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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詭秘往事

    跟蓁蓁再次到理南學院溜達,不過這一次我們不再是守株待兔,而是主動出擊,尋覓那個可疑的跛腳歐吉桑。可是,我們沒想要找他的時候,他老是在我們眼前晃來蕩去,現在想找他卻找了半天也不見人影。蓁蓁說他可能已經找到了另一截古劍,所以才沒有再在學院裡出現。雖然我並不願意相信她的猜測,但這個可能性還真不少。

    所以,當我們來湖邊時,我已經沒有再想那個跛子了,心裡只是琢磨著怎麼跟蓁蓁拉近距離。然而,正當我準備開始行動時,卻被一陣從不遠處的小樹林裡傳來的吵架聲搞砸了。蓁蓁說她直覺覺得這吵架聲有可疑,雖然我並不這麼以為,但還是跟她一起躡手躡腳地走向小樹林。

    在昏暗的小樹林裡,我看見一男一女在對峙,男的衝對方怒吼:“你別跟我裝蒜了,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神器就在你手上!”雖然沒能看清楚相貌,但從聲音判斷,這男人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

    他所說的神器該不會就是本案的兇器――斷劍仁孝吧?或者我們繼續聽下去會有意外收穫。

    “你神經病,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女生怒氣衝衝地作出回應。

    “你不用否認了,我知道所有人都是你殺的!”男生上前抓住對方的手。

    女生使勁地把他的手甩開,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兒子的事也不關我事,我也沒有你想要的東西!”說罷轉身就走。首發

    “我們走著瞧,我一定有辦法讓你把神器拿出來的。”男人衝著遠去的背影大吼後,就準備離開小樹林,而且還是向我們這兒走過來。從他一拐一拐的步姿,我馬上就能肯定他就是我們找了老半天的歐吉桑!

    蓁蓁大概也已經認出他了,一個箭步撲上前把他抓住,並把他的手往後拐將他制服。他一面驚惶地大叫:“幹嘛了?幹嘛了?想求財嗎?我把錢都給你就是了,別傷害我!”

    蓁蓁的舉動還真不是一般的魯莽,歐吉桑肯定是把她當成打劫的。我只好立刻上前出示警員證,並表明身份:“我們是警察,我們懷疑你跟近期發生的案子有關,現在要帶你回警局接受調查。”

    “你們想要錢,我給就是了,只要不打我就行了。我的錢包就在褲袋裡,你們自己來掏,錢都可以給你們,但證件要還我。拿完錢就快點放了我吧,我不會報警的,只求你們不要傷害我,我的手快被扭斷了……”他以求饒的神色看著我,敢情把我們當作假扮警察的劫匪了。這也難怪他的,這裡光線昏暗,他根本沒能分辨出警員證跟銀行卡有什麼區別。就算他能看清楚,蓁蓁這架勢也足以讓人深信我們是劫匪,而不是警察。

    我也懶跟他解釋太多,因為現在要解釋也不見得能說得清楚,所以我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他帶到警局。

    回到警局之後,他終於相信我們是警察,而不是想打劫他的劫匪,驚惶的臉容也隨之變成迷茫,並連連詢問我們帶他回來幹嘛?我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先問他的名字及年齡。

    “我叫吳宇,今年四十七歲。”他剛回答完我的問題,馬上又再追問:“我又沒有犯事,你們到底抓我回來幹嘛啊?”

    “我們為什麼抓住你,你自己心中有數,你最好老老實實地給我們交代一切!”蓁蓁狠狠地瞪著他,嚇得他縮成一團怯弱地說:“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也沒犯過事……”

    蓁蓁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衝他怒吼:“那你整天在理南學院溜達幹嘛!”

    “我、我到那裡找人。”他的雙眼沒有焦點,並且刻意迴避我們的目光,顯然是心中有鬼,不妨讓蓁蓁繼續嚇唬一下他。雖然我並不指望蓁蓁能從他口中套取到一些關鍵性的線索,但人在慌亂的情況下是最容易出錯的。等蓁蓁把他嚇慌了,我再向他套取線索就省力多了。

    “你到學院裡找什麼人!”蓁蓁又再衝他大吼。

    “找、找……”他沒能說出找誰,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後卻反問蓁蓁:“你們到底抓住我回來幹嘛啊?”

