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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052章

    第四十九章浴缸

    (54)

    張超提起膽,對著波浪型卷著的窗簾,悄聲問了句:“白秋,是……是你嗎?”

    他聲音很輕,但這深夜中,任何輕微的響聲,都顯得異常清亮,似乎音波遲遲徘徊在房間裡,不肯離去。

    說完後,沒有任何回應,一切,又再度陷入了寂靜中。

    張超原地站著,注視著波浪型的窗簾,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他腦裡突然崩出一個想法,總覺得窗簾下面,會露出一雙雪白的腳,眼睛不由自主盯著下方。

    黑貓的喉嚨像是含了顆石子,咕嚕嚕地響著,身體繼續保持成弓形,盯著窗簾。

    張超原地站了幾分鐘,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我就不信了,世上難道還真有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咬牙齒,正要衝上去,突然,上方的燈光啪啪閃爍了起來,忽明忽暗,整個房間裡一亮一黑,伴隨著心跳的急劇加速。

    張超慌地一把倒退坐倒在床上,正要爬到床頭去按一下開關,目光一掃而過,隱約中,餘光瞥到床的另一側,似乎正靜靜地坐著一個人。在閃爍的燈光中,忽明忽暗。

    “啊!”他不由一呼,嚇得身體直接彈了過去,按掉開關,重新開了起來。

    室內,再度恢復光明。床的另一側,也沒有坐著人。但張超的心跳,依然在劇烈震盪著。黑貓,還是盯著窗簾一角。

    張超盡力壓制恐懼,大聲喊了句:“誰躲後面,快滾出來!否則不客氣了!”

    沒有回應。

    張超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隨後遲疑幾秒,幾步衝了上去,一把拉開厚重的窗簾。

    什麼也沒有!

    原來是虛驚一場。剛剛應該恰好燈泡不穩定吧。

    這時,黑貓似乎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背也沒有拱了,只是頭在房間裡來回轉,似乎還在找尋著什麼。

    張超緊張的神經一旦鬆弛了下來,突然間感覺全身像被抽光了血液,徹底筋疲力盡。對著黑貓罵了句:“以後別跟我疑神疑鬼的!”

    說著,就走進了廁所,開了燈。

    他這間客房相當於其他房間的兩倍大小,足足有三十個平方。衛生間也比其他客房大了不少。

    其他客房的衛生間,都只有兩三個平方,裡面就一個馬桶,一個盥洗臺,一個蓮蓬頭。

    他這間衛生間,大概有六個平方,走進去右手邊還有個浴缸,廁所最裡面是馬桶,馬桶前還用個布簾分隔開來。

    張超看著這布簾,心裡總是感覺怪怪的。

    現在的他,對於任何的遮擋物,都本能地產生了敏感,希望房間裡沒有任何能遮擋或者藏東西的。

    皺了皺眉頭,他走上前,把布簾拉到了一邊,看了眼浴缸,想著現在這麼疲憊,不如躺裡面,好好洗個熱水澡。

    學校裡沒條件躺在浴缸裡洗澡,反正住賓館,熱水又不用錢。

    水放好後,他脫了個乾淨,躺進浴缸裡,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最近這幾個星期,事情實在發生得太多了。

    白秋為什麼也跟李偉豪一樣,會從那裡跳樓?

    我又為什麼會徹底喪失了那段記憶呢?

    我在寢室的時候,除了林一昂搞的鬼外,那半夜跟我應答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李偉豪和白秋的聲音都出現過,都是叫我不要去醫學院。

    難道他們顯靈?這總不可能吧。

    還有醫學院唱戲的女人,古裝女,奇怪動物,看陳蓉的筆記,這些顯然不是他們治療過程的一部分,她也想不明白,那是不是真有靈異。

    對了,我身體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莫非真像算命先生所的,我是不乾淨東西接觸多了,傷了魂!

    可是在醫學院,沒並有直接接觸那些古怪的東西。

    最近一直在接觸的“不乾淨”東西,只有……白秋!

    算命先生說,重病人才能看到所謂的鬼魂。如果白秋真的是鬼魂,我當初身體好好的,怎麼會看到她?最後她為什麼又要跟我分手?

