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情盯視著的圍牆,眸中閃爍著狼一樣的咄咄兇光,黑暗中,眾人動都不動,就象是沒有生命的雕像,他們都在等待楚天來的指令,攻擊不能過早也不能太遲,太早會暴露自己,太遲會危害楚天的安全。
一片寬大的樹葉,被風吹落,停落在風無情的肩膀,扇動了兩下,隨即又被風吹的飄忽遠去,出嘆息般的聲音,就在這時,風無情和聶無名幾乎同時收到信號,於是相互對視幾眼,隨即向後面的廚房圍牆撲去。
靠近兩米的時候,風無情聽到狼狗的低沉,於是輕輕揮手,帥軍兄弟頓時掏出幾個紙袋,裡面都是加料的漢堡包,對著圍牆裡面來了幾個輕拋,沒有幾秒鐘,就聽到輕微的自由落體聲音,隨即傳出狗咬食物的動靜。
漢堡包的肉特地炒香,當然也注進幾滴氰化鉀。
再過了幾秒鐘,狼狗嗷嗷小叫就沒聲音,如果不是近距離,這點聲音早被煙花的爆炸聲淹沒,帥軍兄弟看看時間,向風無情他們點點頭,於是兩個領頭人像是黑豹似的衝了出去,彼此的嘴裡都咬著寒光閃爍的軍刺。
圍牆上有鐵絲網,所以兩人的手裡都提著捲成兩片的棉被,只用了幾步助跑便衝上斜坡,來到圍牆下面,腳尖在牆壁上點起,身子騰空而起,棉被在半空中,長虹臥波般舒捲伸展,正好壓在牆頭的鐵絲網上。
隨即兩人順勢輕按,行雲流水的越牆而過。
他們身在半空,便已經看清楚了下面的情況。
廚房裡兩邊頗為荒蕪,地上散落著幾大箱空酒瓶,不遠處有兩盞老式的路燈,垂掛在拐角處昏黃黯淡,骯髒的地上趴著七孔流血的四條大狼狗,嘴裡都咬著漢堡包,其間還看到廚房有燈光亮著,甚至人影閃動。
傳出的歡笑聲在風聲中顯得模糊難辨。
風無情和聶無名相互對視,兩人跳躍著撲到廚房窗戶邊,見到裡面有兩個男子正在忙碌,左邊的人還埋怨著說:“牛大哥也真是的,為了把那女人征服,硬要我們燉牛鞭湯,王八湯的,被王老闆知道就該罵我們。”
右邊的人咬著半根火腿,無奈的回應:“算了,算了,反正月黑風高,王老闆在山莊享受,牛大哥自然要吃點好的!這個爛廠房搞得跟集中營似的,我多希望它被大火燒掉,然後我們都搬回山莊去住。”
風無情和聶無名對視幾眼,隨即雙雙向廚房走去,他們的腳步聲讓廚房的兩人微微抬頭,見到是陌生面孔而且充滿殺氣,止不住的停下手中的活,掃視風無情他們幾眼,滿懷戒備的問道:“你們什麼人?”
聶無名冷冷的說:“殺人的人!”
