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戰圖第五百七十章重傷
六千多字,本來想寫個八千來著,但時間有些不夠了,就先發了吧……
這人正是拜火神教刑堂堂主方火羽,此人經歷在前文已然講過,這裡不須多提,此人武功蓋世,曾遊歷北國,會遍北方群雄,並無一人是其敵手,若說天下第一高手還有些誇張的話,但以武學宗師稱之,卻是名副其實。
武功到了他這個地步,舉手投足之間,皆有莫大威能,若是存心刺殺一人,即便是帝王至尊,只要被他近了身前,也是九死一生,與常人無異。
之前刺殺吳大將軍也正是此人親自出手,吳寧身邊也有高手護衛,還內襯軟甲,但終究也是個重傷昏迷的下場。
趙石雖說機警狡詐,但劍門初定,他又出身寒門,底蘊不同,經歷也大相徑庭,所以在這護衛實力上,實不如吳大將軍多矣,竟是被人摸近身邊,護衛們還懵然不知。
此時趙石已是深受重傷,接二連三被方火羽這樣的人擊中身軀,就算是塊頑鐵,此時也已被錘扁了,何況是血肉之軀,若非他身上一直穿著那件黑黝黝的內甲,加上體質強健,不類常人,此時早已魂斷多時,成了人家的手下亡魂了。
就算如此,捱了這幾下,趙石此時也只能靠著牆壁的支撐,還能勉強站住身子,再行出手抵抗,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了。
見刺客再次向他而來,情急之下,方火羽這個名字是脫口而出,之後心中更是一片清明,他這樣的人,即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放棄哪怕一絲的求生機會,福至心靈般,接下來又是嘶啞的吼了一聲,“漢陰方府。”
聽趙石叫出自己的名字,方火羽已是腳步一頓,接下來這四個字更是讓他臉色劇變,即便是利箭劃破臉頰,生死一瞬也不曾變過的從容之態終是不見了蹤影,一雙清亮如幽潭止水般的眸子好似燒起了一把野火兒,妖異中帶著縷縷森寒。
漢陰方府,也許別的人不知道什麼意思,但他卻是清楚,方家的親族可都在那裡,沒想到,不聲不響的,那裡已在秦人的眼中,他雖嗜武成狂,對於神教中事不太上心,但親族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卻是不同,練武可不等於是斬情滅性去當和尚。
心中又驚又怒,終是被這幾個字挑動了情緒。
但此時此刻,大軍中軍所在,卻哪裡容他稍有遲疑,只這片刻功夫,弓弦再響,利嘯聲中,利箭劃破空氣,瞬間便已到了他的胸口處。
由於深思不屬,這一下卻是未能事先躲開,但他也未慌張,閃電般抬手一撥,間不容髮的撥在疾飛而至箭矢之上,手掌邊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眉頭輕皺,五石弓發出的箭矢力道就不用說了,速度上更是肉眼難辨,若非親眼看到,誰又能相信,有人能赤手空拳,將五石弓射出的勁矢撥開?
但他卻真真的做到了,手掌上有鮮血流下,箭矢卻是斜著擦過他的肩膀,在他肩頭帶出幾許血絲,瞬間隱沒於黑暗之中。
但這一次,終是又阻住了他的腳步,弓弦連響,那邊的達懶這次卻是猛開半弓,一刻不停,箭矢如流光電閃般紛飛而至。
但勁道卻是不足,方火羽手臂揮動,或撥或抓,隨手而出,頃刻之間,十餘支利箭,竟是無能傷他分毫。
側面猛惡的風聲響起,一支鐵槍猛的刺向他的腰肋,沉重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一個如同鐵塔般的大漢大步而來,兩名親衛此時已經到了趙石身邊,一人護在他身前,一人連抓帶拽,拖著趙石的身子便向旁邊移動。
越來越多的軍兵向這邊疾奔而來,破洞之中刀光閃爍,趙石的親兵蜂擁而出,有人已經取出手弩,不管不顧的向著方火羽這邊攢射,只這片刻耽擱,再想上前一步,即便是以方火羽這等江湖上的絕頂高手,也是分外艱難。
