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聽宋軍來攻,金國的大將們都別提笑得多歡樂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宋人軟弱,世人皆知,其實在古代,一般文明較高的國家,打仗不行,反倒是窮山溝裡面出來的人,打仗厲害,金軍面對宋軍,心裡優勢太大了,根本就沒有將宋軍放在眼裡。
可是一旁的董才突然皺眉道:“奇怪,我們目前與宋還是盟友,他們怎麼可能會出兵來攻打我們?”
此言一出,眾將士又是一愣,你看我,我看他,個個都是一頭霧水。
因為在趙楷撕毀盟約的當日,張叔夜就出兵了,這是要打閃電戰,你不能還先禮後兵,得在金軍沒有回過神來,就趕緊去打,反正是同一日,誰也不能罵我不宣而戰,我還是宣了,但是中間有時間差,這能怪得了誰,所以,古北口還未聽到消息,但是這話音剛落不久,這前方消息就傳來過來,大宋已經撕毀了雲桑之盟,對我們宣戰了。
臺實一聽,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張嘴罵道:“南朝小兒,膽敢如此,我非要好好教訓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們。”
他氣的不是宋軍來攻打他,也不是撕毀珍貴的雲桑之盟,而是他以為要撕毀盟約,也應該是由我們大金來撕,你南朝不能這麼做,你這不是侮辱我大金嗎。
董才忙道:“將軍請先息怒,宋軍有備而來,我們目前還不清楚情況,當謹慎防範,當下應趕緊命人去平州請援兵,這古北口乃是重要關隘,當初二太子臨走前,千叮萬囑。讓我們一定要守好這裡。”
臺實聽得眉頭一皺,心裡有些不高興,這仗都還沒有打,什麼都不清楚,你就急著搬救兵,這可是南朝人的作風,又豈是我女真人的作風,要是讓四太子知道了,非得笑話我不可。但是他也沒有說出來,而是向哨探問道:“對方來了對少人?”
要是來幾十萬大軍的話。他當然也會跑去求援。
“最多五六千人。”
“才這麼點?”
臺實面露不屑之色,要知道他手中也有五六千精兵,面對同樣五六千的宋兵,他是一點懼怕都沒有,反而嫌太少了,覺得自己讓人看不起了,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目前為止,金軍一直處於以少打多。幾千打幾萬是常有的事。
那哨探又道:“對方的先頭部隊離我們只有不到兩日路程了。”
臺實問道:“是由誰領軍?”
那哨探道:“是一個小將領軍,卑職也不認得此人。”
臺實聽罷,更是不屑,要是岳飛、宗澤等人領軍。他或許還會忌憚三分,但聽到是一個小將領軍,還只有幾千人馬,這不是來送的又是什麼。
一旁的大將聽得紛紛起身。願意打頭陣,消滅這一支先頭部隊。
董才急忙道:“各位將軍稍安勿躁,這可能是敵人的誘敵之計。”
一員大將就道:“是又如何。當初宋軍十幾萬大軍想去攻打燕山府,結果被我們打廢了的幾千殘餘遼軍打的全軍覆沒,如今區區幾千人馬,就算後面有幾萬部隊,我女真人焉有懼怕之理。”
董才一臉焦急的向臺實道:“將軍可不要忘記,都統臨走前,吩咐過我等一定要守好古北口,如今大宋突然對我們宣戰,一定是籌劃了許久,我軍準備不足,當先避其鋒芒,再想辦法。”
臺實聽得好生不悅,這董才可是漢人,他心裡也有些看不起董才,實在是完顏宗望非常看重董才,如今聽到董才屢屢拿完顏宗望出來壓他,不免眉頭一皺,道:“董副將非我女真人,或許有所不知,我們女真人一直以來就是以攻代守,而且我們擅長的馬上作戰,若是退到山上,豈不是自廢雙臂,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此乃首戰,極為重要,若是我們能夠重創這一隻先鋒軍,敵軍必將士氣低落,到時我們的援軍一到,便可大舉反攻。”
董才道:“可是將軍,你若出兵,那這古北口誰來鎮守?”
