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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草原大地獺

    地下要塞裡只有三個人,我和英子都坐在他對面,我們兩個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口水流到他頭上去。

    三個人都覺得奇怪,同時抬頭向上看,究竟是什麼東西流下的液體?以彈藥箱碎木板燃起的火堆,將周圍照得通明,火光所不及的遠處,依然是一片寂寞的漆黑。

    就在我們頭上的屋頂,火光與黑暗交接的地方,探出一張極大的人臉。那臉比普通人的大出一倍以上,白得像是抹了麵粉,沒有絲毫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鷹鉤鼻子,一對血紅的怪眼,緊緊盯著胖子手中的烤蝙蝠肉,嘴唇又厚又大,向前突出,張著黑洞洞的大嘴,血紅的舌頭有半截掛在嘴邊,口水都快流成河了,一滴一串地從上面流下來。

    那張臉的主人,脖子很長,皮膚又黑又硬,由於地下格納庫的頂棚很高,它的身體都隱藏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只能看見它的臉和一截脖子。它似乎對我們吃的烤蝙蝠肉很感興趣,想要撲下來搶奪,卻懼怕下邊燃燒的火焰,遲遲猶豫不決。

    不過看樣子,烤肉的香味對它誘惑太大,已經按捺不住,隨時都要從倒懸著的房頂跳下來。

    這究竟是人是怪?我們三個抬起頭這麼一看,都是又驚又奇,我雖然不知那東西的來頭,卻看出來它是想吃烤蝙蝠肉。

    我們一共從石洞中帶出來五隻大蝙蝠,英子同我各吃了半隻,胖子一個人吃了一整隻,還剩下三隻,胖子把那隻最大的蝙蝠王分成三份,將其中一份用步槍的刺刀串了,正架在火上翻烤。

    不過在此之際,哪裡還顧得多想,我見胖子被頭上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嚇得呆了,急忙一把奪過他手中串著烤蝙蝠肉的刺刀,舉起來在那張怪臉前轉了半圈,用力丟在一旁。

    我使的力氣大了,反倒沒有丟遠,蝙蝠肉從刺刀上甩脫了,落在英子身後不遠的地方,還沒等英子回頭去看,就有一隻體形巨大的野獸從屋頂躍了下來,一口將烤蝙蝠王叼在嘴裡,嚼都沒嚼就吞了下去。

    藉著火光,我們瞧得清清楚楚,原來那動物不是人,它的臉就像狒狒一樣,酷似人面,脖子極長,身體的大小和形狀像是狗熊,但是沒有狗熊那麼笨拙。它的身材顯得稍扁,後肢呈弓形,又短又粗,前肢又長得出奇,行動的時候,可以扒住牆壁的縫隙,懸掛在上邊,瞧它的動作,在平地倒不如在牆壁上爬行來得自如。

    英子從沒見過這種動物,我和胖子曾經在動物園看過它的圖片,它一露出全貌,我們立刻想了起來,是草原大地獺,沒錯,就是這東西。

    草原大地獺生活在草原深處的地下洞窟中,主要分佈在南美、非洲、外蒙大草原上。同樣是地獺,它不同於生活在叢林中的叢林地獺,與它的遠親樹獺差別更大。草原大地獺更多地繼承了地獺的祖先冰河大地獺的特性,體形格外的大,主要以肉食為生,很少在陽光下活動,最喜歡捕食大蝙蝠、大地鼠、蟒蛇等生活在地下的動物。

    草原大地獺的獵食方式是以靜制動,很少會主動出擊,它們靜靜地隱藏在黑暗之中,一動不動,有時一潛伏就是數天,不飲不食,等有動物從身邊經過,這才突然閃電般地伸出大嘴,一口吃掉對方。

    剛建國的時候,非洲兄弟國家曾經送給北京動物園一隻,但是它不適應北京的生活環境,沒過多久就死了。我和胖子以及一些同學去北京串聯的時候,與我們勝利會師的北京紅衛兵,帶我們到處亂轉,在動物園見過裝草原大地獺的巨大籠子。籠中的草原大地獺已經死了,只剩下空空的籠子,我們看見一座龐大的空籠子,還有幾分奇怪,就特意多看了幾眼,籠子上有它的介紹和圖片。

