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髦女子的救兵很快到了。
三輛掛著南的奧迪囂張跋扈的開了過來。
年長的交警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知道這三輛車是什麼來路,臉色微微一變,走到旁邊忙打電話給領導。
方晴的臉色雖然一變,但見到楚天淡然自如的神情,整顆心立刻安定了下來,有楚天在的地方,天塌下來,也只是一場夢而已。
楚天看著漸漸駛進的三輛奧迪,輕輕的搖搖頭,又遇見這些嚇唬老百姓的人了。
楚天知道,南是上海警備區的車。
小許交警則同情的看著楚天和方晴,甚至有點責怪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多多口幫助楚天他們,不是怕自己招惹麻煩,而是自己給楚天他們招惹了麻煩,如果讓楚天他們出點錢,打了那時髦女子,或許是對楚天最好的解決方法。
三輛掛著南的奧迪終於停了下來,下來十一個人,卻都不是軍人,而是一群打扮的同樣時髦的年輕人,年紀都跟時髦女子不相互上下,時髦女子見到救兵到來,立刻向中間的一位公子哥撲了過去,小嘴喃喃的撒嬌著,身體不斷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相互摩擦著。
中間這位公子哥打扮的實在讓人汗顏,身穿阿瑪尼,腳蹬阿迪達斯,右手戴著勞力士,眼睛似乎長在頭頂上,除了偶爾著看了懷裡的時髦女子,眼神都飄忽在半空中。
這位公子哥摟著時髦女子,帶著一群年輕氣盛的同夥晃悠攸的走到楚天這邊來,見到楚天,並不說話,而是狠狠的踢了一腳楚天的越野車,然後才囂張跋扈的掃視著楚天和方晴說:“鍾虹,就是這輛破車,就是這兩個破人把你的車撞壞了?”
時髦女子顯然就是鍾虹了,臉上帶著委屈,卻惡狠狠的指著兩位交警說:“還有這兩位破交警,還讓我們簽字確定事故責任書,各負一半責任。”
這位公子哥顯然對交警的態度不滿甚於楚天,在他心目之中,楚天年紀輕輕不知道鍾虹的軍牌奧迪意味著什麼,還可以諒解,但身為交警,身為交通戰線上的警察,還不清楚奧迪的軍牌號碼的含義,那可是不能原諒,不能容忍。
這位公子哥踏前一步,兇狠的盯著年長的交警,一字一句的說:“這麼漂亮的女人,被一輛破車撞了,你們身為交警,不僅不為她討回公道,還要判定她的一半責任。”說到這裡,這位公子哥搖搖頭,暴喝一句:“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年長的交警顯然知道這位公子哥是打橫來說,但更知道自己完全得罪不起這夥人,因為他知道這種公子哥本身可能沒有什麼本事,但他們上面有人,隨便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讓自己失職失業,甚至失去身家性命,於是訕笑著說:“對不起,真是對不起,一時糊塗,一時糊塗,我這就改過來,這就改過來。”
公子哥滿意的點點頭,這位年長的交警果然孺子可教,知道怎麼做人做事,但懷裡的鐘虹卻不依不饒的說:“祖哥,不要那麼便宜他們,想到他們給我判定一半責任我就來氣,他們可是不給我面子,也就是不給你面子。”
年長的交警無奈的看著鍾虹,心裡暗罵著婦人心毒,表面卻繼續訕笑,說:“那這位姑娘要怎樣才能了事呢?”
