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還是那個大殿,龍椅還是那張龍椅,人還是那一群人,但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可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前些日子還歡呼雀躍,不可一世的王黼的黨羽們,如今卻是一臉落寞,惶恐不安。與之相反的則是朱勔等人,那個個是滿臉微笑,因為待會他們的老大終於要出關了,大家圍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好不快樂愜意。
“喲。經濟使來了呀,有禮,有禮。”
“有禮。”
“恭喜,恭喜。”
“謝謝,謝謝。”
“經濟使,少了你,我總感覺這上朝少什麼似的。”
“哪裡,哪裡。”
“真是老天開眼,還了經濟使一個清白,這幾日我真是替經濟使茶飯不思呀。”
“是嗎?我怎地瞧你還胖了不少啊!”
“哈哈,經濟使說笑了。”
李奇一來到大殿,就被的圍得是裡三層,外三層,就跟那後世天皇巨星接受採訪似的,十分誇張。那些以往對他避而遠之的人,如今更是諂媚不絕。
誰都知道李奇是蔡京的心腹,如今蔡京四度出相,那麼李奇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是跟著水漲船高。
這一群牆頭草,如今正主都還沒有來,你們就拿我來練習,真是夠無恥的。李奇也沒有和他們算舊賬,均是微笑以對。其實他對這些阿諛奉承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以前王黼比他風光多了,可是那又如何,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他還是比較喜歡那有實質性的東西,要是每個人送幾萬貫,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好不容易應付完眾人,李奇擦了一把汗。來到一旁已經入定的俅哥身邊,訴苦道:“媽呀,這太累人了,看樣子下次得晚點來。”
高俅微微笑道:“以後你就會習慣了。你小子膽子倒也真是不小啊,竟敢和鄆王動手,不過我瞧你傷的似乎比較重些。”說著他目光瞥了眼李奇臉上。
雖然李奇臉上已無疼痛,但是那些淤青還未完全消去,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道:“太尉這幾日見過鄆王麼?”
高俅搖頭笑道:“那倒沒有。”
李奇呵呵道:“那就難怪了。”
高俅一愣,旋即苦笑道:“是了。我差點忘了,你也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哦,昨日聽說是太子親自去開封府放你出來。”
李奇點了點頭。
高俅淡淡道:“這樣也好。今後你的日子可就好過了。”
李奇搖搖頭道:“恐怕都是在忙碌中度過。”
“這倒也是。”
李奇問道:“太尉,你說太師今日上朝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幹什麼?”
高俅道:“這我如何得知,不過八成與你有關,他做事歷來就是雷厲風行,該做的一件也不會落下,絕不會拖泥帶水的,你待會看著就行了。”
就在這時。又進來三人,正是太子趙桓、李邦彥、白時中。群臣又是蜂擁而至,拍馬之言是一波接著一波。
按理來說,這本是太子應有的待遇。但是一直以來,宋徽宗都不喜歡太子,反而比較偏愛鄆王趙楷,因為鄆王趙楷是他兒子中。最最像他的,琴棋書畫這些就不用再說了,長的也是帥氣迷人。而且曾考得狀元,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王黼,王黼想扶植趙楷動搖東宮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而王黼當時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些大臣們對於趙楷的態度自然有所不同。
然而今時今日,王黼失勢,趙楷失去了這座靠山,勢力大減,而太子則是趁機拉攏了李奇,而李奇又是蔡京的人,還有李邦彥、白時中等人相助,勢力大增,東宮的地位也是穩如泰山,換而言之,他可就是將來的皇上,那些大臣還不趕緊去巴結。
趙桓應付完眾人後,來到李奇面前,笑道:“你臉上的傷怎麼樣?”
