的金屬寶劍,如“七星劍”、“令劍”等都屬於兇器,故不得使用。無奈之下,衛道長便找來了一把破舊的“王麻子菜刀”,用以替代道家法劍。民間有云,“南有張小泉,北有王麻子”,這王麻子菜刀始創於清順治八年(1651年),歷史悠久,刀口鋒利且不捲刃,北方百姓喜用之。
衛道長的這把菜刀乃是從一家老字號飯館裡弄來的,斬肉剔骨無數,血腥氣十足,作為驅邪攝魔的法劍再好不過了。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幹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衛道長手中舞動著王麻子菜刀,口中誦唸起“淨天地驅魔神咒”。
邢書記冷漠的瞅著衛道長,緩緩張開嘴巴,“啵”的一聲,朝著衛道長吐出一個大泡泡……
邢書記“嘿嘿”冷笑了兩聲,緊接著雙手伏地,身子弓起,四肢用力一撐,“唰”的一下蹦出兩丈開外,然後接連數下,竄入樹林之中不見了蹤影。
衛道士手握“王麻子菜刀”,緊張的瞄著緩緩飄移過來的半透明乳白色大泡泡,他瞧見了薄壁內扒著十餘條粉紅色的小蟲,那些小東西的臉上都呈現出亢奮焦灼之色,三角眼期盼的盯著衛道長,一副霍霍欲試的樣子。
木屋內,峨眉老尼仰臉倒臥於床鋪之上,人事不醒。
茅大緊張的搓了搓手掌,口中喃喃說道:“大凡人暈厥之際,需要立即進行體外心臟按摩復甦術,貧道為救老尼,也就顧不得別人家說閒話了……”說罷,毅然挺身而上,手掌撳在了老尼高聳的雙乳之上,輕柔的按摩了起來……
茅二在一旁面紅耳赤,輕輕嚥了口唾沫,上前匆匆說道:“人若是休克的話,氣血循環不暢,丹田內必然憋悶之極,貧道救人要緊,只有為老尼先行通氣……”他的個子很矮,雙手掀開老尼的上衣,剛好將腦袋拱在其肚皮上,用力的嘬起她的肚臍眼兒來了……
木屋外,衛道長舉起菜刀,正欲劈碎大泡泡,可轉念一想,不對,那些粉紅色的幼蟲急切的想要“破繭而出”,自己萬一招惹弄上了身,可不是好玩的……他撇下菜刀,自懷中摸出一支細細的小竹筒來,拔出竹塞兒,湊在嘴上對準了大泡泡用力的一吹,“呼”的一下,竹筒內噴出一團熾熱的火焰來,瞬間便點燃了那個泡泡……
“吱吱吱……”粉紅色的蠕頭蠻幼蟲們發出一陣纖細的慘叫聲,隨即冒出幾縷青煙,統統化為了灰燼。
衛道長鬆了一口氣,收起“茅山火鐮筒”,轉身走進了木屋內。
“兩位師弟,你們在幹什麼!”衛道長望見茅大兩手正按在老尼的胸脯上,茅二則一頭拱在了她的下腹處,頓時勃然大怒的厲聲喝叱道。
茅大茅二無奈只得撤下身來,“師兄,我們正在想方設法的救醒老尼呢。”茅大悻悻的說道。
“是啊,老尼的丹田氣海若是憋悶得久了,可能會影響她日後的生育能力呢。”茅二尷尬的解釋道。
“胡說八道!”衛道長心裡明白,這兩個傢伙是乘人之危的正在揩油呢,於是忿忿的罵道,“你們簡直就是茅山派的恥辱……”
衛道長走到峨眉老尼身前,考慮到男女有別,授受不親,所以便伸手自衣袋內摸出一隻自來水筆,以筆桿重重的點了一下她的人中穴,老尼隨即悠悠醒轉……
“咦,我的‘鬼壺’呢?”她扭頭四下裡看了看,驀地彷彿想起了什麼,隨即現出極驚恐之色,嘴唇哆嗦著囁嚅道,“邢書記,他……他是個怪物!”
衛道長淡淡道:“那是‘蠕頭蠻’,附在他身上的邪物。”
“他人呢?”老尼心有餘悸的問道。
“那邪物現身之後,邢書記已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了,所以,他已經不辭而別了。”衛道長回答道。
“唉……可惜那只有法力的‘鬼壺’了,”老尼無比惋惜的嘆了口氣,並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和腹部,嘴裡疑惑的嘀咕道,“奇怪了,肚皮上怎麼溼乎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