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炮究竟在哪裡呢?
楚天伸著懶腰站在窗口,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陽光,心裡想著。
‘叮’的一聲,楚天的手機響了起來,楚天漫不經心的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孫斌的焦急聲音:“楚天,大事不好了!”
楚天有點驚訝,孫斌怎麼如此焦急?莫非是鴻企業生了大事情?但楚天知道自己不能跟著焦急,於是不動聲色的詢問:“孫斌,生什麼事情了?”
孫斌聽到楚天鎮定的聲音,心裡也不由淡定了一些,但語氣還是有點急緩,道:“今天有八十七名工人沒有來上班,沒有請假,沒有辭職,沒有任何前兆,這讓我們運轉很被動。”
楚天心裡微動,問:“他們昨天有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什麼都沒有,昨天都還在上班。”孫斌有點詫異楚天怎麼不想辦法解決事情,而是詢問那些工人,但還是詳細的答道:“準確的說,他們昨晚就已經集體離開了。”
楚天笑了起來,似乎知道怎麼回事情了,語氣變得輕鬆起來:“孫斌,不用焦急,我讓胡彪帶百餘人過去鴻由你這人事部副經理調配,雖然他們都是生手,但應付搬搬抬抬還是不成問題的。”
孫斌聽到有百餘人過來幫忙,聲音立刻變得欣喜起來,笑著說:“太好了,太好了,有那麼多人過來,俺這人事部副經理就顯出能耐了,少帥,你要知道,沒點建樹,總是容易被人輕視啊,俺又不像歐陽勝基玩技術。”
楚天輕輕笑著,放下電話之後,向沙上的風無情道:“走,去6上莊園!”
長約7o釐米,直徑7釐米,竹筒中部ch銅管,竹筒內裝著水,上部開有小口,一天銀燦燦的鏈子正輕輕的搖晃著,這不是什麼複雜的工藝品,而是普通的水煙筒。
楚天站在張國雄面前的時候,張國雄正往銅管之處放著菸絲,嘴裡“咕嚕咕嚕”吸個不停,他一向覺得用水煙筒來吸菸是種享受,是種品味,更主要的是,健康。
“煙筒如果盛白糖水,吸出的煙有甜雋之味;盛甘草薄荷水,則可以清熱解渴。”楚天不動聲色的在張國雄面前坐了下來,眼神帶著笑意,淡淡的說:“張老不妨試試。”
張國雄抬起眼皮,掃視了楚天幾眼,沒有說話,但戒備的神色卻緩了起來。
“張老,不管我們以前有過什麼恩怨,起碼現在的利益是一致的。”楚天拿起一點菸絲,細細的聞著:“上等的雲煙,張老真會享受,但如果想要永遠的享受下去,那就需要張老告訴我,林大炮在什麼地方?”
張國雄更加用力的吸了起來,“咕嚕咕嚕”聲響個不停,像是快要煮熟的米飯。
楚天微微一笑,摸著鼻子說:“本來想要告訴林大炮,後天有個可以殺掉周兆森的絕佳機會,想不到張老卻要錯失良機,可惜了。”
‘咕嚕咕嚕’聲瞬間停止,張國雄抬起滿是皺紋的臉,平靜的說:“少帥抑或總裁,張國雄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認識什麼林大炮,更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楚天輕輕的搖頭,把一根菸絲放進嘴裡咀嚼,辣味和甘味充斥著口腔,道:“張老如果極力否定跟林海輝的關係,楚天也無可奈何,可惜,林大炮炸了黑龍大廈的陵園,即使他能夠躲過今天,明天,也躲不過後天,黑龍會幾千幫眾誓死要用林大炮的鮮血來祭祀他們死去的英靈。”
張國雄的眼睛掃視著楚天,想要分辨出善意或者是惡意。
“張老放心,要知道,昨晚我可是跟林幫主並肩作戰。”楚天顯然已經看出了張國雄的心思,淡淡的說:“沒有楚天的斷後拼殺,林幫主又豈能從紅星廣場從容離開?”
張國雄的臉部抽動起來,他自然知道楚天昨晚是跟林大炮一起浴血奮戰過,但事情已經過了一晚,誰知道中間有沒有什麼變化,自己如果貿然把林大炮說出來,豈不是害了林大炮?
