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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捲風雲激盪幾時休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惱怒

    “這些話在這裡與朕說說也就算了,在宮外,切勿多言。”

    皇帝陛下雖然喝的有些醉了,但神智卻還清晰,告誡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趙石並不失望,皇帝陛下也沒多少動心的意思。

    其實君臣二人都明白,儒家之學之所以大行天下,不是說儒學字字千金,揭破天地至理什麼的,而是儒學的中心適合天子,甚或是皇家鞏固皇權罷了。

    儒家將的就是忠君,所有的論點都在圍繞著進行。

    對於當世諸學而言,這是儒教最大的優勢,而對於一個民族而言,卻也是最大的桎梏……

    皇帝陛下沒多少意動的意思,在於他不想自毀長城。

    趙石沒多少失望,則在於他的無所求……

    實際上,別看說了這麼多,君臣二人對待此事,其實出奇的一致,順其自然而已。

    這是皇帝陛下能夠表現出來的最大的寬容,同樣,這也是趙石最努力的一次嘗試,如此而已,悲天憫人的情懷,註定不會出現在這君臣二人的身上。

    不久,趙石告辭出宮。

    先轉道樞密院走了一圈,將幾位樞密院重臣聚到一起,告知他們,皇帝陛下心意已定,明日便要召集群臣入宮。

    換句話說,也就是大家可以光明正大的商討今年的戰事了……

    當然,為免東宋早早察覺,行事還需謹慎一些。

    不過當戰爭即將來臨的時候。想來消息也瞞不住太多時日。想要想當年一般。突襲金國,西夏,恐怕是不可能了。

    這一談,就沒了時候。

    直到晚間,趙石才從樞密院離開,徑自回府。

    而幾位樞密使,樞密副使,參知軍事。兵部的幾位大人,還在不知疲倦的商討著戰事的諸般大略。

    這一晚,無論是樞密院,還是中書那邊兒,都是燈火通明,徹夜無眠。

    消息顯然已經漸漸傳開,平靜了有幾年的長安城,逐漸沸騰了起來……

    趙石也知道,清閒日子怕就要結束了。

    戰事準備起來,他這個樞密副使斷然脫不開身。這一晚,在將來很長的一段日子裡。說不定就是他最後的一個安穩覺。

    不過他這府裡也不清淨。

    剛進了府門,就有人報說,有客來訪。

    這個時候,誰來他這裡其實都正常。

    但趙石萬萬沒想到,來的是這麼個玩意兒……

    回鶻使節到訪,正主兒是回鶻汗王的小兒子,一位回鶻王子。

    而且……竟是上門求親來的,這他孃的都是什麼事兒?這麼個時節,你到晉國公府來求親?

    而且,他趙石的女兒,也是你一個回鶻小國所能惦記的?

    趙石當即就覺得味道有點不對,回鶻人再大的膽子,也不至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這些年來,外邦使臣入成安覲見的越來越多,草原諸部,吐蕃諸國,蜀中南蠻等等,入貢之外,很多使節都會有與大秦聯姻的意思。

    但這麼多年下來,也沒見誰有膽子上晉國公府的門兒。

    是晉國公府的女兒和兒子太小嗎?不是的,大家心裡都有數,想與大秦晉國公府聯姻,太難了,還不如琢磨一下大秦的宗室呢。

    而且,一旦觸怒了大將軍趙石,可是後患無窮,結果可不怎麼美妙……

    實際上,不久,很多外族使節就已經意識到,與大秦宗室聯姻,並不算是最好的選擇,除非你能娶到正經的大秦公主,不然的話,對於部族而言,並沒有多少助益。

    甚至可以說,與大秦一些旁支宗室聯姻的難度,還比不上和大秦權臣聯姻的艱難。

    因為相對於宗室,漢人的臣子們,自由度明顯更高,也很難讓大秦皇帝陛下親自下旨賜婚。

    而就實際利益而言,能夠和大秦權臣聯姻者,獲得的收益,會更高一些……

    回鶻人入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回鶻王子會不知道其中關節?這麼冒冒然跑上門兒來,肯定有些說法。

