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開了一線,御馬監治下騰驤四衛勇士營入宮。
這是一支京師甚至整個大明境內最精銳的軍隊,它拱衛著整個京師皇城。
今晚,這隻國之利器將用來剿殺一個年輕人,一個對司禮監有著嚴重威脅的年輕人。
王嶽往賭桌上又押了一枚沉甸甸的籌碼。
甲冑鐵葉刷刷作響,勇士營入宮。
與此同時,秦堪正在丁順等校尉護侍下匆匆趕往乾清宮,只要見到朱厚照,一切劣勢便可徹底翻盤,司禮監權力再大,大不過皇權。
眾人沉默地走著,心頭如同壓了一塊重石,彷彿四面八方有一股無形而強烈的殺氣,緊緊包裹著他們,明明宮城裡四處漆黑寂靜,秦堪仍覺得有一種莫名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他不敢小視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雖無來由,但有時候卻非常可靠,前世他便靠著這種感覺好幾次逃過了商場對手的聯合絞殺。
“停下!”秦堪舉拳大喝。
眾人停步,不解地看著他,穿過前面的太廟太社稷,便可到達乾清宮了,他們想不通秦大人為何突然喊停。
“有些不對勁。”秦堪沉聲道:“番子在我家門前潰敗已超過一個時辰了,王嶽肯定收到了消息,他不可能沒有後續動作……”
“大人的意思是……”
“他必然已在內宮張了網,等我們一頭撞進去。——勇士營可能已入宮了。”
眾人大驚,面如土色。
戴義驚怒交加道:“好大膽子,未奉旨意私調勇士營入禁宮,此舉形同謀反,王嶽不怕陛下誅他九族嗎?”
秦堪冷笑道:“王嶽怕什麼?只要現在離開皇宮,然後司禮監裡隨便找個替死鬼,就說他矯詔調兵。王嶽根本不知情,御馬監掌印寧瑾也不知情,一切罪責便輕易推卸開了。”
戴義倒吸一口涼氣:“他會找什麼人當這替死鬼?”
秦堪笑眯眯地瞧著他:“本來戴公公大小長短正合適的……”
戴義的臉色瞬間變綠了。
“……不過顯然戴公公此刻沒在司禮監。終於逃過了一劫,實在可喜可賀。”
“秦大人,若勇士營入宮。咱們可就危險啦,您得拿個主意呀。”戴義焦急道。
秦堪眼睛眨了眨,冷不丁問道:“戴公公整天在宮裡住著,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你平日瞧哪座宮殿最不順眼?”
“啊?這……”戴義沒想到秦堪忽然問出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楞了半晌,隨手朝東邊遙遙一指,脫口道:“最不順眼的當然是司禮監。”
秦堪點頭:“可以理解,混了這麼多年還只是隨堂太監,王嶽那些老而不死的老佔著位置不動彈。我若是你也必然瞧司禮監不順眼,不過司禮監離咱們這兒有點遠,除了司禮監,戴公公還瞧哪處不順眼?”
戴義實在弄不清秦堪到底想幹什麼,又不敢多問。於是只好道:“除了司禮監,最不順眼的便只有鐘鼓司了,因為雜家就是從鐘鼓司裡熬出來的,當年受了多少苦喲,說起來都是眼淚……”
“好,停!今晚啥仇都給你報了……丁順!”
“在!”
秦堪嘴角帶著笑意。道:“聽到戴公公的話了?”
“聽到了。”
“很好,鐘鼓司離咱們這裡不遠,數百步可至,你領幾個人去鐘鼓司放一把火,給戴公公出口惡氣,沒聽人家剛剛說嗎?說起來都是眼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