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從雷蒙的房間裡傳出一陣尖叫聲。正在臥室坐立不安的溫衍玲和雷鳴心中一驚,立即衝出臥室,來到雷蒙的房間門口。
此時,餘方正好從裡面打開門走出來,他滿頭大汗,臉上帶著幾分驚惶的神色。
“發生什麼事了?”溫衍玲急切地問,同時朝雷蒙的房裡看去——雷蒙這時坐在床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妥。
餘方對雷鳴夫婦說:“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
“去書房吧。”雷鳴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三個人在書房坐下後,溫衍玲迫不急待地問:“剛才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餘方搖了搖頭,臉上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表情,他帶著歉意說:“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想到,情況會完全失控。”
“失控?”雷鳴驚訝地問,“你的意思說,這次催眠失敗了?”
“不,恰好相反,催眠相當成功,只是我沒有想到……”餘方皺起眉頭,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醫生,您說清楚啊。”溫衍玲著起急來。
餘方神情嚴肅地說:“催眠術是一種高級的心理治療手段。通常,我們都能夠在患者進入催眠狀態之後,問出一些關於他內心深處的秘密——因為處在這種狀態中的人是用潛意識來回答問題的,根本不可能說謊。剛才,我很成功地讓雷蒙進入了催眠狀態。然後,我開始向他提問……”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
“我問他第一個問題——‘你每天晚上在做些什麼?’他回答我‘在做遊戲’。我又問他‘你一個人做遊戲嗎?’他說‘不,是兩個人。’我又問‘那另外一個人是誰?’聽到這個問題後,雷蒙變得焦躁起來,他緊閉著眼睛,手開始抓床上的被單,喘著粗氣,像是十分痛苦。”
“我不明白,他的潛意識為什麼要抗拒這個問題。於是,我換了一個問法,我問他——‘那你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樣的遊戲?’沒想到,他聽到這個問題後就開始大聲尖叫!說實話,我很少遇到這樣的情況,竟有些慌亂起來,只有趕緊解除他的催眠狀態——過程就是這樣。”說完這句話,他仍是一頭大汗,彷彿幾分鐘前的場景又再次重演。
“等等!”
聽到這裡,馬恩打斷溫衍玲,驚訝地望著她。
“你是說,那個催眠師告訴你,你的兒子雷蒙每晚都在和一個事實上並不存在的人做遊戲?”
溫衍玲緊鎖著眉點了點頭:“馬恩醫生,從您的反應——我能看得出,您也是看了最近的報道的。”
“當然!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馬恩從皮椅上站起來,語氣激動,“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這個市裡頻繁發生十多歲左右的小孩意外死亡的案件,而且……”
“而且事後,幾乎每個死者的家屬都發現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孩子在死亡之前都曾與某個人做過一個‘遊戲’!”溫衍玲失聲尖叫起來,“天哪,醫生,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擔心和害怕了吧!”
馬恩離開辦公桌,用手託著下巴,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兩分鐘後,他停下來,直視著溫衍玲:“女士,坦白地說,我一直在密切關注這起事件,我認為這些案件絕非報紙上所說的‘純屬巧合’,而肯定存在著某種共同的聯繫!我早就想著手調查,卻因為無法得知誰會是下一個受害者而無從入手……”
聽到馬恩這番話,溫衍玲用手捂住嘴,全身猛抖,她近乎失控地邊哭邊叫起來:“我的天哪!醫生……您也認為,我兒子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馬恩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他安慰溫衍玲道:“對不起,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實際上,那只是我的猜測,並不一定就是這麼回事。”
“那麼……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別擔心,女士,你先放鬆一點。畢竟,到目前為止你的兒子還好好的,並沒有發生什麼。所以,還不算遲,對嗎?”
“醫生,您有什麼辦法嗎?”溫衍玲用懇求的語氣問道,兩眼充滿急切的期待。
馬恩看了看錶:“現在已經六點四十分了,我們趕緊去你家,一分種也不要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