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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帆老祖的出現使得陸平停下了進入八景樓的腳步。
“你似乎並沒驚訝老夫的到來!”
“是!”
天帆老祖與陸平之間只是對了一句話便不再言語,兩人之間頓時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天帆老祖這才嘆了一口氣,道:“天術之事,老夫謝過了!”
陸平卻道:“師叔祖嚴重了,弟子當時已經盡力!”
若是有人在一側,定然被兩人之間的對話搞得暈頭轉向。
陸平心裡卻清楚,天帆老祖之所以要謝自己,是因為當時陸平完全可以重傷甚至擊殺天術老祖,最後只需一個情急失手的理由便可,而陸平最終只是將其從半空打落,可以說是饒了他一命,同時也像眾人展示了他遠超天術老祖的實力。
陸平說自己已經盡力,其實也是在說自己並不願意承天帆老祖的這個人情,畢竟這是他同天術老祖之間的恩怨,同時也是為了掩蓋自身的實力。
天帆老祖也聽出了陸平言語當中的意思,不過他並沒有在這一點上多說,只是自顧自的說道:“門派的將來終究還是要看你們,現如今包括天象師兄在內,本派第一代的修士對於門派的掌控都已經放手,便是想要看一看第二代弟子、第三代弟子的才情如何,是否能夠撐起真靈派的將來!”
天帆老祖見得陸平若有所思的表情,微微一笑,道:“這門派是掌門集權也好,權力平衡也罷,爭的只是本派的傳承方式,終究還是為了將來本派走的更遠!”
陸平點了點頭,卻聽天帆老祖又道:“只是這門派終究不能夠只有一個聲音,總要有一股制約的力量在,這樣才能夠讓人有所顧忌,有所思考,計劃才能周詳,決策才能可行,你認為可對?”
陸平想了想,道:“公心,若是出於公心晚輩沒有話說!”
陸平沒有當面反駁天帆老祖,實則卻是指出天術老祖想要制約掌門師尊並非出於公心,而是私怨。
天帆老祖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不錯,天術的確是私怨重了一些!”
這是天帆老祖與陸平這番對話當中天帆老祖第一次說出如此示弱的言語。
天帆老祖沉吟了片刻,見得陸平不再言語,於是接著道:“過些時日老夫便要去東海鎮守驚蟄島,聽說你在東海隕落秘境也經營了一股勢力,老夫會尋機照看的!”
陸平雖然驚訝於天帆老祖的示好,但自己也不能不接受,否則可就當真得罪天帆老祖了,於是只得道:“多謝師叔祖!”
天帆老祖信步轉身而去,陸平在原地呆立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片刻這才無所謂的笑了笑,低頭進入了八景樓當中。
八景樓本身是一件較為奇特的寶物,整個八景樓所能夠發揮的威能當中,八景樓自身的品質只佔據三分之一。
剩下的一半當中,每一層放置天地靈物的品質高低能夠影響到三分之一;而另外三分之一則要來源於八景樓每一層鎮守的實力!
陸平進入八景樓的第一層正好看到有一群溶血期的弟子在幻境當中進行試煉,一隻只溶血後期的妖獸從各種環境當中突然發動襲擊,之後又被被這些弟子聯手絞殺。
陸平神念一掃而過,便知曉這一層的鎮守不過是一名剛剛進階鍛丹期的修士,而在他旁邊的陣法當中懸浮的則是一顆金屬性玄階中品的靈物。
陸平微微一哂,沒有驚動第一層的鎮守便徑直上了第二層。
第二層的鎮守是一名鍛丹三層的修士,陸平看得似乎也有一些眼熟,彷彿是當年在真靈別院時候的同窗,不過兩人並不熟悉。此人正在施展秘術激發同樣是一塊玄階中品的木屬性靈物靈物,變換著各種場景來考驗幾個修為在溶血後期的修士。
陸平在進入第三層的時候不由愣了一愣,神念掃過時,正看到幾名溶血後期的修士似乎在聯手抵擋著擁有半步鍛丹修為的妖獸。
令陸平有些驚訝的不是這些修士能夠抵擋這幻化出來的妖獸,而是在這幾個修士當中,負責正面防守的居然是一名修為只有溶血六層年輕修士。
“杜師弟,撞過來了,撞過來了!”
“擋住,一定要擋住,擋住它就死定了!”
“轟!”
“擋住了,杜師弟擋住了!”
“快殺,不要讓它掙脫了!”
……
片刻之後,被擊殺的妖獸身形緩緩的消失,地面上留下了幾塊中品靈石,算是門派對於試煉弟子的獎勵,幾個修士分了,先前那正面擋住了妖獸衝擊的修士分得了兩塊中品靈石。
“杜師弟,你現在也是溶血六層的修為,即將進階溶血後期的人了,怎得到了現在還不拜師?”