    而這個時候,趙石也沒那個心思細查其中緣故,叫來人問了問,便也知道,這位回鶻王子備下厚禮,來晉國公府上求親,估計是被人坑了。

    根本不用幕僚提醒,趙石便知道,這八成是太子李珀的手腳。

    回鶻小王子很年輕,被人坑的無知無覺,還覺得自己很有勇氣,也覺著自己不含糊,回鶻王子,對上大秦國公,應該算得上“門當戶對”。

    可能是回鶻汗王也沒想到,這個小兒子到了大秦,會這麼不著調,辦出這樣的事情來,不然的話,斷然不會讓這個小兒子出使大秦,正事兒沒辦一點,先就鬧出了天大的麻煩。

    也許是鴻臚寺正由太子殿下主理,事情太過順手,所以才弄的回鶻王子暈頭轉向。

    誰知道呢,趙石也不想知道,他只清楚,自家的女兒,絕對不會遠嫁塞外,去回鶻地界啃羊腿就是了。

    本來,趙石還在掂量著,不算大事,拒絕了也就是了,如今中原之戰在即,朝廷上下肯定都不願多生枝節。

    不過再一聽聞,這位回鶻王子還信教,又是他分外熟悉的伊斯蘭教義,不由心裡又多了幾分厭惡。

    伊斯蘭教義下的男人在婚姻中都是什麼德行,趙石非常清楚……

    當然,這並不足以讓他做些什麼,畢竟兩國相交,大事為重嘛。

    最終,讓他終於惱了的是,這位回鶻小王子的一句話。

    大意是。如果這婚事成了。那麼我的妻子。必須要信奉真主,延及開來,那麼晉國公也必定要成為真主的信徒……

    實際上,這個條件在回鶻小王子看來,已經寬鬆到了極點。

    因為嚴格說來,虔誠的穆斯林,是不會跟異教徒通婚的……

    而且,不管是按照回鶻人的規矩。還是穆斯林教義,嫁女兒的時候,都要準備非常豐厚的嫁妝。

    在這一點上,王子殿下看的很開,他不在乎財物,他在乎的是,能夠娶到一位身份足夠尊貴的妻子,還能借此傳播真主的榮光,這也就足夠了。

    已經有些昏了頭的他,根本沒意識到。漢人大國,禮儀之邦到底意味著什麼。而他所說的這些話,不論面對是長安城中哪家權貴,都將被言辭拒絕。

    而晉國公府,又非是尋常權貴可比……

    “去,傳信於鴻臚寺,叫他們把回鶻人都給我扣下,理由嗎,就說回鶻使節,妄自尊大,口出狂言,觸怒於我便行了。”

    “再傳信給太子,讓他速來見我……”

    “我不管什麼宮門關沒關,讓鴻臚寺的人想辦法,今晚見不到太子,我讓他們人頭落地。”

    回鶻的小王子殿下還在晉國公府正廳飲茶,雖然等待的有些不耐,但還在憧憬著抱得美人歸,又能借晉國公府之勢,在大秦傳教,財色雙收的美好未來。

    卻連晉國公趙石的面兒都沒見到,便被晉國公府家將當即拿下。

    撕扯間,沒少捱了拳腳,被揍的鼻青臉腫,終於在**的疼痛間,感受到了大秦的“威嚴”。

    當然,即便在這個時候,他也沒意識到,自家人頭保不保得住,都是兩說著了。

    太子李珀來的很快,顯然,太子李珀根本沒回宮,就等在了鴻臚寺衙門。

    這個時候,他也有些後悔了,因為樞密院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父皇心意已定,今年大秦將重燃戰火。

    這樣一來,任何節外生枝之舉,在政治上,都將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尤其是對於他這位東宮太子而言。

    而晉國公的火氣,好像還分外的大。

    這到也不難理解,剛剛入宮陛見回來,肯定是滿腦門的官司呢,卻又有人上門挑釁,以晉國公的為人,不發火兒才叫怪了。

    只是木已成舟,晉國公府的人到了鴻臚寺衙門一說,他便趕緊帶人來了晉國公府,一點東宮太子的架子也沒敢端。

    不過,就算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到頭來,還是……

    太子李珀在晉國公府正廳門前見到了趙石,雖說趙石這麼做,有些失禮,但一句話,就將太子殿下叫到府中,失禮的事情早已做下了,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見禮已畢,請了太子入廳內安坐。

    太子李珀必定是要裝糊塗的,只道:“老師深夜相招,不知所為何事?”