“多謝太子關心,差不多快好了。”
趙桓稍稍點頭,道:“正好,我那裡有些上好的藥材,專門治這種瘀傷的,待會我叫人給你送過去。”
李奇拱手道:“多謝太子,下官就卻之不恭了。”
趙桓的這一番話,也向其他人發出了一個訊息,那就是李奇已經投靠他了。
有蔡京、趙桓這二人罩著,李奇的地位無疑是更加穩固了,其餘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
過了一會兒,隨著幾聲乾咳,今日的正主終於來了,只見殿外又進來三人,正是那蔡家三父子,左邊站著蔡攸,右邊站著蔡絛,蔡京居中,時隔將近四年,蔡京再一次的踏入了這個大殿,比起以往來,他少了幾分銳氣,多了幾分淡然,僅從臉上是看不出半分激動之情,這就是一種境界。
這三人一來,那可不得了了,幾乎所有人都圍了過去,就連高俅、李邦彥、童貫等人也都過去向蔡京道賀,可見蔡京在朝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而那些當初彈劾蔡京的官員們,則是顯得有些惶恐,天知道蔡京上任第一件事是不是與他們清算舊賬。
蔡京出現以來,李奇都還未見過他,也準備上前道賀,可是哪裡擠得進去,站在人牆外是苦笑不已。
“多謝,多謝,各位同僚,過去的就讓過去了,今後蔡某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各位的,也希望各位能夠助老夫一臂之力,共同為君分憂。”
蔡京被圍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抬了抬雙手,呵呵笑道。但這一句話無疑打消了一部人心中的憂慮,登時喜上眉梢。
待人群散去,李奇這才走上去,拱手道:“恭喜太師四度出相,此真乃天大的喜事呀,可喜可賀。”
蔡京斜眼一瞥,小聲道:“你小子還真夠出息的,這種荒唐事都做的出?”
李奇錯愕道:“什麼荒唐事?”
“你看看你的臉,成何體統。”蔡京兩眼一鼓道。
李奇摸了摸自己的臉,委屈道:“太師。你別老是戳我痛楚呀,我已經夠後悔的了,當時真應該拼命護住臉。”
蔡京一翻白眼,指著他道:“你——,罷了,罷了,老夫也懶得說了,你以後少做些這等荒唐事就行了。”
李奇呵呵道:“下官已經謹記太師的教誨。”餘光卻掃想蔡攸、蔡絛,但見這兩兄弟的表情是截然相反,蔡絛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而蔡攸更多卻是嫉妒和憤怒。心中不禁替蔡京捏了一把冷汗。其實這也是李奇心中的顧慮,蔡攸前些日子功虧一簣,敗給了他的父親,沒能當上宰相,而他父親又非常看重他的仇人,像他這種小肚雞腸的人,怎會明白他父親的用意,只會去記恨這一切。其實啊,無論是哪個年代。只要是豪門,基本上都會出現這種情況,更別提像蔡家這種超級大家族了。
“皇上駕到!”
一聲尖破嗓子突然響起。
群臣立刻站回到位子上,只見宋徽宗身著龍袍走了進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宋徽宗坐在龍椅上,搓了搓手,吐了一口冷氣。笑道:“今兒還真夠冷的,諸位愛卿可都是我大宋的棟樑,應當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才是。”
“謝皇上關心。”
宋徽宗哈哈一笑。雙手相互搓著取暖,頗有興趣的說道:“記得去年的時候,汴河大街的一家名叫醉仙居的酒樓設計出一種名叫壁爐的火爐來供客人取暖,這壁爐一出來,就立刻得到了客人的擁護。朕如今也效仿之,在這寒冷的冬天,也為朕的大宋請來一座‘壁爐’,希望也能夠為我大宋百姓提供光明和溫暖,他還是朕一直都非常尊敬的一位老者,與朕亦師亦友亦君臣,他就是蔡太師。”
蔡京忙站出來道:“皇上過獎了,老臣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哎,愛卿無須過謙。”宋徽宗手一抬,微微笑道:“愛卿第一日上朝,身體可還好。”
“承蒙皇上掛念了,老臣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宋徽宗笑道:“愛卿年事已高,本應在家頤養天年,朕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但是朕的大宋可不能少了愛卿這根頂樑柱啊。這樣吧,朕特許愛卿能乘轎前來上朝,可直接坐到大殿門前,另外。”他手一伸,道:“賜座。”
“遵命。”
這是多大的恩惠呀,其餘人皆是羨慕不已。
蔡京忽然跪了下來,雙手伏地,道:“皇上,老臣乃是戴罪之身,豈敢受此恩惠,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他這一舉動,倒是出乎群臣的意料之外,因為這根本就像蔡京的作風,前三次,蔡京都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由此可見,能改變人的只有時間了,每個人在不同的年齡段考慮的都不一樣。
宋徽宗也摸不著頭腦,忙問道:“愛卿此舉何意?”
