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皇后凝視著眼前的葉凌月,像是第一次認識她那樣。
十四歲,這個年齡,比自己的皇兒還小的女子,做事的手段,遠比自己和洛貴妃之流,要陰毒的多。
柳後嘴上不承認,可是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柳後,你這下子應該知道,我為何不願意嫁給六皇子了吧。我葉凌月,是個小氣愛記仇的人。六皇子若是娶了我,就必須永遠只對著我一個人,他也只能與我有子嗣。那樣的我,你還認為,適合當你的兒媳婦,當大夏未來的皇后嘛”葉凌月笑著說道。
柳皇后的面色變了變。
她承認,自己是存了私心的。
她當初選擇葉凌月,是因為她和藍府,能夠幫助夏侯頎,柳皇后也從葉凌月的身上,看到了六皇子缺乏的決斷。
她深信,葉凌月可以輔佐夏侯頎,治理好大夏。
可是直到今日,柳皇后才承認,自己看走了眼。
倘若自己的皇兒是雄鷹,那葉凌月就是鳳鸞,雄鷹能飛翔在高空中,君臨天下,可是鳳鸞卻是鳳嘯蒼穹。
自家的頎兒,壓制不住葉凌月。
他倆若是強行結合,最終受傷的只會是自己的皇兒。
良久,柳皇后嘆了一聲。
“凌月,本宮已經決定了。”
“皇后娘娘,你難道還不明白”葉凌月大費周章,教訓了洛貴妃,又露出了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本就是想嚇退柳皇后,讓她打消撮合自己和六皇子的念頭。
若是柳皇后再執迷不悟,她就只能做出最後一個選擇,重新選擇盟友。
“本宮決定,收你為義女,從今以後,你就是凌月公主了。”柳皇后拉住了葉凌月的手。
既是與葉凌月無緣成為婆媳,那就做母女。
柳皇后明白,以葉凌月的天賦和謀略,將來的成就,絕不會只停留在大夏。
既是如此,她不如未雨綢繆,先替六皇子和葉凌月打好關係。
倘若他日,葉凌月踏上大陸之巔時,可以庇護大夏。
六皇子夏侯頎進宮時,柳皇后和葉凌月正有說有笑著,態度很是親暱。
“皇兒,你來了就好,娘有一件事正要告訴你。”
夏侯頎看看葉凌月再看看眉開眼笑的柳後,心中兀自一喜,難道說,母后她已經說服葉凌月了,答應她嫁他為正妃
“從今日起,你就多了一個妹妹了,我剛認了凌月為義女。”柳皇后的話,落在了夏侯頎的耳中,恍如晴天一個霹靂,夏侯頎霍的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望著柳後。
柳皇后認了葉凌月為義女,就意味著,葉凌月成了他的妹妹。
他若是想要娶她為妻,那就是違背了倫常
看到夏侯頎眼中,有不信,也有憤怒,可更多的是痛苦,柳皇后暗暗嘆息了一聲。
希望她的一番苦心,頎兒將來能夠明白過來,要也只能怨,他和凌月有緣無分了。
洛貴妃被人送回了寢宮時,一身都是血,那模樣嚇壞了太子宏和仇方士。
“母妃,你怎麼了”太子宏分明聽宮女們說,母妃是高高興興,去了朝華宮,“探望”柳後,哪知道,一回來,就成了這副樣子。
“太子、貴妃娘娘她滑胎了。”仇方士一看洛貴妃的樣子,替她一查看,傻眼了。
“啪”的一個耳光,打得仇方士眼冒金星。
“你個狗奴才,都是你的錯,柳後那賤人根本沒懷孕,她假裝懷孕,把你在她膳食裡的藥偷偷用到了本宮身上,本宮的孩子,被你害死了。”洛貴妃這一路被拖回來,她身旁的幾個宮女,根本不敢吭聲。
她這會兒,下腹血流不止,危險的很。
仇方士被打得傻了眼,被太子瞪了一眼。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母妃看病。”
仇方士也是自認倒黴,他怎麼會知道,一向看著不會算計人的柳後,這次會用上這麼歹毒的手段。
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洛貴妃疼得死去活來,一盆盆清水端進來,變成了血水端出去,洛貴妃的血才止住了。
這一次滑胎,差點沒要了洛貴妃半條性命。
“太子。”仇方士抹著汗,從寢宮裡走了出來。
“母妃怎麼樣了”太子宏嗅到這股血腥的氣味,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問道。
“不足三個月的胎兒,根本還沒成形,貴妃娘娘的血已經止住了。可她早前命小的下的毒很是陰毒,貴妃娘娘她以後,怕是不能再生孩子了。”仇方士已經壓低了聲音說了,可是他一說完,寢宮裡,洛貴妃就悲呼了一聲。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你怎麼了。”
宮女們亂成了一團。
“沒用的東西,還不去熬點湯藥給貴妃服用。”太子宏和仇方士手忙腳亂,給洛貴妃灌了幾口參湯後,洛貴妃緊閉的雙眼,才抖了抖,活了過來。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了太子宏的手。
“宏兒,你一定要替孃親報仇。替你的親弟弟報仇。是葉凌月,是葉凌月那個賤種,出的毒計,害我成了這副模樣。”作為一個女人,將來連孩子都不能再生了,這個打擊,對洛貴妃無疑是致命的。
雖然她對夏帝也沒什麼感情,可是她一心還指望著,太子宏登基之後,她將來就要返回北青,和大人雙宿雙棲的。
現在她變成了這副認不認鬼不鬼的樣子,還有什麼臉面回北青。
“母妃,你冷靜點。”太子宏好不頭疼。
孩子不過兩三個月,不過是死肉一塊,連性別都分不清楚,什麼弟弟不弟弟。
再說了,洛貴妃這次滑胎,說來說去,都是她咎由自取。
那毒藥,是她自己弄來的。
仇方士,也是她暗中命令去投毒的。
若是鬧到夏帝那裡,第一個要追究的,就是洛貴妃本人。
況且,柳皇后懷孕這件事,整個御醫院都統一了口徑,洛貴妃說她是假孕,又有誰會相信,如今的皇宮,早已不是他們母子倆的天下了。
太子很清楚,那怕是洛貴妃再惱火,這一次,說到底,也只能是洛貴妃自己悶不吭聲,吃了啞巴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