    一系列的謎團,圍繞在張超的心頭,以至於他並沒有感到,浴缸中的水,已經悄悄冷了。

    第五十章赤腳

    (55)

    張超一個人住賓館,洗澡自然也沒必要把廁所門關上。

    正當他閉著眼睛,舒服地躺在浴缸裡,聽到“喵”一聲,黑貓走進了廁所。

    張超睜開眼,往旁邊一瞧,黑貓站在廁所門口,全身拱成一張弓,頭上的毛髮全部立了起來,眼睛碧綠,盯著廁所上方。

    又他媽要來搗蛋啊!

    張超正想開口大罵,但還沒出口,下一秒,他徹底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眼睛餘光瞟到他身前的水面上,近在咫尺的水面上,有團黑黑的東西。

    一團影子!晃動著的影子!

    啊!張超倒吸一口涼氣,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起來,緩緩地,一點點轉過頭,看向了那團影子。

    有一個女人,穿著一件白色睡衣,長髮筆直垂掛下來,蓋住臉龐,影子漂浮在水面上,輕輕盪漾著。

    腦中瞬間醍醐灌頂,完全清晰過來。

    天花板上,掛著一個女人!

    瞬間,他心跳幾乎停止了,但下一秒鐘,心跳撲通撲通,幾乎要震出來了。

    沉默幾秒,張超再也忍受不了恐懼的壓迫,“啊”一聲大叫,手把水全部潑了出來,抬頭往上看去,上面只是亮著白色的節能燈,沒有任何女人。

    這時,他再看浴缸的水面,什麼也沒有了。

    幻覺?真的只是幻覺嗎?

    老子他媽的活了二十好幾了,怎麼就最近遇到古怪呢?

    他正疑惑不解時,卻突然注意到,旁邊的黑貓,似乎一點也沒有停止攻擊的跡象。

    只是黑貓的眼睛,沒有盯向上面的天花板,而是盯向了浴缸前面的布簾。

    布簾?

    布簾剛才已經被他拉到一旁了,但剛好留下能藏一個人的寬度。

    張超的目光,再次盯到了布簾上,影影幢幢,布簾後,似乎,真的藏了什麼東西。

    一念之間,心中再次回想起剛才倒映水上的女人影子,全身寒毛立了起來。

    他一把從浴缸裡爬出,順手摘下旁邊浴巾,圍在身上,然後,緩緩一步步,朝廁所門口倒退著。

    而黑貓,則是從廁所門外,一步步走進來,擋在了他的前面。

    他現在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只能愣愣地看著布簾。

    突然間,他似乎感到了布簾稍微動了一下。室內沒有一點風,布簾怎麼會動?

    是我看錯了嗎?

    但接下來視角餘光的一幕,讓他後背涼到了骨子裡。

    布簾下,露出了一雙腳,一雙赤裸的女人的腳,沒有穿鞋子。

    這雙腳,是不是白得有點太過奇特了?

    當!

    他嚇得慌退了幾步,背撞到了外面的牆上,整個人緊緊貼著牆,一動也不敢動。

    同一時間,黑貓“喵”地大叫了一聲,朝著布簾撲了過去。

    下一秒,張超只感到好像有一陣陰風呼得吹了出來。全身陰冷得發慌。

    頓時,他感到腦子發昏,即將站立不穩,隨後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是門外清潔工敲門聲把他驚醒的。

    清潔工問裡面有沒有人,張超應了句有的。

    清潔工又問要不要打掃一下房間,張超看了看自己身上只圍了塊浴巾,除此一絲不掛,忙對外面道:“不用了。”

    他站起身,搖了搖頭,感到身體似乎比昨天更加虛弱了,雖然睡了一覺,但精神更加差,像是嚴重發燒的病人,一點力氣都提不出。

    昨天的一切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他不知道,在房間裡看了一圈,黑貓正趴在地上睡覺。再去看那布簾,也完好無損,並沒有被黑貓抓扯過的痕跡。

    這一切,居然真的是夢?