話音剛剛落下,他就率先難,手中的黑色軍刺疾如電光石火般的射出,站在他面前手握鍋鏟的傢伙,頓時被冰冷尖利的三稜軍刺穿過了鼻子,上下嘴巴連在一起的深深釘在牆壁,他至死也沒有想到對方如此霸道。
而風無情的動作也不慢,右手猛然抹出黑色匕,正要喊叫的傢伙剛剛張嘴就被匕刺進嘴裡,力量之大,如同雷霆一擊,他的身子上下跳動,做垂死前的劇烈掙扎,風無情按握在匕上的手掌穩如泰山。
過了片刻,他的掙動漸漸變的沒有了力量。
風無情把黑色匕從他的腦袋上拔了下來,並在屍體上抹了幾下,環顧四周探聽動靜,整個廠房院子,安靜的象是一座死城,聶無名拿著幾根黃瓜閃出門外,躍身回到圍牆上面,向埋伏的三十名帥軍死士丟出。
二十七名帥軍死士收到訊息,馬上起身向圍牆撲來,相續翻過有棉被壓著的鐵絲網,悄然無聲的翻進後院,很快就糾集到風無情和聶無名的身邊,還有三名兄弟留在外面沒有進來,做意外情況下的接應。
風無情掃視沉寂的廠房幾眼,壓低聲音說:“按照制定好的計劃行動,把所有的人全部殺掉,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開槍,跟敵人硬碰硬我們很是吃虧,畢竟有多少人在裡面沒人知道。”
風無情吩咐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吸氣挺胸,點頭應允。
“十三個人跟著聶堂主從左邊包抄。”
“剩下的兄弟跟我去右邊擊殺,行動。”
聶無名很快領著人消失在漆黑的廠房左邊,而風無情分派完任務後,也領著十幾個帥軍死士向右邊摸去,手裡的黑色匕黯淡無光,他們很快就來到右邊的宿舍,裡面燈火通明,還傳來紛雜的喧雜聲。
宿舍的窗戶雖然關著,但還有沒有關緊的縫隙,窗簾在吹進的風中微微抖動,風無情小心的窺視,隱約可以見到三名敵人正在鬥地主,面前都堆著紅色鈔票,周圍站著四名觀戰者,而角落的床上也睡著兩名敵人。
旁邊還有十幾瓶啤酒,氣氛很是熱烈融洽。
風無情指指四名帥軍死士,表示讓他們進去幹掉敵人,自己握著消音手槍在門口壓陣,而其它帥軍兄弟則佔據有利地點,以防敵人逃出或者有人闖進來,安排妥當之後,風無情就輕輕揮手,擊殺開始。
於是四名兄弟握著匕徑直的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敵人根本沒有想到有人摸了進來,所以四名帥軍死士走到他們身後依舊沒有覺,直到觀看的敵人感到腰部冰冷和痛疼,才下意識的扭頭望去,但此時刺進腰部的匕已經熄滅了他們的生機。
四個敵人轟然倒地!
打牌的敵人見狀大驚,正要喊叫的時候,匕已經劃過他們的喉嚨,鮮血噴射在床板上,他們的身軀扭動幾下就失去了動靜,而角落床上躺著的兩名敵人依舊在合衣酣睡,口中流淌而下的涎水分外醒目。
兩名帥軍兄弟面不改色的走到床前,刀起刀落的把他們盯在床上。
忽然,轉角處傳來興奮的聲音:“***!總算輪到我休息了!”
還有個聲音伴隨:“咱們先賭幾把吧,感覺今天運氣不錯啊。”
通道上很快轉出兩個人影,他們警惕性也相當的高,剛剛踏進埋伏圈就現不對勁,周圍十幾個殺氣騰騰的漢子,於是急的向後退去,但已經太遲了,幾名帥軍兄弟封住了他們退路,匕狠狠的紮在他們脖子上。
風無情環視幾眼,揮手向裡面繼續摸去。
當風無情他們擊殺的時候,聶無名剛率隊來到裝修豪華的兩間平房,門口還有兩名敵人放哨,嘴裡的煙吸得極其閃耀,他的心裡微動,感覺裡面肯定有大魚,於是向後揮手,兩名兄弟趁著他們換煙摸了上去。
剛剛吐出愜意的菸圈,兩名敵人便覺得自己宛如被非洲巨蟒給纏住了,還沒等他們明白怎麼回事,兩人細弱的脖子,便被巨大的力量給毫不留情的捏碎,等他們的屍體軟綿綿倒地,聶無名才走了上來。
他的眼睛掃過緊閉的窗戶,讓兄弟們分散把守,自己則領著兩名兄弟推門進去,沒有想到裡面還坐著兩名敵人,而且腰裡都有槍,在雙方呆愣之際,聶無名先反應過來,身子在地上簡單翻滾,便長身而起。
手中的軍刺如暗夜的閃電!
兩道激射飆出的鮮血,恰似璀璨盛放的煙花,剛剛擦完血跡,遠處幾傳來了零亂的槍響。在煙花爆炸聲中,槍聲雖然顯得並不刺耳,但近距離還是分辨得出。
接著是驚慌的喊叫,紛亂的腳步聲,繼續響起的槍聲。
第六百二十九章出其不意(下)
“不好啊,有敵人闖進來了!”“快來幫忙,這裡也死了好多兄弟啊!”
