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點點頭,神情自若。
抿了幾口酒後,他緩緩的道:“沒錯,就是我買單,地方政府的損失多少因我而造成,如果想要中央補貼地方無異於天方夜譚;想要唐門為了救唐天傲拿出十幾億不是不可能,但也會因此讓唐家恨上地方官。”
彭高峰喝著酒,沒有說話。
楚天為他夾去兩片羊肚,緩緩的補充:“對彭書記以後的升遷極其不利,畢竟唐家的能量擺在那裡,因此我來買單就再合適不過了,彭書記,今天請你前來不僅是喝酒聊天,楚天還想為地方做些事情。”
彭高峰笑笑,道:“老弟投資多少呢?”
楚天伸出兩個手指頭,輕輕的說:“我將拿出2o個億投資鄭州,你覺得如何呢?”
彭高峰愣然,脫口而出:“2o個億?”
他不是沒見過大手筆的投資商,但年紀輕輕的楚天隨便就吐出2o億,這讓他無比的驚訝,因為就是蘇家要拿出2o億來投資,也是顯得異常艱難,眼前的小子卻面不改色,看來自己要重新審視他的能力了。
楚天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喝了幾口酒等他緩衝之後,淡淡的道:“彭書記,這二十個億呢,我準備拿五億出來投資實業,當然,我投資也是想要賺錢的,所以政策優惠和手續審批,就請書記多幫忙了。”
這次是彭高峰為楚天倒酒了,注滿之後笑道:“老弟,政策優惠沒有問題,反正都是雙贏局面,只要你展了地方經濟,那就什麼事情都好說,對了,剩下的十五個億準備投資什麼呢?”
楚天呼出幾口氣,淡淡的說:“我聽說省市政府想要修建鄭州大橋,要帶動南北地區的經濟,無奈中央的財政處於緊張狀態,所以它要求地方政府自己解決,怎知省市政府的財政也不容易,所以計劃一拖再拖。”
彭高峰眼皮微微挑起,脫口而出:“你要贊助?”
楚天喝下杯中的酒,平緩心緒說:“是的,十五億全部贊助省政府修建鄭州大橋,這筆款子也不用省政府歸還,只要大橋建成之後,由帥軍收取過橋費五年,五年之後,這座大橋就完全屬於地方政府,如何?”
絕啊!彭高峰自內心的讚許,這簡直就是個雙贏的局面,地方政府不花分文的建成了大橋,有了輝煌的政績,帥軍也能收費五年,五年的收益絕對過十五億,還能落個捐助的好名聲,此子真不簡單啊。
兩個酒杯舉起來,重重的再次相碰。
喝下酒之後,楚天心裡落下了大石頭,相信自己砸出的二十個億能揚起水花,至少可以讓地方官員不會因為失去投資而惱怒帥軍,雖然現在都把矛頭對著唐門,但只要冷靜起來,市委那些人就知道是帥軍設的局。
意大利,陽光明媚。
殺親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在那場失敗的婚禮之後,葉飛便聽從父親的話來到意大利,打理葉家名下的賭場,但身在異國他鄉散心,他的腦海中,還是會像電影片斷的無數次回放,一遍一遍閃掠著,繽紛撒落的花雨,身披潔白婚紗的霍無醉。
在他伸手可及的距離裡忽然離去,歡快的身影,就象是一隻逃出牢籠的小鹿,燦爛明麗的笑容,更彷彿是獲得新生的場面,那場面對於葉飛而言,有著萬蛇齧心的痛楚,如果不是恨意支撐著他,他情願死去。
做為一個男人,一個從小到大都無往不利,被人交口稱讚,視為家族最佳接班人的優秀男人,世間最大的挫折和恥辱莫過如此,因為婚禮的變故,讓他成為政商名流的笑料,所有的目光都是憐憫、嘲笑、幸災樂禍。
在意大利的這些日子,葉飛覺得他都快要瘋了,幸虧父親不斷的告訴他,唐門把帥軍打得滿地找牙,而且葉家聘請了兩百名好手對付楚天,相信很快就可以為葉家,也為他出口惡氣,這才讓葉飛的心情舒暢些許。
但是,今天下午,他接到了痛心的電話,是父親打電話來告知他要小心,楚天現在對葉家採取了瘋狂報復,二叔,四哥,葉雪以及六十多名保鏢都被楚天派出的殺手滅了,現在誰也不知道楚天會不會罷休。
要報復,要報復!
葉飛惡狠狠的吐出兩個菸圈,但也知道也具有相當的難度,先不說帥軍的勢力如日中天,單就楚天的身手也不可小瞧,因此必須尋找頂尖的殺手,那才會多幾分勝算,但問題也來了,自己哪裡去找頂尖殺手呢?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他想到了賭場裡面的熟客,一個叫羅斯福的中年人,他經常在賭場流連忘返,有次他離開的時候落下個黑色箱子,葉飛就替他保存起來,等隔天再把箱子還給了焦急的他。
羅斯福提著失而復得的箱子,感激的向他說:“年輕人,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你幫了我這麼大忙,我從心底的感謝,以後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儘管開口,無論是殺人還是放火,都沒有問題。”
葉飛不置可否的笑笑,但還是收下他的名片,後來才知道黑色箱子裡面是五百萬美金,後來才知道羅斯福是意大利黑手黨的人,而且地位不低,那五百萬美金是他交給組織的錢,結果因為賭興過頭而忘記了。
葉飛把煙熄滅在桌子上,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風雲酒店事件的第八天,楚天就準備回京城,但並不表示兩幫相爭告一段落,楚天趁著佔盡優勢,不給唐門絲毫的喘息,指示江浙帥軍向唐門攻擊,目標是武漢,重慶,成都,他想要把臨近的唐門勢力全部剷除。
唐榮心思全部撲在營救唐天傲身上,根本沒有預料到楚天會乘勝追擊,而且還用六千精銳帥軍兵分三路,所以唐榮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幾天下來,三地的唐門分堂都損失慘重,負責人每天都把電話打過來要求支援。
黃金海岸別墅,咖啡香氣濃郁。
唐榮喝完半壺咖啡依舊顯得憂鬱,他雖然清楚武漢等地的堂主彙報的情況有所誇張,往往把小損失說成毀滅性的打擊,想要從這裡得到更多的支援和好處,但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任由楚天蠶食,他們撐不過幾個月。
姜忠搖著輪椅走了過來,看著神情憔悴的唐榮,心裡很是愧疚,緩緩的道:“少主,都是姜忠無能,當初沒有在杭州頂住帥軍,才造成今日的被動局面,如果我當初控制江浙地帶,今日就不會如此煩惱。”
唐榮微微苦笑,放下冰冷的咖啡杯,拍拍他的肩膀寬慰:“姜總管,不關你的事情,楚天這種人向來詭計多端,即使取得初步的勝利,但只要沒有徹底的摧毀他,他就能夠活過來,甚至以迅雷之勢翻盤。”
姜忠頗有感慨,嘆息著說:“他,活著就是勝利!”
唐榮拿起咖啡壺注滿杯子,搖晃著開口:“姜總管也不用太長他人志氣,鄭州雖然也是慘敗,但並沒有傷筋動骨,戰死的千餘人中,兩百多人是葉家好手,八百幫眾是外圍弟子,真正損失的精銳不過三百人。”
姜忠點點頭,也就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於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反正鄭州也不是唐門地盤,丟失了也無所謂,真正讓擔憂的是唐少爺的安危,槍殺東南亞客商已經驚動了中央。”
“恐怕不太容易把他保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