“簡單,你們兩個到本姑娘的住處放哨一個星期。”鍾虹露出高傲的笑容,指著年長的交警還有小許交警,說:“放哨放得讓我滿意了,這事情就完了。”接著臉一沉:“否則,我會要你們上司把你們開除,再叫人打斷你們一條腿。”
方晴顯然聽到了時髦女子的話裡嘆了口氣,真是仗勢欺人,錢勢快大過王法了。
公子哥臉上露出讚許的表情,淡淡的說:“這個方法,我覺得不錯。”隨即眼神又飄忽在空中,餘光卻掃視著年長的交警。
年長的交警遲疑了一下,擦擦冷汗,然後恭敬的開口回答:“好,好,沒問題,我們從明天起就去姑娘門口站崗放哨,保證姑娘滿意。”
小許交警臉色一變,剛想衝上來說點什麼,但看到年長交警哀求自己的眼神,嘆了口氣,沒有挪動腳步,誰叫他是自己的入門師傅呢?平時那麼照顧自己,自己萬萬不能衝動連累了他,他上有老,小有小,全家都靠著他養活呢,如果他丟了工作,自己可是個千古罪人。
“另外,趕緊叫你們領導過來,好好的處理這起車禍。”鍾虹扭擺著腰肢,淡淡的說:“我們是講王法的,我們要你們領導過來給我們討回個公道。”
公子哥旁若無人的低下頭親吻著鍾虹,也只有自己的女人才會有那麼多的鬼主意。
楚天輕輕的嘆了一聲,這一聲雖然小,但卻清晰的被纏綿的公子哥和鍾虹聽見了,隨即兩個人分開,相互摟著向楚天他們逼了進來。
公子哥和鍾虹這個時候才想了起來,顧著‘指導’不識趣的交警,卻忘記還沒有好好教訓‘肇事’的小子和女子。
公子哥的眼神掃了幾眼楚天,隨即停留在方晴那凹凸有致的身上,眼睛貪婪的盯著方晴豐滿的胸部,真是好身材,這種女人不知道在床上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呢?
鍾虹以女人的第六感覺現了公子哥的‘出軌’,用玉手輕輕的扭捏了一下公子哥腰部,柔柔的聲音帶著幾分忌妒,說:“祖哥,出什麼神呢?”
祖公子忙回過神來,眼神再次飄向空中,餘光掃視著楚天和方晴說:“你們做錯了事,我可以理解,但你們一錯再錯,卻該讓你們有個教訓了。”
鍾虹挑釁的看著方晴,冷冷的說:“如果一開始,你們好好跟我說話,賠償我十萬,或許這件事情就抹過去了,現在別說姐不給你們路走,姐是講道理,現在你們要麼拿出一百萬,要麼被打一頓之後,從祖哥的鑽過去。”
祖公子滿意的點點頭,確實是個好方法,邊想邊把讓手在鍾虹微微挺起的臀部上游走,完全不怕被人看見,在祖哥的心裡,早已經有著這樣的定論,上海之土,莫非己土。
楚天忽然現,剛開始一直自稱著‘阿拉,阿拉’的時髦女子言語中已經換成了一個‘我’,有幾分驚奇,這鐘虹咋不繼續扮演著上海本地人呢?看來又是個‘假洋鬼子’。
祖公子的手下顯然現楚天正在神遊,走上來,手指逼近楚天,吼道:“我們嫂子跟你們說話,有沒有聽見?”
祖公子的兩個同夥見到楚天依然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正想要上前抽楚天這牙的幾個大耳光。
“吱,吱”的兩聲,一輛交警大隊的車和一輛公安局的車幾乎同時停在了楚天越野車的後面,隨即車門打開,交警大隊的車走下來一個小腹微微挺起的中年人,公安局的車則走下一個楚天認識的人,老宋。
祖公子的同夥見到有公安局的車到來,緩了緩手勢,沒有向楚天扇幾個耳光過去。
路上駛過的車輛,見到公安局的車都來了,知道這次的車禍有一定的水準,好奇的望了幾眼,然後看見三輛南的奧迪,臉色立刻震驚,忙快的離開,免得給自己招惹麻煩。
年長的交警長長的舒出一口氣,領導來了,來了就好,這個棘手的問題就由他們折騰去吧,自己這些小角色犯不著招惹這些事情。
交警車上的中年人下車之後,年長的交警和小許交警忙迎了上來,恭敬的喊了聲:“丘隊長,你好。”
丘隊長向兩位屬下點點頭,並沒有立即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是跟老宋先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
老宋搖搖勞累過度的脖子,皺著眉頭,交通事故,對丘隊長要自己也過來協助,有幾分不解。
老宋剛剛抬頭,想要跟丘隊長說些什麼,卻看見楚天靠在越野車旁邊,被一堆人圍著,忙高興的喊了起來:“楚老弟,怎麼是你啊?”
楚天微微一笑,無奈的擺擺手。
丘隊長微微一驚,低聲說:“你認識人家?”
