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咬下,從律脖頸上,一塊肌肉被硬生生撕扯了下來。
天妖狽撕下了一塊肉後,一手扼住了從律的咽喉,從律痛到了極致,渾身的元力像是一下子被吸乾了那樣,身子發麻無力,那絲絲的黑霧,正瘋狂地侵入他的體內。
天妖狽啃下了生肉後,喉頭滾動了幾下,直接將肉吞了下去。
“嘖嘖,人族武者的血肉,果然可口。”天妖狽意猶未盡,舔了舔齒上的鮮血。
他涼薄的目光,從地上的眾人身上掠過,那妖冶的眸,落到了任何一人的身上,那人都覺得一陣心驚膽戰。
“好個天妖,敢在我星宿洞內放肆,還不放開從侍衛。”九鼎方士溫旭勃然大怒,精神力毫無保留地釋放而出,襲向了天妖狽。
精神力如同洪水猛獸,席捲向天妖狽。
“愚蠢,你也以為,憑你一人,就可以攔得住本尊。”天妖狽呲了呲牙,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叫聲。
那叫聲落在了眾人的耳中,陡然炸開,只覺得心魂一震,一股毛骨悚然之感,油然而生。
開疆王府的四名侍衛,在叫聲之下,身體迅速發生了變化。
人形迅速蛻變,化成了不人不獸的怪物。
看到了那些怪物,葉凌月立即想起了西夏平原上的那些刀槍難入的怪物。
“刀奴,保護好你家主子。”葉凌月示意的刀奴,保護好鳳莘,一手拎起了小吱喲,後者迅速血化,與葉凌月一同加入了戰圈。
天妖狽傲然立在了空中,他控住了的從律,居高臨下,俯視著下方陷入一片混亂的武者們。
從律面色慘淡,血水已經染紅了他的鎧甲。
“天妖狽,你是逃不掉的,王長老和鴻儒大師,不會放過你的。”失血過多的從律,甚至已經忘記了痛楚的感覺。
天妖狽一點點啃食著他的血肉,就如品嚐一盤美食。
這是個極其殘忍危險的人,被他捕捉到的獵物,他從不願意立刻擊殺,相反,他喜歡看到獵物,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哀求求饒,一點點地將對方折磨死。
“桀桀,小子,你就不要嘴硬了。妖族本就比你們人族強悍。你看看你的那些夥伴,根本就不是妖化後的人族侍衛的對手。”天妖狽嗤笑著,按住了從律的腦袋,強迫著他看地面上的戰況。
妖化後的王府侍衛,戰鬥力驚人,最是可怕的是,他們甚至不懼怕任何元力攻擊和精神力攻擊。
溫旭護著青碧公主,數次都是險象環生。
從律的心一點點的冰冷了起來,他忽然意識到,他們所有人,可能都要慘死在星宿洞內。
可是就在這時,忽然發生的一幕,讓從律和天妖狽都不由一驚。
只聽得“轟”的一聲,一名妖化後的侍衛,身體陡然炸開。
而擊殺了那名侍衛的,正是……葉凌月?!
天妖狽面上肆意的笑,收斂了幾分,他凝視著配合默契的葉凌月和小吱喲。
“天妖狽,你不是說你的妖衛很是厲害嘛,咳咳,還不是被擊殺了。”從律已經嗅到了自己咽喉裡,血的味道,看到天妖狽陰沉的臉色,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那女人,是個麻煩。”天妖狽陰測測地盯著葉凌月。
早在葉凌月打破了光符球時,天妖狽就覺得,她的身上有股熟悉但又怪異的氣息。
這種氣息,讓天妖狽都心生恐懼。
雖然不知道那股氣息究竟是什麼,但是憑著遠超過人族的敏銳度,天妖狽知道,他必須除掉眼前這個女人。
除掉她,一定要除掉她。
“你想幹什麼!”忽然間,從律覺得扼住自己的那隻手,鬆開了。
黑霧化成的繩索,將他纏得牢牢的。
“桀桀,人族就是愚蠢。那女人將羿神破虛箭送給了本尊時,一定不會想到,本尊會用這枚箭殺了她。”天妖狽握緊了手中羿神破虛弓,拉開了弓弦,他那雙狹長而又帶了幾分妖嬈的眸裡,危光四溢。
弓弦繃如滿月,對準了葉凌月的心臟。
“小心!”從律驚呼出聲。
正在酣戰中的葉凌月,眼皮子一陣疾跳,就如慢動作般,她回過頭去,看到血紅色的箭矢,距離她不過咫尺之距。
身體驟然被人推開了。
葉凌月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有什麼東西,在胸膛裡一下子炸開了。
鳳莘……鳳莘為什麼會在她身前。
那根羿神破虛箭,刺入了鳳莘的體內,妖嬈的紅色,從他胸膛內噴灑了出來。
眼前一片血紅,鳳莘的身子,悶聲倒下,落在了她的懷裡。
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看著鳳莘剎那間慘白的臉,葉凌月覺得自己的心裂開般的難受。
身邊,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王爺!”
“鳳王!”
各種各樣的聲音,亂糟糟的在耳邊傳來。
鳳莘淡笑著,望著葉凌月,他抬起手來,卻覺得手沉得厲害。
“凌月,別哭,我沒事的,別哭。”鳳莘的臉上,灑下了一片片熱意,他心疼地凝視著他的女孩,修長的指,擦過了葉凌月的淚水,卻是越擦,淚水越多。
鳳莘想告訴凌月,他不會有事的。
他的身體裡,還住著一個強大的“他”。
即便是他死了,那個人也會保護好“她”。
“鳳莘,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葉凌月前所未有的恐懼過,忙將手貼在了鳳莘的傷口上,試著將鼎息送入鳳莘的身體裡,可是鳳莘的胸口的血,還不停地湧出來。
身旁刀奴手忙腳亂地拿出了各種金創藥,試圖給鳳莘止血,可血流不止,丹藥一灑上去,立刻就被衝開了。
那是羿神破虛弓所射出的箭。
天階的神兵,能瞬間秒殺輪迴境武者的神兵,它射出來的那枚箭,此時就插在鳳莘的胸膛上,順著他越來越微弱的呼吸,微弱起伏著。
血溫溫熱熱的,流了一地。
不夠,這些鼎息還不夠救活鳳莘。
葉凌月想也不想,倏地俯下身了來,唇緊緊貼著鳳莘的唇,她瘋狂運起了體內的鼎息,她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救回鳳莘。
哪怕為此,她要費盡身上最後的一絲鼎息