蔡京趴在地上,老淚縱橫道:“曾蒙聖恩,罪臣三度為相,但罪臣為報聖恩,立功心切,以至於本末倒置,不但沒有為君分憂,反而弄巧成拙,導致民間怨聲道載,同僚畏而遠之,百姓視臣於虎,雖陛下仍然給予罪臣信心,但是罪臣無顏留此,以至於又三度致仕。有道是事不過三,罪臣屢犯不改,其罪可誅,原當一死謝天下,但每每念及聖恩,心中無盡悔意,苟活於世上,只願有朝一日能償還皇上對罪臣的恩情,罪臣死得瞑目。然,今時,蒙隆恩再次眷顧,罪臣感激涕零,卻受之有愧,原想推辭,但罪臣自知時日不多,當初所犯之罪孽,兀自歷歷在目,纏繞於心,夜不能寐,只望能以殘燭之年償還,故才厚顏接下這份寵眷,罪臣只求能夠為君分憂,為天下黎民請命,還請皇上剝去罪臣身上一切俸祿,罪臣感激不盡。”
此番話說的聲淚俱下,感情豐富,感人肺腑,動人之極,不可謂之不精彩。
不虧是蔡京,就這演技,真是酣暢淋漓。悲傷之中帶有幾分瀟灑,瀟灑之中又透著幾分感動,老戲骨就是老戲骨,我輩是望塵莫及呀。李奇心中都忍不住為之叫好,心中卻是後悔不已,狗日的,我咋就沒有想到這一點,老子上任才一年有餘,所欠的俸祿就有一年了,恐怕是全天下最坑爹的公務員了。還不如瀟灑一點,乾脆就不要,反正老子也不指望這點錢過日子。
群臣不禁黯然涕下,當然,演的成分比較多,就好比你老闆在臺上演講,縱使那塑料普通話說的你一個字也聽不懂,但鼓掌的時候,你還是的努力調動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上去感情給飽滿一些。
宋徽宗深有感觸呀,長嘆一聲,道:“愛卿何苦如此,當初之事。非你一人之過,朕也有錯呀。”
蔡京道:“若皇上不答應罪臣,罪臣無顏立於此。”
宋徽宗微微一愣,心中不禁不怪罪蔡京。反而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呀。點頭道:“好好好,朕准奏,愛卿可以起來了吧。”他說著又朝著蔡絛使了個眼色。
“罪臣叩謝皇恩。”
蔡絛連忙上去扶起父親。畢竟蔡京已經過了古稀之年,趴了這麼久,確實夠嗆的,想要站起,那也實屬不易呀,動作蹣跚,眾人見了更是唏噓不已,而宋徽宗也大為感動,趕緊揮揮手,兩個小太監立刻抬了一把墊著貂皮的椅子走上前。
蔡京倒還想演下去,拒絕這恩惠,但是身子骨實在不復當年之勇,先謝皇恩,又朝著群臣拱了拱手,這才坐了下來,喘了口氣。
李奇看得都著急呀,這還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但也更加逼真,真實了。
宋徽宗坐回龍椅上,一塵不變的問道:“諸位愛卿可有事上奏。”
無一人答話。
今日不同於以往,因為是蔡京是第一日上朝,誰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貿然上奏,非明智之舉。
蔡京心如明鏡,雙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躬身道:“罪臣有一事要稟明皇上,而且刻不容緩,因為這事直接關乎皇上的聲譽。”
宋徽宗面色一愣,道:“愛卿請說。”
“是。”蔡京咳了幾聲,道:“前幾年,江南方臘賊子亂我朝綱,如今雖已覆滅,但尚有餘孽存活。”
李邦彥道:“太師,那些餘孽不值一提,何須擔憂。”
“左相說的是,方臘餘孽尚不足為慮,但是卻有人助漲餘孽的氣焰,給了他們一個存在的理由,甚至誣陷皇上,陷江南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蔡京娓娓道來,語氣甚是平淡,就好像在說故事一般。
宋徽宗聽得大怒,道:“何人恁地大膽?”