    時隔多年,這件事我們都還有很深的印象,但是萬萬沒想到,在關東軍的地下要塞中碰上這麼一隻,還是這麼大隻的。

    想必它是追蹤豬臉大蝙蝠來到此間,這要塞中的大蝙蝠難以計數,我們只見到一個石洞中的巢穴,就不下上千只,要塞縱深幾十公里,說不定就在什麼地方,還隱藏著幾窩。

    它皮糙肉厚,在皮膚下面有許多小骨片,就像穿了盔甲一樣,成年以後它的這些盔甲是牢不可破的。

    兇惡的豬臉大蝙蝠爪子銳利,雖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撕破牛羊肚皮,卻傷不到草原大地獺,就算在它身上抓幾下,對它來說也是不疼不癢,這裡沒有它的天敵,又有無數只豬臉大蝙蝠可供捕殺,正是得其所哉。

    不過,不知道草原大地獺這麼大的體形是如何進入要塞的,有可能地震或者山體塌方,導致地下要塞出現了一些大的裂口,它就是從那裡爬進要塞內部覓食的,如果找到那個入口,我們應該也可以從那裡出去。

    從房頂上跳下來的草原大地獺吃了烤蝙蝠肉,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幾圈嘴邊,顯然這麼一塊肉,填不滿它的胃口,而且勾起了它旺盛的食慾,盯著我們三人,不知在打什麼主意。在地下世界,它就是國王。

    在雙方對峙的這一瞬間,我腦子裡轉了幾轉,地下要塞的地形以及對付野生猛獸,這些事對我而言有點陌生,是不是要先下手為強?衝鋒槍就在手邊,但是百式衝鋒槍的殺傷力很有限,草原大地獺的骨皮足以抵擋,別再打蛇不成反被蛇咬,把它惹得惱怒起來,卻沒把握能夠脫身。

    日軍的有坂式步槍穿透力很強,應該能幹掉草原大地獺,只是我們只拿了幾把刺刀,先

    前裝填了子彈的兩支步槍都放在二三十米開外的地方,必須有人引開草原大地獺的注意,我才能跑過去拿步槍,這麼一來一往,需要一段短暫的時間,草原大地獺離我們的位置太近了……

    連想幾個念頭,都沒有什麼把握,這時胖子站在原地,小聲對我說:“老胡,我記得這東西只吃溫血和冷血動物,不吃人,依我看沒事。”說完用腳輕輕地把死蝙蝠踢向草原大地獺,那意思是,這都給你,趕緊一邊吃去,別找我們的麻煩。

    誰知那草原大地獺,瞧都不瞧一眼死蝙蝠,反倒是對著我們不住地流口水。

    胖子轉過頭來問我:“怎麼它不吃蝙蝠,總盯著咱們看,好像不懷好意啊。”

    我不敢分心跟胖子說話,緊緊注視著草原大地獺的一舉一動,只要它有攻擊的企圖,那我只能先搶在它前邊,撿起地上的衝鋒槍,給它來一梭子了。

    英子說道:“咱們都吃了不少烤蝙蝠肉,它大概是……把咱們當作蝙……”

    她的話音未落,那隻草原大地獺已經忍受不住烤蝙蝠肉的香味,一步一步向我們逼過來,凡是野生動物,均以生肉為食,因為它們天生就沒吃過熟肉,一旦吃過一口,熟肉的滋味對它們來講就是最大的誘惑了。

    我發現它行動遲緩,覺得不一定跟它搏鬥,還是跑吧。我招呼另外兩人一聲,三人轉身便跑,剛奔出兩步,卻在此時,腳下被一件硬物絆倒,這一腳把我跌的,膝蓋險些摔碎了,連胖子英子也同時摔倒在地。

    我暗自奇怪,什麼東西絆的我?倒地的同時,向地面上瞥了一眼,地面平整,哪裡有什麼能絆倒人的物事,心念一動:“光想著逃跑,那對童男女的屍體卻忘了帶上,莫不是鬼絆腳?”

    草原大地獺大概從來都沒見過人類這種兩條腿走路的動物,它聞到三個人身上烤蝙蝠肉的香味,已經把我們當作了蝙蝠,只是它暫時還不能接受長成這樣的蝙蝠,而且也懼怕火光,不敢輕易向前,正在盤算著怎麼把這幾個到了嘴邊的美味吞下去,見到我們三人摔倒在地,它“噌”的就躥了過來。

    它的後肢又粗又壯,一躍就跳到了胖子身前,可能它覺得這隻肉多,就準備先拿胖子打打牙祭。

    胖子見狀只好拼命掙扎,雙手在地上亂抓,想找件武器,正好地上有把烤蝙蝠用的刺刀,胖子順手抄了起來,一刀刺在草原大地獺的手臂上,直刺至柄。

    那刀烤的時間久了,就像是支通紅的鐵條,刺中草原大地獺後,鼻中只聞到一股焦煳的惡臭。那隻草原大地獺在地下洞窟中橫行無敵,哪吃過這種虧,又疼又怒,卻不敢再咬胖子,緩緩向後退了幾步,伺機再動。

