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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趙石几個在指揮使府門外吃了閉門羹的時候,太子李玄持卻笑著將幾個將軍送出了會客大廳,李任權幾個臉上也堆滿了輕鬆的笑容,滿面紅光。
起先在太子未來慶陽之前,他們還擔著心事,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太子殿下溫和寬厚之名果然不虛,一點沒有身為龍子鳳孫的架子,說起話來更是暖人心肺,言談之間也充分體諒了他們的苦處,竟是一副不咎既往的架式,還對他們勉勵有加。
李任權幾個自然心中歡喜,這位可是未來的陛下,能對他們如此溫和親切,他們這心裡的慰貼和舒服勁兒就別提了,心中也是大定,有了太子殿下的那番保證,這前程是肯定保住了的,說不定以後還有意外的好處,這心裡能不高興?
望著幾個將軍漸漸遠去的背影,李玄持揉了揉眉梁骨,心中也是著實送了一口長氣。
自即太子位以來,接觸的都是些說話只說三分,心中玲瓏七竅的文臣,這兩個月來,他算是見識夠了這些粗魯蠻橫的軍中將領的樣子,卻是覺得比應付起朝堂之上那些明槍暗箭來還要困難。
在平涼時便吃夠了苦頭兒的,今天來了慶陽,這幾個將軍雖然在情在理都還是戴罪之身,但這幾個人卻要比平涼那些混人來的還要難應付的多,這心中的疲憊自然不能為外人道了。
所幸的是,擔了這多的風險,還搭進去一個大將軍,不過知情之人除了自己府中的那幾個心腹之外,都已經剷除的差不多了,還能借此事拉攏幾位軍中重將,卻也不無收穫的。
一邊琢磨著自己的心事,一邊轉身回了廳堂之中,在邁步走進來的時候,李玄持有些陰沉的臉上重又泛起了溫和的笑意。
對站起身來,有些侷促的向他施禮的李金花擺了擺手,“李校尉此次勞苦功高,不必如此拘禮,說起來李校尉還得管我叫聲舅舅的,都是一家人,還客氣個什麼?來咱們坐下說話。”
李金花聽了這話,還是規規矩矩的斜欠著坐直身子,恭聲說道:“殿下言重了,金花為國盡責,本是份內之事,當不得勞苦功高一說的,至於舅舅一說,金花可不敢叫出口來,以金花的位份,沒的折了自己的福分。”
李玄持微微一笑,卻是暗自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女子,方才沒怎細看,一來對方是個女子,肆無忌憚的打量未免有些失了他的身份。
二來幾個將軍在場,他全副的心神都在應付這幾個人的身上,還真沒那個多餘的心思注意這個讓他在平涼就大吃一驚的小校尉。
如今廳中只有兩人,他定下心來看去,眼前的女子歲數不大,身體卻不似自己府中那些女人般弱不禁風,頂盔貫甲,身子挺的筆直,若是站直了,怕不和他一邊的高矮。
肌膚異於常人般的白晰,還有那一雙泛著些微藍色的眸子,都透著一股異域女子的風情,略顯粗重的眉毛斜斜揚起,嘴唇飽滿豐腴緊緊泯著,還有那經歷了戰火,顯出幾分堅硬線條的臉龐,雖然看上去有幾分疲憊,但那股尋常女子所缺少的英氣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了。
李玄持心裡一跳,眼睛便即有些發直,他府內雖然美女如雲,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美人兒,但和眼前的女子比起來,這個投身軍中的女子雖說面貌並不算絕美,只能稱得上中上之資,卻總好像自己府內的女人們多了幾許小家子氣,少了幾分大氣和剛強。
不過他畢竟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在自制力上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了的,立即遏制住了這瞬間的心猿意馬,臉上的神色也越加的溫和矜持了起來,“好,難得你這般年紀又是個女子,有這樣的才幹不說,還能不居功不自傲,難得難得……”
說到這裡,也不待李金花說出什麼自歉的話來,在袖子中一摸,手中已經多出了兩封書信來,笑著將其中一封遞給了李金花,一邊說道:“先不忙說話,這是你五叔給你的信,看完了咱們再聊……”
李金花皺了皺眉頭,神情中帶著幾許疑惑,不過在聽到五叔這兩個字眼兒的時候,眼中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過。
說起他們李氏一族來,此時也算得上西秦數得上的大族了,且世代從軍,在軍中的實力尤其不可小視,但一來李氏一族是突厥遺脈,雖說經過這些時候,突厥血統已經淡的若有若無了的,但經過唐時變亂,對於外族之人,身為西秦的上位者們卻總少不了防範之心的。
二來李氏一族自歸西秦以來,從未出過什麼出類拔萃的人物,所以直到現在,李氏子弟雖然遍佈軍中,但一直被其他幾家將門壓的死死的……
這些都是題外話,李金花此時心裡自然想的不是這些,李家人丁興旺,只李金花父親這一輩兒不算其他,只是親兄弟便有八個,李金花的父親排行第四,卻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生平又不甚得志,在家族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其實大家族中的是是非非一般也沒有誰對誰錯之分,只是其間的人情冷暖卻讓年紀還小的李金花分外的心寒。
她三歲喪母,父親忙於軍務,從小便在大伯家裡長大,到她七歲那年,父親到是回來了的,但卻一病不起,拖了一年多的時間,便亡故了,給她留下來的除了一座老房子之外,就只剩下四個對他忠心耿耿的舊部。
大伯對她雖然不錯,但父母雙亡的李金花在族中卻也受盡了白眼兒和苦楚,尤其是這位五叔,還曾提議要收回她家的老房子,這樣的絕情的事情李金花自然要記上一輩子的,若不是大伯極力阻止,李金花到也真就算得上無家可歸了。
如今那位身居高位,向來眼中就沒她這麼個人的五叔卻給她來了封信,她這心裡就好像吃了個蒼蠅般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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