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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些蒙古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來這裡不只是為了讓咱們知道,他們打敗了乃蠻人的,他們一定另有目的……”等到幾個蒙古人出了帳篷,種七娘便忍不住道。
“當然……”
趙石站起身來,揮手將帳內的侍衛都趕了出去,伸手拉住妻子的手,種七娘臉紅,心裡面的種種小心思立馬不見了蹤影。
“克烈部打贏了,自然要傳過來消息,若只是那樣的話,過來一個奎帖木兒也就成了,卻不用將自己的兒女都送過來。”
種七娘就笑,“質子?”
不過她心裡想的可不是什麼質子,感覺著夫君手掌的粗糙文理,閃過腦海的,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當然,聰慧如她,也不會將自己認為蒙古人過來,還有聯姻的意思說出來……
趙石微笑搖頭,此時他心情大好,笑容溫和,竟能讓人直接感到溫暖,這在他身上可不多見。
“還不至於,要我猜啊,我那位安達,是要告訴我,他是信任我的,也絕對不會向蒙古諸部屈服,當然,如果徹底的擊敗了乃蠻人,乃蠻人的草原也必定會有他的一份,這事兒還有的商量呢。”
種七娘笑容更加歡暢,沒提到聯姻嘛,她自然高興。
趙石轉頭就問,“家裡可還安好?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家書上怎麼沒提起,如今草原上這麼亂,要是出了事,怎生是好?”
種七娘心中暖暖,挽住夫君胳膊,嬌嗔道:“家裡一切都好,就是李家姐姐,總是在人家面前擺上官架子,被她欺負的厲害……”
小小告了一狀。這才白了自家夫君一眼,道:“家中到還和美,就是夫君一別兩載,家中上下都思念的緊,還有大長公主殿下,每次前去,可都念叨不休。還喜好冶遊的性子都改了……”
“這次前來,本來的琴其海那丫頭爭著吵著要來。但她出身草原,乃正經的韃靼人王族,跑到這裡來,添亂不說,於夫君而言也頗有不妥,怕壞了夫君大事,金花姐姐到想親自前來,但軍務在身,又有女兒需人照看。所以不能擅離……”
“這麼算下來,可不就是妾身還有這功夫?家書上沒提此事,就怕是夫君擔憂妾身安危,回書斥責,妾身可就成行不了了呢。”
說來說去,也沒說自己北來的真正原因,不過到底還是忍不住。接著便數落道:“本來妾身等都以為草原不毛之地,朔風凜凜,戰事不休,夫君殫精竭慮,吃不好睡不香的,怕是於身子有礙。不過妾身到了這裡一瞧,夫君過的可不錯……”
“前有萬千將士敢死效命,威名傳於北地,後有佳人妖嬈,陪伴在冊,享盡溫柔滋味,這等日子……嘖嘖。怨不得夫君容光煥發,男兒至此,夫復何求?看來妾身等都白擔心事了呢……”
趙石笑笑,將醋味難掩的妻子摟入懷中,大手輕撫著她的肩膀,聰明的沒有辯解,而是隻誠心誠意的道了一句,“知道你們辛苦了……”
一句話,便讓種七娘安靜了下來,眼眶微紅,貼在丈夫胸口,聽著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輕輕錘了一下,便靜靜的不動了,任由萬千溫柔在自己左右發酵……
直過了半晌,才稍稍抬起頭,看著丈夫越發濃密的鬍鬚以及堅毅的面龐,笑著膩聲道:“對了,忘了問了,那蒙古丫頭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夫君威名傳於塞外,讓人家獻上女兒來聯姻的吧?琴其海可整日價的嚷嚷,聯姻才能讓草原部族形成最為牢固的盟友,就像夫君娶了琴其海,還不是得幫著人家侄兒當上了汗王,嘖嘖,咱家可又出了一位侯爺呢……”
這時語氣之中雖還有著醋意,但卻是已調笑居多了,顯然心情也是大好,不再用那銳利而隱晦的言辭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了。
趙石拍了拍她的肩膀,“別胡說,我和蒙古克烈部的桑昆是安達,那是桑昆的女兒,這次蒙古人過來的因由,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胡思亂想什麼?”
種七娘的政治嗅覺可不是一般的敏銳,哼哼了兩聲,嘟著小嘴道:“胡人可不管這些什麼兄弟,父子的,別以為妾身沒來過草原,就想糊弄人家,連父親的妻妾都趕娶,將女兒嫁給兄弟又算得了什麼?”
