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出手!他竟然失手了!
多年來,他的肌肉還是緊緊結實,甚至連脖子上都沒有生出一點多餘的脂肪肥肉,無論是坐著還是站著,身子仍如標槍般筆挺,道上的人都說獨眼槍本身就是要人命的槍,因為他發起火來就會有人倒黴,甚至喪命。
但這次倒黴的人,卻是他自己。
獨眼槍的重拳眼看就要轟到楚天鼻子,卻忽然在兩寸距離不再前進,他凝聚目光望去,楚天的左手正叼著他手腕,誰也不知道這小子什麼時候出的手,但事實就是獨眼槍被楚天捏住了,後者滿臉笑容中閃過寒光。
一點一點的用力,疼痛一點一點的增加。
獨眼槍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甚至滲出冷汗,他忍著痛疼挪動左手伸入腰身拔刀,突見寒光閃過,短刀還未完全拔出,已被楚天的鳴鴻戰刀連鞘削斷成兩截,如非楚天不想在警察面前殺人,恐怕掉的就是獨眼槍腦袋。
短刀‘當,當’的掉在地上,當然還有獨眼槍的面子。
下一秒,楚天出腳把他踹到在地上,巨大沖力讓獨眼槍跌出四五米,周圍老大們眼裡全都閃過敬畏,傳說中楚天是無敵戰神,總以為那是誇大其詞的謠傳,現在親眼所見不得不信,獨眼槍連兩個照面不到就被打倒。
此時,楚天望著獨眼槍,淡淡道:
“今日看在葬禮份上,就暫且饒你性命,但你最好給我滾出雲南,因為明天開始,我就要剷平雙槍會,還有你禿胖子,最好也給我老實點,別以為靠個臺灣主子就跟我張牙舞爪!”
楚天的話,讓所有人都變得忐忑不安。
但同時,那刀鋒一般銳利的眼神,彷彿交錯著血與火的光影,又讓所有人的忐忑變成了畏懼,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隻毒蛇盯上的青蛙,更像是被暴風摧殘的火苗,楚天的形象像是變的高大巍然,需仰望才能得見。
臉上的表情不算冷漠,卻絕對算不上熱情。
楚天再次開口,清冷的聲線帶著讓人震顫的冰冷:“今天你們來了,無論你們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什麼樣的心思來的,相信你們在日後都會為今天的決定而感到慶幸,而沒有來參與者,他們已經沒有日後了。”
這些雄霸地方的黑道魁首們,都很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楚天的手段他們絕大多數都已經聽過,這也是他們為什麼在接到請帖就來觀禮的原因,而那些沒來的大部分都是和竹聯幫已經有了暗中盟約的幫派。
無論如何,楚天接下來的手段都會是殺雞儆猴。
果然,楚天揹負著手,再次氣勢迫人的道:“方堂主!”
方俊知道楚天要就此立威,忙踏前幾步朗聲回應:“方俊在!”
“告訴我,有多少個幫派接到請帖卻沒有來?”楚天忽然帶著淡漠的笑意開口而問,但語氣裡面的殺機卻直接透射進老大們的心裡,每位地方梟雄都止不住的顫抖,同時暗自慶幸自己總算站對了隊伍!
有些人掠過楚天的眼神漸漸生變化,變得耐人尋味。
方俊拿過花名冊,連聲報出:“小刀會,白蓮教,東青派,四扇門!”
楚天目光凝聚成芒,像是威嚴的法官判處死刑:“明日調集精銳,把他們都給我滅了!還有,把雙槍會和蝴蝶幫也給我端了!”
方俊點點頭,朗聲答道:“是!”
就當楚天無視獨眼槍和禿胖子的憤怒時,獨眼槍想要跟楚天拼命時,禿胖子卻按住了他,讓他不要衝動,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甚至還能擠出笑容說:“少帥,今天是胖子不好,出口頂撞,請少帥不要見怪。”
楚天輕輕哼了聲:“知道自己不好,那就趕緊滾!”
