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裡內,無數的泥土沙石,正瘋狂匯攏,席捲而來,宛如是一個巨大漩渦。
那巨大石柱之外,也堆積了無數的土石。一座九百萬丈高的巨山,也漸漸成型。
足足過了四天四夜,那旋渦終於停住。一座巍峨巨山,也聳立於此。
共有三峰,幾乎比高。下方處,還有無數連綿山脈。
乃是地脈與靈脈匯攏在此地之後,自然成形。
嶽羽又將那座倒錐形的山體招來,懸於這那三座巨峰之上,靈脈一體通連。然後又灑下無數仙草仙根的靈種,遍佈整個山體。
山勢奇偉險峻,此刻雖是光禿禿的,有些難看。可一旦這些靈草靈木長成,必然是綠意盈盈,萬花爭yàn,宛如仙境。
甚至如今,本身就是不遜sè於那崑崙方丈的仙靈之地!
當這整個山體,連同那dòng天世界,全數佈置妥當。那天際間,赫然又是數千條的七彩光華,奔湧而來,匯入他那紫金氣柱之內。
陸壓是心久久難以平復。此刻見嶽羽終於罷手,才開口讚歎道:“恭賀陛下,築就這北方天柱!雖不能挽北方三十三天之傾,卻可使這北方八天,徹底穩固。這修補天地的功德,可稱無量!”
一邊說著話,陸壓一邊又眼帶感慨之sè,仔細望了那巨山一眼:“有此魄力,以上古混沌大上金仙屍骨,來築天柱者,這世間,恐怕也只有陛下一人——”
那孟章神君亦是目光微閃,一聲笑道:“我如今倒是後悔!早知如此,應該放棄那妖師宮,而選擇此處才是!這燭龍留下的極樂天,再聯通北方地脈。列入十大dòng天之內,是綽綽有餘。”
言語間滿帶唏噓之意,孟章面上,卻又透著幾分好奇之sè:“不知此山何名?”
嶽羽聞言,卻是若有所思。直到片刻之後,才微微一笑:“北嶽!恆山!”
當語落之時,天際間赫然便又是一聲轟鳴,無數瑞霞,衝起天際。數千上萬道靈光而下。
隱隱間,可聽仙音陣陣,龍鳴鳳唳。
嶽羽是毫不意外,他身具天帝命格。一言可為天地法,一語可定此世規。
當語出之時,便已然是給這座北方天柱,徹底定名。
那孟章神君與陸壓,卻都是陷入深思。後者更輕聲呢喃:“北嶽?恆山麼?與那青帝所化的東嶽泰山,恰好對應。總感覺此名,有些熟悉之感。彷彿暗合天道——”
嶽羽聞言微微一笑,也不去理會。徑自往那南面閣靈山的浮空天城行去。
這北嶽極樂天雖好,足可為北方帝庭的根基之地。不過內中,卻有燭龍留下的諸般禁制。騰玄一日未曾將其留下的屍骸煉化,這個便不可使用。
之後十幾年,還需呆在這浮空天城之內的帝庭行宮,統轄北方之地。
且那宮殿仙庭,也同樣需花費時間,建造佈置。
遁行至閣靈山百萬裡外,嶽羽便是探手一招,將那遠處的鎮世鍾,遙遙攝起。
當鐘身騰起的霎那,一道白yù光華,也從內中遁出。正赫然是一枚yù珠,直往南面遁去。
嶽羽冷然一哂,手中的五sè巨劍,驀地穿空而去。將空間強行摺疊,而後是一劍,點在那yù珠之上。
那浩瀚的五行元磁之力,瘋狂湧入,只一霎那,便使這靈珠子,所有氣脈斷絕,再無反抗之力。
接著卻又收斂住,這三妙如意滅絕劍的銳芒,轉為大混沌術,將這枚yù珠,牢牢吸攝。
撤劍而回,將這白yù靈珠,取在手中。嶽羽的五行法力,又直接轉化凝聚成玄異符文,滲入其內。
把此珠徹底封印,嶽羽冷然一哂。接著是遙遙望向了南面,有這靈珠子在手,北俱蘆洲,更已落入自己掌控之中。
如今也該是時候,與那位見上一面。
※※※※
在那北海岸旁,卻又是一陣沉寂。
“北嶽,恆山麼?”
口裡低玄都法師眺望著南面,那已然屹立在北方大地的巨大山脈。眼裡滿布著異樣之sè,驚異之外,更有幾分猜疑之意。
“記得師尊曾與我言,此番殺劫之後,便是立天地五嶽之時。其中那北嶽之名,正是恆山。只是預計之中,遠沒有這般規模。以鯤鵬脊骨,立此天柱。而且此言,師尊與兩位師叔,都只在商討之中。除我之外,從未曾與人言——”
雲中子立時眉頭一挑,面上全是訝然之sè:“竟有此事?那這嶽羽又是如何知曉?”
