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浩浩蕩蕩，電蛇遊走，轟鳴不休。
“呼！”
一霎那，雷雲就從渦流域上方井口，沉落下來。
雷雲中，袁九川身影忽隱忽現，氣勢攝人。
他的到來，自然驚動了段石虎。
段石虎從那棟神符宗的宏偉宮殿走出，抬頭一看，就注意到聶天。
段石虎沖天而起，瞬間就落到聶天身旁，和他並肩而立。
“那人，可是袁九川？”段石虎低喝。
聶天表情沉重，“不錯。”
雷雲忽衝入渦流域外域，含有眾多交織空間縫隙的水幕，在水幕深處，諸多空間縫隙閃動著。
“咦，隕星之地其它幾人呢？”
段石虎看出異常，狐疑地四處張望，袁九川聲勢浩大，連他都能感應，祁白鹿等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師兄……”聶天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話，“他們已經離開。”
“離開？”段石虎一驚，“趙山陵回來了？我怎麼沒有感覺？”
“不是趙山陵，是我裴師姐，先前來過。”聶天將內中詳情道明。
段石虎目顯異色，“那趙山陵都需要藉助空間至寶，才能令那座他佈置的空間傳送陣，進行跨域傳送。她，境界還遠遠達不到趙山陵的層次，豈會以一條條空間光刃，就令陣法恢復通行？”
天養級靈材一事，聶天隱瞞未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
“來了，又走了……”段石虎表情古怪，想了想，又神色一喜，道：“既然空間傳送陣能通行，一旦你突破到玄境，進入那個被封禁的奇地，豈不是就能進入碎星古殿，完成所謂的星路歷練？”
“是這樣。”聶天回應。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天無絕人之路，你乃碎星古殿第七位星辰之子，等你到了碎星古殿，定然能讓碎星古殿接納神符宗！”段石虎充滿期待地說道。
裴琦琦身上發生的異事，他沒有多問，也沒有多想。
他關心的，只是聶天能否完成碎星古殿的星路歷練，為天莽星域開闢出一條活路來。
“那袁九川？”聶天詢問。
“我也不清楚他為何到來。”段石虎皺眉，“金瀚宗的宗主，本來準備伏擊他，可在異族大量顯現後，金瀚宗捨棄了。依附於金瀚宗的，那個修煉雷霆閃電之力的勢力，也在金瀚宗的安排下，去了金瀚宗的宗門，袁九川怕是不敢過去胡來。”
“那他，為何來渦流域？”聶天奇怪道。
“這雷魔，應該想找辦法離開天莽星域了。”段石虎眯著眼，猜測道：“天莽星域很多修煉雷霆之力的強者，靈獸，都被他獵殺。剩下的，已經在金瀚宗龜縮不出，他難以得手，加上異族橫行，準備去別的域界挑選目標吧。”
“奇怪的是，很多域界的空間縫隙，域界之門紛紛崩滅和消失。他想要出自天莽星域，怕是不太容易。”
“橫跨星河的話，他還沒有晉入虛域，也會存在兇險。”
“就算搶奪了星河古艦，也有可能在茫茫星域，遭遇異族。”
段石虎分析了一下，認為袁九川來渦流域，應當是準備看看渦流域水幕深處，有沒有特別的空間縫隙，能令他輕鬆離開。
聶天也覺得可能性很大。
然而，半個時辰後，袁九川就駕馭著雷雲，從水幕深處出來。
屬於他的靈魂意識，從那片雷雲內瀰漫開來，感知著靈魂氣息。
聶天和段石虎兩人，都忽然生出，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
“是他，他察覺到你我了。”段石虎臉色一沉，忽看了一眼神符宗那棟石樓，輕聲道：“景柔去了神符宗，孟璃長老，也在那邊。這袁九川……”
