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設在雲水山居的湖邊,精緻的佳餚,精美的瓷具,精製的醇造酒,似乎都表面著今晚的來客大有身份,大有來頭。
可是八爺和忠叔一直等到了晚八點,客人都沒有來一個,忠叔心裡納悶,難道那些老大真的覺得八爺連資格和威望都沒有了,邀請過來吃頓飯商量事情都不給面子?八爺沒有生氣,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緩緩的從燈火通明的別墅門口慢慢樓去,正在這時候,一輛高級轎車駛了進來,車裡下來一身唐裝的中年人,畢恭畢敬的走到忠叔面前,說:“這位可是忠叔?在下斧頭幫管事,趙大龍,特地受我們幫主之命,面見幫主,有要事相商。”
忠叔下打量了這個趙大龍,體格強壯,太陽穴鼓鼓,估計也是個練家子,見他如此禮貌,本想好的回應,但想到今晚宴請葉三笑竟然沒來,如此不給八爺面子,當下也決定駁駁趙大龍的面子,說:“今晚我們八爺宴請葉幫主,誰知道葉幫主貴人事忙,無法給八爺面子,八爺自嘆年老事高,已經睡下。”
趙大龍嘿嘿一笑,臉絲毫沒有尷尬,依然恭敬的說:“忠叔,我們葉幫主和各位老大怎麼敢不給八爺面子呢?我們葉幫主覺得有更好的地方相聚,所以才讓我來邀請八爺移動尊步,共話良辰美景。”
忠叔一愣,更好的地方相聚?剛想要問趙大龍什麼地方,八爺的聲音已經傳來:“哦?葉幫主覺得哪裡更好呢?”八爺正帶著楚天慢慢從別墅裡面走出來。
忠叔見到八爺微微欠身,趙大龍顯然也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江湖威望最高資格最老的八爺,眼神異常收斂,前幾步,躬身說:“八爺好,我們葉幫主和各位老大已經在水謝花都擺好宴席,等待八爺前去。”
水謝花都?楚天聽了毫無感覺,八爺和忠叔卻是大吃一驚,那是將幫的地盤,那是海子和光子的大本營,那裡有海子和光子的近百精銳弟兄,葉三笑和其他老大把宴席設到他們門口,只能說將幫已經被葉三笑他們剷平了,可是自己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葉三笑有那麼大的能耐,一夜之間把將幫的驍勇戰將圍殲在水榭花都?
趙大龍顯然看出了八爺心中的疑惑,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自豪,說:“八爺不必思慮太多,葉幫主率領斧頭三百精銳幫眾,天雄幫的黃天雄幫主召集二百精英,霸刀會的關東刀會長選出二百弟子,還有天狼教的鄧親率一百零八狼,外加邀請的高手三十多人,共八百餘人已經把水榭花都團團圍住,將幫的海子和光子所有精銳不過百餘人,力量懸殊,已無勝敗懸念。”
八爺自言自語的說:“想不到葉三笑出手之快,實在出我預料。”
楚天的心聽到趙大龍如此的描述,心裡一沉,八百餘人圍住海子和光子他們,即使他們再能打再驍勇,遲早也會死在亂刀之下,楚天第一次感覺到幾分焦急,恨不得現在就跑到海子和光子的身邊,與他們並肩作戰,楚天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向海子他們示警,否則將幫怎麼會只有近百精銳呢?將幫號稱海第二大幫派,海子也說過精銳六百餘人。雖然楚天現在有點後悔,有點焦急,但只能不動聲色。
其實也怪不得楚天自己,連八爺這樣的老江湖都沒有想到葉三笑他們出手那麼快,何況是楚天呢?
趙大龍似乎知道八爺自言自語的意思,臉再次堆謙遜的笑容,說:“我們葉幫主知道八爺的兩個女兒差點被將幫凌辱,也猜到八爺今晚在雲水山居設宴是為了商議對付將幫;這些日子,將幫四處興風作浪,不斷的四處惹事,越來越破壞道的規則,道的幾位老大對將幫是恨之入骨,紛紛找葉幫主,葉幫主用心一想,乾脆今晚給將幫顏色看看,順便送份厚禮給八爺。”
八爺的臉帶著幾分微笑,心裡暗想,這個厚禮恐怕是葉三笑自己送給自己,將幫垮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斧頭幫了,整個海灘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對抗將幫了。
趙大龍看著八爺的微笑,還以為八爺是高興葉三笑給他送的厚禮呢,清清嗓子,說:“八爺,現在各幫各派都在水榭花都等著你老人家過去主持公道呢,之所以還沒有斬殺海子和光子一幫人,就是想要八爺你作出個評判,讓將幫之人死得心服口服。”
八爺點點頭,心裡明鏡似的,主持公道只不過是個幌子,那些老大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想要八爺用主持公道的幌子,來顯示將幫的罪大惡極,這樣以後將幫的其他一些忠誠的幫眾就不會誓死對付他們,可以減少很多麻煩,所以他這個德高望重就顯得比平時有點份量了。
楚天聽到海子和光子他們暫時還沒事情,心裡稍微放鬆了一下,隨即想著對策。
八爺本想不去水榭花都,但想到將幫對自己的兩個女兒都敢下毒手,怒火就來了,而且無論去或者不去,將幫都已經在劫難逃,如果不去,難免引起其他老大的不滿,以後八爺這個威望和資格恐怕是下降不少,青幫恐怕更難混口飯吃,思慮之下,扭頭對忠叔說:“玉忠,帶青幫的所有精銳兄弟,進水榭花都。”
忠叔點點頭,忙去安排人手車輛。
趙大龍本來恭恭敬敬的神色,忽然起了一絲難於覺察的笑意。
楚天的眼神滑過趙大龍,那一閃而過的笑意顯得有幾分陰險。
片刻之後,忠叔已經準備好車輛人手,在門口等著八爺車。
八爺看看趙大龍,然後回頭跟楚天說:“楚天,你們呆在別墅,好好照顧思柔和念柔,對了,玉忠,你也留下。”
忠叔一愣,八爺連自己都不讓跟去,前一步說:“八爺,還是我跟你去,免得出什麼事。”
八爺堅決的搖搖頭,淡淡的說:“我只是去踏水榭花都,能出什麼事情呢?如果會出事,更需要你留下給我支援。”
忠叔點點頭,知道八爺的意思,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面。
八爺轉身車,帶著六十多青幫的精銳兄弟,隨著趙大龍的車離開雲水山居。
楚天看著八爺離去,正想著藉口也找機會出去。
忠叔看著離去的八爺,心裡莫名的一慌,自言自語的說:“我怎麼總感覺心神不安呢?”
楚天趁機說話,附和著說:“我也是,總感覺那趙大龍笑裡藏刀,忠叔,你留在別墅照顧我兩個義妹,我帶我兄弟跟去看看。”
忠叔剛想開口說話,忽然‘啊’,‘啊’兩聲慘叫傳來,楚天忙抬頭望去,別墅大門口的兩名青幫兄弟已經倒在地了,正在詫異之際,大門忽然被踢開了,衝進幾十號帶著口罩的人,手裡都拿著明晃晃的東瀛武士刀,在別墅慘淡的燈光下顯得異常的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