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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不知所謂

    九兩是一直以來給我強烈安全感的一個女警察,這個安全感不是來源於她的美貌,智慧,身份。而是我跟她之間,沒有任何的利益往來,是純粹的因為有同樣的興趣愛好所以才湊在一起,並且對我有無條件的信任的人。

    最明顯的,就在我老爹都不信任我的時候,她還是堅持的站在我這一邊,跟著我東奔西走,她在這個所謂的局之,在破局的行動,所發揮的作用遠比我大的多,支持我推理的線索也離不開她。

    所以在師父說完她不想見我之後,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可是師父並沒有跟我說太多,而是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掛掉了電話,我再撥出,已經無人接聽。

    我不死心的撥九兩的電話,依舊是關機,我這時候想的卻是,一個警察,還是刑警的隊長,在正常情況下,她的電話應該24小時開機才對,那麼我撥通之後所提示關機的原因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把我拉進了黑名單。

    我從床上起身,走回了客廳,準備用家裡的座機去撥通她的電話,這個時候我已經不再想著去撥通了。

    只要這次顯示不再關機,那就證明師父的話是對的,她拉黑了我,也就是,她自己不願意見我。

    我撥通了電話,全身顫抖,我不願意接受事實,所以我更加期盼她是真的關機了,而不是拉黑我。

    可是電話那端,響起了熟悉的彩鈴,曾經我嘲笑過她的,最炫民族風。

    我不等她掛斷,就先扣掉了電話,因為我知道看到來電歸屬地是平頂山之後肯定還是掛斷電話,我想不通她這麼做的原因,但是一個大老爺們兒經常被一個女的掛電話,這不是個事兒,我得給自己留點尊嚴。

    我回到了臥室,躺在床上,依舊百思不得其解我本以為最信任的一個夥伴為什麼在離去之後這麼突兀的就離我而去。

    無非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她跟那個法醫一樣,接受了師父的賄賂,但是憑藉著我對九兩的理解,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不是一個一般的警察,相對的,她的冷豔隱藏著執著。

    排除了這一種之後,我心裡稍微踏實一點,因為除了主觀上的她不想理我之外,那就只能是被迫,——要麼是師父買通了更大的領導,在權力上給了她巨大的壓力,還有一種就是一直在調查這個案子本身對別人來說毫無意義,遭到了她領導的不悅,導致她放棄了,不想繼續下去。

    所以我感覺,現在九兩的不理我,必然有她的苦衷,她的性格決定了真的有什麼事兒也會一個人抗,也就是打碎了牙齒也要往肚裡咽,想到這裡,我拿出手機給她發了一個信息,因為我知道,她肯定能看到。

    我說,有什麼事兒,我來抗,不用搞的自己那麼累。

    她果真很快就回了一條,只有兩個字:晚安。

    我竟然看著這兩個字,傻樂著睡著了,還有什麼,比知己更貼心?

    第二天,我要走,母親偷偷的抹眼淚,父親卻沒怎麼挽留,只是說了幾句,有事兒沒事常往家裡打電話,錢不要寄了,他們不缺。

    此時的父親,跟我剛回來的,判若兩人,可是我卻根本就無法想通這其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不過臨走的時候,我還是在我的枕頭下面放了一疊鈔票,我知道,打掃我房間的母親一定會發現的。

    我再一次回到了齊齊哈爾,這一次,可算是真的一個幫手都沒有了,只有一個對我態度還不是很明確的九兩,我繼續租住在我上兩次被打針的酒店,因為就憑給我打針的那幾個人的手段的話,哪家酒店都一樣,反倒是最危險的,說不定最安全一點。

    安頓好之後,我就站在警局門口,等九兩。——我這樣做,同時也告訴監視我的人,我回來了,我沒有放棄。

    我相信九兩一定知道我的消息,因為我之前已經在這邊混的相當臉熟了,甚至之前還出現了別的暗戀九兩的人把我當假想敵的情況,肯定會人人告訴她,我在門口等她。

    直到吃飯的時間,很多警察都會跟我打個招呼,可是我沒有看到九兩,我就知道,她現在在躲著我。

    我可以去裡面找她,但是我沒有,因為那樣的話,可能會打擾她的計劃,給她帶來被動,因為我認為,她不見我有她不見的理由。

    而且我這次來,也沒想到能見到她——如果這麼事情真的這麼簡單的話,我來了就見了,那不接我電話就成了毫無意義的事兒。

    我看似無功而返的走了,我知道肯定有很多小警察在笑我被九兩甩了,或者追求失敗,但是這些東西我都不在乎,我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其實依靠我自己,就可以辦很多事兒,以前我對九兩警察的身份,太過依賴了。