楚天知道那是思慮矛盾的意思,於是站了起來,拍拍手說:“楚天的話就說到這裡吧,麻煩轉告林幫主,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也是讓自己重見天日的最好方法。”
張國雄眼神已經變得凝重起來,但沒有說話,楚天微微一笑,低下頭,在張國雄的耳邊輕聲說:“張老,要知道,如果林大炮沒有找到其它活路,他就會一直依靠著你,百餘張嘴不僅會說話,還會吃飯,會把張老所有的金子銀子銅子,甚至你的水煙筒全部都吃完。”
楚天說完這番話,就向門口走去,張國雄的呼吸急促起來,在楚天要踏出門口的時候,止不住的喝道,還伴隨著爽朗的笑聲:“少帥,請留步!”
楚天慢慢的轉身,絲毫沒有意外,他知道自己刺中了張國雄的軟肋,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人往往就變得沒有那麼義氣,甚至會刺你一刀。
楚天回頭望去,張國雄已經放下水煙筒,臉上掛上難於言明的笑意:“少帥言之有理,但張某有點不解,你怎麼知道是我在幫助林海輝幫主呢?”
楚天微微一笑,知道今天能夠見到林海輝了,語氣平靜起來:“林大炮現在兵敗如山倒,昔日的豬朋狗友恨不得要跟他撇清所有關係,因此林大炮沒有什麼好去處,要麼去他靠山處躲藏,要麼去找最信得過之人協助,前者是政治人物,講究的是明哲保身,自然不會收留林大炮,所以,只有張老會把林幫主藏起來。”
“少帥又如何判定張某是林幫主信得過之人呢?”張國雄定定的看著楚天,想要從這個平靜如水的小子臉上找出波瀾。
楚天輕輕嘆了口氣,道:“很簡單,鴻企業今天有近百工人沒有上班,我細心一查,很輕易的現,他們都是張老指示人招收進來的,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那就是林幫主最後一批精銳幫眾,所以我就上門找張老了。”
張國雄的眼裡先是震驚,隨即露出讚許之色,雖然他心裡恨楚天把他趕出鴻企業,甚至想要殺了他,但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確實是個人才,獨一無二的人才。
張國雄心念轉動之際,揚起笑容,道:“少帥實在是難得的天才,張某人實在歎服,還望少帥能夠幫林幫主一把,讓他能夠東山再起。”
楚天不置可否的一笑,張國雄恨不得殺了自己,現在卻態度誠懇,明擺著要自己趕緊把林大炮弄走,免得招惹麻煩上身,這些人打起算盤來,都是嘩啦啦的響。
張國雄拍拍手,一位臉上揚著恭謙的老人走了過來,恭敬的問:“老爺,有什麼事情?”
張國雄指著楚天他們,淡淡的說:“春叔,帶他們去見海輝。”
春叔點點頭,向楚天他們微微一笑,隨即一擺手,恭敬的說:“兩位貴客,跟我來!”
楚天微微苦笑,自己何貴之有?心的事情卻有不少。
在春叔的引領之下,進入木葉森森的後院,將他們帶進寬敞而華麗的後院客廳,後院的門口或明或暗的埋藏著不少人,但見到春叔,每個人對他的態度,都是彬彬有禮,無懈可擊,雖然春叔穿的衣服還不如他們。
客廳堂掛著幾重竹簾,秋日的褥暑,已全部被隔在簾外,微風吹動竹簾,重簾中似有燕子在飛翔,若隱若現的流水聲斷斷續續的傳入耳邊。
楚天剛剛喝了兩口清香撲鼻的清茶,就聽見爽朗的笑聲傳來:“少帥,想不到你竟然來了,而且來得那麼的快,讓林某實在歎服啊。”
楚天抬頭望去,風情萬種的範芯芯正輕輕的推著輪椅穿過竹簾走了過來,輪椅上坐著神情憔悴,灰頭灰臉的林大炮,完全沒有了昨晚的意氣風,不可一世。
範芯芯見到楚天,眼裡立刻湧起了仇恨,像是刀子般的注視著楚天。
楚天的眼睛隨即盯著林大炮的雙腿,膝蓋纏著紗布。紗布還帶著滲透出來的血跡,輕輕笑道:“林幫主昨晚雖敗猶勝,雖然千餘幫眾被黑龍會殲滅,但林幫主卻把黑龍大廈的陵園炸得面目全非,著實殺了黑龍會的威風!”