一擊不中遠揚千里,本是高明的刺客最好的寫照,但用在這方火羽身上卻並不合適,此人二十多歲行走天下,已一雙肉掌力壓群雄,笑傲北國,更曾在金國境內接連刺殺軍中大將,從大軍圍剿之中從容脫身,殺人無數,令人聞風喪膽,而其膽氣之豪,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此時已經動了真火,雖說驚動大軍,弓弩齊來,刀兵閃耀,人是越聚越多,齊齊往這邊圍了過來,局面對於他來說已有些兇險,但他一雙眸子緊緊盯住趙石,卻一點離去的意思也沒有。
手臂揮動,竟傳出金鐵之聲,宋人逢雙手虎口綻裂,一杆沉重的鐵槍被震的高高飛出十餘米之外,人也如遭雷擎,噗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打著轉滾倒在地。
鐵彪這時也已趕到,怒吼聲中,手中大刀當頭劈下,卻不知怎麼,一下便被人抓住了腕子,就好像套上了一隻鐵箍,這一刀再也無法斬下,掙動之間,鐵塔一般的身軀卻被人好像玩具般掄了起來,弓弩箭矢一下子便有四五支招呼在了他的身上,雖說他本就練的是橫練功夫,並無大礙,但也是疼痛難當,痛呼出聲。
天旋地轉之間,身子好像騰雲駕霧般飛起,直逾十數米,這才狠狠摔在地上,一時間,渾身上下筋酥骨軟,再難動彈半分。
人影閃動間,刺客隨手撥打鵰翎,向趙石方向撲了過去。
“保護大帥。”
“圍住他,圍住他……”
“上去,上去,攔住他……”
一時間,四周全是秦軍士卒驚慌失措的呼喊聲,主帥于軍中遇刺,這等大事發生在眼前,讓秦軍士卒的眼睛都紅了起來,中軍大帳周圍,已有數百兵卒拼命向這裡趕來,而趙石的親衛離的近些,已有十數人護衛在趙石身側,更有兩人抬著趙石沒命的向相反方向跑去。
刀光閃動,人影紛飛,攔在刺客面前的親衛竟無一人能稍阻其勢頭,不是吐血飛出,便是被隨手抓起,擋住疾飛而來的箭矢,一時間,這裡驚呼慘叫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周圍秦軍疾奔而來的腳步聲以及呼喊聲,就像是攪動的沸水一般亂了起來。
一掌擊在一個軍兵的胸前,那軍兵立時雙眼暴凸,胸骨盡碎而亡,但這些親兵都是趙石一手帶出來的,在東征之時便已顯露出他們的忠心和悍勇,這時主帥就在身後,各個都起了拼死之心,那親兵雖死,但雙臂卻緊緊抓住方火羽的胳膊,竟是讓方火羽掙脫無從。
還有數步,被人抓住胳膊,終是身形一頓,停了片刻,只這一瞬之間,有人合身而上,抱向他的腰身,腳下如弓,一腳踢出,將那軍兵踢的骨斷筋折,倒飛而出,砸倒數人。
但左腳卻是一緊,已被人牢牢抱住,方火羽左腳如釘子般定在地上,扭動身形,一腳踏下,踩的那軍兵鮮血狂噴,死的不能再死。
但在這樣的時候,任他武功絕頂,只是被人糾纏頃刻,胳膊上也是一陣劇痛,終是被弩箭所傷,離趙石的距離也是越來越遠。
周遭蜂擁而來的秦軍士卒終於趕到,牢牢將趙石護在人堆之內,再也看不到身影,秦軍軍官呼喝連連,再非之前的混亂可比,軍兵們操起盾牌,短刀手隨後跟上,弓箭手趁隙攢射,刀光閃動,箭矢橫飛,雖屢有誤傷,但秦軍上下激怒之餘,再無顧忌,將這中軍大帳圍了個水洩不通。
方火羽手臂一振,終是將那軍兵屍體甩了出去,雙手閃電般抓出,立即抓住兩個近前的軍兵,勁力稍吐,震斃兩人,將兩人身體當做兵器舞動了個密不透風,立時便有幾個軍兵被砸的飛了出去,箭矢也被紛紛格落擋住。
方火羽也知道,這時再是不走,恐怕就走不得了,人力終是有時而窮,即便是他,被大軍死死圍住,也只有飲恨當場的結果。
猛的暴喝一聲,手裡已經殘缺不全的屍體被他擲了出去,由他雙手擲出,就好像為投石車投出的巨石一般,撞的那個方向的秦軍士卒人仰馬翻,慘叫之聲迭起,兩具不成*人形的屍體接連撞翻十數人,才滾落在地上,已然不成*人形。
趁著這個空隙,膽大包天,如神如鬼的刺客,身形飄忽閃現,在火光中竟然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缺口處,連連晃動,一連串的慘叫聲響起,凡擋在他身前的秦軍士卒都被撞的紛紛飛出。
到了外圍,雖還有秦軍不斷跑過來,但黑暗當中,像他這樣的身手,再想要圍住他可就千難萬難了。
身影閃動,不一時,便隱沒於黑暗之中,這一夜,秦軍大營當中燈火通明,所有人都被急令起來搜索刺客,但鬧騰了一夜,除了開始時發現了幾次刺客的影子,再到後來,幾乎全營皆起,卻再也沒聽到那刺客現身過。