    回到酒店,打開電腦,我在上訂了一套監控設備,這種東西一般是監視自己丈夫或者妻子什麼的,很簡單,幾個針孔攝像頭而已。

    做完這個,我出了門,去銀行取了十萬塊現金,這一下,幾乎讓我回到解放前,我又去買了一條大華,這些事情辦完,天已經趨於黃昏。

    我用十塊錢在路邊找了一個頑皮的小孩兒,讓他在警察局門口,幫我叫了一個我曾經較為熟識的警察,在一個人流較少的地方,我出現了,跟他握了個手,因為我之前看過他的證件,名字叫劉凱,我就笑道:劉哥,幸會。

    他在下班的時候被一個小孩子叫住,本身就納悶兒,看到我更是詫異,道:是你找我?

    我點點頭,扯了扯他,小聲道:小弟現在有點事兒需要幫忙,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我們倆找了一家茶社,這裡非常清淨,我屏退了在一旁展示茶藝的小妹,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哥,這事兒你得幫忙。

    他笑道:別跟我裝,是不是追我們警花的事兒?這事兒我真幫不上忙,小夥兒,其實我不看好你,身板兒不行。

    我讓了一根菸過去,帶著諂媚的笑意,道:不是這件事兒,我有女朋友,跟你們隊長只是普通朋友關係。

    他擺手道:小夥兒臉皮還挺薄,在老哥面前裝什麼?誰還沒年輕的時候?今天我們局裡都鬧笑話了,誰不知道你在門口站了一上午?

    我沒有繼續跟他扯下去,從包裡拿出用報紙裝好的五萬現金,推到他面前,道:劉哥,這是定金。

    他叼著煙看著我,眼皮跳了幾下,沉著聲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趕緊舉手投降道:我的確是有事兒找哥哥幫忙,但是這絕對不是什麼大事兒,也不會讓老哥違背原則,我知道,老哥您是一個黨性堅定的人,這樣吧,我明說了,我跟九兩之間,的確出了一點誤會,你知道的,我最近跟她走的很近,是因為三里屯兒那個案子,她的脾氣很臭,太臭了,我就是不小心冒犯了她一下,她就不理我了。

    劉凱笑道:你還敢冒犯她?知道什麼是帶刺的玫瑰了吧?

    我道:別提了,腸子都悔青了,現在她壓根兒就不見我,但是那個案子我好奇啊,而且還關係著我好幾個朋友,我們上一段時間不是回了躺河南?那時候得到了一點線索,她說回來查,但是回來之後就跟我鬧僵了,好奇心殺死貓。我今天找老哥來,就是想知道,九兩在回來之後,做了什麼?

    劉凱有點不確定的問:就這?

    我點了點頭,道:就這麼簡單,不瞞您說,我是個寫小說的,急需這個素材,所以請老哥幫幫忙。

    他看了看桌上的錢,皺眉道:九兩回來之後?的確非常的反常,她最開始回來的時候,召集了我們,說是有秘密行動,但是後來,行動又取消了。我聽同事說,她把法醫鄭江濤叫到辦公室,最開始的時候,發了很大的火。他們倆在辦公室談了很久,等出來的時候,她又很冷靜的對我們說,行動取消。

    法醫鄭江濤,他說這個我可以理解,九兩開始的秘密行動,或許就是對鄭江濤的逮捕,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倆談了之後,就取消了行動。

    按理來說,這個接受了賄賂的警察,有很大的嫌疑,九兩為什麼放過了他?難道真是事情朝我最不相信的地方發展。

    九兩也被糖衣炮彈,腐蝕了?

    我假裝若無其事的點點頭,道:那老哥,那個法醫鄭江濤,他為人怎麼樣?

    劉凱挑挑眉道:一個老學究式的年輕人,迂腐至極,你想找這個人打聽事兒?我看你還是別了,這個人認死理,家裡不缺錢,聽說做這行只是他的愛好而已,他老爹做生意的,還是房地產大亨。人根本就看不上小錢。

    我手裡的茶水抖了一下,濺了我一身,我強壓住心裡的驚濤駭浪,從包裡拿出了當時的那個名單,道:第二件事兒,這上面的人,勞煩老哥幫我查下住址,你放心,我絕對沒有不懷好意,就是好奇上面的人而已。

    劉凱拿著名單,詫異道:這上面的幾個人,九兩前幾天讓我查過,都沒有案底兒,這樣,你想要,明天晚上,還在這裡,我把資料給你。

    我趕緊千恩萬謝,這時候,劉凱開始不停的看手錶,我知道他想要走了,就悄悄的把錢塞進了他的包裡。

    說是悄悄的,就倆人,誰還不明白什麼事兒?他只是假裝沒看到而已。

    金錢開路,師父,難道就你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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