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王立於石山之頂,從旁邊的刀架上面取下了一把刀。
原本韓森以為王級刀器必定光芒四射,可是黑月王手中的那柄刀明顯不在此列。
那是一柄如月的狹刀,可是通體卻漆黑如墨,從刀身之上看不到一點光亮,好似黑深深無光的夜。
韓森看著那柄刀,心裡面想著,只有三尺來長的一把刀,在山一樣的磨刀石上面要怎麼磨呢?
黑月刀並沒有立刻磨刀,反而一手按在下面的石山之上,那座青黃的石山,頓時泛起淡淡地的水紋。
那水紋從下而到上,自山腳向著山頂波動,最後在山頂之上匯聚,凝于山頂的一方石頭之上。
那石頭斜斜凹凹,上面凝聚了水紋之後,似是漣漪般自最上方向下流淌。
黑月王站在水石前,雙手持刀,神色虔誠肅穆,好像雙手中所持的不是一把刀,而是獻給神的祭品。
黑色的刀刃被黑月王貼在了水石之上,刀身與水石之間只有十五度左右的角度,順勢磨了下去。
韓森在聯盟的時候,也學過磨刀,到不是他對於鑄刀有什麼興趣,z鋼製品無論是刀刃和劍刃都需要時常磨礪才能夠保持鋒利度,不像獸魂武器,可以自動恢復。
不過基因大宇宙的開刃和磨刀,顯然和聯盟有些不同,異寶製成的武器一般都能夠自動恢復受損的刃口,只要不是損傷的太嚴重,一般都不需要磨,磨了也沒用,磨掉的部分還是會自動恢復。
韓森也是第一次看到異寶武器開刃,正自猜測這樣的磨刀有什麼用的時候,突然看在刀與磨刀石之間亮起了一線光。
那光似是東方日升之前的第一道曙光,仔細一看,卻是漆黑的刀刃一側,被磨出了月牙似的刃口。
黑月王心神不動,繼續將刀提起又再次磨了下去。
這一磨,只聽一聲刀吟長吟不止,似是嬰兒的第一聲初啼。
韓森心中驚奇,顯然異寶刀器的開刃過程,並不是磨刀那麼簡單,覺得自己這次還真是來對了,長了不少的見識。
其他人也都望著磨刀的黑月王,誰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生怕影響了黑月王的開刃儀式。
第三磨,只見漆黑的刀器之上升騰起奇異的刀光,似有一輪月牙自刀上升起,那溫柔而又清冷的光輝撒落下來,令人身子一顫,好像身上的汗毛都被那月光颳去了似的,皮膚微微有點顫慄。
第四磨,又是一輪月牙異象升起。
黑月王每磨一下,就有一輪月牙異象升起,從開始極細的月牙,到後面漸漸豐滿,直到化為一輪滿月,然後又一點點變為殘缺之月,最後消失不見。
石山之上月之異象變幻不止,一道道冷清的月光撒落下來,似是連月之狹真正的月光都與之交相輝映。
一時間真假難辨,月與影完美的融為一體,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那柄刀與那滿天的月,以及那令人沉醉的月光。
耳邊傳來一聲聲磨刀之音,每磨一下,天空中似乎就有一道月光落下,令那刀刃變的明亮一分。
如此由暗到亮,然後再由亮到暗,直到那漫天的月之異象盡數斂去,刀刃也被磨的光華盡斂,再也看不到一絲刀光,那刀刃處依然是黑色,一抹彷彿已經延伸至夜色中的黑色。
直到此時,黑月王終於把刀從磨刀石上提了起來,似是已經磨刀完成。
石山上的水紋漸漸收斂,不一會兒就退去消失,石山也漸漸恢復了原本青黃的模樣。
韓森心中微微有些奇怪,暗道:“這就已經磨完了嗎?”
韓森正在想著,卻見黑月王雙手捧刀,自那石山上走了下來,徑自走到了韓森他們觀禮的石亭前。
韓森感覺到幾位王者和他們身邊的那些後輩都有些緊張,或者說是有些興奮激動,似乎有些不太尋常。
“月輪,可否請你為此刀啟靈?”黑月王雙手捧刀,神色莊重的向月輪王微微行禮道。
月輪王起身回禮道:“能夠為如此名刀啟靈,是我的榮幸。”
說著,月輪王就走出了石亭,來到了黑月王面前,伸出雙手鄭重地從黑月王手中的接過了那柄狹刀。
瑞貝卡和杜麗舍見自己父親要給月之狹啟靈,都十分的興奮,而其他幾位王者都微微有些小小的失落。
黑月王把刀交給月輪王,神色鄭重地說道:“請用您的月輪之力為此刀啟靈。”
眾人一聽的皆有些驚訝,韓森不懂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只能在一邊繼續觀看。
月輪王微微點頭,把刀握在了手中,身上漸漸泛起了淡淡的月光,而黑月王則退到了石亭之中。
韓森看著月輪王,他只是聽說月輪王是與伊莎並肩的半步神話,對於月輪王本身的力量卻一無所知。
剛才與月輪王說話之時,也不見他身上有什麼威勢,彷彿只是一個普通中年男子。
可是此時他握刀站在那裡,身上泛著淡淡的月光,卻說不出的雅緻,彷彿是自天上而來,不沾染半分塵世氣息的仙人。
淡淡地月光流淌入刀器之內,令黑色的刀身也跟著亮了起來。
算不上光彩奪目,只是那淡淡的一抹月光,冷清而溫柔,沒有絲毫的煙火氣息。
嗡!
幾乎所有人身上的配刀都輕聲嗡鳴了起來,隱隱有自動出鞘的感覺。
韓森看了看腰間的鬼牙刀,它雖然沒有發出刀鳴,不過也隱隱發出一絲敵意,那是對於同類的排斥。
刀上的月光越來越清冷,整個月之狹的刀器都在輕鳴著,彷彿是在迎接又一位王者的誕生。
韓森關注的重點卻不是那柄王級刀器,而是月輪王注入刀器中的力量。
月輪王的力量很純淨,與伊莎的霸道不同,月輪王的力量很柔,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戾氣,很容易被忽略。
韓森看到那種力量,卻不敢有絲毫的輕視,甚至是發自骨子裡面的警惕。
不過韓森之所以關注月輪王的力量,卻不是因為它的強大,而是這種力量讓韓森想到了伊莎之前讓他練的基因術《月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