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感覺頭痛欲裂,昨晚因為小湘一哭,我於是又多喝了幾杯,最後都不知道說了什麼。什麼時候住的酒店,也記不起來了。吃早餐的時候,從蕭影臉上看不出有啥不對,就放心了。但去往包租婆住處時,蕭影小聲跟我說,凝姐傳話,如果再出現昨晚的情況,殺無赦!
我一驚,忙問昨晚上我到底咋了,出了什麼醜?
蕭影臉似寒霜,斜著眼說:“你昨晚倒沒做出什麼很出格的舉動,只不過抱著小湘痛哭流涕,說什麼當初怎麼怎麼樣,害劉斌差點跟你動刀子。”
聽了這話頭上熱汗狂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轉頭問大嘴榮:“昨晚真是這樣?”
大嘴榮沒開口,陳寒煙接上話頭:“你不但跟美女抱頭痛哭,還說人家老爸是禽獸,陰謀害人,最後美女都跟你翻臉了,劉斌帶著人家走時說,以後再不想見到你。”
靠,我怎麼喝幾兩貓尿,把啥事都說了?心裡這個懊悔啊,低著頭都不敢看他們了。蕭影哼哼兩聲說:“凝姐還說了,以後再敢抱其他女人,砍掉兩隻手臂!再喝酒發酒瘋,釦眼珠割舌頭!”
我苦著臉說:“還有以後麼,我再也不敢了,再敢我這王字倒著寫!”
“無恥!”
“混蛋!”
這一路上想著昨晚的醜態,心不在焉的,到了包租婆門外才想起來還沒問死小妞怎麼洗魂。蕭影又跟我說,昨晚上凝姐就交代好了的,讓她奉旨傳話,到時候我跟著照做就成了。汗,這死丫頭想做武則天啊,還讓蕭影這個女官傳聖旨……
敲開門看到包租婆我們都吃了一驚,老太太彷彿蒼老了二十多歲一樣,滿頭白髮,神情愁苦,看上去像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婆。她一看到我,急忙握住我的手,眼淚頓時流下來說:“王林,你可總算來了,末兮她快不行了……”
我慌忙進屋,到末兮臥室,看到末兮躺在床上,膚色發黑顯得特別粗糙,整個人骨瘦如柴,奄奄一息。我們不由面面相覷,這才沒過多久,怎麼會變化如此之大?幸虧我們來的及時,看樣子再過個幾天,末兮沒準就完了。
“王林大哥,你來了?做吧。”末兮人很清醒,只不過說話很吃力。
我鼻子一酸,差點沒流出眼淚。小丫頭比以前懂事多了,再不是狂野不羈的腐女。我忍著心酸,催著眼眶發紅的蕭影,趕緊說怎麼辦。
蕭影轉過身子擦了擦眼睛說:“青花碗一隻,盛滿清水供奉在神龕前,上香跪拜,念敕水咒三遍,一個時辰後再用。屋子裡要用清水灑掃乾淨,再用青布搭建一個斗室,其中擺法壇,再以楊枝蘸甘露碗法水淨場。閒雜人等不準入內,把末兮放入法壇之前,以楊枝蘸法水洗目,直到黑氣除盡便可。”
包租婆明白我們這是要做法事了,馬上說去外面買青布,大嘴榮和陳寒煙搶在頭裡,讓老太太在家守著末兮,他們倆去買東西。家裡倒有神龕,供奉的是門神和灶神,這也行了,於是先從廚房拿出一隻青花碗,洗淨之後盛滿清水,這便當做道家法場所用的甘露碗和法水。供奉在神龕之前,上香祭拜之後,等了一會兒,大嘴榮和陳寒煙買了青布回來,還有幾根細竹竿和一段楊樹枝。
蕭影和陳寒煙幫著包租婆用清水將客廳打掃乾淨,把竹竿紮成斗室骨架,青布裹在外面,一間青布斗室便做好了。家裡的老式方桌正好當做法壇,佈置妥當後,正好過了兩個小時。蕭影和陳寒煙扶著末兮進來,躺在地上便即刻退出。上香祭拜法壇之後,用楊枝淨場,告訴末兮,不用害怕,要睜著眼睛幫她洗除邪氣的。
末兮很乖,笑著跟我說:“我知道的,我不怕。”
小丫頭這副狀態讓我信心大增,不過心裡依舊有些擔憂,唯恐老狐狸是騙我的。我深吸一口氣,心裡祈禱,包租婆一生沒做過惡事,希望上天保佑,讓她女兒平安度過這一劫。我拿起楊枝在甘露碗中蘸了法水,輕輕從末兮雙眼中擦過,清水滴進她的眼珠上,不由自主閉了閉眼,但隨即又睜開。
發現臉上的黑氣似乎消退了一層,眼神顯得清晰照人。我心頭一陣大喜,老狐狸沒說謊,將魂魄洗淨,就會沒事了。楊枝連續在她眼睛上擦過,每擦一次,她臉上的黑氣就消退一層,隱隱露出了血色。但邪氣太深,足足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終於將末兮魂魄洗淨,印堂清亮,不留一絲痕跡。
“王林大哥,我感覺精神好了很多,是不是好了?”末兮喜悅的盯著我問。
我高興的有點過頭,都哽咽了:“好了,好了!”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很難過?”末兮皺眉問。
“我是高興的。”我很難抑制此刻的激動心情,為了她幾經生死,終於成功給她延壽,那些生死苦難都是值得的。
我們在裡面說話的聲音,外面聽的很清楚,包租婆、蕭影和陳寒煙都高興的哭了起來,大嘴榮叫道:“好了沒,能不能扯掉這層青布了?”
“好了,扯掉青布吧。”我跟大嘴榮內外動手,瞬間將這個斗室拆除。
包租婆衝過來就跟我磕頭,大吃一驚,這是幹嘛啊,連忙抱起她說,何必跟我這麼見外,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包租婆不是傻子,她知道我們當時為了讓末兮還魂,就曾去龍頭山經歷了一次九死一生的冒險行動,這些日子肯定也沒少吃苦。我說吃點苦也是應該的,我早把末兮當成了妹妹看待。
老太太一高興,整個人馬上變得年輕起來,留我們中午吃飯。吃飯期間,我又告訴她們母女一個好消息,末兮最少能活到七十九歲。她現在十九歲,再活一甲子便是六十年,如果那一年沒什麼病災的話,便能活到一百三十九歲,後面還有延壽機會的話沒再多說,這已經讓她們母女高興不已了。
去除了這個心病,這頓飯也是吃的非常開心,從包租婆這兒出來後,我建議再去唱歌去。但還沒攔到出租車,卻有一輛豪車停在面前,從上面下來一位穿著黑衣,帶著口罩和墨鏡的女人。這女人很瘦,又帶了口罩和墨鏡,更猜不出是誰。但看架勢是衝我們來的,讓我們感到很納悶,這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