    灼熱的刺刀捅過一刀之後,溫度立刻減了下來,草原大地獺的鮮血使刀身上面噝噝地冒著白氣,胖子剛才一擊得手,全憑著刺刀的溫度,否則根本扎不動它。

    我利用胖子擊退草原大地獺的間隙,和英子一人一個,把那裝有童男女的軍大衣包裹背到身上,但願這兩個小鬼不要再搗亂了。

    背上殉葬孩童的屍體,我又彎腰把衝鋒槍拿在手中,明知這種百式衝鋒槍的殺傷力遠遠不足以擊斃草原大地獺,但是關鍵時刻也指望用它抵擋一二。

    還沒等我拉開槍栓,在我身後的牆壁上,突然探出一隻爪子,直奔我頭頂拍來,那爪子來得太快,勁頭迅猛,我來不及低頭,只好用手中的衝鋒槍遮擋,被那隻爪子一掃,拿捏不住,衝鋒槍脫手飛了出去,遠遠地落在了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中。

    原來不知不覺之中,牆壁上又爬下來四隻草原大地獺,兩大兩小,那最小的也跟成人差不多大,很顯然,它們也和先前那隻一樣,都受了烤蝙蝠肉香味的吸引,前來捕食。

    五隻草原大地獺把我們三個團團圍住,只要有一隻帶頭撲過來,其餘的也會跟著一擁而上把我們撕成碎片吃掉。

    我們唯一的依託只剩下那堆火了,三人背靠背貼在一起,胖子拿了把刺刀,英子拿著衝鋒槍,只有我赤手空拳。

    木片燃起的火堆眼瞅著越來越暗,過不了片刻就會熄滅,真要等到那時候,我們就是草原大地獺的盤中餐了,想到這裡不禁暗暗叫苦:“一隻就夠他孃的不好對付了,現在可倒好,盤據在這要塞中的草原大地獺,整個家族都出動了,身陷絕境,如何才能殺出一條血路?”

    再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從火堆中抓起一根燃燒的木條,向攔住去路的草原大地獺中身形最小的那隻揮去,它果然受驚,被火把嚇得縮在一旁,包圍圈出現了一個缺口。

    木條的火焰本來就不大,一揮起來險些熄滅,我們不敢多待,一併衝了出去,幾隻流著口水的草原大地獺稍一猶豫,就一同撲上來了。

    英子手中的衝鋒槍射出了一串串子彈,當頭的草原大地獺被子彈擊中,身體上飛濺起血花,但是它們渾身都是厚皮老繭,子彈雖然打進了身體,卻射不進身體內部的骨甲,反倒是惹怒了它們,步步緊逼,非要把這三個人吃到嘴裡方才罷休。

    我們三人只有英子一個人有衝鋒槍,每到她換彈匣的時候,我和胖子就揮舞燃火的木條阻攔草原大地獺,不讓它們有機會接近。且戰且退,由於突圍的方向比較盲目,距離放置武器的地方越來越遠,反倒是退到了格納庫的大鐵門邊上。

    鐵門外邊就是紅犼,我們本想吃飽喝足之後,仔細謀劃一番再想辦法從鐵門外的通道出去,但是草原大地獺的突然襲擊,給我們來了個措手不及,倉促之下退到了這裡,木條的火焰越來越弱,最後只剩下燒得黢黑的木條,頭上只有幾點火星,子彈也不多了。

    草原大地獺體形巨大,幾隻擠在一起,如同一道難以逾越的城牆,被它們的爪子拍一下,最輕也是骨斷筋折。草原大地獺的包圍圈逐漸縮小,我們都被壓制在鐵門前,毫無進退回旋的餘地。

    事到如今就得豁出去了,我和胖子把手中帶著火星的木條對草原大地獺扔了過去,英子以百式衝鋒槍掃射,用最後的戰鬥力把這幾隻草原大地獺逼得後退幾步,胖子轉身把背後原本關死的鐵門推開,我掏出黑驢蹄子向外就砸。

    沒想到那紅犼卻沒在門前,我們無暇細想,陸續退入了鐵門後的通道,胖子剛想把大鐵門關上,一股巨大的力量猛撞鐵門,草原大地獺的蠻力端的是非同小可,三人拼盡全力想把鐵門推上,卻說什麼也做不到。

    忽然一陣陰風撲面而來,我急忙躲閃,原來那隻紅犼一直就在這周圍轉悠。紅犼沒有太高的智商,只是一味地見活物就撲咬。

    紅犼說來就來,而且悄無聲息地如同疾風閃電一般,若不是我身經百戰,有很多臨敵經驗,早已被它撲倒。我滾倒在地,正要起來躲閃,鐵門已被撞開,一隻最大的草原大地獺當先躥了出來。

