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到這裡,很多人會認為我是在胡扯。
確實,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們所受的都是相當務實的教育,那個時代是標榜唯物主義的時代,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都會用非常牽強的理由硬把它說通,所以我根本沒有接受這種事情的經驗,當時我的第一反應也認為是胡扯,這是無稽之談。
不過後來回頭想想,這其實並不難解釋。因為事實上,如果一件事情既成事實了,那麼總有它成為事實的方法。
這裡插一句,這部《零號片》到了這裡就結束了,因為我當時心裡震驚,所以並沒有感覺到影片在這裡結束有什麼突兀。後來才知道,這一卷零號帶,後面還有很長的內容,當然,等我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這些被隱藏的內容也早已經失去了意義,而這些內容被隱藏的理由,我最初得知的時候很不理解,直到後來我帶隊了,才明白當時那批領導的想法。人的成熟總是需要代價的,想想這一輩子,我的每一次成熟幾乎毫無例外都伴隨著犧牲和謊言,實在是無奈。
之後大校和我們進行了一些交互討論,很多人認為這可能是巧合,下面可能有地質大災難時期形成的硫化鐵或者純鐵的凝結塊,碰巧是這個形狀。但是那大校告訴我們:根據仔細的外形分析,這應該是一架日軍的“深山”,那是一種很冷門的重型轟炸機,日本人一般用它來作運輸機,是在二戰末期投入使用的,數量很少。所以巧合的可能性非常低。
既然不是巧合,那就首先要在事實下作推斷,大校對我們解釋了當時的勘探組和很多專家建議後得出的結論,當時那些人是這樣推斷的:
首先命題是,確實他們發現了一架深埋在地下一千二百米處的日本轟炸機。他們不否認這東西存在的可能性,而是去考慮這東西是怎麼被弄下去的。
這樣的事情只有唯一的解釋,按照唯物論,如果飛機不是通過扯淡的空間扭曲出現在那裡的,那肯定就是日本人自己搬下去的。
同樣,要到達那裡,必須有一個通道,而把飛機整體開下去,也顯然不可能,所以飛機必須在解體狀態下才能搬過去。
那麼事情就可以假設得非常明白:
日本人當年在這裡,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挖了或是找了一條通往地下深處的通道,接著,日本人把一架“深山”化整為零運下去,然後在通道的盡頭,地下一千二百米處的地方把“深山”重新組裝了起來。
這看似極端離譜的推論,是他們能思索出來的唯一合理的可能性。
而要證實這樣的假設,有兩個前提,一是找到那條通往地下的通道,二是找到這裡堆砌過大量設備的痕跡。
大校說,他們在附近發現了大量防凍機油的痕跡,應該算是證明了第二條。現在這裡的工程兵,正在大範圍搜索,希望能找到第一條前提。而一旦找到通道,就要組織人下去,看看下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也就是我們之所以來到這裡的原因。
會議到這裡就結束了,大校又重複了一遍保密條例,然後讓我們自由活動。他一出去,整個帳篷裡就炸開鍋了,幾乎騷動了起來。我們不是害怕,說實話要說鑽洞勘探,我們這些人都有經驗,誰也不會怕,我們當時是興奮,在枯燥的勘探工作中,這樣的事情無疑相當吸引人。
後來回帳篷後,所有人都興奮得睡不著,我們雖然都相當的累了,但還是在各個帳篷裡鑽來鑽去,發洩情緒。那個晚上,我記憶中只有老貓是在睡覺的,其他人幾乎都是徹夜未眠地沉浸在興奮裡。
不過,現在想來我有點奇怪的是,當時討論了那麼多,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出那個問題:日本人在幾十年前,如此艱苦地把一架飛機運到地下去,是為了什麼目的?
這裡的勘探記錄,特別鎖在了密碼鐵盒裡,顯然是特別的機密,可以推測出機密到連運送的人員都沒有資格看。從行業範圍來看,他們顯然最開始,是在這裡進行普通的地質勘探,而在勘探的時候,他們必然是發現了什麼,接著,才做出了這麼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為什麼呢?我猜想,當時所有人的心裡應該都有這個疑問,但是他們都知道,這個問題拿出來討論,在當時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所以,所有人選擇了選擇性的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