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件事才會是剛剛開始。一個區區的葉凌月,又怎麼可能顛覆你我多年的努力。你速速進宮,去探望洛貴妃,還有把這封信,也交給洛貴妃,記住能不能救太子,就靠這一封信了。”洪放不愧是心計了的,太子被廢的事,已經是米已成炊。
洪放想要讓太子恢復往日的身份和名望,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只要太子還在,亦或者說,提供輪迴丹的那一位還在,太子和洛貴妃對洪放而言就還有利用價值。
今日夏帝剛責罰了洪放,他如今也是待罪之身,自然不好這時候入宮,只能是讓諸葛柔進宮,向洛貴妃獻計。
窈嬪身死,太子被關押在天牢,夏帝從太子別院回來後,就覺得頭暈胸悶,請了御醫院的人過去查看,也是藥石無醫。
就在這時,仇方士獻上了一味藥,夏帝服用之後,頭疼第二日就好了。
夏帝吃驚之餘,詢問仇方士,這味藥到底是怎麼配製的。
“聖上,您的病是因為日夜操勞,過度勞神苦思所致,只有五品丹藥孝子丹才能治,這味藥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它需要用上一塊心頭肉做藥引,而且越是至親效果越好。四皇子在天牢裡,聽聞您為了他的事頭疼不止,就剜下了自己的一塊心頭肉,獻給聖上做藥引。”仇方士說罷,又是抹淚又是嘆息。
“四皇兒他竟然”夏帝一聽孝子丹的由來,心又軟了下來。
“聖上,求你可憐可憐臣妾,臣妾已經沒了一個孩子,絕不能再失去宏兒了。天牢苦寒,宏兒又剜下了一塊心頭肉,這會兒血流不止,他會沒命的。”洛貴妃趁勢也跪了下來,在一旁哀求著。
夏帝的眼神,漸漸變了,他嘆了一聲。
夏侯宏再怎麼不濟事,那也是他的骨肉。
他又何嘗想要置太子與死地,今日在別院時,目睹太子猥褻那麼小的孩童,夏帝當時怒火攻心,恨不得親自斬了那個孽畜。
可一想到,他為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
“罷了,先將那孽畜”夏帝剛要發話,先放太子出來。
哪知就是這時,一名太監匆匆跑了進來。
“皇上,夏宮外,跪了幾十名平民。他們聲稱要為自己的孩子們報仇,要求聖上嚴懲兇手。”夏帝一聽,原本已經鬆動的心瞬時又沉了回去。
洛貴妃不想失去她唯一的兒子,那麼那些跪在外頭的平民們,又何嘗想失去她們的孩子。
為君者,心懷天下,亦是天下子民的父母。
若是他不能為子民們平冤,那他不就成了昏君
夏帝嘆息著,原本已經治癒的頭疼,又隱隱疼了起來。
“貴妃,朕心意已決。太子罪大惡極,朕自會交由宗人府處置。朕乏了,你們全都退下。”
夏帝擺了擺手,他的話,讓原本還升起了一絲希望的洛貴妃癱坐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洪放的信中明明說,只要照著他所說的做,聖上一定回顧念舊情,放宏兒出來的。
生怕洛貴妃繼續鬧事,太監們慌忙攙著她退了下去。
洪府內,洪放的房中,也是燭火通明。
直到了掌燈前後,諸葛柔才從宮裡回來了。
“如何太子出來了沒有洪放為人臣子十幾年,對夏帝的性情很是瞭解。
夏帝為人淳厚,最重孝道,四皇子今日雖然犯了十惡不赦之罪,可是若是獻上了自己的心頭肉,夏帝必定會唄感動。
“四皇子還被關在天牢,原本夏帝聽了孝子丹的典故後,的確動容想要放了他,可是那時候,宮外跪了多名遇害孩童的父母。夏帝聽後,就改了主意,令洛貴妃不要再求情了。”諸葛柔也很是鬱悶。
洛貴妃回了寢宮後,急火攻心,加上早前剛滑胎,吐了幾口血,又昏了過去。
諸葛柔和仇方士忙活了好陣子,才把洛貴妃給救了回來。
“這怎麼可能太子別院裡發現的孩童屍首,根本還沒來得及確認身份,哪來的哭喪的平民夫婦。”洪放一聽,越發覺得不對勁。
他再一想,猛地站了起來。
“葉凌月,一定又是葉凌月那個小賤人動的手腳。”
只可惜,洪放發現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洪放知道,錯過了這一次救夏侯宏的最佳機會,想要保住夏侯宏,無疑是難上加難,一想到這裡,洪放也是長嘆一聲。
皇宮外,幾十名“哭喪”的男男女女,正從葉凌月的手中,接過銀兩。
每個人需要在皇宮外跪一個時辰,哭幾聲,就能一人得一兩銀,這樣的好買賣,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
那些人拿了銀兩後,都喜滋滋的離開了。
“父皇果然很生氣,臨時改變了主意,夏侯宏還關押在天牢裡,等候宗人府審訊。”六皇子見了那群離開的男女,眉宇間,帶著幾分感慨,同時又有幾分欽佩,可更多的卻是恍然所失。
葉凌月今日利用小烏丫,擒拿了太子宏,又巧妙地剷除了窈嬪,太子宏和洪放的一舉一動,全都被她料中了。
正如母后所說,她不是自己所能把握的人。
眼看著太子宏和洛貴妃失勢,洪放的身份也是一落千丈,可是夏侯頎卻沒有太過喜悅,他感覺到,自己離開葉凌月越來越遠了。
“六皇子,還是去看看夏帝吧,這個時候,他很需要人的安慰。”葉凌月沒有留意夏侯齊眼底的悵然,轉身就往了夏宮的某處走去。
“凌月,那邊是天牢,你這是”六皇子納悶著。
“聽說四皇子剜了一塊心頭肉給夏帝治病,我奉了梅方士的命令,去替四皇子看病,免得他失血過多,還沒等到宗人府的審訊,就死了。”葉凌月說著,邁著無比愉快的腳步,往天牢走去。
夏宮的天牢,位於皇宮最北側,這裡終年不見陽光,牢房裡,潮溼陰冷,每到了春夏季節,天牢裡不時會有老鼠躥過。
昏暗的燈光下,各種刑具上血跡斑斑,看上去尤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