    可我是昏倒在地的,這個夢,也未免太真實了吧。

    看著黑貓懶洋洋的眼神,一切都完好無損,他才基本放心下來。

    但願這真的只是一場夢吧。

    不過這家旅館,他再也不敢繼續住了。

    第五十一章短信

    (56)

    就算是夢,也夢得太真實了。這間旅館肯定是不能住了,那又該住哪呢?

    這幾天也不能回寢室,張超實在不想看見這些原本那麼熟悉,如今又那麼陌生的人臉。

    思考一下,裝好東西,帶上黑貓,下樓退房,結清房錢。

    他帶著黑貓去樓下的沙縣小吃,吃了碗餛飩,到下午時,和黑貓一起去學校西區,在啟真湖旁草地上,找了一塊隱蔽的大石頭後面坐了下來。

    也許,他們正在找我吧?找到我後呢,會不會把我關進七院(杭州精神病院)?

    現在也無處可去,只能先在這裡呆上一下午了。

    天氣還好,是晴天,草地旁的蘑菇喇叭裡,正在悠揚地放著校歌:“大不自多,海納江河。惟學無際,際於天地。……昔言求是,實啟爾求真。……”

    “昔言求是,實啟爾求真?”聽到這句,張超突然愣了一下,頭腦裡似乎冒出了一些想法。

    Z大校歌歌詞是著名國學大師馬一孚在半個多世紀前寫的,通篇都是文言文,非常難理解。張超過去大學軍訓時,天天都要唱這歌,每個學生都對校歌倒背如流,歌詞的意思自然也都是知道的。

    若是在平時,聽到校歌,只會覺得再正常不過。但現在張超腦袋有些暈眩感,聽到這校歌,突然想到那時新文化運動也過去幾十年了,為什麼還要用文言文寫校歌呢?

    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昔言求是,實啟爾求真。這話是不是還藏了別的意思?

    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反正就只是那麼一種感覺。

    他也沒有多想,聽著悠揚的曲調,心情也稍微舒暢了些,拿出本書,看了起來。旁邊黑貓乖巧地趴著曬太陽。

    要是一直就這樣了,那也不錯的。

    可是太多的事情,沒有弄個水落石出,心裡怎麼能安穩。

    以後的生活又該怎麼過?

    他想了很久,最後想出一個讓他都感覺荒唐、驚訝的想法:晚上再去醫學院!

    無論是唱歌女人,還是白衣女鬼,奇怪動物,都一起來吧,看個究竟,我就不信,人的自身意志能被外界所影響,我就是要夜闖醫學院。要是真有鬼怪,那鬼怪也都是怕人的,否則,世上人豈不都被所謂的鬼怪害死了嗎?我就不信,鬼怪還真能讓我跳樓!

    至之死地而後生,人遇到了極端,往往會更加堅強。

    這麼想著,他反而心安起來。

    有時候,等待恐懼的到來,往往比恐懼更可怕。

    直接面對恐懼時,或許也就是這樣了。

    一直坐到了黃昏,他把黑貓裝回了書包,為了不讓認識的人發現自己,一個人低著頭,悄悄去了其他學園的小超市,以最快的速度買好麵包和牛奶,繼續回到剛才的草地上,等待夜幕的降臨。

    他沒開手機,看看天色,應該才5點來鍾,還要再過4個多小時才好。閒著無聊,打開手機看一下。結果開機沒幾分鐘,躍入眼睛的是幾十個電話。其中一半是陳蓉的,還有他爸媽的,林一昂的,劉老師的,吳宇的,朱曉雨的,還有一些其他同學的。

    張超搖了搖頭,苦笑一下:“你們都把我當神經病,我病還沒好,怎麼能見你們呢?”