“牛哥,牛哥,有人殺進來了!”
聶無名掏出微衝,喝道:“準備戰鬥!”
帥軍兄弟點點頭,全部上好子彈等待敵人,而聶無名瞄了幾眼套間的門,冷笑幾聲就抬槍射擊,衝鋒槍‘噠噠噠’的響起。
那扇隔音相當好的門被打成了篩子,隨即裡面蹦出提著褲子的中年男人,緊張喝道:“發生什麼事情?”
聶無名的淡淡的回應:“沒事!”
話音落下,子彈就掃射過去。
中年人提著褲子落地,血腥氣息瞬間升騰瀰漫。
聶無名懶得看面目全非的中年人,提槍走進套房裡面,只見床上的角落捲縮個女人,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的身材還真是惹火呢,只是那張臉,因為恐懼,變形的厲害。
他輕輕嘆息,轉身離開。
外面槍響如雷,每一聲槍響,都伴隨著一具‘撲通’倒地的身影,槍口處瞬間閃爍的火光,照亮了帥軍死士冰冷犀利了雙眼,那抬槍射擊的挺拔身影,那迎風而舞的獵獵衣襟,更象是死神從地獄中走出,收割生命。
聶無名望著衝來的敵人,扭頭掃過地上的中年人,敢情這位真是大魚,否則那些小嘍囉怎麼都往這邊跑呢。
聶無名看看時間,就向楚天發出了信號。
此時的楚天,剛好讓火炮他們擺出小馬哥的姿勢,四人背靠背的手持衝鋒槍,黑洞洞的槍口環對著王麻子的幾十號人,示威的來來回回擺動著,手指也放在板擊處,臉上囂張的表情,能讓所有人的勇氣化為呆傻。
但王麻子他們除了鄙夷,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想法,拿著沒子彈的衝鋒槍能幹什麼?純粹就是土包子表演。
王麻子收拾好錢,望著楚天說:“少帥,交易完成,你們隨時可以把槍抬走,不過為了減少誤會,還是希望你們回去再上子彈,我這些兄弟都是神經過敏之人,見到別人握著有子彈的槍,總是不太舒服。”
楚天不置可否的笑笑,淡淡的說:“當然!”
忽然,門口跑進王麻子的手下,氣吁吁的喊著:“王老闆,不,不好了,廠房遭受到襲擊了!”
王麻子臉色鉅變,隨即問道:“怎麼回事?”
通報的手下搖搖頭:“不知道,敵人太猛了,兄弟們快頂不住了!”
王麻子忽地站起來,掃過神情自若的楚天,覺得跟這傢伙有點關係但又看不出來,當下向年輕女郎喝道:“柳眉,你迅速帶二十兄弟過去支援,務必把闖進廠房的敵人全殺了,敢欺負我王麻子,活得不耐煩了!”
年輕女郎點點頭,正要揮手領人走的時候,楚天伸手攔住,淡淡的說:“王老闆,不用去支援了!”
王麻子眼皮微微跳動,冷冷的說:“少帥,什麼意思?”
楚天微微輕笑,平和的說:“因為你們都要死!”
王麻子他們臉色鉅變,伸手想要掏槍,接到楚天信號的火炮四兄弟頓時開火,四把衝鋒槍‘噠噠噠’的射出奪命子彈,如此近的距離,如此眾多的人,所以每顆子彈都不落空的打在敵人的身軀,血肉橫飛。
年輕女郎無比震驚,反手拔出短槍想要對付楚天,但孤劍先快半怕的捏住她的手腕,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就奪下她的槍,隨即出掌劈在她的左肩膀關節處,讓她的左手脫臼,使她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槍聲漸漸弱了起來,地上躺滿了姿態各異的屍體,地毯上,到處都是飛濺的鮮血,火炮他們個個渾身綻放著獰厲殺氣,就如是在自己家中閒逛,偶爾會碰上幾個躺在地上發出痛苦呻吟的敵方傷者,便會補上兩槍。
火炮等人身上也有不少槍洞,但都套著防彈衣,所以只是感覺到些許的痛疼,並沒有什麼大礙,而王麻子的四十多個手下全部被殺,不是他們身手不好,而是火炮他們出手太快太突然,讓他們根本沒有還手時間。
誰能想到沒有子彈的衝鋒槍能射出子彈?