中軍大帳之中,亮如白晝,各軍將領皆守在門外,卻鴉雀無聲,大軍統帥在中軍遇刺重傷,此等大事發生在眼前,眾將皆覺臉上無光,像是羽林左衛的將校,大多都被派出去捉拿刺客,而站在這裡的,都瞪著通紅的眼珠子,好似要擇人而噬一般,中軍官兒張鋒聚灰頭土臉的跪在帳內,垂著頭,一句話沒有,旁人勸他起來,他理也不理。
趙幽燕等親兵緊緊守住中軍大帳四周,人人臉上皆是悲憤之色,卻是無從發洩,要說大帥遇刺,罪責最重的就要數他們了,但這個時候,卻沒幾個人想及罪不罪,罰不罰的,眼睛都在有意無意的瞅著中軍大帳,心裡在禱告著老天爺,千萬別讓大帥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中軍大帳裡面,軍中那幾個醫術高明的大夫都被召到了這裡,輪流上前為趙石診治,趙石趟在床上,神智到還清醒,只是臉色蒼白的可怕,嘴角不時滲出血絲,銳利如刀鋒的眸子也是黯淡無光,一條右臂腫的發紫,好像灌了水的紫蘿蔔。
趙石動了動身子,胸口好似針扎般一陣劇痛,不由得悶哼了一聲,感受了一下渾身上下的情形,卻是覺得多數有幾處是骨折了,內臟的損傷還無法估量,但自己只要還醒著,就說明傷勢雖重,卻未到要命的程度,當然了,前提是醫療及時的話。
一陣睏倦的感覺襲了上來,但他卻努力的保持清醒,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他深知,在這樣一個時候,睡著了其實和昏迷也只有一線之差,都是要將性命交出去一半的身體本能行為。
有人用溼布輕輕擦去他嘴角滲出的血絲,他雖然睜著眼睛,神智也很清醒,但眼前卻一陣陣發黑,人影晃動,但卻看不清眼前的是誰,耳朵邊上好像有無數人說話,卻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他心裡罵了一句娘,這次傷的真的是很重,也不知以此時此刻的醫療條件,保不保得住這條性命。
喉嚨乾澀,有些脫水,他嘴唇努力蠕動,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受傷的次數不少,這樣的情形也熟悉的很,也明白此時此刻,肯定有不少軍中大夫伺候在旁邊,但心裡也有些不摸底,這些該死的傢伙知不知道流了那麼多的血,肯定要馬上補充食鹽和水分才成,不然渴也能把他渴死的。
不過片刻之後,這種擔心也就消散了,有人輕輕扶起他的頭,又帶動他胸口一陣疼痛,他又罵了一句出來,但聽在旁人耳朵邊,卻是大帥呻吟了兩聲,幾個大夫都是滿頭大汗,在他們看來,此時大帥也只剩下了一口氣而已,外傷還好說,但明顯大帥臟腑受了重創,嘴角一直不停的往外滲血,止血的草藥到是很多,但也不知大帥能不能挺到草藥見效的那一刻。
一軍主帥重傷如此,望著外面已經帳內守候的軍中大將,幾個大夫都是雙腿戰戰,這要是大帥有個三長兩短,也不知這些將軍們會不會生撕了他們幾個。
趙石感覺有東西送到嘴邊,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湯藥味道,努力的張開嘴巴,溫熱的湯藥喝起來自然不會是什麼享受的事情,但他還是努力的吞嚥下去,胸口煩悶,有些被和著血水嘔了出去,但一多半還是到了肚子裡面。
接著又被餵了些清水,趙石終於感覺好了許多,有冰涼的東西低落在他的臉頰上,不用問,略一琢磨,這是有人在旁邊哭呢,想了想,也只有李金花這丫頭才能在旁邊肆無忌憚的掉眼淚,不過哭就哭吧,這樣的傷勢,這樣的醫療手段,只有看老天爺能不能再給個機會了。
感覺身體有了些熱乎氣兒,先不論湯藥管不管用,但喝下去還是讓他主觀上認為有了些好處,其他不管不顧,沉下心來,按照般若勁的吐納規律開始慢慢調理,也不知合不合適,只當盡人事以聽天命了。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斷斷續續,有長有斷,如果有練氣之人在旁邊,自然會明白其中奧妙,但可把旁邊的幾個大夫嚇的不輕。
一直陪在旁邊的李金花也覺出了異樣,回頭瞪著眼睛就問,“大帥可有不妥?”