一句話尚未說完，那片雷雲忽地收縮，融入袁九川體內。
袁九川陡然凝為一束電光，倏地飛逝而來。
僅僅數秒，袁九川化身的電光，就跨域數萬米距離，直接在聶天和段石虎頭頂半空浮現。
袁九川低頭，看著熟悉的聶天，也愣了一下，“又是你？”
聶天如臨大敵，一言不發地，先將骸骨血妖釋放出來。
骸骨血妖之後，炎龍鎧也飛逝出來，如深紅重甲，披在其身。
“嘿嘿。”袁九川低低怪笑，“我要是沒有猜錯，你應當是碎星古殿，另外一個星辰之子吧？只是你境界如此低微，恐怕是歷經天門的掙扎，獲取的碎星古殿認可。如今，你應當還沒有渡過所謂的星路歷練，連回歸碎星古殿都沒吧？”
他將聶天的來歷，看的清清楚楚，一言道明玄奧。
聶天也不否認，就連星舟都召喚出來，抬手示意段石虎也落入星舟後，他才說的：“袁前輩，你我無冤無仇，我也不修煉雷電法決，沒有雷電之力供你所用。你在天莽星域，在造化源井的所作所為，和我也沒有關係，你只要不對我下手，我自然不會打攪你。”
“看來，莫青雷那小子，將我的情況，和你說的足夠透徹了。”袁九川皮笑肉不笑道。
聶天點了點頭，保持著沉默，暗自戒備。
未喚出冥魂珠，是因為他很清楚，冥魂珠這種魂器，對上眼前的雷魔，怕是沒有效果。
精通種種雷霆法決，上一世修煉到聖域中期的袁九川，不懼任何兇魂惡煞的轟擊。
袁九川見他沉默，嘿嘿怪笑。
“嗤嗤！”
細若遊絲的電光，從袁九川體內飛出，如具備獨立的意識，鑽入神符宗這片領地的一棟棟石樓。
聶天不明所以。
“還有一座空間傳送陣，而且，竟然能跨域傳送！”
袁九川眼睛驀地一亮，饒有興趣地，看著聶天腳下的那棟石樓，分明察覺到，石樓底層殿堂內，趙山陵佈置的那座能通往裂空域的大陣。
“原以為，我要費點心思，才能從天莽星域這鬼地方離開，沒料到渦流域之行，居然還來對了！”
渦流域外域，眾多交織的空間縫隙，能夠和異族溝通的，都被毀去。
殘留的部分空間縫隙，較為穩定的，也被裴琦琦抽離了空間之力。
還剩下的空間縫隙，大多不穩定，或不知連接何處。
袁九川並不擅長空間秘術，即便是他，也不敢冒然從不穩定的空間縫隙，從那一條條未知空間縫隙離去。
神符宗、金瀚宗、千劍山的空間傳送陣還在，可千劍山的空間傳送陣，連接之地，怕是有骸骨族和邢立峰坐鎮。
另外兩座，分別能到達神符宗和金瀚宗，可這兩大宗門，如今強者雲集，有聖域坐鎮。
袁九川同樣不敢前往。
第四座空間傳送陣的存在，讓苦於找不到辦法，從天莽星域脫身的袁九川看到了希望。
尤其是，那座陣法，還能跨域傳送！
新的域界，一定也有修煉雷霆法決者，有吞食雷電的靈獸活動！
對他來說，去新的域界，就意味著憑空多出眾多獵物，可供他持續吸納雷電之力，迅速破境。
他急於恢復到上一世的巔峰！
“前輩！”聶天瞬間醒悟他的意圖，高喝一聲，“那座空間傳送陣，連接著隕星之地，隕星之地沒有多少適合前輩的獵物！還有，隕星之地屬於碎星古殿，請前輩三思而行！”
隕星之地，早就被聶天視為獨屬於他的域界。
讓袁九川這個魔頭進去了，眾多修煉雷電法決者，恐怕會大片大片死亡。
即便是依然坐鎮隕星之地的雷天啟，虛域初期的修為，也未必就能勝過袁九川，只要給袁九川時間，讓他積累足夠力量，他能無障礙地連番跨境，到時連雷天啟，都會成為此人的獵物。
“屬於碎星古殿？”袁九川咧嘴一笑，“我只要不殺了你這個星辰之子，碎星古殿也不會因為一個下屬域界，部分雷電法決者的死亡，對我大動干戈。”
這般說著，袁九川便大大咧咧地飛落下來，要進入石樓底層殿堂。
“前輩不要逼我！”聶天怒喝。
“逼你又如何？”袁九川狂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