    “理南學院最近發了多宗兇案,我們懷疑你就是兇手。”蓁蓁兇巴巴地瞪著他,而他則目瞪口呆地看著蓁蓁,呆了一會才慌忙地分辯:“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兇手,不是我,不是我。要我殺一個人我也不敢,更何況是五個……”

    他終於說漏嘴了,我就是等這一刻,冷漠地跟他說:“你怎麼知道是五個,這宗案子校方及派出所封鎖了消息,外人不可能知道。除非……”我指著他,加重了語氣:“除非你就是兇手!”

    雖然我指出了他的漏洞,但他並沒有表現出我意料中的驚慌,反正露出悲傷的神色,心情沉重地說:“你們真的搞錯了,我兒子也是其中一名遇害者,我怎麼可能是兇手呢?”

    “什麼?”我跟蓁蓁一同叫起來,隨即向他詢問:“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吳浩,就是第一名遇害者,他遇害的時候,我還在加拿大。我移民到加拿大已經很多年了,這是我的楓葉卡……”他從錢包中取出一張印有楓葉卡圖案的身份證,上面有他的相片及名字的拼音。

    這張楓葉卡做工挺仔細的,質量不比我國的二代身份證差。雖然看上去不像是假證,但現在的假證做得也挺專業的,而且我也不會分辨楓葉卡的真偽。他似乎發現我對他的楓葉卡有所懷疑,馬上就把一本中國護照掏出來遞給我。護照的真偽我還能分辨,這本護照是真的,而且上面的出入境記錄顯示,他的確是在吳浩遇害之後才入境。也就是說,他不可能是兇手,最起碼他不會是殺死吳浩的兇手。

    我正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感到迷茫之際,蓁蓁突然小聲地問了我一個很弱智的問題:“他怎麼有加拿大的身份證,又有中國的護照?”

    為免她丟人現眼,我把她拉到一旁才跟她解釋:“中國雖然不承認雙國籍,但加拿大承認。所以他移民到加拿大後,加拿大zf不會強逼他取消原來的國籍。”她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我沒再理會蓁蓁,回過頭來以安慰的語氣跟剛失去兒子的吳宇說:“對於你兒子的死,我們深表遺憾。不過,我們還是需要知道,你為何會整天在理南學院裡走動。還有剛才跟你在樹林跟什麼人起爭執,你跟她有什麼過節,你所說的神器又是什麼回事?”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如果你有時間聽我嘮叨,我可以慢慢告訴你……”隨後,他就向我講述他那段帶有詭秘色彩的過去——

    我本來就住在理南學院附近的一個小縣區,年輕時在縣裡的醫院做了幾年保安。我在醫院裡跟一位叫張採的護士特別談得來,後來我們就結婚了。

    根據當地的政策,我們只能生一個孩子,我們農村人有那個不想有個兒子繼後香燈呢?我也不能例外,如果能多生幾個倒沒所謂,但只能生一個,當然就一定得生個兒子了。阿採的想法也跟我一樣,一定要為我生個兒子,所以我們從一結婚就已經開始為生兒子作打算了。

    雖然懷上的是男是女,我們不能決定,但我們能決定是否生下來。還好,我們是在醫院裡工作,等阿採懷上三、四個月的時候,找熟人照個B超就能知道是男還是女。如果是男的當然就最好了,就算是女的也不要緊,流掉後等上半年,待阿採的身體恢復過來再懷一胎就是了。

    我們當時都在醫院裡做事,本以為找熟人照個B超並不難,大不了就是塞個紅包。可是當阿採懷上三個多月的時候,上面突然有文件下來,規定B超室的醫生如果給別人鑑定胎兒的性別,就要立刻下崗,而且舉報違規的醫生還會有獎勵。文件一下來,B超室的醫生都不敢再給別人鑑定胎兒是男是女,我給他們塞紅包,他們誰也不敢要,大概是怕我會舉報他們。後來好說歹說,終於有一個平時跟我比較聊得來的醫生點了頭,答應偷偷為阿採照B超。當然為了讓他幫這個忙,我可給他塞了不少錢。