“那是我們張局長的好朋友。”老宋低低的爆著料說,顯然有想要為楚天擺平此事向局長邀功的意向。
“另外一方是上海警備區的車長交警見到老宋認識楚天,暗想楚天果然也有點來頭,怪不得那麼能夠沉住氣,但還是好心的提醒自己人,要妥善處理。
南的車?老宋心裡愣了一下,怪不得丘隊長要他也過來,怕自己壓不住場面。
老宋和丘隊長掃了幾眼掛著軍牌的奧迪車,然後又看了看楚天的越野車,連事故經過都懶得問了,肯定是這幫紈絝子弟仗勢欺人,但自己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丘隊長向楚天他們走了過去,老宋也跟了上去,丘隊長平時威嚴的表情此刻也只能帶著笑意:“我是交警的支隊長,不知道各位需要我幫些什麼忙?”
“很簡單,這輛越野車把我的奧迪撞壞了,要這小子拿個一百萬了事。”鍾虹的胸部隨著語言的節奏不斷的起伏,再她那還算火辣的身材,是個男人都知道,這個女子上了床一定是要男人慾仙欲死的主:“或者,留下這小子的一條手,然後從祖公子的鑽過去,事情才算結束。”
最毒婦人心!老宋和丘隊長心裡同時暗歎。
丘隊長聽到鍾虹提出的無禮要求,為難的看著老宋。
老宋思慮一會,熟練的掏出一包上檔次的煙,走到祖公子他們面前,一邊分一邊笑著說:“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能不能看在我老宋的面子上,這件事情就私了?”
祖公子拿起老宋的香菸,看都不看,就往後面扔去。
祖公子的同夥也學著祖公子的瀟灑樣子,把老宋派的香菸向後扔了,臉上都掛著高人一等的神情。
老宋見到自己平時都不捨得抽的好煙,被這夥兔崽子這樣糟蹋,很想衝上去掌他們的那副囂張的嘴臉,但老宋知道,自己招惹不起。
祖公子上下打量了老宋一眼,看著公安局的警服,卻不屑的出口問:“你是哪個單位的?”
祖哥的這句話問的很有天朝特色,‘你是哪個單位的?’不僅有居高臨下的氣勢,還表示它就是一種傲慢的態度,居高臨下暗藏威懾給對方以壓力,小樣,沒什麼後臺,不要亂搞什麼事情,亂替人擔保,小心哥我收拾你!
,老宋心裡罵道。
老宋壓住火氣,掏出證件,微微一笑:“我只是個警察,自然不能跟各位相比,但這位朋友是我局長的至交,萬望各位給我們局長個面子。”
“局長算個鳥啊?老子不鳥你們這些地方上的警察。沒見到老子是上海警備區的嗎?”祖公子不耐煩的擺擺手,囂張的說:“老子警告你,本來是想給你們機會,幫老子解決這件事情,你卻跑來給這小子求情;老子現在告訴你,這事情已經上升為老子的私人恩怨,你們少管,不然連你們一塊收拾。”
祖公子的態度這時候越加跋扈,剛才沒有什麼角色可以讓他抖落抖落身份,讓他提不起勁,所以才想到要藉助官方的手來使楚天屈服,讓楚天自願拿出一百萬之後,再讓人打斷他的手腳;現在來了什麼公安局的,不僅不幫自己,還求情眼前的楚天是什麼公安局長的至交,他立刻來了感覺,似乎找到了對手,整個人變得精神起來了。
“就是,這件事情誰的面子都不給。”鍾虹用化妝棉擦拭著自己被風吹過的臉龐,頭也不抬的說:“要麼一百萬,要麼斷條手從祖公子爬出去。”
“對,你們管不了,我們自己解決。”祖公子的同夥在旁邊助威,這一刻把自己上升為執法者的地位。
老宋的臉變得很青綠,宛如被人家狠狠的打了兩巴掌,在社會上,混的就是面子,眼前這位紈絝子弟如此不給自己面子,心裡實在惱怒,但也無可奈何,誰叫人家有出色的父輩呢?誰叫人家有過硬的靠山呢?隨即老宋聽到鍾虹的話,又暗自譏笑他們的天真,留下楚天的手?人家連山口組的都幹掉幾十個,還會怕你們?
丘隊長本來想要說點什麼,但見到老宋都碰的灰溜溜,立刻搖搖頭,把話吞進了肚子,拍拍老宋,讓他不必跟這些紈絝子弟計較。
老宋思慮一下,走到旁邊,準備給張榮貴打個電話。
祖公子不願意這樣無聊的耗著,輕輕一揮手。
轟。一輛掛著軍牌的奧迪跟楚天的越野車猛然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