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晚,於唐人街來說,是個無眠之夜。
黑手黨派人砸場子,殺華商幫眾,襲擊勇叔等人,甚至潛進醫院對付陳港生,總之是要牽著楚天遊hua園,但讓人無奈的是,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專挑容易下手的場子襲擊,sao擾完就訓練有素的跑掉。
更重要的是,他們從來沒有表1-身份,也沒有特徵可追查,因此楚天雖然知道是黑手黨所為,但卻難於向羅斯福問責,而羅斯福也假裝不知,在對陳港生遭遇表示遺憾後,就滿臉輕鬆的繼續和談協議。
楚天知道這傢伙在虛與委蛇,但無憑無據也難於對質,至於捕捉到的羅伯特親信東尼,也無法拿出去作為人證,因為只要羅斯福咬定不認識此人。
楚天也就毫無辦法,總不能說去天陽古堡把羅伯特搜出來吧?
所以楚天邊讓華商各場子提高警惕,邊把黑手黨要過續的場子掃了幾眼,然後就止不住的苦笑,羅斯福還真是把算盤打得嘩啦啦響,黑手黨送給帥軍的三十家場子。
正是凌1u-n炸燬的那些場子,也是需要整頓的場子。
原本想要指責羅斯福的無恥,但楚天覺得扯皮解決不了事情,還不如迅拿下這些場子,所謂爛鐵也有三斤釘,與其最後啥都沒有,反不如掌控這些曾經輝煌的物業,於是幾十張法律承認的協議在律師樓很快簽訂。
這些都顯得皆大歡喜,歌舞昇平。
但楚天和羅斯福都心知肚明,他們的決戰很快就要來臨了。
也就在協議簽定的當晚,唐人街再次遭遇襲擊。
臨近十點,羅馬夜總會的後巷,竄出幾條靈巧的黑影,瞬間到了幾名守衛面前,只見寒光閃過,四名華商幫眾還沒n-ng清楚怎麼回事,xiong口各被鍤了一刀,慘叫著摔倒在地,等其他幫眾趕到,他們又已經消失了。
勇叔罵罵咧咧幾句,剛剛找到空房想休息片刻,突然有電話打來,說己方的兩名小頭目在剛剛佔下的場子裡遭遇了襲擊,不幸身亡,勇叔聽完這個消息,急忙從netg上爬起,帶上數十名兄弟,直奔出事的地點。
當他趕到時,那兩名遇襲身亡的小頭目的屍體已經被拉走,還有數名兄弟受了重傷,至於敵人,早已跑得連影子都看不見了。勇叔想不明白,敵人為什麼要冒險出手偷襲這處場子,打完後,又什麼都不做立刻逃跑。
很快,答案就浮出水面。
敵人像是幽靈一樣,在羅馬唐人街四處1u-n竄,只要遇到合適的機會下手,他們馬上出手,以擊殺華商協會的頭目和砸場子為目的,企圖給華商協會製造恐慌。
兩處,三處場子遇襲,對華商協會構不成影響,折損五六名小頭目,對華商協會也算不了什麼,可是華商協會架不住敵人沒日沒夜,沒完沒了的折騰,那不僅會造成財產損失,更會讓華商幫眾草木皆兵,神經過敏。
連續兩個晚上下來,華商協會傷亡在敵人手裡的人員已過二十人,鬧得華商協會上下人心惶惶,尤其是下面負責看場子的小頭目們。更是一個個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敵人找到自己的頭上來,讓自己成為倒黴鬼。
這種被動的局面是華商協會難以忍受的,華商老大們氣的幾乎要瘋,但是卻只能乾瞪眼,對方身手高強,頭腦機敏同時又來去無蹤,這樣的敵人,就連老謀深算的勇叔也想不出合適的辦法,能扼制敵人襲擊。
陳港生受傷住院之後,華商協會的大小事情就暫時由勇叔打點,老傢伙也算是聰明人,知道這個關鍵時刻不是爭權奪利的時候,而且也爭不起,所以也算是盡心盡力為華商協會賣命,也實實在在擔憂現在的困境。
思慮之下,他終究還是向楚天求救。
聶無名掛斷勇叔的電話,望著楚天道:“華商協會頂不住了。”
楚天輕輕微笑,意味深長的道:“我們該幫幫黑手黨了!”