蔡京道:“回稟皇上,這不是一個人所為,而是成百上千人,而且他們都是我大宋官吏,說來慚愧,罪臣也在其中。”
“什麼?”
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這老貨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李奇畢竟入仕不久,也有些看不明白。
蔡京輕嘆一聲,道:“這一切罪過皆因應奉局而起。”
此話一出口,群臣面色稍顯怪異,畢竟這應奉局牽涉甚大,甚至連皇上都有份,蔡京一上來就提及應奉局,這讓人不得不防呀。
宋徽宗微微皺眉道:“應奉局?”
蔡京點頭道:“不錯,當初朝廷設立應奉局,原意乃是統一規劃四方進獻的貢品,但是,有些人卻從中謀利,令人不齒,罪臣在去年曾收留了不少來自江南那邊的難民,他們告訴罪臣,如今江南百姓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是民不聊生。罪臣起初不信,於是暗中派人下江南打探,這才知曉,原來那些官吏竟然在光天化日之際,打著皇上的幌子,擅闖百姓家中,任意奪取百姓的錢財、女人,實乃可惡至極,非但如此,他們搶來的東西都據為己有,上供朝廷不到一成,如今那些官吏個個比朝中一品還要富裕一些。”
這下李奇真的懵了,蔡京這麼說,肯定會把他的左右手朱勔給搭進去呀,要知道朱勔才是江南應奉局的總舵主啊!
宋徽宗聽到這話,這還得了,你打我的幌子去搶就算了,搶了還獨吞,我名聲毀了,也就撈到一成,買賣可不是這麼做的。不禁龍顏大怒,倏然起身道:“愛卿此言當真?”
“罪臣句句屬實,不敢隱瞞。罪臣還在暗中收集了一些證據。”
“快快呈上。”
“是。”
只見一個太監捧著一沓厚厚的奏章送給宋徽宗。
宋徽宗迫不及待的拿起就看,越看臉色越發陰沉,看到後面已是震怒不已。
臺階下的重臣們見了,均是惶恐不已,這玩笑可開大了,弄不好你蔡京也得給搭進去呀。
“啪!”
宋徽宗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哪是朕的官吏,分明就是一些強盜,不,這比強盜都要可惡一些,此舉分明就是想要毀了朕得江山呀。查。一定要徹查此事,否則天威何在?”
此話一出,有幾人嚇得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蔡京道:“皇上,罪臣以為徹查只是治標不治本。即便將這些貪官汙吏全給抓了,那麼新任的官員依然會如此,想要杜絕此現象唯有廢掉應奉局。”
我明白了,原來他的目標終究還是應奉局呀。不,應該說是王黼。李奇聽這裡算是聽明白了。蘇州應奉局是很早就有了,但是京城的應奉局可是王黼請求設立的,而且王黼的親信也基本上都在應奉局。可以說應奉局已經打上了王黼的標誌,只要應奉局不倒,那麼王黼就還有死灰復燃的機會。雖然蘇州應奉局是一直是由朱勔在打理。但是經過這些年來,王黼的手也早就伸向了蘇州應奉局,讓蘇州應奉局歸納到京城應奉局旗下,統一管理。
蔡京表面上是沒有針對王黼,其實只要應奉局一倒,那麼王黼黨羽也就清理的差不多,而且王黼在後宮所佔得的優勢也蕩然無存,更重要的一點是,若在王黼致仕之初,廢棄應奉局,那麼無疑是昭告天下百姓,這一切可都是王黼弄出來的,你們要罵就罵他去。
捨去一個不完全屬於自己的蘇州應奉局,卻能將王黼連根拔起,而且還能收穫民心,一改往日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印象,而且還能將所有罪責推倒王黼身上。蔡京這一步棋可謂是一舉數得。
說來也諷刺,當初蔡京致仕,王黼上位,也是用得同樣的招數,將蔡京的新法貶的是一文不值,就差沒有將蔡京說的是十惡不赦之人,這是一報還一報呀。
但是,這應奉局成立的初衷,可是為了奉迎宋徽宗,你要廢棄應奉局,宋徽宗也很不捨得啊,面色稍顯猶豫。
也好,應奉局不廢,對百姓,對我的新法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李奇突然站出來道:“啟稟皇上,微臣以為太師之言,大有道理,這應奉局就如同一坨屎,專愛招惹蒼蠅,若不廢除,我大宋難以復興。”
宋徽宗聽得一陣噁心,瞥了眼李奇那張臉,嘴角又抽搐了幾下,輕咳一聲,皺眉道:“李奇,朕讓你在牢裡面壁思過,可是你這一出來,倒是變本加厲了,什麼蒼蠅,你這是在罵誰呢?”
