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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便從內堂處轉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一看清此人的相貌,李金花噌的站起身來,不過在李玄持威嚴的目光注視之下卻又咬了咬牙,緩緩坐了下來。
這人卻是朝李金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朝李玄持恭敬的行禮,李玄持微微擺手,看了兩人一眼,微微一笑道:“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到了這裡也沒好好休息,實在是乏的不行,你們兄妹也有日子不見了吧?都是忠良之後,又是一家人,你們先聊聊,要吃什麼喝什麼就讓外面的下人們弄,我也去休息一下,今晚都別走,我給你們慶功……”說完也不待兩人說話,轉身便走了出去。
出了正堂花廳,李玄持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神色之間也多了幾分無奈和疲憊,老五逼迫越來越急,其他的兄弟們也不安份,自己這邊兒還出了這麼一個大紕漏,失去了折木河這個舅舅,也便等於失去了折家一部分人的支持,他這個太子在軍中的勢力也就更加的微弱,這絕對是個天大的損失,但此時也顧不得的了,內衙無孔不入的碟探應該已經發現了些蛛絲馬跡了吧?但沒有什麼,只要再找到那個姓崔的,一切便還在自己掌握之中。
到是李家的人主動湊上來,讓他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得到李家的支持,卻要比友和折木河那個在折家被自己的哥哥壓的死死的傢伙合作強的多了,那位兵部侍郎的要求也還算不高,只要能讓他的小兒子從侄女手中占上一份功勞,也便滿足了的,所以他拉下了臉子與那個小校尉打擂臺,若是這個李校尉堅決不願合作,那麼事情鬧開了,準是個大家都沒臉子的,還好,事情雖說有些波折,那個李校尉也算強項,但並非如御史臺那般人一樣又臭又硬,令人討厭,只是這個女人實在是……想到這裡,李玄持心中一熱……
當李金花走出指揮使府正堂的時候,和李玄持的心境可大不相同,心裡更是亂成一團,雖然戰陣之上的搏殺讓她堅強了不少,但畢竟時日尚短,還缺歷練的,不要說比起太子來了,就算是那位在家裡一直以紈絝著稱的表哥,在這些陰私事情上面也要比她來的強上百倍的……
想起那位表哥用她的前程,家族的聲譽等等她在乎的一切逼迫她的情形,李金花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心中一片虛弱,眼前劃過那個少年的身影,但此時……此時她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他呢?當她在那封表哥擬好的摺子上蓋上自己的印信的時候,便也等同於將一路助自己來到慶陽的少年拋棄了的,但她卻不得不做的,她不想死,更不想她這十餘年的努力在將要成功的時候卻化為泡影,但這其中卻要犧牲一個人的,有什麼比一個立下了斬首之功,又毫無根基的小小隊正來的合適呢?
用手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從不覺得正午的陽光是如此的刺眼和令人厭惡,此時腳步聲響,李樹三個已經跟在她的身後,看出自家的小姐神色不對,李樹低聲叫了聲,“小姐……”
李金花用盡力氣擺了擺手,聲音沙啞的道:“我累了,回我們住處,什麼都別問,等明日再說……”
李樹愣了愣,和其餘兩人相覷了一眼,便即默默無言的跟在了疾步而走的李金花的身後……
只是過了三天,趙石便已經覺察出了不對勁兒,李金花一直沒有照面不說,慶陽城裡的事務有很多都是他負責的,但這三天以來,慢慢的有人開始接管,只稍微打聽一下,便也知道這些大部分都是李金花的族人,還有一些則是太子帶來的從人,至於那三位將軍,則都回了城外的駐地,慶陽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趙石心裡一下便已明白髮生了什麼,出賣和背叛古今如一,只是要有足夠的利益罷了,這樣的事情在前世不會少,看來在這裡也是一樣。
憤怒嗎?仇恨嗎?沒有那個必要,沒有人願意當那個出賣別人的角色,他們都有各式各樣的理由,就像是沒有人願意當乞丐一樣,至於是被威逼還是被利誘,那更沒有必要知道了,他現在要考慮是要不要馬上離開這裡,若他還是前世那個身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馬上離開這裡,因為不這樣,他便有生命的危險。
但這裡不同,他有正當的身份,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再過那種每天都要躲躲閃閃想方設法來隱藏自己的日子,但必要的準備還是要作的,警惕周圍的一切,準備好乾糧和食水,周圍的環境他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沒有必要再去探查地形,他相信,就算有人想要對付他,以他現在不起眼的身份,對方也絕對不會弄得聲勢浩大,十幾個人?百十人?這大的慶陽城,沒有人能在他刻意隱藏的情況下找到他的。
在旁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之下,趙石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一旦出現任何的風吹草動,他有把握在任何人沒有發覺的情況下率先離開這裡。
這樣的日子在趙石前世的時候是家常便飯一般,但現在嘛,日子卻有些難熬了,長時間的精神緊張,首先受不了的便是他現在的身體,在他周圍的人都是有些奇怪,只是十幾天的功夫,趙石身子便好像瘦了一圈,眼睛裡面也都是血絲,配著他那冷冷的目光,看上去很是有些嚇人,趙石自己卻不管這些,生存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有經受住精神乃至**上的磨練的戰士,才能得到比別人更多的生存機會,這是前世時在第一次接受那些教官們訓練時聽到的話,他也一直堅信其為真理,有些時候,哪怕一絲的疏忽,都是生死攸關的。
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月,其間沒有任何異常,那位太子殿下連帶著他那些趾高氣楊的衛隊離開了慶陽,至於那個女人,也一直沒有露面過。
時間已經進入五月份,天氣漸漸轉熱,相對於周圍都熱火朝天的討論著這次的軍功到底能為自己展開怎樣的前程的護糧軍兵士,趙石的心裡卻越繃越緊,他已經幾次打算不顧後果的離開這裡,但又都忍耐了下來。
這一天的夜裡,五月的夜晚依然透著些寒氣,周圍傳來人們熟睡之後的鼾聲,腳臭以及汗味也充滿了這個不算很大的帳篷裡的每一寸地方,趙石睡的很淺,這是他的習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帳篷外面突然傳來的輕微的腳步聲讓他驀然驚醒,終於來了嗎?他不是很確定,腳步聲顯示只有一個人,但他並沒有放鬆自己,反手在第一時間抓住身畔的橫刀,緩緩坐起身子,在黑暗中,趙石的一雙滿布血絲的眸子泛起了一絲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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