聶無名點點頭,隨即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在隨後的幾天裡,其它黑幫甚至正規場所的許多個生意堂口,都遭到了打擊,這種打擊和以往的幫派社團之間爭鬥,完全不同,事先沒有收到邀戰的請求,事後也沒有提出和平的條件,完全是忽如其來。
大多數情況,夜深人靜,十多個牛高馬大的漢子,手中拿著沉甸甸是鐵棍、砍刀或者短槍,衝進各個目標場所,砍人、砸店、搶錢,這些深夜襲擊者的破壞力驚人,像一群餓瘋的荒原群狼,絲毫都不遵守江湖規矩。
他們不但砸掉場子裡帶不走的東西,還把所有的現金全部掠走,有時候,那些生意場所工作人員的手錶、項鍊也被強行搶走,這些人不但戰力驚人,而且手段殘忍,只要有人敢反抗就下狠手,以儆效尤,決不留情。
(二)
每次被他們掃d-ng過的堂口,都要留下幾條人命。
他們來去如風,搶完就走,從來不在一個地方逗留過十分鐘。
更重要的是,他們在離去的時候,都要在牆上或大廳中央的顯眼處,留下血寫的黑手黨三個字,隨著這三個字的頻繁出現,不僅引起了其它黑幫的憤慨,也引起了羅馬警察的注意,羅斯福幾次遭到政fǔ內部的質問。
羅斯福頭有點大,對著警察局長指天誓:“我敢用上帝的名譽保證,黑手黨絕對沒有做過這些事情。”隨即若有所指的道:“你想想,如果是黑手黨做的,又怎麼會y-蓋彌彰的留字呢?恐怕是帥軍的栽贓嫁禍。”
警察局長燃起雪茄,不置可否的回道:“帥軍?也就是華商協會的靠山?羅議員,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好糊n-ng啊?華商協會這幾天也被砸掉數十間場子,還死了二十餘人,我還親眼去看過,他們損失相當慘重。”
羅斯福微愣,下意識的道:“你,什麼意思?”
警察局長吐出幾口菸圈,意味深長的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難於想象帥軍愚蠢到這個地步,為了搶奪其它場子,就先把自家東西砸的稀巴爛,還殺數十個自家人,這樣愚蠢至極的幫派,黑手黨怎麼不滅了呢?”
羅斯福臉s-鉅變,坐直身子道:“你不相信我?”
警察局長站起身子,拉開窗簾凝視雲層中的太陽,淡淡回應:“羅議員,你要我怎麼相信?是相信帥軍的愚蠢,還是相信黑手黨的霸道?據我所知,這些天遭遇襲擊的場子,沒有半個是黑手黨名下的產業,物業。”
羅斯福啞口無言,暗歎楚天的yīn險。
思慮片刻,羅斯福揚起頭:“局長,我可以向你保證,三天之後,再也不會有此事生。”
警察局長轉身望著走到m-n邊的羅斯福,善意卻不乏警告:“羅議員,我剛剛上任,實在不想擺官威,但如果有人不想讓我安生,我就會在抱著它同歸於盡,雖然黑手黨根深蒂固,但我有足夠自信讓它元氣大傷。”
羅斯福重重哼了聲,拉開m-n徑直走了出去。
五十分鐘之後,天陽古堡。
羅伯特聽完羅斯福的彙報,搖晃著紅酒開口:“想不到楚天還真有兩下子,沒有守株待兔等待我們,也沒有撕破臉皮攻擊我們,甚至連質問你都沒有,而是以毒攻毒迂迴擺我們上臺,用各方態勢迫我們收手。”
羅斯福鄭重的點點,輕輕嘆息:“他還把我們推到各黑幫和警察的對立面,那些老大們不會相信是帥軍的栽贓嫁禍,畢竟華商協會也遭遇了重大損失,而我們卻毫m-o未損,因此大家都把目光聚向黑手黨。”
“搞不好,就會群起攻之!”
羅伯特在屋子裡面走了幾圈,抿下幾口紅酒,淡淡回應:“說得沒錯,讓近衛軍們收手,同時,你向楚天出隱藏信號,告知此事到此結束,希望雙方不要再暗中較量,還有,讓人把武器趕緊運往天陽古堡。”
“我想,最遲後天動攻擊!”
羅斯福神情肅穆的點點頭,舉步向m-n外走去,忽然停住腳步,深邃遼遠的眼裡閃過溫情,試探著開口:“伯父,大雨轉暖,正是最寒冷之際,我想拿兩netg被子給文婧,地下室實在太yīn冷ch-o溼了。”
羅伯特眉頭皺起,卻吐出幾個字:“去吧!”
他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搞得兩伯侄貌合神離,那對於將要來臨的決戰絕對是噩夢,何況文婧也活不過幾天了,就讓他們徐徐舊情吧,權當自己做回善事。
羅斯福親自給文婧送了被子,還有食物,然後又寬慰她幾句,告知手續正在辦理中,待全部n-ng好就會放她出去,文婧早已經從判斷出,這次姐弟兩人被捉是羅伯特所為,跟羅斯福毫無關係,因此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文婧凝視著羅斯福,吐字清晰的道:“無論如何,我不會恨你的!”
羅斯福沒敢正視文婧的眼睛,心中的苦楚恐怕只有自己知道,文俊已經慘死,文婧出去瞭解到真相不恨自己才怪,饒是如此,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斬草除根,甚至文婧哪天把刀子刺入他心臟,他也會甘之如飴。
與此同時,隔壁的趙鳳祥目光呆滯,像是喪屍般的毫無生氣。
他還沒有死,但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死!他現在已經不恨楚天,他恨的是自己。
天星古堡,楚天站在草坪沐浴陽光。
大雨已過,自然是陽光普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