此時的她衣冠凌亂,從趙石遇襲,到她趕到中軍大帳,刺客早已鴻飛冥冥,趙石重傷不起,看到渾身是血的趙石躺在那裡,在於她來說,那是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根本顧不得仔細問什麼遇刺詳情,一直緊緊陪在趙石身邊,默默垂淚不語,軍中眾將都知道她與大帥的關係,見此情形,沒一個敢多半句嘴的。
此時見趙石一直很是平穩的呼吸變得異樣,心中立時大急,她雖是女兒之身,但這些年都是領兵大將,麾下的顯鋒軍更是鎮軍中的精銳,這一身的威嚴可非同小可,配著有些獰厲的神情,嚇的幾個大夫噗通一聲,全都跪倒在地上。
“稟……將軍……大帥內府……受創,喝了小人等……開的草藥,如果……如果今晚無礙……又能將血止住……當能保住……當能無事的。”
“哼,今晚都給我守在這裡,一步不準離開,若……若是大帥有個……你們幾個都不用活了。”
嘴上說的兇狠,但心裡卻是想道,若他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這一整晚,中軍大帳左近雖說安靜的好像什麼似的,但人卻一點沒少,都在帳外安靜的等著,趙石心腹將領如杜山虎等人自然是關心趙石傷勢如何,別是……而像遲殿虎等干係遠的,則是想著若是大帥有何不測,這數萬大軍到底由誰來統領,一直駐紮在劍門關肯定是不成的,這進退上又該如何?心神不定之處,比之杜山虎等人並不稍讓。
到得天明,各個都是深思倦怠,疲憊不堪,卻又不敢稍離此處,要知現在軍中軍前巡閱使陳祖遠在金州,一旦趙石有了不測,數萬大軍卻是個群龍無首的局面,像李金花,種遂,杜山虎,遲殿虎等人雖都是軍中大將,但要說能一力擔當統兵之責,卻都少了些威望,更是名不正言不順,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不論在場之人如何想,卻都是一個心思,誰都不願意帳內的大帥出事,可見,經這數月戰事,趙石在眾人心目中的威望再也無他人能及的了。
“大帥醒了,大帥醒了……”帳內傳來一陣驚喜交加的低呼聲,接著兩個伺候在帳內的大帥親兵小跑著出來,一頭扎進旁邊的屋子,一疊聲的催促,“按這方子趕緊熬藥……”
眾將一聽,心中都是一鬆……
帳內趙石睜開酸澀難忍的眼睛,心中大定,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雖說渾身上下還都很不妥,但總歸不像昨夜晚間那般仿若垂死了,血也早已止住,神智越發的清醒,睜開眼睛,雖說亮光刺的他直欲流淚,但總算也能看得清人了,他哪裡知道,這般若勁本就是佛家的功夫,威力到在其次,但這養身護體的效果卻是其他內家功夫所不能比的,不然只他捱了那方火羽三下重擊,還都是胸間要害,哪裡還有命在。
李金花帶著淚痕,卻又滿含驚喜的面龐出現在趙石眼前,眼圈紅腫,顯見是哭了多時,這時見他醒轉,一雙淡藍色的眸子中,溫柔關切之意一覽無遺。
趙石勉強笑了笑,想要抬起手臂,卻換來一陣劇痛,眉頭微皺,“哭什麼,死不了就是了。”
幾個字吐出來有些艱難,卻終究不像昨晚間那般開口不得了。
李金花本來想哭,卻又笑了出來,聲音輕的好似怕是嚇著他似的,“別亂動,可是有什麼地方不妥?可是餓了?還是渴了?”
趙石這個時候可是沒半點惡的意思,胸口還是煩悶的厲害,只是讓李金花喂他喝了些水,轉頭四處打量,卻發現床前不遠處還跪著個人,不是張鋒聚是誰?雙目眼巴巴的瞅著這邊,也是滿臉的驚喜。
看他目光所視,李金花趕緊道:“他是中軍官,防護不利,在這裡跪一夜了,誰說都不聽。”
“讓他滾回去領兵……”一句話的功夫,他這裡便有些氣短,舒了口氣,才接著虛弱的道:“軍心要緊,下令大軍休整幾日,告訴他們,我沒事。”
李金花這個時候就怕他氣不順,再如昨夜般嚇人,趕緊起身,過去一把將張鋒聚拉了起來,低聲說了幾句,張鋒聚這才不清不願,一步三回頭的軟著腿走了,到了外面,又給眾將傳令,讓其各回自家軍中,安撫士卒不提。
但這回眾將再不敢大意,調五百精兵駐紮在中軍大帳周圍,輪番守候,又將劍門關內每個犄角旮旯都搜了個遍,也每找到那該死的刺客,眾將心中憤懣,這種情緒自然而然的傳給了全軍上下,整個駐紮在劍門關的數萬秦軍,此時就像是被猴子挑釁了的猛虎,人人皆是鬱結於心,卻又無從發洩……
到得趙石遇刺後第三天,重傷不起的大帥卻是傳令眾將,齊到中軍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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