    照過B超後,發現阿採懷的原來是個女兒,我們只好又去求人偷偷把胎兒流掉。過了半年後,阿採又懷上了,可是又是個女兒,直到第三次才懷上個兒子。這一胎就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小浩。為了能生個兒子,我們可沒少花錢,不過花錢倒是次要,東奔西走地去求人才是最辛苦的事情。

    經歷這件事之後,我突然有個想法。我們兩夫妻都在醫院裡做事,讓人幫忙辨別胎兒是男還是女也得大費周章,那外面的人不就更難了。而且,現在所有人都是隻能生一胎,每天想給B超室那幾個醫生塞紅包的人多得要排隊。如果我能幫這些人做B超,那還用愁他們不把錢給我口袋裡送。

    有了這個想法後,我就託人找門路,買了一臺從市裡的醫院淘汰下來的二手B超機。別看我當時買的是一臺老掉牙的舊款B超機,為了這臺機子,我可向親戚借了不少錢,而且也找了不少人,拉了不少關係才買到。

    小浩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就已經到處拉關係了,可到我把B超機弄到手的時候,他都已經一歲多了。我把他交給父母照顧,然後跟阿採在家裡給別人照B超。本來,我們是偷偷摸摸地做這事,只在下班的時候才給熟人照B超。後來,熟人又介紹熟人過來,漸漸地來找我們的人就越來越多了。而且我們照幾次B超就能頂醫院裡的一個月工資,所以我們就乾脆把醫院的工作辭掉,專心在家給別人照B超。

    照B超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我們只要能看到胎兒的生殖器就能知道是男還是女,隨便找個人也能做得來。不用像醫院裡的醫生那樣,因為要找出病因,所以需要有一定的醫學知識。這活兒雖然簡單,但卻非常賺錢,因為當時縣裡除了醫院就只有我們才能照B超。醫院裡的醫生因為怕被人舉報,所以不敢收陌生人的紅包,我們就不一樣,雖然開始時還只是通過熟人介紹,但到了後來就來者不拒。

    雖然光給孕婦照B超也能讓我們賺錢很多錢,不過人總是貪婪的,我們也不例外,肯定會想賺到更多的錢。很多孕婦發現自己懷上的是女兒後,就會想辦法流掉,可是當時要流掉胎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照B超那樣到處得求人送紅包。阿採是衛校畢業的,引產對她來說是種簡單的活兒,所以我們乾脆把這活兒也包攬。

    要是連人流也做上,就算是開黑診所了,我家雖然有地方,但我可不想在家裡做這種生意。於是我就在外面租了間出租房,而且還專門挑位置比較隱蔽的,因為這樣就不容易被衛生部門發現。我們的顧客大多都是朋友介紹的,就算開到山溝裡不愁沒人找上門,所以地點有多隱蔽也沒關係。

    至於做人流的工具,並不需要像B超機那樣大費周章,直接到醫藥公司買回來就是。醫藥公司的管理不像醫院那麼嚴格,只要你手上有錢,想買什麼都能買得到。那怕是安定之類的非處方藥,甚至是引產用的吸引器,只要你肯付錢,打單的人問也不問就會把單子打出來,讓你到倉庫找倉管員提貨就是了。

    把工具都準備好後,我和阿採就分工合作,我負責照B超,她就在隔壁的房間做人流。我們開了這間黑診所之後,生意明顯比之前好多了,經常忙得連停下來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不過這也值得,你別看我們只不過是開著間連招牌也沒有的黑診所,一個月起碼也能賺個十萬八萬。幾年下來,我們的銀行存款就超過七位數。可是,錢雖然賺不了不少,但是自從我們做了這門生意後,家裡老是出事,尤其是我們的兒子小浩。

    小浩在一歲之前,身體一直很好,從沒生過病。可是自從我們做了這門生意,他的身體就開始出問題了,經常會無緣無故地發燒,怎麼打針吃藥都沒有效果,非得熬上三五天才會莫名其妙地好過來。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我們遇到一位名叫葉真的高人之前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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