趙石訝然,真個無話可說,因為軍情緊急,接連與乃蠻部交戰,他也無暇想及這些亂七八糟,不過現在仔細想想,若克烈部真要聯姻,只要提出來,若無其他變故的話,就算他心中不願,也定是會立即答應下來。
如果能娶一個女人,便將克烈部牢牢綁在自己戰車之側,能夠對草原大局有利,相比這樣的大事,個人的小小不願又算得了什麼?
再者,草原部族行事,聯姻被拒,乃奇恥大辱,立即便能使盟友變為敵人,並刀兵相見,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草原上的事情,最終看的還是實力。
實力強大的,向弱小的聯姻,一旦被拒,便會惱羞成怒,而反過來,弱小的向強大的部族請求聯姻,那算是高攀,就變不準,也只能忍氣吞聲,但最終也會貌合神離……
便如這次成吉思汗派自己的兒子到克烈部,求娶桑昆的女兒一般,克烈部不管答應與否,都已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成吉思汗顯然走了一步好棋。
不過好歸好,時機把握的到底還差了些,就算蒙古諸部已經準備出兵,但今天冬天,恐怕已經不成了,只要桑昆再拖上一些時間,足以讓克烈部度過這個難熬的冬天。
到了來春,事情便能有些轉機,所以,來年與乃蠻部的戰事要加快了,只有擊敗這個強大的部族,才能能讓蒙古諸部忌憚,不敢輕易西進。
他想的應該沒錯,桑昆將兒女送到自己這裡來,是要表明一個姿態,至於聯姻,或許有這個意思吧,誰知道呢?不過這事對方一旦正式開口,他便不會回絕,那是一定的了。
望著丈夫沉默深思的表情,種七娘生不出什麼氣來,反而有些心疼,暗自埋怨,自己不該說這些話,讓丈夫為難。
要知道,丈夫在外征戰已經兩載有餘了,功績雖然光耀無比,但她也能明白,一仗一仗打下來,丈夫不定耗費了多少心血。
從太原,到雲中,雲外草原,丈夫幾乎憑一己之力,靖平大秦北方疆土,草原部族多如牛毛,紛繁複雜之處,實非自己一個初到草原之人能夠瞧的清楚的,若能聯姻,以解北方胡人憂患,以丈夫今時今日之地位,又怎麼可能拒絕?
若以一己之喜惡,而置天下大事於不顧,種家七娘又怎麼會將自己託付給那樣一個男人?
想到這些,自豪之餘,卻又有些心疼和黯然,心想,世間之事,本來便沒有十全十美一說,自己又何必想那麼多,到是這次北來,一定要抓住機會,自己年紀可也不小了,膝下卻還沒有一兒半女,定軍侯府子嗣單薄,已隱隱成了家中所有人的一塊心病,這個冬天呆在丈夫身邊,可得多加珍惜才成……
想到這個,臉上慢慢紅了起來,呼吸也有些重了。
半晌,她才拋開那些羞人的念頭,輕聲道:“是妾身不對,讓夫君為難了吧?”
趙石隨意的撫摸著自己妻子柔順的秀髮,笑笑道:“我常年在外,苦的本就是你們,若再有委屈,自然是我的錯……”
“男兒生而在世,能如夫君一般,自古以來,又能有幾人,能聽夫君說這一句,妾身等便知足了,其他事,夫君儘管去做便是,妾身等都不是無知婦人,都曉得輕重的……”
趙石笑笑沒有說話,心中卻多出了幾許愧疚。
之後夫妻兩人便轉開了話頭……
“君玉過了童子試,和個小大人似的,一身的文氣,與他青梅竹馬的張家小丫頭都不敢輕易與他肆無忌憚的嬉鬧了,不過君玉年紀漸長,也該是起個表字的時候了,陳先生已經起好了幾個,等著夫君最後定下來呢……”
“家中小丫頭已經開口說話,卻只會叫母親,還盼夫君早歸,讓小丫頭認認這個父親……”
“大長公主府收了義女,小丫頭一看就是個文靜性子,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和咱家的扣兒大不一樣,與扣兒玩鬧在一起,也總受咱家丫頭欺負,李家姐姐都不敢讓扣兒再到公主府去了呢……”
“現在府裡的府庫已經成了三座,夫君是沒看到,一到年節,和老夫人的生辰,上門來賀的人那叫一個多……”
絮絮叨叨說起了家中之事,這時候,兩人看起來與平常夫婦卻也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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