    接著,又是幾十條短信,大部分也是陳蓉發的,還有一些是爸媽、林一昂等其他同學發的,基本上是問他在哪裡,快點回來,大家都急壞了之類。

    而面對陳蓉的名字,他一時不敢點開短信。他對陳蓉最為信任,可她卻一直視自己為治療的對象。

    哈哈,突然發現自己那麼滑稽。

    沉思許久,張超最後還是打開了陳蓉的短信。前面那些都是問他在哪,叫他快點回來之類的。後面說她不是成心欺騙他的,希望他能好好想一想,快點回去。翻到了最後,陳蓉一條几百字的長短信引起了他的注意:“張超,我不是有心騙你的,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難過,我也一樣。確實,剛開始我只是把你當成我的病人,進行治療,還欺騙你,讓你服用精神病藥物。但我漸漸發現,你的事情並不那麼簡單。有些東西,很難用精神方面知識來解釋。所以我才會聯想到,你可能並不是得了精神病,而是像我爺爺以前說的那樣,撞邪了。所以我也迷信了一回,帶你去北高峰,找那位很靈的算命先生。到現在,我也沒弄清楚你到底是怎麼了。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即使你這幾天不肯回學校,你也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不要一個人再去冷僻的地方了。這些事情我說不好,但我現在越來越感覺這樣很危險。此外,我還有另一個感覺,這些事或許是有人在背後搞鬼,短信裡說不完,希望你能當面聽我說。我已經一夜沒睡了,如果你看到這條短信,一定要回復我,行嗎,求求你了?”

    張超嘴角冷哼一下:“到現在還想騙我,一夜沒睡,不是擔心我,是因為病人丟了,哼,醫院和領導一定會嚴厲懲罰罷。你們都不相信我,看來只有我自己查到真相,才能證明了!哼哼,不管是真的有鬼,還是你說的有人在搞鬼,我一定會查到水落石出的。”

    第五十二章官人好比天上月

    (57)

    手機開了一會兒,他就把手機卡給拔了,這樣既能當手表看時間,又不會受人電話騷擾。

    時間終於熬到了晚上10點,張超疲倦地站起身,把黑貓放進背上的書包,趁著夜色濃郁,向著醫學院走去。

    走了十多分鐘,終於,又來到了這幢既熟悉得要命,又陌生得要命的教學樓下。

    抬頭看了一眼,上面所有窗口,都沒有站著人。

    張超邁起腳步,直接從最南面的樓梯走了上去。

    寂靜無聲,惟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不急不緩地響徹在樓道里。

    沒有敲門聲,也沒女人唱戲聲。

    寂寞的路燈通過走廊上的窗戶灑落進來,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一路沒有懸念地來到了六樓,張超四處張望一下,最後,還是站到了那間屋子的門前。

    這時,“喵,喵”,黑貓叫了起來,似乎很焦急,爪子在他書包裡亂蹬,好像非常想跳出來。

    要小便嗎?這種關節眼上小便,真是畜生啊!

    無奈,張超只好把書包袋拿下,黑貓“喵”一聲蹦了出去,可接著,黑貓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要大小便,而是衝到了鐵門前,然後爪子拼命地抓著面前的鐵門。

    黑貓這是怎麼了?

    據說黑貓能看到一些人類看不見的東西。莫非,莫非,秘密真的在這扇門後面?

    張超沒有動,只是冷靜地看著面前這扇門。

    黑貓猛抓了一陣,這鐵門自然是完好無損,於是悻悻地停了下來,但全身拱成一張弓,瞪著門,喉嚨裡低沉地鳴嚎著。

    張超立在原地,還是靜靜地看著這扇門。

    門後,到底藏了什麼呢?

    不如試試……

    他思考了一會兒,最後,大著膽子,走上前幾步,輕輕敲了幾下門。

    “咚咚咚”。聲音不大,但響徹走廊。

    “喵——”黑貓似乎突然變得更加憤怒了。

    張超看了眼黑貓的狀態,心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

    正在這時,不知何處,似乎遙遠,又似乎很近,但辨不清方向,一個飄渺的唱戲女聲,再次響了起來。

    張超一聽,全身血液都沸騰了,心跳急劇加快,強鎮定住,對著空氣喊了一句:“哪個狗東西在唱!”

    一聲呵斥,隨後,周圍一片靜寂,似乎那女聲也跟著徹底消失了。

    等了好久,再也沒有聽到回應,正當張超懷疑剛才那聲音是不是真的存在時,突然,張超感到脖子一涼。

    什麼東西?

    冰涼如水。

    好像有點滑,緩緩貼著他的脖子根,慢慢蠕動著,像要順著他的後背,伸進他的衣服中。

    蟲子嗎?