幾人並沒有急著開始新的試煉,而是聚在一起一邊恢復體內真元,一邊閒聊了起來。
“就是,杜師弟,你這一身的土系功法精純的讓我們幾個溶血後期的都有些汗顏,全力防守之下居然能抵擋溶血巔峰妖獸的一擊,這等修為若是去參加拜師大典,那還不搶著被本派的真人要啊!”
“嘿嘿,你們還不知道吧,聽我師尊說,杜師弟早已經引起了本派三代真人不少人的注意,甚至有幾位師叔師伯打算主動收杜師弟為徒,只是一隻被劉玄遠真人卡著,誰也下不了手!”
“劉玄遠真人?乖乖,真的假的,那可是鍛丹後期的真人,本派三代弟子當中有名的高手,而且據說與‘水劍仙’陸玄平真人相交莫逆!”
“杜師弟,你不會是被劉真人看上了準備收為弟子吧,也是,劉玄遠真人師從郭天山老祖,本來就是一身土屬性的修為功法,你現在修煉的同樣是土屬性的功法,正好一脈相承,對你將來的成長大有裨益!”
“只是奇怪的是,既然如此,那劉玄遠真人為何不直接收你為徒?難道說劉玄遠真人也要向陸玄平真人那般,一直到現在都不授弟子傳承衣缽麼?”
那杜師弟原本都是一副平靜的臉色,只有在聽到“水劍仙陸玄平”的時候臉色才有了些許光彩。
說道陸玄平,這群弟子的氣氛顯然就被調動了起來。
“你聽說了麼,那‘劍修羅’又跑到寒冰島去了!”
“是麼,就是那個一心想要拜在陸玄平真人門下,曾經斬殺過鍛丹期修羅,現如今只差一步就進階鍛丹期的王琦?”
“他不是一直跟著‘劍魔真人’杜玄鋒在北海四處挑戰麼,怎得又去了寒冰島?”
“據說是快要進階鍛丹期了,這一次連陸玄平真人返回北海都沒有去拜見!”
“除了他,據說在丹閣當中還有一個叫田越的煉丹師,至今也沒有拜師,丹閣有不少人說他也是想要拜入陸玄平真人門下的,只是他自己一直沒有親口承認,別人也只是猜測罷了!”
“杜師弟,你不會也是想要拜入陸玄平真人門下吧?”
“哈哈哈……”
陸平“嘿嘿”笑了兩聲,衣袖朝著幾人所在的方向一揮,四周的場景一變,一陣惡風吹來,一頭渾身上下達到鍛丹期的吊睛白額猛虎咆哮一聲,從山林當中跳了出來,虎視眈眈的望著幾人。
“不好,怎得突然就換了場景,我們還沒有休息好!”
“壞了,怎麼會這樣,這虎妖居然是鍛丹期的修為!”
“不是吧,這下慘了,回去之後一定要申訴,這事一定要上達掌門老祖耳中,狠狠懲罰那些鎮守!”
陸平雙目當中閃爍著一道青光,看著第三層的鎮守,一名鍛丹三層修為的修士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圍繞著一汪玄階上品的天地靈水團團轉,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八景樓的第三層明明只有玄階上品的靈物,怎得就會出現鍛丹期的幻境妖獸!
陸平一路過了第四層閣樓,來到第五層閣樓當中,這裡正是袁玄佔鎮守的樓層。
八景樓的鎮守是一種極為奇怪的存在,除了八景樓第八層祭壇當中的鎮府石碑是八景樓真正的控制中心之外,其他每一層的陣法中央都有一塊可供修士用來煉化的石碑。
而且這些石碑與真正的鎮府石碑不同,修士在煉化之後只能夠掌控石碑所在樓層當中的情境,不但要受真正煉化八景樓鎮府石碑之人的節制,而且這些煉化了每一層石碑的修士今後都再也無法擺脫八景樓的控制,確切的說,是無法離開煉化了鎮府石碑的陸平的掌控。
即便這些修士離開了八景樓,其修為、法術也要取決於八景樓的影響,而八景樓自身威能的高低也要有相當一部分取決於這些鎮守修為的高低,簡單的說,這些鎮守就相當於八景樓的器奴!
八景樓現如今只是凝練了八道寶禁,那麼這些煉化了每一層石碑的修士無論資質多麼高絕,都只能夠將修為提升到鍛丹八層,裡面放置的靈物也不會超過地階上品。
一旦八景樓度過了第一次雷劫,那麼裡面的天地靈物最高便可以放置天階下品,而每一層的鎮守便也都有了凝聚法相的可能。
如此下來,八景樓成為了兩劫靈寶,靈物最高可以放置天階中品,而各層鎮守也有了進階法相中期的可能,而八景樓度過第三次雷劫,成就純陽靈寶,那麼鎮守也有了成就大修士的機會。
然而即便這些修士成就了大修士,在人前如何威風八面,只要將八景樓祭起,這些人便只得乖乖的回到裡面做一個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