    趙石揮了揮手,閒雜人等都退了出去,盯著太子李珀看了良久。

    這樣的伎倆,在朝中實在算不得什麼,借刀殺人而已,但說實話,趙石惱火歸惱火,卻也沒當什麼大事,不過卻有些失望。

    借刀殺人,聽上去挺巧妙,實際上,多數時候只能意味著自己不敢殺人,借旁人之手為之罷了,屬於陰謀之列,上不得檯面。

    “之前這裡還坐著一位,現已為階下之囚,殿下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太子李珀“恍然”,“來人只說扣下回鶻來使以及隨從人等,學生還有些驚異,細問才知道,回鶻使節衝撞了老師,引得老師……”

    趙石不耐,重重一拍桌案,“聽說,殿下想將趙某之女遠嫁塞外,不知是否屬實?”

    一句話,便讓太子李珀腦袋嗡的一聲,汗立馬下來了……

    他雖然年輕,但為政已近七載,又得父皇言傳身教,什麼事做得,什麼事做不得,其實拿捏的已經非常清楚。

    而聽話知音的本事,也早已爐火純青。

    這話聽著有些荒謬,他一個太子,惦記著將臣下的女兒嫁到塞外去,這得有多大的私仇或者多糊塗,才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這不是關節所在。

    關鍵處在於,這麼短的時間內,這位國公大人竟然已經知道,是他在做手腳。

    那麼,他一直不曾向外人說起過的隱秘心思,是不是也洩露了出去呢?又是東宮近臣中的哪位,成為了這位國公大人的耳目,自己還一無所覺?

    這個時候,震驚之餘,他才感覺到,這事兒做的真是太孟浪了。

    也怪他關心則亂,又想瞧瞧晉國公的反應,這才做下此事,確實如同那兩位近臣所言,有欠考量……

    太子李珀無疑非常聰明,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於少年時登上太子之位,到如今越坐還越穩當。

    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著,嘴上,卻乾脆的承認了下來,沒做半點狡辯。

    “請老師息怒,天地鑑之,學生絕無此意。”

    趙石斜了他一眼,略為滿意,還算有些擔當……

    其實,若是擱在幾年前,他斷不會將太子李珀揪到眼前,這麼質問。

    現在嘛,卻又有不同。

    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一來在京中呆了不少年頭了,很是煩悶,二來呢,確實有這麼個由頭,能借題發揮一下。

    三來呢,他可還是太子少傅,教導太子,乃份內之責,雖然沒盡到什麼責任,但隔上一年半載的,偶爾教導一下太子武藝,實際上是找個由頭,將太子揍上一頓,也是有的,所以現在顧忌更少。

    四來呢,他可剛從女兒那裡得知,這位太子殿下還想做他趙石的女婿,嘴上雖然說的豁達的很,但這卻讓他心裡非常不舒坦。

    於是乎,這一晚,他正好藉機將兩個覬覦自家女兒的傢伙,一勺燴了算了。

    “大事在即,殿下可要好自為之……不過事已至此,我想聽聽,殿下準備怎麼處置?”

    太子李珀心裡著實揪了揪,不過他早有準備,此時小心斟酌道:“學生準備派人質問回鶻,待其回信,再做道理,老師認為這麼做可還妥當?”

    “殿下是不是不打算讓來使回去回鶻了?”

    太子李珀承受著另一番衝擊,強忍著才沒變了臉色,沉吟良久才道:“老師言重了,只要回鶻人知曉進退,誠心改過,學生怎會胡亂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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