臺實心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完顏宗望非常看重這一個關口,稍一沉吟,然後道:“這樣吧,我領三千人馬駐守山下,能攻則攻,不能攻則退回山上,你令兩千兵馬鎮守山上。”
董才一聽,心中還不覺得不妥,可見臺實面色堅決,他也深知臺實的脾性,暗道,大戰來襲,若是內部不合,如何迎敵。只好無奈的說道:“就按將軍說的辦吧,不過將軍此去一定要小心,能打則打,不能打則退,莫要中了敵人的奸計。”
臺實滿心不屑,我跟都統南征百戰,什麼情況沒有見過,哪有這麼容易中計,敷衍道:“嗯,我知道了。”
當日,臺實就領著三千親軍去往關前駐守。
來到山下,他將佈防的事,交給了手下,他自己則是帶著十多人偷偷繞小道出了古北口,躲在一座小山上。
等約莫一個時辰,只見一支隊伍緩緩朝著這邊行來,約莫有一千多人。
“將軍,你看。”
一人指向那支隊伍道。
臺實舉目望去,差點沒有笑出聲來,但見這支隊伍軍容不整,扛著長槍,仰著頭,顛著步子,隊形就更談不上了,走起路來也是東倒西歪的,而且面貌青澀,整一群新兵蛋子,此景真是太熟悉了,與十年前的宋軍無二,這才是宋軍嗎,活脫脫一群娘們啊,臺實笑呵呵道:“此等軍隊,也敢犯我邊境,真是找死。”
這要是西夏士兵,臺實或許還是心中生疑,但是宋軍的話?他真是深信不疑,因為宋軍就是這尿性啊,太正常不過了。
觀察一陣後,他就回去了,回到營寨,他立刻領著三千士兵出發了,打個宋軍還得龜縮在山上,那不是讓人笑話麼。
山上的董才得知後。大叫一聲苦也,趕緊命人前去平州向完顏宗弼請求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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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軍的先頭部隊,正在路上嬉鬧時,忽聞前方傳來陣陣馬蹄聲。
“金軍來了,金軍來了。”
“快逃啊!”
“媽呀,金軍來偷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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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臺實率領三千勇士,連面都還沒有露,這一群宋軍就頓時作鳥散,等到臺實殺到時,只見路上全是兵器盔甲輜重。這逃跑嗎,自然得把盔甲給扔了。臺實與一干將士見到這一切,那是哭笑不得呀,想跟宋軍打個照面咋就這麼難啊,又舉目望去,那一個個背脊樑真是太TM熟悉了。
此時不追擊,更待何時。
臺實率先就衝了過去,準備一舉沖垮宋軍,心裡還想。要是讓宋軍看到古北口,那就太丟人了。
這宋軍雖然丟兵棄甲,但畢竟是步兵,這腳丫子怎麼跑得過戰馬。不到一會兒,他們來到一處亂葬崗,可是身後的金兵也已經追了上來,驍勇善戰的女真人。馬速不減,雙手脫韁,紛紛張弓搭箭。嗖嗖嗖,只聽得一陣慘叫聲,十餘宋兵倒了下來,瞧那女真人玩味的神情,真的就跟出門打獵一樣。
但是那些宋兵兀自不敢回頭,埋頭往前拼了命的跑。
臺實看到這一切,連一戰的興趣都沒有,吩咐士兵,趕緊解決這些“娘們”,去尋找宋軍主力決戰。
眼看這一隻先頭部隊就在眼前,而且都是背對著他們的,剩下的自然就是收割了。
女真人興奮的都怪叫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兩旁的山崗上,突然亂箭齊發,箭矢如同狂風驟雨一般落了下來。