    草原大地獺利用它粗壯的後肢,就像只大青蛙一樣,從門中躍出,剛好把那紅犼撞倒,紅犼倒在地上,身體不能打彎,隨即彈了起來,十隻鋼刀一樣的手指插進了草原大地獺的胸口。

    草原大地獺怪叫一聲,張口就咬,另外幾隻大大小小的草原大地獺也先後從格納庫中擁了出來,它們看見同伴受傷,便紛紛去撕咬紅犼。

    一隻最小的草原大地獺被紅犼活活扯掉了腦袋,紅犼身上也被兩隻草原大地獺咬住,雙方怪力不相上下,一時間,竟然糾纏在了一起,頃刻間,牆壁、地面、鐵門上,都濺滿了草原大地獺大片大片的鮮血,碎肉橫飛,同時紅犼的手臂被咬掉了一隻。

    我們見了眼前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都暗暗心驚,倘若那紅犼同草原大地獺前後夾擊,那我們三個人就難免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們誤打誤撞,竟無意中起到了引得二虎相爭的局面,真是僥倖了。

    機不可失,我們揹著那對童男童女的屍身,向著古墓後室墓牆的破洞逃去,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此等狼狽不堪的情形,不必細表。

    墓牆倒塌的大洞,仍然和我們先前逃出來的時候一樣,先前從這裡逃了出去,此番又逃了回來,整整兜了一個大圈,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得到,平白惹上這許多麻煩,還添了這兩具灌滿水銀的童屍,真叫人哭笑不得。不過那地下要塞雖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卻有不少服裝器械,可能在某地還能找到幾臺簡易發電機,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屯子裡的人,也不枉我們在地下要塞中出生入死地折騰了這許多時間。

    只要能爬出盜洞外的豎井就可以了,這時所有人的精神和體力都已經達到極限了,但是人急拼命,狗急跳牆,面臨絕境的時候,往往能激發人類的潛能。英子用衝鋒槍掃射封住盜洞的棺板,整整兩梭子,打得木屑橫飛,棺材蓋子本來就是嵌到牆上的,子彈把中間打得爛了,胖子跑起來,用肩膀一下就把棺板撞成兩段,盜洞又露了出來。我先把英子推上豎井,隨後和胖子把身上背的童男女屍首託了上去,英子在上邊接住,又伸手把我拉了上來。

    最後剩下胖子,因為我們倆需要在豎井上拉他,他才爬得上來。胖子正要向上爬,兩隻渾身是血的草原大地獺已經衝進了墓室,它們變得瘋狂無比,咆哮如雷,可能它們的家庭其餘成員全被紅犼殺了,那紅犼縱然厲害,多半也抵擋不住草原大地獺的群毆,被咬成了碎片。

    剩下這兩隻全身是傷的草原大地獺紅了眼睛,猛追不捨,一路跟著我們闖進了墓室,胖子回頭一看,急忙往豎井上爬,越急就越是爬不上來。草原大地獺已經衝到盜洞前,幸虧盜洞對它們來說實在太窄了,鑽不出來,它們用大爪子不停地刨土,想擴大盜洞,好從裡邊爬出來。我見形勢緊急,拎起英子的衝鋒槍扔給胖子,胖子會意,先開了幾槍迫退擠在盜洞口的草原大地獺,立即對準墓室頂上的天寶龍火琉璃頂一通掃射,頂上的琉璃瓦破裂,一袋袋的西域火龍油潑將下來,整間墳墓包括兩隻草原大地獺,都被火龍油引燃的烈火吞沒。

    同時我和英子用盡最後的力量把胖子從豎井中拽了出來,就是如此,胖子的褲子也被從盜洞裡噴出的火焰燒著了一大片,他不斷拍打屁股上的火焰,疼得殺豬般地慘叫,英子趕緊拿水壺潑滅了他屁股上的火,褲子已經被燒得露了腚。

    獵狗們忠實地蹲在旁邊,看著從洞中爬上來的三位主人,天已正午,陽光耀眼生花,我揉了揉眼睛,與那陰暗的地下要塞相比,真是恍如隔世啊。

    胖子一手捂著屁股,一手把從墓中得到的兩塊玉璧舉起來對著眼光觀看,忍不住又詩興大發,朗誦了幾句世界大戰長詩中的名句:

    戰火已經熄滅,硝煙已經驅散。

    太陽啊,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和暖;

    天空啊,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藍;

    孩子們臉上的笑容啊,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甜。

    我和英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您見過捂著屁股朗誦的詩人嗎?不過發生了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我們的笑容很快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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