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鐵哥們兒,跟我是在地質隊大院裡從小玩到大的交情,他畢業後仍在地勘部門工作,一年到頭沒有幾天不在野外,大山、沙漠、森林到處都去,外人也許很羨慕這種工作,實際上很艱苦,也非常枯燥,連媳婦兒都不太好找。
去年春節的時候見到他,他跟我說起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當時正是夏天,他開著越野車到內蒙出差,地點是在赤峰周圍,行到途中車子的空調壞了,散發著毒火的太陽,把人烤得口乾舌燥、頭昏腦脹,只好停在路邊等天黑了再走。
路邊恰好是大片大片的瓜田,鄉下偏僻之處,過往的車輛極少,所以不像大城市裡商業化嚴重,連喘口大氣都快要收錢了,農村的民風仍然十分淳樸。
當地瓜田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主人家往往搭起一處茅棚,擺幾張矮桌板凳供過路之人歇腳。正是驕陽似火、揮汗如雨的日子,路上走得口渴睏乏之人,便到瓜田茅棚中乘涼吃瓜,只要你打聲招呼,主人則分文不取,不管吃多少都不要錢,但許吃不許拿,帶走就得按價付款,而且吃瓜之後要把瓜籽兒留下,人家瓜農留著要當種子。
我這哥們兒跟幾個同路之人,就在這樣一個地方吃瓜歇腳,坐在濃蔭下聽著蟬鳴,吃幾塊脆沙瓤的西瓜,又解渴又消暑,別提多舒服、多放鬆了,比之坐在空調房裡喝冰鎮飲料,別有一番悠然自得的趣味,沒真正去過瓜田的人,永遠想象不出這種親近田野的感覺。
主人見瓜田裡有個大西瓜長得肥美可愛,怕是快要熟透了,便掐秧取瓜,抱進瓜棚給眾人食用。誰知把這大西瓜擺到桌上,舉起西瓜刀剛要切瓜,那瓜竟似變活了一般,從矮桌上滾落於地,往地勢高的田埂邊滾了過去。
眾人無不大奇,在瓜棚主人的率領下,趕將上去把那西瓜按住,手起刀落,“咔嚓”一聲切做兩半,這才發現瓜中的瓜瓤早已沒了,只見一條三指寬的大蜈蚣盤在瓜皮裡面。眾人看時,瓜中所藏的蜈蚣已被西瓜刀切成三截,蜈蚣腹中有小指甲蓋般大小的結石十餘枚,灰濛濛的沒有任何光澤後來聽到有人說那東西叫做“蜈蚣珠”,是蜈蚣體內的結石,可以避熱毒治痛風,十分後悔當初沒找瓜棚老褪恥—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