白時中登時冒了頭冷汗,想我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可這未來女婿卻是——連個大字都寫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微臣才疏學淺,比喻不當,比喻不當。”李奇訕訕道。
宋徽宗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又有和見解?”
李奇道:“啟稟皇上,眾所周知,江南人傑地靈,只要用法得當,那麼不管是人才的才,還是錢財的財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應奉局的存在無疑是竭澤而漁,方才太師也說了,自方臘禍亂江南以來,一直未有得到恢復,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再加上這些貪官汙吏,更是雪上加霜,這跟金國的情況有些相似,所以朝廷應當立即施行相應的措施,幫助江南那邊搞好民生,微臣的經濟建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也就是江南,只要江南富裕了,那麼朝廷的收入必將大幅度增加,微臣敢以性命擔保,只需給微臣五年光景,江南的稅收必定翻上十倍,甚至更多。”
“十倍?”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高俅沉聲道:“李奇,你可看清楚這是哪裡,君無戲言。”
李奇笑道:“太尉請放心,既然我敢這麼說,就一定有把握,只是需要朝廷配合我。”心裡卻想,五年之後,天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到時我做到與否,或許都無關緊要了。
宋徽宗道:“李奇,朕再問你一次,你此話當真?”
李奇拱手道:“若皇上不相信微臣,微臣願立下軍令狀,其實這一點也不難,江南所蘊含的財富遠不止如此,單憑海上貿易,那就有很大的潛力,換而言之,就是如今江南的稅收遠低於它本身的價值,只要稍加整治,那麼十倍稅收又算得了甚麼。”
蔡京道:“罪臣也願替經濟使擔保。皇上的宏圖大計若因一個小小的應奉局而付諸東流,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趙桓也站出來道:“兒臣也贊同太師、經濟使所言,應奉局的存在害遠大於利。”
宋徽宗聽到這裡,也有些動容,又想起原來到手的不過只是一成,這怒氣騰地一下衝了頭來,道:“好。朕就相信二位愛卿之言,即日起,廢除應奉局。”
“皇上英明。”
群臣齊聲道。蔡京出相第一天果然沒有讓人失望,這動作可真不小呀。
宋徽宗又道:“不過,那些貪官汙吏決不能姑息,竟敢利用朕為他們斂財,實在是太可惡了。”
蔡京道:“皇上,此事罪臣以為交給商務局去處理最為合適。”
宋徽宗一愣,道:“愛卿此言何解?”
蔡京道:“商務局本就是管理百姓手中錢財的調度,此中又關係著天下民生,而那些貪官所犯之罪皆離不開錢財,其錢財又皆從百姓手中所得,正好一正一反,皇上大可以藉著變法,命商務局暗中調查此事,此舉既不會打草驚蛇,而又給予商務局相應的權力,對於新法普及有莫大的好處,然而,新法在江南施行的同時,就可以順勢剷除這些貪官,一箭雙鵰,永絕後患。”
宋徽宗聽得大悅,道:“愛卿之言甚和朕意。李奇。”
“微臣在。”
“此事就交由你去徹查,務必將這些貪官汙吏一網打盡。”
“微臣遵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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