解決完大廳中的敵人,火炮他們開始在門口防守,剛才的掃射基本打光子彈,所以就從箱子裡面掏出王麻子贈送的兩百發子彈,還不忘記寬厚的笑笑:“王老闆,你也太吝嗇了,買那麼多槍,就不能多送點子彈?”
土炮裝著彈匣,譏諷著說:“***,肯定看我們是土包子!”
黑鐵附和著說:“習慣了,太多罵我們鄉巴佬的傢伙了。”
千年說次話的啞錘陰森森冒出:“不知道他們墳頭長草沒有?”
王麻子首次感覺到心底發寒,他忽然對火炮他們生出畏懼,這些人看起來很是樸實,但發起火來必定也是最兇殘最野蠻的,他完全相信,如果落在火炮他們手裡,自己絕對會生不如死,能折磨十次就絕對不折磨九次。
楚天坐在沙發上,重新撿起僅剩一顆子彈的衝鋒槍,他的表情平和,神情淡漠,像是完全沒有見識血腥的屠殺,但他的眼睛卻亮起深邃遼遠的光華,望著目瞪口呆的王麻子和中間人,擺擺手說:“請坐。”
中間人幾乎要崩潰,今晚究竟是怎麼了?
王麻子頹然坐下,喃喃自語:“怎麼會有子彈呢?”
讓黑鐵和土炮去門口防守之後,火炮露出潔白的牙齒,從懷裡丟出衝鋒槍,點破說:“王老闆,你就是個傻瓜,老子就不能先揣著有子彈的衝鋒槍啊,趁你們不注意掉包出來,這樣掃射你們才有奇效啊。”
王麻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即滿臉的悽然。
楚天不置可否的笑笑,耳朵微動聽到樓上有動靜,頭也不抬的就射出最後一顆子彈,‘砰’的槍響,樓上慘叫著跌下一名持槍大漢,這個動作讓王麻子他們再次震驚,這小子竟然能用衝鋒槍做點射?
輕輕揮手,楚天淡淡的說:“火炮,帶人巡視樓上!”
火炮點點頭,領著啞錘向樓上衝去。
中間人至此才緩過神來,小心翼翼的問:“少帥,究竟,究竟怎麼回事啊?”
楚天拉過密碼箱子,拿起五六疊鈔票丟給他,緩緩的說:“這是你的酬勞,走吧,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情,剩下的就是我和王老闆的私人恩怨,但也請你記住,最好守口如瓶,否則你也活不了多少日子。”
中間人接過雙倍的酬勞,想要說些什麼卻感覺到頹然無力,現在的場面完全不是他能夠控制的,所以輕輕嘆息之後就走了出去。
王麻子端起茶水喝著,定定心神之後開口:“圍攻廠房的殺手也是你們帥軍?”
楚天誠實的點點頭,淡淡的說:“猜對了!”
王麻子擠出難看的笑容,有點無法理解的說:“為什麼要對付我王麻子呢?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楚天爽朗的笑了起來,不置可否的回答:“是嗎?我幾次都差點死在槍口下,而武器的來源都出自你王麻子手中,雖然不是你親自開槍,但間接幫兇是毫無質疑的,換成你在我的位置,你會讓我活著嗎?”
王麻子稍微遲疑,面如死灰的搖頭。楚天拍拍他的肩膀,平靜的說:“王麻子,我剛才已經說過了,讓你三更死,絕對活不到五更!”話音落下,孤劍就上去扣住他的脖子,疾然反扭。王麻子緩緩的閉上眼睛!此時,廠房的戰鬥也落下了帷幕。
‘轟轟轟!’
煙花華麗的響起,閃過最後的璀璨。楚天走出龍泉山莊,剛好望見最後一抹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