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這事真的很麻煩!”
在京城茶樓上,周雨軒毫無淑女形象的捏起一個包子,神情無奈的塞進嘴裡,隨便咀嚼兩下就嚥了下去,雖然茶樓的灌湯包很美味很純正,但事情發展到這詭異地步,她就是吃龍肉也沒胃口。
而坐在她對面的楚天卻若無其事,低頭輕輕吹著豆漿,像是完全沒聽到周雨軒的話,也像是完全忘記何耀祖的事,周雨軒也沒等他回答,喃喃自語:“案子查來查去,最後落到何家人頭上。”
“是該說對方太聰明呢,還是我們太無能了呢?”
楚天端起豆漿抿了一口,語氣平淡的開口:“水常勝的聰明確實出乎我意料,我還以為純粹就是一個紈絝大少,現在想想是自己過於狂妄了,能被汪家選來做經濟代理人,心性豈會太簡單?”
周雨軒也攪拌著豆漿,苦笑一下回應:“現在不是讚美人家的時候,而該考慮如何把何耀祖拖出來,不然這潭泥水一定會淹沒他的,水常勝這人證、不見影的屍體、十三姨以死明志的血書、”
“三者結合起來,氣勢迫人啊。”
說到這裡,她還看著楚天嘆息:“其實你心裡也明白,對方肯定沒有毀屍滅跡,而是把那小姐的屍體藏匿了起來,一旦需要就會抬出來指證何耀祖,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我忽然有點頭暈了。”
楚天拿起筷子在盤子裡扒拉著,揀了塊香油沁人的牛肉鋪在了米粉上,緩慢地送入唇中,細細咀嚼著,品味著:“事情看不透的時候,就暫時靜一靜,反正水家沒達到效果前不敢撕破臉皮。”
周雨軒瞄了楚天一眼:
“你憑什麼說水家不會撕破臉皮?”
楚天連扒了幾口米粉,隨後輕笑著回道:“很簡單,水常勝最終目的就是打壓我,通過何耀祖扯出這麼多事,他最想要的就是我低頭,水汪兩家雖然勢力雄厚,但也不敢把何大膽徹底激怒。”
“所以他只會搞小動作,提醒我向他低頭談判。”
周雨軒抿下一大口豆漿,宛然輕笑開口:
“那你為了何家會不會低頭?”
楚天把筷子放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應:“不會,我等著水常勝來給我低頭,他竟然不擇手段玩這種陰招,那我也以牙還牙回敬他,他敢每個環節砸上一條人命,那我也敢砸上一地的血。”
周雨軒眉頭一皺,聲音變低:“楚天,你千萬不要殺他!殺中央大臣可是重罪,何況水常勝後面還有汪家,一旦被查實你殺了水常勝,誰都沒法包庇你的,就算你能保住性命也會失去基業。”
楚天笑了起來,擺擺手:“放心,我不是衝動的人。”
接著他又想起了什麼,手指捏起一個包子:“對了,你要加強人手暗中保護十三姨,水常勝那小子說不定會補上一刀,一封遺書已經引得義憤填膺,再來一個殺人滅口,何耀祖不用翻身了。”
周雨軒把豆漿喝完:“放心,我早安排了。”隨後她又望著楚天笑道:“突然發現你興風作浪還挺在行,水家僱傭的水軍興風作浪,卻不敵少帥反潑汙水,現在大半人都認為水家算計何少。”
“兩千萬啊,絕對居心叵測。”
楚天靠在椅子上,淡淡一笑:“什麼叫反潑汙水?這本來就是事實!等我過兩天拿到一些東西,估計水常勝就要哭了,不過這小子的確有兩下,竟然把何耀祖跟紅紅爭執的錄像寄到**局。”
周雨軒恢復兩分肅穆:“他在提醒警方該抓人了。”她還看著楚天補充:“也在暗示少帥該找他低頭了,不然他就會把視頻傳播出去,到時你辛苦製造出來的輿論,又會被這視頻輕易扭轉。”
“畢竟何耀祖真跟紅紅有爭執,後者也確實死了。”