    這是他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但下一秒鐘,他的牙齒開始打架,嘴巴微微抽搐著。

    這感覺……這感覺……絕對不是蟲子。

    好像是……好像人的手指,溼滑的手指!

    腦中不知所已地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這,這是被福爾馬林泡過的手指。

    當!

    頭腦彷彿遭受重擊,全身屏息立住,根本不敢動彈。眼珠緩緩向右側轉動,餘光撇向了一側。

    這時,脖子上的冰涼觸覺消失。

    張超趁此時候,猛地一轉身,面前的,是走廊的玻璃窗,沒有任何東西。

    怎麼會這樣?剛才到底是什麼?

    等一下!

    剛才我轉過身時,樓梯那,是不是……是不是還站著一個女人?

    越來越強烈的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正在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他慢慢低下頭,想悄悄轉過去看一眼。

    這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身後的影子,為什麼這麼暗呢?

    當!腦中頓時清晰起來。

    身後,有人緊緊貼著自己的背,站著!一動不動地站著。

    下一秒,整個人都幾乎完全窒息,本能地向前一撲,靠在牆上,轉過身來。

    還是什麼也沒有,再向樓梯那望去,並沒有站著什麼女人。

    但黑貓,卻站在樓梯口,背對著他,緊緊地盯著樓梯下面。

    難道剛才樓梯口的女人,確實是站著的,現在,走下去了嗎?

    正在這時,面前這間教室裡,傳出一個斷斷續續的唱戲女聲:“官人好比天上月……”

    一句嗚咽的唱腔,隱約響徹在樓道里。但聲音就唱了一句,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這次,終於是聽清了,果然是唱戲聲,而且是越劇!

    如果他懂越劇,還會知道,這段曲子叫“盤夫”,是越劇中的名段,唱腔非常淒涼。

    但此時的他,哪裡管得了什麼天上月,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看著面前正對這扇鐵門,不敢再想下去了,也不敢再留下去了,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正當他想爬起來,準備逃離此地,誰知站在樓梯口的黑貓,撲的一下跳了出去,朝下面跑去了。

    接著,從樓梯下傳上來的,是黑貓的鳴嗷和瘋狂的抓咬聲,到最後,黑貓的叫聲似乎變得聲嘶力竭,還帶著那幾許尖銳。

    過了片刻,聲音逐漸遠去,很快,聽不到任何聲音。

    直到聲音完全消失,張超一慌,急忙爬起來,把書包往肩上一背,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剛跑到五樓時,藉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張超發現了地上一件東西。是一塊巴掌大的碎布,張超撿起碎布,仔細看了看,這布原本是白色的,只是沾了很多的泥塵。而且,這布薄得跟紙一樣,似乎有些年月了。

    莫非,剛才站在樓梯口,注視著自己的,就是那個古裝女?而這塊布,是黑貓追打她時,抓下來的?

    張超想把這塊布扔掉,覺得髒手,最後想想,這或許是個證據,於是往包裡放了進去。

    下到四樓時,張超看到地上有幾滴血跡,血跡旁,還有黑貓的一撮毛。

    黑貓死了?為了救我,黑貓死了嗎?

    他心下大為著急,忙跑了下去,尋找黑貓,在一樓時,又看到了幾滴血跡和一些根貓毛,但沒有尋到黑貓的屍體。

    他在下面找尋了半個小時,再也沒發現其他的血跡和貓毛。

    黑貓去哪了?黑貓是不是真的死了?它剛才是跟誰在打?

    張超只感到今夜有太多的恐怖和古怪,他再也無心也無力去搞明白這一切了。他真的好累,實在不想煩這些事了。

    也許,該回寢室了,以後好好地生活,再也不來這裡,那總沒事了吧。算命先生也說過,不要去冷僻地方,休息休息就會好的。

    生活,還是快點走上正軌吧。

    心中突然對所有的事,沮喪到了極點。不是我不想,實在是我無力了。

    他想大哭一場,徹底地發洩壓抑。

    立在原地,思索了很久,最後決定,還是回寢室吧,不管怎麼樣,事情總歸該告一段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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