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菁燕這一聲告別,可把平時族人嚇了一個半死,如今他們元氣大傷,精銳盡失,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宋軍了,你宋軍要是這時候離開,那平氏族人只能說——請帶上我!
如今的情況都已經擺在檯面上了,宋軍若在,還有一戰的可能性,宋軍若走,那隻能選擇投降。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藤吉三木驚慌失措道:“軍——軍師,你們可不能走呀,你們若走了,那我們平氏可就全完了。”
伊賀百川也起身道:“趙軍師,牛將軍,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趙菁燕哼了一聲,道:“唯一的誤會就是我們信錯你們了,你可知道,我現在回去都還不知道如何向樞密使交代。”
伊賀百川在這裡那是德高望重,但是趙菁燕可不吃你這一套,照訓不誤,弄得伊賀百川是一點面子都沒有,好生尷尬。
趙菁燕又繼續說道:“我們一番誠意來此,不禁帶了幾萬士兵前來,還有不計其數的糧草、軍備,說白了,我們只是希望你們掌權後,能夠開通兩國的正式往來,促進貿易的發展,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是你們的猜疑,是你們的防備,這倒也罷了,你們既然有能力擊敗源氏,我們可以幫你照顧好後方,安頓百姓,這沒有關係,可是,在野坂山一戰的前夕,我連連寫信給你們家主,讓你們不能冒進了,以免中了敵人的奸計,你們不信,繼續前進,這倒也算了,我又寫了一封信過去,希望能夠領軍去往前線。以防萬無一失,但是你們倒也乾脆,連個回信都不給我,藤吉先生,你可別說你不知道此事。”
“我——!”
藤吉三木一臉的尷尬,這信就是他寫的,趙菁燕還跟他說明了利害關係,他怎麼會不知道,但是他也有苦難言呀,這事又不是他能夠做主的。而且他也早就預料到,趙菁燕肯定會翻臉的,但是沒有辦法,誰叫說他們有錯在先,平氏一直防著宋軍,這誰人都得看出來。
趙菁燕又道:“現在你們仗打輸了,又想起我們了,用不著的時候,就把我們扔在一邊。不聞不問,等用得著的時候,就趕緊拾起來,這盟友可不是這麼做的。對此我感到真的很失望。”說著她一拱手,道:“抱歉,如今我們也是無力迴天,就先告辭了。”
說著她就轉身往外面走去。
牛皋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向藤吉三木他們遞去兩道歉意的目光,然後就跟了出去。
“趙軍師,牛將軍。”
藤吉三木追喊幾聲。但是趙菁燕、牛皋卻視而不見,直接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牛皋一臉欽佩道:“軍師,你不愧是大人的夫人,就剛才那憤怒的表情,若非俺事先知道,也得被你瞞過去不可。”
趙菁燕斜眼一瞥,道:“牛皋,你現在說話的水平是越來越高了呀,這一句話就把我們夫婦從頭到腳都給諷刺了個遍。”
“不敢,不敢。”
牛皋咧嘴一笑,又道:“可是軍師,你說的這麼堅決,萬一他們信以為真,投降源氏,那咱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趙菁燕自信一笑,道:“虧你待在樞密使身邊這麼久,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如果我們的對象是百姓的話,那十有**就會投降,但是如果是平氏的話,呵呵,他們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是絕對不會投降的,一來,他們捨不得手中的權力,二來,源氏與他們是世仇,怎麼可能容得下他們,為了自保,為了權力,而我們又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所以他們一定會放下一切尊嚴來求我們的,如此一來。”
牛皋一臉壞笑道:“條件可是任咱們開了。”
趙菁燕笑了笑,道:“你先去讓碼頭的人接管碼頭,我們的軍備物資可不是送給他們平氏的。”
牛皋道:“軍師放心,這事俺早就在安排了。”
“那就好。”
二人回到住所,趙菁燕剛準備休息一下,她身邊的一個女護衛走了進來,道:“軍師,南博萬來了。”
“他來這裡幹什麼?”
“不清楚。”
“牛將軍呢?”
“牛將軍下去安排碼頭的事去了。”
趙菁燕點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南博萬就走了進來,“小人見過軍師。”
趙菁燕輕輕點了下頭,手往旁一伸,示意他坐下,待南博萬坐下後,她才說道:“宋人州還好吧?”