今天早上,**局收到一盒視頻錄像,上面的畫面很簡單,就是何耀祖跟紅紅在廂房爭執,上面清晰顯示何耀祖扇了她一巴掌,還叫囂著有機會要弄死這三八,最後是十三姨現身拖走了紅紅。
這錄像只能說何耀祖跟紅紅有爭執,但加上紅紅橫死,十三姨割喉,傻子都會認為何二少迫良為娼,以前的流言被楚天攪合失去導向,但這錄像砸給外人觀看,權貴會徹底認定何少為非作歹。
當然,水常勝沒有砸出去換取短暫勝利。
楚天猜測得出對方在等著自己低頭,還有什麼比少帥妥協、求和更愜意呢?這也是水常勝沒向警方施壓扣留何耀祖的原因,何少在他算計中就是一個小角色,他最想要的就是讓楚天跪下求情。
楚天輕輕一笑,他能猜到水常勝的最低要求:
斷一隻手,對水霧月磕頭道歉。
楚天跟周雨軒交換完信息後就回去了,只是在回花園之前臨時起意去了醫院一踏,聽沈冰兒說,靜養六天的十三姨恢復了不少生機,原本被割裂的喉嚨,在主刀醫生和傾城治療下也好了不少。
而且,她能簡單說話了!
不過楚天並沒有直接去見她,他想要留點緩衝地帶,所以只讓城哥進病房探視這小姐頭牌,還不忘記叮囑了老城幾句,隨後楚天自己躲在隔壁監控室查看,剛剛坐定,就見到城哥拍醒十三姨。
十三姨雖然靜養了五六天,但精神和**的衝擊還是讓她滿臉憔悴,長髮散亂披著,臉頰上還有些口紅,城哥臉上勾起一抹笑意,盯著被驚醒的女人笑道:“十三姨,想不到你我又見面了!”
“只是風水輪流轉,輪到你落入我手裡了。”
十三姨反盯著城哥,卻沒有開口說話。
“不要裝啞巴了,醫生說你能簡單說話。”
說話之間,城哥還捏起一杯葡萄糖倒入她嘴裡,後者下意識的抿入幾口,隨後忽然揚起那張幽怨的臉,艱難的擠出幾句話:“你、、你、、不要妄想、、問些什麼,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聰明的女人已經知道楚天身份,自然也知道城哥是帥軍的人,雖然她沒有怎麼參與水常勝的全部計劃,但她能猜到主子要算計楚天和何耀祖,所以她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毫不畏懼城哥。
聽到十三姨硬朗的話,城哥不僅沒有露出讚許之意,反而露出一抹譏嘲:“玩骨氣?玩忠誠?憑你也能視死如歸?如換成我是你要自殺,我就不會拿小孩子玩的指甲刀,更不會割在咽喉上。”
“三八,玩花樣也不看跟誰!”
城哥踏前一步,拍拍她那張俏臉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花花腸子?你是被水常勝要挾自殺,以此來給何二少加上一筆血債,但你內心卻又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不想這樣成為水家的炮灰。”
十三姨眼睛僵直,掌心莫名出汗!
城哥盯著她,輕聲補充:“所以你權衡下就自割咽喉,想要弄一個重傷矇混過關,反正咽喉破了已足於向水常勝交待,畢竟已經無法開口說話,可惜你怎麼也沒想到,我們醫生的醫術精湛。”
“一個星期不到,你就可以說話了。”
城哥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玩味十足的道:“十三姨,你愛自己性命勝過水常勝指令,你此刻又怎麼會想著要死呢?不過,如果你不乖乖跟我們合作,即使我不殺你,水常勝也會要了你的命。”
“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
十三姨咬著嘴唇,眼神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