這一突發狀況,讓臺實大驚失色,一種不祥的預感從腳底竄上心頭來,左右一望,只見兩邊山崗上,一面面宋軍旌旗豎立。
“將軍,我們中計了。”
金軍的將士們也紛紛受到驚擾,勒緊的韁繩,停了下來。
這一停可就不得了了,四面八方頓時殺聲傳來,只見前後左右,煙塵滾滾,幾隻騎兵朝著他們包抄過來。
臺實畢竟身經百戰,遭遇埋伏,倒也沒有慌作一團,他一邊揮舞著狼牙棒,擋開箭矢,一邊目光左右閃動,見對方的騎兵並不多,一勒韁繩,道:“各位弟兄莫要驚慌,敵軍只是虛張聲勢,隨我殺出去。”
但是他也不敢往前衝了,天知道前面還有沒有埋伏,領著三千鐵騎往回衝去。
沒錯,宋軍本來就少馬,而他們來此,主要是攻關的,戰馬太多也沒有用,劉錡手中的馬匹更是少的可憐,只有四百騎兵,劉錡將這僅有四百騎兵變成四個小隊,從四面八方,圍殺過來,步兵緊隨其後。
雙方很快就遭遇了。
可是,這四個小隊一上來,就直奔臺實而去。
劉錡身先士卒,率先催馬躍上,一槍直刺出去。
臺實手舞狼牙棒,擋開劉錡這一槍。
噹的一聲巨響,火光四濺。
這臺實可是完顏宗望手下大將,這一棒擋出,劉錡只覺雙手虎口發麻,暗自一驚,此人還真是力大無窮,我不敵也!手握韁繩,往左一拉,作勢就要跑。
“南朝小兒,哪裡跑。”
臺實可是憋了好多年了,狼牙棒都快生鏽了,哪裡肯讓劉錡離開,得勢不饒人,催馬追去,又是一棒揮出,又聽得當的一聲,火光飛濺,一柄鐮鉤槍橫空而出,挑開狼牙棒,又見四五個小將圍將過來,將臺實團團圍住,這些人都不過十七八歲,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圍著臺實就是一陣亂刺。
得虧臺實武藝驚人,以一敵五,竟不落下風,這狼牙棒一揮,勢大力沉,無人敢正面與之匹敵,紛紛躲閃,但是很快又圍了過來,若即若離,極其曖昧,而金軍的大將們見老大被人圍了,紛紛趕來營救,雙方開始一團亂戰,而劉錡與這些小將,也不去管其他人,就圍著臺實打。
起初金軍還非常佔優勢,馬戰,金軍就沒有怕過誰,即便是停下來打。
大將臺實也是從容不迫的抵禦劉錡與一干後生的猛攻,可沒過一會兒,忽聽到周邊全是墜馬的慘叫聲,心中暗驚,抽空往四周一瞥,只見茫茫多的宋軍圍了過來,有些傢伙還抬著拒馬槍圍了過來,又以標槍開道,隨後趕上的重步兵則是手持大刀大斧,專砍馬腿,一砍一個準,自己弟兄不斷的墜馬,心中幡然醒悟。
原來劉錡也明白,敵軍三千鐵騎,全是精銳,自己雖然兵力佔優,但才四百騎兵,四周也沒有高山大河,就是一些亂葬崗,馬都能衝上去,埋伏一些弓箭手已經是很勉強了,如果這金軍一衝起來,他們攔不住,也追不上,所以一上來就圍著臺實,因為他知道,只要困住對方大將,那麼對方的士兵肯定不會走,那麼他的步兵就能趁機圍殺過來。
此時醒悟的臺實,已經為時已晚,因為方才他被劉錡等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以至於讓劉錡和一些小將多的先機,給團團圍住,那麼他的手下的將士趕過來救援,這直接導致他們失去最好的衝鋒機會,更為關鍵的是,臺實是戰鬥中心,要是都來救援臺實的話,那麼戰鬥圈肯定是越來越緊縮,雙方亂成一團,這就讓宋軍步兵輕鬆包了一個圓,方才還在奔逃的那一千宋兵,如今也是扛著拒馬、標槍、大斧、大刀殺了回來。
這真是就地打造陣地,圍殺這一支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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