“我亦不知!”
玄都法師搖頭一陣苦笑:“或者是天道註定之事,也說不定!只是這座山,我總感覺有些不安。天柱立,帝庭安。待得這位玄聖大帝,穩固根基之後。只怕下一步,便是與昊天,爭奪那天帝大位了!還有那廣陵絕劍,不對!該說是天命劍才對——”
言語間,竟赫然是忌憚有加。便連雲中子,亦是一陣默然。
——明知那劍訣,有諸般限制。
只是這以氣運之力,抗拒天地反噬,誅殺準聖,如屠螻蟻。卻又強過後土手中,那冥書太多!
這怕這一戰之後,天下修士,敢於與這安天玄聖大帝為敵者,將是少之又少。
特別是,那些擋住這嶽羽大勢之人——
而即便是他,也實無信心,擋住這般絕劍!
思忖了片刻,雲中子卻是一聲輕笑:“這套劍訣一出,倒也確然是天下皆驚。不過想來師兄你,卻是無妨——”
那玄都法師,也不置可否。再仔細看了那山巔一眼,便收回視線道:“此次北方之事,差不多可算了結,已可散場了!那嶽羽身具無量功德,又有天帝命格在身。若吾所料不錯,一年之內,其麾下聽調的準聖人物,可足達八位!更一舉了結鯤鵬後患,聲勢之盛,更勝昊天,再不可複製!此番師弟,想來已可心滿意足?”
雲中子笑而不答,只神情淡淡地反問道:“三十載平定北方,開闢北俱蘆洲。兩百年,人道氣運,便可達鼎盛。難道師兄,便不滿足?”
玄都法師嘿然一笑,卻再不說話,徑自是騰空而起,衝入那九霄雲外。
雲中子微微搖頭,又仰望天際。
只見那北面,曾經佔據北方xiǎo半星域的妖師星宮,已然是徹底潰散,消失無蹤——
※※※※
“誅殺鯤鵬,再立天柱麼?”
數百億裡之外,同一片星空之下。正有幾人,立於那崑崙山巔,眺望著那北方之地。神情各異,卻無不是凝然無比。
“北嶽恆山?此舉等同於修補天地,只怕自此之後,還要更受那天意鍾愛——”
“何止如此?此番桃山一戰,這血戮天君,可謂是橫掃天下!我闡教這一次,真正是把臉丟盡!”
“鯤鵬既亡,那北俱蘆洲誅妖降服,當在旬日之間。此子霸業將成,命格已定。這日後,我教該當何去何從?莫非真要舍了那三百萬弟子血仇不報——”
慈航只覺腦內一陣轉首望向身旁,那雍容閒雅,沉穩大氣的玄袍道人:“廣成師兄,不知師尊那裡,可有法旨
“自yù鼎師兄本體迴歸之後,師尊便已然閉關!”
那廣成子冷冷答道,視線瞥了遠處,那孤身站立於一旁,正是神情茫然的楊浩。神情是愈發默然:“不過以我之見,即便師兄出關,暫時也難奈何得了那血戮天君。此子氣候已成,開闢北方,再立天柱。功德之盛,已然超越三皇。若師尊出手,也必然要跌落聖位!”
慈航對此是早有預料,不過此刻聞言,卻也仍舊是暗覺苦澀。
幾位聖人,都無法出手。這世間,能夠奈何得了那嶽羽之人,又有幾位?
再思起幾日之前,那人斬殺鯤鵬的一劍。便連心志堅毅如他,亦不由是一陣寒戰。
這世間,怎可能有這般強橫霸道的劍術?這廣陵絕劍,怎能存於世間?
那廣成子,似也思起此事,面sè是難看無比。
下一刻,卻又面容微動,看向身後。只見一道紫金符詔,驀地破空而至。
一拂袖,將此符招在手內。不過片刻,廣成子的眼內,便已浮起了幾分愕然之sè。
旁邊的文殊見狀,不由是眉頭一挑:“師兄,可是師尊法旨?到底有何吩咐?”
廣成子面上,卻是一陣青白。許久之後,才將那符詔,收入袖內:“師尊有旨,令你等與那血戮天君有關幾人,立刻下山。行那救苦扶危之事,殺劫起前,不得懈怠。最好是千萬年,如一日!”
慈航文殊,不由是一陣面面相覷,滿面都是錯愕之sè。
前者目內,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隱透銳澤:“師尊之意,是我與文殊,可能在殺劫之中身隕?”
“我亦不知!這符詔之內,並未明言。只說是為應對那天命劍,我等需得積累足夠功德。不過——”
廣成子遲疑了片刻,才神情複雜地再次開口:“師尊之意,雖是隱晦。不過言語之間,卻也有些暗示。天數已變,便是師尊,也難護得我等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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