她來了越前州,自然將宋人州的事全部交給了南博萬,可是她沒到一會兒,南博萬就來了,這讓她有些擔心。
“哦,宋人州一切都好,只是。”
南博萬說著又顯得有些猶豫。
趙菁燕黛眉一皺,道:“究竟是什麼事?”
南博萬一怔,忙道:“是這樣的,小人前不久打開了樞密使給我的第二個錦囊。”
“是嗎?”
趙菁燕忙問道:“那樞密使在上面說了什麼?”
到了日本後,她也知道李奇給南博萬三個錦囊,至於為什麼給南博萬而不給她,她相信李奇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故此並沒有在意,而且,她與南博萬不同,南博萬是執行命令的人,而她是下達命令的人,如果錦囊交到她手上,說不定當晚她就看了。
南博萬趕緊將錦囊裡面的絹布交給了趙菁燕。
趙菁燕打開一看,突然皺眉道:“樞密使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知道的話就不來打擾你了。南博萬訕訕道:“這小人也不知,故此才特意趕來請教軍師。”
趙菁燕稍稍皺眉,暗道,他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鑑於他建立宋人州,應該知道商人才是宋人州的根本,這些商人可是非常重要的,為何轉眼間,就要讓他們送走,這真是怪哉。她思忖許久,也想不明白,突然瞥了眼南博萬,道:“這我看不懂,興許答案在第三個錦囊裡面。”
南博萬忙道:“這可不行,樞密使將錦囊交給小人時,可是叮囑過小人,必須得在適當的時候打開錦囊。”
趙菁燕繼續慫恿道:“這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收,何況是樞密使,況且這事就你我知道,你我不說的話,樞密使也不會知道的。”
南博萬兀自搖頭道:“不行,不行,樞密使可是最討厭不聽從命令的人,萬一讓他知道,那我可就完了,這事不行,說什麼也不行。”
趙菁燕不過是李奇的夫人,李奇才是他的老大,當然得聽老大的,也正是因為他的這個心理,才能夠博得李奇的信任。
趙菁燕見南博萬一臉堅決之色,也知道這事沒戲了,略顯有些失望,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樞密使的命令去做吧。”
南博萬道:“我倒是想,可問題是那些商人不見得會願意離開,畢竟他們投了這麼多錢在這裡。”
趙菁燕笑道:“這你放心,當下就有一個很好的理由促使他們離開。”
南博萬一愣,道:“軍師說的可是平忠正之死?”
趙菁燕點點頭道:“正是,如今源氏大軍正浩浩蕩蕩的往這邊殺來,北陸道人心惶惶,而我們還得藉機逼迫平氏,讓他們乖乖聽話,為此我們得假裝離開,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你就去跟那些商人說,這裡已經不安全了,牛將軍打算安排他們先行離開,至於他們投在這裡的錢,樞密使在信中也說了,醉仙居會一文不少的賠償給他們。”
“這倒是可行。”南博萬點點頭,又道:“可是商人若都走了,那麼宋人州的經濟肯定會崩塌,那我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趙菁燕嘖了一聲,道:“他們只是人走,不能將那些店鋪也都帶走,你只要悄悄安排他們離開,而且不要一塊走,先選一些小商人離開,然後再慢慢讓那些大富商撤離,至於他們的店鋪,我們會全面接手,保證運轉,記住,此事一定得保密,樞密使在信中可是再三提到。”
南博萬點頭道:“是,這我知道怎麼做。”
趙菁燕道:“那你快些回去吧。”
“遵命。”
南博萬站起身來,突然想起神門似得,乾笑兩聲,伸手指了指趙菁燕手中的絹布。
趙菁燕笑著搖搖頭,將絹布遞給了南博萬,南博萬倒也不避嫌,結果絹布來就一把火給燒了,直到絹布變成碎渣,他才放心的出去了。
趙菁燕看得是直翻白眼,道:“真是好奇夫君是怎麼訓練這些人的,要說他們不會變通吧,個個比狐狸還狡猾一些,要說他們會變通吧,面對夫君的命令,他們又如此聽話。”說著她又皺了下眉頭,道:“可是夫君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我們尚且留在這裡,為何要將那些商人先行撤走,難道商人比我們還重要一些。”
說到這裡,她搖搖頭,道:“這決計不可能,可那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難道商人留在這裡會非常危險,可是又有什麼勢力能夠繞過我們去傷害我大宋商人呢?唉,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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