林大炮不僅沒有興奮之色,甚至露出痛苦的神情,隨即嘆了口氣:“少帥,那是林某最大的失誤啊,也許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神,林某親自炸燬了黑龍大廈的陵園,但也把自己的雙腿炸殘了,粉碎性骨折,今生怕是不能再站起來了。”
楚天端起清茶,眼睛掃視著林大炮的膝蓋,又掃視著他身後的範芯芯,誰都看得出來,範芯芯跟林大炮極其的親密,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楚天喝完杯中的茶,淡淡的說:“後天,周兆森會跟東瀛駐京辦進行物業置換,把黑龍大廈過到東瀛政丶府名下,到了那時,天朝政丶府就會顧慮重重,黑龍大廈徵收之事情可能就不了了之。”
“呀,這樣啊,少帥應該想盡辦法阻止他們。”林大炮的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喊著:“否則黑龍會以後會更加有恃無恐,整個京城就沒有了少帥的立足之地了。”
楚天心裡冷笑,這個老狐狸,盡跟自己玩這些虛的!
“少帥,如果不是林大炮雙腿重殘。”林大炮惱怒的捶著自己的雙腿,幾乎是吼了起來:“林大炮願意提兵上陣,與少帥並肩作戰,把周兆森扼殺在黑龍大廈。”
楚天輕輕的嘆了一聲,淡淡的說:“林幫主,事情的重點不在於他們簽訂置換合同,而在於那是個非常好的時機,殲滅周兆森的最佳時機。”
林大炮的臉色微變,隨即恢復平靜,無比痛苦的說:“我知道,但林大炮已經不想跟黑龍會爭鬥下去,也無能去殲滅周兆森,要不林大炮把百餘虎幫男兒交於少帥之手,讓他們跟少帥並肩作戰,也好報了林大炮欠下少帥的救命之恩。”
楚天站起身來,走前兩步,俯在林大炮的耳邊輕輕的說:“林幫主,想要重見天日,想要東山再起,就只有後天的一線機會了,楚天無所謂,大不了可以返回上海,做我的土霸主,林幫主倒是不同,不僅要躲著,甚至還會被人厭煩,畢竟幾百張吃飯的嘴很容易把人吃窮,甚至因此被最信得過之人出賣都不一定,林幫主三思。”
楚天說完之後,就往門外走去,風無情隨即跟了上去。
林大炮眼勾勾的看著楚天離開,範芯芯卻在思慮著什麼,眼神極其複雜。
暖風靜靜的吹著,6上莊園的湖水泛起了漣漪。
坐在吉普車上,風無情輕輕嘆道:“想不到林大炮炸黑龍大廈陵園,竟然把自己的雙腿也葬送進去,真是悲哀,看來林大炮已經沒有機會東山再起了。”
楚天默然半晌,忽然回過頭來一笑,道:“你覺得林大炮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嗎?他會親自去點燃炸丶藥嗎?”
風無情一愣,隨即搖頭道:“他是個聰明之人,絕對不會去點燃炸丶藥。”隨即驚訝的問:“難道是說,林大炮雙腿被炸傷,只是裝出來給我們看的?”
“進去的時候,那些大漢的神情你可曾留意?”楚天抬頭望著漸漸遠去的大6莊園。
風無情思慮片刻,平靜的說:“熱血,希望,強悍。”
楚天點點頭,搖下車窗,道:“一位殘疾的領能否讓手下充滿如此的鬥志?”
“確實不能!”風無情思慮一會,開口說:“但或許他們還不知道林大炮已經殘疾了呢?”
楚天又嘆了口氣,道:“你可曾留意過林大炮身後的範芯芯?”
風無情搖搖頭,他對範芯芯這樣的戲子並沒有多大興趣,自然也不會去注意她。
楚天輕輕一笑,淡淡的道:“你覺得範芯芯對林大炮的態度,可是對一個殘廢人的態度麼?你可曾留意範芯芯的神情,親密,滿足,臣服,還有渴求。”
風無情沉默起來,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一個男人不能令女人滿足,女人不會用那樣的表情來對他的,而一個雙腿剛剛重殘的林大炮,是永遠不能滿足任何女人的……
“林大炮為什麼要裝成重殘呢?”風無情不解的說:“我們又不會害他,他何必扮成可憐呢?”
楚天接住飄過的一片落葉,眼神深邃遼遠,淡淡的說:“因為他有自己的計劃,扮成這可憐巴巴的樣子,是怕我挾恩有要求而打亂了他的計劃!但無論如何,我都知道,他肯定不會錯過後天的最佳機會。”
風和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