禿胖子老臉微紅,壓抑住憤怒出聲:“少帥,你大人大量,不知道能否放我們一馬,大家在道上混飯吃都不容易,還請少帥手下留情!”
楚天嘴角微彎,冷冷回應:
“你們鬧事的時候怎麼不考慮唐門呢?我今天放你們活著回去已經很不錯了,趕緊滾回去收拾包袱跑路吧,有多遠走多遠,你們明天這個時候還留在雲南,那老大們就該參加你的葬禮了!”
本來楚天就因為方晴的事情而燃燒著火氣,眼下又見到禿胖子他們在葬禮窮折騰,所以脾氣總是難於壓住,顯得整個人殺氣騰騰,說話也是咄咄迫人,這讓本就兇殘成性的獨眼槍,眼裡止不住的湧出嗜血光芒。
他猛地推開禿胖子,從懷裡掏出短槍。
獨眼槍長聲大笑,惡狠狠:“楚天,你去死吧!”
眾人臉色鉅變,連方俊嘴角都跳動不已。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閃出一個小女孩,笑容可掬的從背後抱住獨眼槍腦袋,沒等他反應過來,就閃出一把吹毛可斷的匕首,動作熟練的從他左邊脖子處劃過,而獨眼槍要扣動扳機的手指,也瞬間變得停滯,停止。
一道鮮血切口,赫然映入眾人眼裡。
這個血口,就像是一個人在用剃刀刮鬢角時,一不小心留下的那種紅絲般的切口,可是紅絲一現,鮮血就好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下一秒,眾人發現,獨眼槍忽然沒了腦袋,而笑嘻嘻的小女孩手裡則提著個頭顱。
血如泉噴,刀如電閃。
獨眼槍的無頭屍首這才倒下時,倒下的時候血剛好噴上去,當血灑落時,都沒有落在他身上,熱血落入客似雲來的冷雪中,連那種本來就可以冷煞人的冬風冬雨,落入其中之後都可以被冷死的冷雪中。
楚天當然目睹了所有經過,他目瞪口呆的盯著小女孩。
小女孩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把手中獨眼槍的腦袋揚了揚,天真爛漫的開口:“楚天,楚天,這傢伙對你如此無禮,我就替你把他腦袋割下來了,算是我報答你解救小宗主的恩情吧,不過,我以後還是要殺你的!”
楚天苦笑不得,喃喃自語:“幽幽,你真是小魔女啊!”
幽幽把腦袋扔在地上,呵呵笑道:“好了,我走了!再見!再見!”
說完之後,她就像是泥鰍般的閃入人群中。
老大們像是被破開的海浪向旁邊躲閃開去,生怕這個小魔女覺得自己頭好玩,就順便割了去把玩,因此沒等楊飛揚出來阻攔幽幽,後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如非獨眼槍死在地上,眾人幾乎都要懷疑她是否來過呢。
楚天望著幽幽的背影,條件反射的回道:“最好永不再見!”
此時,冷風從空中吹來,客似雲來的招牌在風中搖曳。
楚天沒有說話,老大們更是噤若寒蟬。
有了獨眼槍的悲慘下場,禿胖子很快就撒腿跑路,連被唐門子弟圍住的手下兄弟也拋棄掉,他只想要儘快跑回家裡讓女人收拾細軟,然後拿著竹聯幫的那筆錢以最快速度離開雲南,總之有多遠逃多遠。
有了這場殺雞儆猴的戲,袁歡的整個葬禮都進行的很順利。
不過期間還是有個小鍤曲,在抬起靈柩的時候,唐門子弟發現底部有個炸彈,時間還有十五分鐘,當下把各位老大嚇得心驚膽顫,所幸方俊沉著的把炸彈拆掉,還義憤填膺的怒罵竹聯幫無恥,連葬禮都要連續生事。
唐門子弟因此憤怒不已,全體上下顯出同仇敵愾的氣勢。
唯有楚天的嘴角,揚起淡淡笑意。
只是葬禮剛剛結束,前鋒探子就傳來消息:竹聯幫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